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千佛不爱笑

4、第四章：刁难侍卫

　　第四章
　　一路上君非青跟师无衣谈了挺久，当然基本上都是君非青单方面跟师无衣讲有的没的，然后一个人哈哈大笑。虞老十倒是教给莲儿不少调香的手法，好让莲儿能在往后帮帮君非青。
　　“漳州的阳城到了。”君非青撩开车帘观察这阳城，城门就还有半个时辰就关了，马夫功夫好，还早些到了阳城，“到了漳州给你拿件像样的衣服。”
　　师无衣颔首，忽然觉得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在他身上穿着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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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四皇子殿下。”
　　丘亢真弄不懂这个四皇子为什么要来他个退休老将家中留宿，他实在心疼自己致事前攒下的养老金。隔壁三条街前的朱家大宅这四皇子倒是不打算进去看一看。
　　夜雨声杂，君非青扫了一眼丘家四口人和十个小仆。不是他想打扰丘老颐养天年，要是他去了朱家恐怕就不能颐养天年了。
　　现在朝堂之上最有权势的便是朱家和文家，二家自君英登基前边成了两派。文家近年有些弱势，听说是李家李恕的小女儿跟文家文山的嫡子殉情后，文家便逐渐走了下坡路，不过权势地位都还在。
　　老丘在以前朝中属野派，二家都不站，因此君非青才到他府上整顿几日再启程。
　　丘亢虽说是退休老将，家中还是算宽裕，老人忠诚奉主半辈子本还打算真的归田种菜去，皇帝看他膝下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于是拨了大笔钱财好让丘老好好过这后半生。
　　“一切从简吧。”四皇子也累了，只想泡个澡早早睡下，“有什么安排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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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非青半个脑袋在水里埋着，有些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无衣会这么执着，就因为一个承诺跟了人十几年，是心性简单还是另有所图。这些君非青都不知。
　　“师无衣。”
　　隔着轻纱屏风，君非青看到人影半跪着，侯着自己命令。
　　虞老十同他讲了:师无衣可以信得过。具体原因倒是没解释，说等到了京城虞老十回趟虞家告知才可以跟君非青说清楚。
　　“伺候更衣。”
　　师无衣动作很干净利落，跟他本人平时说话没两样。师无衣替四皇子束紧腰带，君非青的腰让师无衣搂的话应该一只手圈起来还嫌多。刚束好，君非青又拆开了，二人面面相觑，师无衣一头雾水，想了想大概是太紧了勒到四皇子了，四皇子没开口，站着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侍卫，这位主子睫毛颤颤都被师无衣看得清清楚楚，侍卫心里有些毛毛只好重新束了一次，四皇子盯着侍卫良久冷哼一声，拂袖迈步走了。
　　师无衣暗暗记清楚君非青要的力道。
　　事后君非青半倚在太妃椅上看着卷轴，其实他已经有些疲惫想睡过去了，不过这些古卷还没看完他又睡不下。师无衣杵在一旁，没动作。
　　老十调制的熏香还是有些安神功能，君非青这一路上思来思去的心都被磨静了。
　　“对了。虞老十给你找了件衣服？”
　　“是。”师无衣应了声。
　　“来给我看看。”君非青放下古卷，饶有兴趣。
　　师无衣乖乖站到了四皇子跟前，忠实的模样让君非青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不得不说其实虞老十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或者是归结于师无衣本身的气概异人。这身行头大概是前年街上江湖客走天下的钟爱，人称“美人杀器”。流水暗纹袖口，手袖的束带倒是给了着衣者有几分逍遥自在的做派，显得腿长，黑色调子硬生生把师无衣的冷傲扯上另一个层次。君非青以前也有一件“美人杀器”，不过之后因为赶不上时髦就没穿了。
