《金魚花火[爱丽丝学园同人 蜜棗]》微熱

27、抉择

　　暗黑的地道里，幽幽的亮光从远处的出口缓缓照射进来，朦朦胧胧的，像是伸出一只巨大的手在召唤着黑暗中人。

　　芹按着疼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环顾着四周。
　　这是一个有点盐味的房间。
　　她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刚才睡梦中那束亮光的来源。
　　可是，眼前的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视线中，凭着晕倒前的记忆，她可以确定他就是挟持的她的那个恐怖男人。
　　Persona直立在一个烛台前，望着墙壁上的画，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幅画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就和刚才屏幕中的一模一样。
　　她恬淡地笑着，如同幽谷中的空兰散发着迷人陶醉的香味。
　　芹鼓起勇气来到Persona的身后。

　　『她是你的妹妹？』芹一开口就觉得自己找了一个最笨拙的话题。
　　虽然他一直是棗和蜜柑的敌人，可是她看得到他对妹妹流露出那份疼爱之情又深深让她感动。
　　他为了妹妹的死选择了复仇当然不是，可是这么强大的执着背后说明的是他对妹妹最深最深的眷恋和疼爱。
　　可惜最后却是一个再“美丽”不过的错误，他却为此付出了28年的时间。
　　芹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她一扫心中对Persona的仇恨，都是可怜人啊……

　　『哼……妹妹……我在这座古堡生活了那么久，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个地道。』
　　Persona开口，语气带着微微的自嘲，一如他在28后知道了那个真相。
　　『……』芹不知如何接下他的话。
　　『你不惧怕我吗？刚才我还挟持了你去威胁他们，你不怕我为了报复他们现在杀了你吗？』Persona转身对芹说。
　　『不会的……我想你听到你妹妹的遗言，现在已经不想报复棗他们了吧……』
　　芹大胆地揣测说。
　　『你很聪明啊……没错，我不会再复仇了。』Persona的眼中有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给你……』Persona把手中的一块晶莹的结晶石递给芹。
　　『这是什么？』芹不解地问着，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萤石。
　　『你不是Alice所以不知道，这是块名字叫“la renaissance”的石头。它被赋予“新生”Alice的能力，具有妙手回春的作用，尤其是对于Alice殆尽面临死亡的人来说，可以充盈他们的Alice，宛如新生。』Persona解释道。

　　『啊？新生？那不是你妹妹的结晶石？』
　　『是的，具有“新生”能力的人一生只可以使用三次，三次后就会能力殆尽而死，当然他无法用自己的Alice救自己。我的妹妹，她将自己的Alice做成了2块“la renaissance”，一块给了我，一块则封存在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最后的一次她救了佐仓蜜柑的妈妈。我一直在找这第二块石头，没有想到，它每天就在我的脚下。』
　　『哦，这就是你刚才妹妹最后说的那句话中的另一样东西？她知道这个古堡会发生震动？』芹追问道。
　　『是吧，这里是我和她一起建造的，她是想毁了这里就是让我忘了她吧……』
　　Persona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人这的是靠这些她留下的事物而完成的吗？
　　没有这座城堡，没有学园，他就可以忘记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吗?
　　记忆的事情谁都无法得知结果……
　　或许，我永远记得你
　　或许，我转眼忘记你
　　谁可以说亘古不变？谁可以说天长地久？
　　可是……我相信，爱不是仅仅靠着记忆连接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把你妹妹留给你最后的东西给我呢？』
　　『哼……第一块“la renaissance”在10年我给了佐仓蜜柑，提出要她3/4的能力作为交换，以及要她离开棗，她为了救棗全部答应了，这也是我对她复仇最重要的一步。
　　现在第二块，我想给佐仓蜜柑……』Persona眯着眼说。
　　『你要救她？……』
　　『是的，你也看到了，她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她，棗肯定会刺下那一剑的。
　　但是我不想欠无效化任何的人情，所以还她一条命！
　　她的Alice也所剩无几了，时日不多，应该是需要的吧……』

