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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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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内。
“多谢你们。”
面色苍白的柳邦延手上吊着水，虚弱地靠在床头讲话。
“为什么要自杀？”司霄背靠墙壁，倚靠在窗台前问。
顾季笙看见坐在床上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床边睡着的小男孩的头，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并没有想过要自杀。我这段时间太累了，睡不着觉，就多吃了几颗安眠药。”
“既然我委托了你们帮我，我绝不会让许强如他所愿。”他的眼神变了变，“没看到许强身败名裂，我是不会寻死的。”
顾季笙被他眼底的狠戾吓了一跳，下意识觉得他们离婚这事应该不仅仅只是出轨这么简单。
床上摊了一大叠照片，是司霄拿出来的。
“这是我收到的匿名快递。”
顾季笙看见柳邦延眼里出现复杂神色，痛心以及不可置信，唯独少了那一抹后悔。
他颤抖着拿起那一张张照片，语气却异常坚定：“这一定是他拍的。”
“谁？”顾季笙问。
“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来，当初是我瞎了眼，鬼迷心窍地看上他。”
柳邦延胸膛起伏不定，面色血色全无，似乎是被气的不轻。
“你说许强？”
司霄说完，柳邦延竟然点了头。
顾季笙有些蒙圈，许强匿名寄这照片给对方律师，板上钉钉的出轨证据，挑衅还是什么？难道就不怕他们提前做好应对措施，反将一军？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柳邦延，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司霄，司霄眸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们想问什么，直接说就行。”
话音刚落，一阵惊呼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爸爸，你醒了！”
小男孩揉了揉双眼，一把扑在柳邦延的胸口处，开心得竟然眼眶泛红，险些就要落泪来。
顾季笙看到柳邦延拍着孩子的背部，脸上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似照片里那般的笑容，那是不含任何杂质的。
“小海乖，出去帮爸爸接瓶水，爸爸跟两个哥哥谈点事。”
小男孩懂事地点头，勾着柳邦延的手指，似是不舍，但很快放开了。
小身板拿起热水瓶，小大人一般：“爸爸，我去了。”
“等等，哥哥陪你一起去。”
司霄意外看到顾季笙朝他狡黠一下，眼睛眨了眨，嘴角含笑道：
“这里有司律就够了，我就不添乱了。”
说完，就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出了病房门。
司霄没去探究顾季笙的意图，单枪直入。
“许强究竟是出于哪种原因要和你离婚，不要告诉我是出轨，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情愿和他断了关系。”
柳邦延脸上先是露出一抹惊讶，再然后就是嘴角微压，苦笑道：
“不愧是司律，实话告诉你吧，我心里爱的一直都是我丈夫，虽然他虚伪贪婪，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说物以类聚，我阴暗，不择手段，你知道我每次从杨贵床上爬下来，心里想得是什么吗？”
柳邦延说话声音很大，情绪也非常激动，他眼神中有一抹恨意，被司霄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是报复的快感。”司霄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
柳邦延先是一愣，转而放声大笑，笑完后又垂下眼眸，双肩抖动，低声哭泣。
“你说的对……”
＊
顾季笙和小男孩一前一后走着。
他看着小男孩瘦削的身影，只不过是七八岁大的模样，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几分活泼。
“小海，想不想吃冰激凌？”他拉住小男孩的手，蹲下来笑着问。
小男孩脸上露出了羡慕渴望的神情，可嘴巴里吐出的却是拒绝。
“不要了，爸爸还等着我们回去。”
顾季笙把热水瓶往上举了举，“你不跟我去买冰激凌，我就打碎这个热水瓶，让你爸爸没有水喝。”
小男孩小手纠缠在一起，“别，我和你去，就一会会儿？”
他伸出小拇指，似是要和他做约定。
顾季笙也伸手，勾住了小小的拇指，笑着道：“好，我们快去快回。”
便利店门口。
顾季笙手里拿着草莓味的冰激凌，冰冰凉凉，又带着一丝甜味。
好久都没吃过了。
他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的嘴巴一圈都是融化的冰激凌，棕黑的颜色，显得有些滑稽好笑。
他的手落在小男孩头发上。
“小海，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柳邦延是你亲爸爸吗？”他问。
小男孩扬起头，摇了摇，“不是啊，但是爸爸说了，我亲爸爸姓许，是一个大老板。”
顾季笙一愣，“许强？”
“你怎么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顾季笙脸色一僵，他蹲下来，“如果我带你去见他，你想去吗？”