　　其实师无衣内心还是有些小臭屁的，虞老十给他几件挑着穿，他本来就想挑件简单合身的，没想到穿上去连他自己都觉得还可以。
　　君非青极为缓慢地抬头，瞥了师无衣一眼，良久开口。
　　“呵……还挺气派。我脚有些冷，去打些水来给我泡吧。”君非青阖眼，没多看了。
　　还行。四皇子这么想。
　　师无衣应，去打了一盆水，还试过水温刚好。
　　君非青撩开长衣，伸出一条白花花的腿，用脚尖点了一下水面，“太冷了，重新打吧。”
　　“……是。”
　　师无衣应，又去打了一盆水，水温微热。
　　“太烫了。”君非青皱眉，不满就写在脸上，“再去打。”
　　半个时辰内师无衣来来回回打了有十来次洗脚水。
　　夜雨顺着屋檐滴水，雨停了。
　　君非青迷迷糊糊抬起腿，水温刚好。他已经打了个盹，不过看上去师无衣没半点不耐烦，这让四皇子有一些小小的挫败。
　　虞十一曾经说过：小小年纪就会刁难人可不好。不过他十一舅舅说的话他也没几句听进去。眼下这个捡来的侍卫有些疑点，试探了一路也没有半分值得的情报，要不是虞老十和这人背上的画，不然君非青还真的没打算收下这个来历不明又莫名忠诚的狗。
　　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宫中嫔妃都喜欢这么被人伺候——因为太舒服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女又役别人的快乐就跟夜深点根桑赫【狮戈禁火因】一样，有了第一次，往后就收不回那份满盈的快意了。
　　君非青知道这种品性很喜欢很恶质。
　　熏香被四皇子捧到手上，款步上了床，吩咐师无衣吹掉了烛火，却没吩咐他出去歇息。
　　“念在是第一次就我床前跪一个时辰，跪完就去休息。”
　　“现在记清楚在我这规矩。”
　　“第一，我怕疼。”
　　“第二，讨厌拖沓。”
　　“第三，不允许得寸进尺。”
　　“第四，好好当狗有的是赏赐。”
　　像发号施令一样说完了话，君非青便躺在床上待师无衣帮他盖好被褥后老实推到床前，四皇子眯着眼睛瞧师无衣的动静。果然这个侍卫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跪着，听话得像条狗。
　　不过狗还会邀功，也不知道师无衣会不会。
　　君非青这么想，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却毫无睡意。
　　虞老十明显是认识这个给师无衣画刺青的女人，不过在路上又没交代清楚。
　　算了，目前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君非青扣着自己的手腕，精神得很。
　　朱家，那大皇子的母妃就是朱家嫡女。
　　君非青对这个大哥没什么好印象，献媚的嘴脸跟朱文一模一样，听虞老爷子说上朝跟唱戏似的，朱文说一声，贺家的贺谦兰应一声，一唱一和，差点就来一场《寻马记》，就马是没寻到，唱得还比跳得好。
　　老丘是在这一片唯一一家没跟朱家有交集的。
　　八成明日就会见到朱家庶子朱丈。
　　想着想着君非青就打算睡觉，不过侧首还是看到师无衣跪在一旁的样子，没打算心慈手软，隔着纱瞥了一眼就入睡了。
　　师无衣跪到子时，才起身，他刚跪完，蹑手蹑脚地出门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亮亮的东西一闪，不过没在意，就回自己的寝室休息了。
　　侍卫刚洗完澡才穿好衣服，他跟四皇子不一样，畏寒，晚上睡觉还裹得实实。
　　或许伺候别人都要这样。
　　师无衣这么想，会不会是君非青这个主子故意刁难自己。想到这里侍卫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泡脚时君非青的慵懒。
　　应是君非青性子古怪，难伺候而已。
　　没敢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的师无衣刚吹掉蜡烛，心头兀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紧接着……
　　“出人命了！！！”
　　尚未破晓，尖锐的一声尖叫撕开寂静。
　　君非青好不容易打算入睡就惊醒，同时，师无衣满头大汗，也哐当一声推开了四皇子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