　　『原来是这样……但是为什么你要我转交？』芹洞察了什么，故作单纯地问。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很单纯的千金小姐。你是棗的未婚妻，但是你也应该很清楚，日向棗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佐仓蜜柑。
　　所以，她的存在是你最大的威胁！我把结晶石给你，你要不要转交和我无关。
　　我已经不欠无效化任何东西了……』
　　Persona靠近芹，认真地说着。
　　『哼……你心思果然缜密，那如果你看走眼了，我会救她呢？』
　　芹迎着对方的口气说道。
　　『随便吧……那是你们的事情。
　　可是我告诉你，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人知道你拿到了这个世上最后一块“la renaissance”！
　　她死后，你可以和棗在一起，你应该也很爱他吧……既然如此你何乐不为呢？』

　　芹看着Persona，犹疑了一会儿，苦笑着对他说，『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你妹妹的想法……不过你说的或许也没错，对于我来说，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哈哈哈……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最可怕的，你走吧……沿着这条路应该就是出口。』Persona冷冷地说。
　　『那你呢？』芹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
　　『我想再看看她……』Persona没有将视线移开面前的画，看着画中人笑魇如花，他的心也慢慢地得到了解脱。
　　『好，我走了……』芹回首向着光源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可以听到它们沿着屋檐坠地的响声。
　　花瓶中的百合花在透着黄色光晕的灯光下慢慢地萎缩，走向了自己生命的迟暮，却依旧散发着淡雅的香味。

　　这是这间医院地处最幽静的病房，此刻房间内悄无声息，但是仍然可以依稀听到大家鼻息抵触的声音。
　　久久，久久，如死灰般的沉默……
　　大家的视线专著在病床上那个经历了太多磨难痛苦的女子。
　　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复苏的任何迹象，似乎那宛如游丝的气息会一不小心就消散而去。
　　她的手平整地放在胸前，两颗橘色的萤石闪闪发亮，可是那些亮光也有触手就灭的危险。

　　『鸣海，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流架率先打破了沉寂。
　　『我也不知道，蜜柑的3/4Alice早在密室就被打破了。现在只剩下这两块结晶石可以暂时拖延她的时间，而且能量太低，都没有可能让她再苏醒过来。』鸣海沮丧地说。
　　『那等到结晶石里的能量全部释放，笨蛋她……她岂不是就……』一贯坚强的萤，这时也痛苦地倒在流架的身上，泪水划过她的面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等于没有啊……』鸣海说。
　　『什么办法？』呆如木鸡的小若这时疯狂上前拽住鸣海急促地问。
　　『就是和当年的棗一样，得到“la renaissance”获得新生。』
　　『可是Persona的妹妹很早就死了，不可能再有啊……』萤接着说。
　　『是的，拥有“新生”Alice的人一生只能用三次，她的一次做成了结晶石给了Persona，后来救了棗，另一次救了柚香学姐。但这之中应该还有一次吧……可是不知道……』鸣海推测道。
　　『不可能再有留下的了，不然当初她完全不用牺牲自己去救蜜柑的母亲啊……就算是她来不及回去拿结晶石，过了那么久，也肯定不存在了……』
　　『是啊……况且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找不到结晶石救妈妈的……』小若哀恸地说着。
　　『小若……』萤低唤着孩子。
　　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了，那么小，却要眼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为什么，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一点都不眷顾他们呢？
　　要让他们在原本可以庆祝团圆的日子里经历生离死别……

　　『鸣海，流架……我拜托你们去学园打听一下芹的消息……我想我是不能去找她了。』
　　坐在病床前的棗突然开口说话。
　　『啊？可是蜜柑她……』鸣海把话说了一半还是吞了下去。
　　『好的，我们就去找她。棗，你照顾好小若和蜜柑……』
　　萤扶着包扎的手臂，拉着鸣海和流架走出了病房。

　　现在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不要打扰他们。
　　这最后的时间，或许是死神的恩惠，或许是人间的挽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了。

　　小若在蜜柑病床的另一头坐了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妈妈，他深深埋下了头。
　　『都是我没有用……如果当初我接住了那个沙漏，妈妈的Alice就不会消失，那么，至少可以让她再得到10年的时间啊……』
　　小若哭诉道。
　　『妈妈……对不起……』
　　望着不发一语的蜜柑，小若拼命说着道歉的话。
　　『对不起，妈妈，是我错了……你醒过来吧，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说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你还记得我们家在那座大山的山顶，那里有着你喜欢的花和各种各样奇怪的果子……
　　你经常会忘了到山脚买火柴，所以你总是采果子给我吃……
　　我很不愿意，说你总是把我当作野兽来养。
　　其实，现在我和你说实话，我很喜欢吃那些果子的。
　　因为是妈妈你摘的啊……我们回家也摘那些果子吃吧……我会把那座山上所有的果子都吃了……』