“真的？”他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前提是离开你的柳爸爸。”
小男孩的脸立马垮了，语气又急又伤心：“不要了，我不要亲爸爸了。”
顾季笙轻抚着他的脑袋，安慰道：“哥哥和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亲生父亲在哪里。”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顾季笙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塞进嘴里，撇头看小男孩，小男孩还盯着只剩下一个底的冰激凌发呆。
“小海？”
“哥哥，我想给爸爸也买一根冰激凌。”
顾季笙听完，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里带着一丝疼惜。
多好的孩子。
“好，小海想买多少买多少。”
＊
回到病房里。
柳邦延依旧靠在床前，只是眼睛红了一圈，声音有些干涩的沙哑。
“回来了。”浓浓的鼻音。
“爸爸，给你带了冰激凌。”
小男孩献宝一样把塑料袋往柳邦延眼前一递，里面满是各种口味的冰激凌。
柳邦延拿起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小馋猫！”
宠溺地刮了一眼小男孩，目光落在顾季笙身上。
“找什么呢，找司律？”他问。
顾季笙挠了挠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嗯，请问他去哪里了？”
他刚进门，就发现病房里少了个存在感极强的大活人。
该不会走了吧？也不告诉他一声。
“他在医院后门那里等你。”柳邦延说。
顾季笙眼眉微挑，似是高兴，“那我也走了，下次见。”
“哥哥，你的冰激凌。”
“我吃过了。”
他回话完，刚搭上门把手，一顿……
“司律。”
司霄倚靠在门边，看着通道那头向他奔跑过来的男人。
顾季笙在靠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脸上猝不及防地一冷，顾季笙放大的脸笑的明媚。
“司律，小海给你带的礼物。”
司霄的手上已经放了冰激凌。
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又冷又有色素，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草莓味的，超好吃。”
司霄不知道这冰激凌是怎么塞进他的嘴里的，他可能是被顾季笙这张骗人的嘴蛊惑了。
“对了，你知道小海姓什么吗？他姓许诶。”
“许强的儿子？”
“是啊，真神奇，两个人都要离婚了，柳邦延还帮着许强养孩子，更好笑的是，小海根本没有见过许强。”
顾季笙走了几步，发现司霄落了他一大段距离。
“或许他真的很爱他。”
顾季笙靠近的时候，就听到司霄喃喃自语的那一句话。
“我想我们得去赴一个约。”
？？？
“什么？你说，昨天许强打过你电话。”
司霄点头，“他求我务必打赢这场官司。”
这什么混乱的逻辑关系？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天色渐暗，霓虹灯闪耀，属于夜的狂欢要来了。
他们站在地铁口，却是愣住了。
【地铁设施正在维修中–】
顾季笙的余光落在司霄刀削般的侧脸上，他却觉得有些紧绷。
“我们要不要打车回去？”他试探道。
司霄眉头一蹙，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嘴巴嗫嚅了一下。最终吐出一个字来。
“……好。”
顾季笙还是没忍住，笑声溢出了他的嘴巴，清晰又清脆地落在司霄的耳朵里。
司霄耳朵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却被他很快压了下去，以至于顾季笙抬头只是看见他紧绷严肃的脸颊。
“司律，你先站这儿等我一下。”
司霄看见顾季笙跑远了，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翻开手机，里面有两条短信。
【邢律发火了，你光是一个人上班不打卡就算了，怎么还带个实习生出去？】
【他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罚顾季笙，给实习生们一个下马威，看谁还不敢把律所规矩不放在眼里。】
时间显示正好是他们赶到柳邦延家的时候。
司霄手指翻动，翻开了通讯录。
“喂，邢律，我是司霄……”
顾季笙赶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以及……晕车药。
他看着司霄刚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
“喏，吃了会好很多，我问药店里的人，她们都说这种药最有效。”
司霄低下头，视线里出现骨节分明的偏瘦削的一只手，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圆润的白色药丸。
他喉结微动，药丸顺着喉咙咽了进去。
有些苦。
顾季笙变着戏法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糖来，眼眸含笑：“好苦呀，吃颗糖甜甜。”
又不是他吃，他怎么知道？
酸涩的水果糖味在他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只记得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顾季笙的嘴，骗人的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