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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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家庭
有些事一直在发生，已经超过了一千个日夜
Severus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男人愤怒的低吼，女人的尖叫和物品碰撞发出的巨大响声交杂在一起，他蜷缩起身体努力忽略那些声音对他的影响。7岁的Severus Snape忍耐着到楼下一探究竟的冲动，他知道他会看到什么，他知道正在发生什么。自从三年前他们从原本温暖的家里搬到这个地方开始，同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已经超过了一千个日夜。
小Severus想要尽快睡着，这样他就可以重新看到那双绿眼睛。这是一个新的梦境，重复了将近有两周，从他7岁生日之后他就不断地在梦里看到一双美丽的绿眼睛，那是他所看过的最美丽的眼睛了。从那双眼睛里小小的Severus感到了无比的温暖，他总觉得那双眼睛正在微笑，纯粹的快乐的微笑，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经常能够看到的那种微笑。
楼下的声音终于在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后平息下来，Severus立刻躺回床上。不一会儿他的门被轻轻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Sev，亲爱的？”女人温柔地声音问道。
“妈妈？”Severus揉揉眼睛，仿佛他刚刚醒来。“出了什么事，妈妈，很吵。”
衣服凌乱的女人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温柔的轻吻，“没什么，亲爱的Sev，只是打翻了椅子。” Eileen Snape轻轻叹了口气，放心地说道。她又吻了吻儿子，拥抱了他，帮他掖好被子后又走了出去。
Severus把头也钻进了被子里，听到妈妈安慰的叹息声，至少今天的忍耐是有价值的，他想道。
Eileen Snape走下楼梯，开始整理杂乱的房间。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家具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也没有什么碎片需要收拾——除了他丈夫随身带来的酒瓶之外，家里已经没有可供人摔碎的东西了。于是她把一些散落的物品重新放回原地，扶起倒下的桌椅之后就瘫坐在一张椅子上。
Eileen Snape是个年轻的女人，她还没有超过30岁，但是她的头上已经开始出现白发了，那些白发在她乌黑的发丝中特别明显，生活总是让人，尤其是女人衰老得特别快。她长得并不漂亮，有着平淡的五官和面孔，唯一可取的地方或许就是那双大大的，深邃的黑色眼睛。
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已经枯萎了。Eileen Snape或者说Eileen Prince可以回忆起她急遽衰老的全部过程——很短，不过三年的时光。
她还清晰地记得她认识Tobias Snape的每一个细节，她是如何说服家人让她可以做一次Muggle世界的旅行，她是如何兴奋地坐上了飞机，然后又是如何在蔚蓝的地中海遇到了Tobias Snape，一个并不英俊，但是可靠的Muggle男人。
她回忆起那个她认识的Tobias Snape，他是个传统的英国男人，除了身材高大，这个黑发黑眼的男人在外表上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但是Eileen爱上了这个男人——一个普通的Muggle工程师。
Eileen停止回想自己和家族决裂的过程，她在第二年就和他所爱的人结婚了，她没谎称自己是个孤儿——这对一个巫师来说很简单。但是她的婚礼依旧热闹而温馨，Tobias有个不算小的家族，而Snape家的所有人都在那天到场了。这对从小就孤单的Eileen来说是最好的新婚礼物。然后她改名叫作Eileen Snape和丈夫还有家族其他人住在一起——同一个街区。
然后小Severus出生了，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并不漂亮。不过她和Tobias都很满意，小家伙很是聪明，他会对所有人露出可爱的微笑。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儿子出生的那天Tobias脸上都快哭出来的表情。接下来的生活是平淡而幸福的，她照顾着他们共同的小天使，忙着家务，Tobias依旧做着工程师的工作，然后每天的傍晚他就会回到家里，给小Severus一个吻，或者抱着他高高地转圈。然后他们的儿子就会自豪地告诉他们，他的爸爸是最好的，因为邻居们的其他孩子们永远都不能被他们的父亲抛得这么高。
Eileen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小Severus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在她作为Eileen Snape而生活的第六个年头，他心爱的儿子让她想起了Eileen Prince的秘密。Eileen Prince是一个女巫，即使Eileen Snape以Muggle的方式生活。Eileen不知道这究竟是Merlin的恩赐还是讽刺，她的Severus是一个巫师，在他四岁的生日晚会上，他的魔法能力首次爆发了。那是一场快乐的生日宴，Snape家所有的亲戚都参加了，还邀请了他们所有的朋友，大人们端着餐盘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孩子们嬉戏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Severus穿着特别为他定做的小西装，小大人般地招呼着他的客人们，不时惹来人们一阵善意的微笑。事情是在吹生日蜡烛时发生的，Snape老夫人——Severus一位已经90高龄的远房祖母，非常喜欢孩子，特意为他订制了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这让小Severus很是兴奋，尤其是当他的爸爸把他高高托起让他许愿吹蜡烛。