　　『妈妈，你记得吗？
　　冬天里小屋很冷，你和我一起睡一条被子，那么大的人了，你还是喜欢踢被子。
　　你说既然被子不喜欢你，就不要盖了，把整条被子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我怎么会不懂呢，你根本就是怕我着凉啊……
　　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再把被子盖在你的身上……
　　我们回家吧……
　　再一起睡一条被子，一条又大又软又漂亮的被子，这样我们谁都不会着凉了……』

　　『妈妈，你说过你最疼小若了……难道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妈妈……你醒过来啊……醒过来啊……
　　小若求求你，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
　　醒过来吧……』

　　小若的眼泪沾湿了一大片床单，他累得倒在了床沿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泪水依旧没有停止，奔涌在他的面颊上，永不消退。

　　棗起身递了张纸巾给另一边的儿子，拍着他的肩，像是安慰。
　　小若没有抗拒棗的好意，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

　　『哼……丑女……你真是越来越丑了……』
　　棗重新坐下，脸上无异，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不见了踪影，他开口说着。

　　『你知道吗？这样安静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快醒过来和我吵，和我闹啊……叫我臭狐狸！……』

　　『佐仓蜜柑，我们之间的事情远远不会结束的……你这样躺着就以为可以逃避我的惩罚了吗？不可能！……
　　10年来你一声不坑地走了，还私自拐走了儿子，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完整的解释……
　　你为了给你父母向桃子小姐和Persona报恩，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狠心舍弃，你有没有想过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低微吗？』

　　『现在一切都将结束，可是你，你却又自作主张地要离开，你又有没有想过小若，想过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负责的人！』

　　小若诧异地抬头看着棗，他究竟在说什么……指责妈妈吗？为什么？……
　　棗的脸上满是愤怒，却隐隐透着最痛的悲哀。

　　『……蜜柑……这个世界上的爱的确讲的是资格。
　　我不相信我们之间没有资格延续对方的爱……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要走……』
　　突然变得柔情的声音，棗握住蜜柑的手，恳求地说着。

　　『妈妈她，会听见我们说的话的！』小若看着棗的表情，突然坚定地对他说。
　　『是啊……她会听见的！』棗应允道。
　　『我骂她骂得那么凶，你肯定很气我啊？小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以前的事情，所以我不能作出判断……但是我现在相信，你也很爱妈妈……』
　　小若很成熟地肯定。
　　『是啊，我很爱她……』棗第一次那么诚实地坦诚道。

　　或许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他可以无顾及地说着他是如何依恋着他的妈妈的。

　　感情是用心去感受，而不是靠言语传播。
　　但是可以讲出口的感情，却又多了份自信和坚定。
　　这是种幸运，也是种幸福。

　　突然，不远处的门扉打开了，一连串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们又回来？……』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道。
　　『对不起，不过……有个好消息……』鸣海望着笼罩在悲恸中的两人，首先选择了道歉。
　　『恩……我们找到芹了，应该说出门不久就遇到她了。』萤开口补充道。
　　『芹……』棗回过神来。

　　这时芹抱着一大束纯白的百合花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小若，也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蜜柑，最后把视线锁在了棗的身上。
　　『芹，你没事吧？』棗开口礼貌地问道。
　　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花瓶边，将手中的百合花小心翼翼地插在瓶子内。
　　『我没事，Persona他放我走了。』
　　『恩……那就好，你回去休息吧……』棗明显下了逐客令。
　　『哼，他在走之前给我一样东西，也是桃子小姐遗言最后一句话中提到的东西。』
　　芹忽略棗冷淡的口气，说道。
　　『什么东西？』这次是鸣海插嘴问道。
　　『la Renaissance！』芹一字一音节地清晰地吐字。
　　『什么？la Renaissance？新生？』鸣海吃惊地重复着芹刚才的话。
　　『啊，太好了，蜜柑有救了……』鸣海兴奋地看着萤和流架，欣慰地说。

　　『是的，不过如果你们要拿到那块石头的话，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什么请求？』棗试图让自己平静地问，但是心中燃起的新的希望。

　　『我要你离开这个女人，和我结婚，你愿意吗？日向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