于是决心要一下子吹灭所有蜡烛——其实只有四根，的Severus吹翻了整个蛋糕。巨大的蛋糕翻倒在地上，奶油溅到了所有人的衣服上，宾客们一时间都被吓傻了，不过大家都觉得可能是蛋糕没有放好才会打翻，所以大家就又笑开了。“干得好，儿子！这一定是Snape家最轰动的生日宴会，我要告诉所有人，我的小Sev把蛋糕都吹倒了。” Tobias Snape抱着儿子高兴地笑着，四处向人们炫耀，小男孩儿在他怀里也骄傲地微笑，惹得人们又是一阵莞尔。但是Eileen觉得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只有她知道真相，她的小Sev是个巫师。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坐立不安。Eileen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巫师而感到自豪，但她不知道严肃古板的丈夫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日夜被自己折磨着，而Tobias Snape温柔地告诉她，他希望能有第二个孩子时，她终于颤抖地告诉了他这个秘密。而她丈夫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们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
Eileen原本以为Tobias会和她离婚，但是Tobias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点。他们离开了温馨的家，没有和任何一个Snape家族的人告别。Tobias Snape卖掉了原来的房子，搬到了城市的另一头。
然后他们开始在伦敦流浪，Tobias不再上班，他开始酗酒，他不再会每天傍晚回家拥抱他的儿子，看到他们显然让他觉得痛苦，但是Tobias Snape依旧每天会回到他妻子和儿子的身边去。即使回去之后意味着争吵和暴力。
Eileen看着被摔上的大门，Tobias刚刚离开。她抱紧自己痛哭了起来。她想念Tobias曾经自信明亮的眼睛、温暖的笑容，她想念那个每天回家后会拥抱他们的儿子，每个早晨会给她亲吻的丈夫，她想念Snape家的大房子和那些亲切的家人和邻居。
Tobias Snape走在蛛尾巷里，天色很暗，整条巷子都笼罩在黑暗里。在这种贫民窟里，路灯是奢侈的，两旁偶尔会有一些窗户里还有微弱的灯光。Tobias Snape只是沿着街道走着，他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二月的冷风让他有了些许的清醒，Tobias Snape感到痛苦，他爱他的妻子和儿子，他们不漂亮也不可爱，但是他爱他们。他完完全全地爱着他小小的家，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但是他的妻子是一个女巫，他的儿子也是。
Tobias Snape想起改变了他一切的那个晚上，当他付出了他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柔告诉他的妻子他们应该再要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妻子告诉他她是一个女巫。她怎么能这么说，他的妻子是一个女巫，一个——Medea[注]，在他满心期盼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开始为孩子起名字，她怎么能。
他痛恨他的妻子，他不能让一个巫婆留在Snape家，他准备和Eileen离婚。但是Tobias Snape悲惨地发现他离不开他的妻子和孩子，即使他们可能是怪物。他不能忍受Eileen离开他的生活，他无法想象如果再也见不到他的小Sev他该怎么活下去。
他带他们离开了Snape家族居住的地方，辞掉了令人称羡的工作，他在蛛尾巷买了一幢砖房——一个阴暗、贫穷充满了犯罪暴力的地方，一个不会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Tobias Snape不认为自己的生活还会有任何的希望，他的幸福已经破灭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庭。他或许仍旧拥有他们，但也仅仅是拥有他们，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Tobias Snape想到他刚才又打了Eileen，酒精让他变得越来越暴力而迷失自我。[她肯定在哭，小Sev一定很害怕。]他痛苦地想到。他爱他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一家破烂的小酒馆吸引住了他，他需要一些酒精让他不再思考。
Severus终于又睡着了，从他五岁开始，他的梦境里总是出现一些奇特的景象，巍峨的城堡，美丽的森林，一些奇特的动物。都是一些Severu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他曾经偷偷问过妈妈那些究竟是什么，可是妈妈除了吃惊地看着他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他终于又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绿眼睛的主人正和他在一起看书。他们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下面，树叶是美丽的翠绿色，草坪很柔软，空气里有着不知名的花香，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当他想看清绿眼睛的脸的时候，他又从梦中醒来。Severus觉得自己很快乐，自从搬到这条阴森森的街道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注：
Medea——美狄亚，希腊神话中的女巫，她背叛自己的父亲帮助英雄伊阿宋取得了金羊毛，后来嫁给了他。在伊阿宋背叛了她爱上别人后又杀死了自己和伊阿宋的孩子，最后坐着龙离开，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