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轩辕录》半局残棋

5、第 5 章

　　七日禁闭，无人垂询，无人问津，足不出户，度日如年，只见得日月轮换，周而复始，上下七次，
　　初雪早已习惯独自修炼，铁枪不在身旁，只能日复一日运功卸劲，不曾想，天音心法竟融会贯通，初雪似乎也领略出这气劲之间的关系，
　　七日已过，初雪和重明殿众弟子照常晨练，懒散的云朵被娇纵的日光撕扯，蔚蓝的天空划出一道火红，孙群之单独叫来初雪，将手中的拳谱交付，
　　“这就是天音拳法，武学不能一蹴而就，要端正态度，勤读勤看勤练，”
　　翻开正文，密密麻麻的草书和杂乱无章的绘图，看的初雪头晕目眩，厚厚一本秘籍，被文字填满，却又像是无字天书，
　　“师父，这书，，，为何如此草率，字迹潦草，下笔随意，，，恐怕，，，”
　　未等初雪说完，孙群之里面打断：“混账，此书乃先祖创教之经典，呕心沥血所成，是智慧的产物，是辛苦的印证，为师拿书给你，为的是叫你感悟先祖当时心境，你倒好，怀疑师父造假哄骗你不成？”
　　“弟子不敢，，师父的好意自然心领，晚辈愚钝，师父恕罪，”初雪现在看见孙群之简直恨的牙根子疼，油嘴滑舌，两面三刀，重明殿迟早毁在他手里，
　　心不在焉的做完一日功课，又是枯燥的睡前夜谈，杂七杂八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夜深熄灯，众人熟睡，初雪悄悄爬起，独自前往废弃石洞，
　　“段前辈，晚辈初雪，”
　　“段前辈，晚辈初雪，”
　　话过三巡，只听得洞内千里传音：“进来吧，按你之前三角标记往洞内走，时刻注意左手石墙，有一块墙面颜色颇深，轻推便可寻得新路，”
　　果不其然，初雪很快便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口石鼎正在炼制着什么，浓稠的液体在鼎中翻腾，段正名右手持书盘坐于鼎前，一言不发，
　　“初雪斗胆向先生请教天音拳法，”
　　“天音拳法？这这残破招式，教训鸡鸣狗盗之辈都费劲，不学也罢”
　　“前辈此言差矣，大千世界，万物皆以人为本，万物平等，原本不分贵贱，只是研习者的慧根分为三六九等”
　　初雪此言倒是引起了段正名的兴趣，他放下手中书籍，起身走到初雪面前：“我教你这天音拳法，等你学成之后与我这百炼毒掌走个回合，若是你输了，便自裁歃血为我百炼珠渡劫，如何？”
　　“倘若晚辈侥幸，前辈又将允何物于我？”
　　“那我传你这百炼毒掌便是，”
　　赌约敲定，白天初雪照常与众弟子晨练，讲义，运气，每晚寅时便来此天音洞口，苍梧居士传授北雪天音拳法，不到半月，初雪拳法也大有精进，气劲皆融，仿佛触及瓶颈，无从提升，
　　这日，初雪照常来到内洞，运起天音心法，未等段正名反应，便挥拳而上，虽然打个突然，但百炼毒掌威力凶猛，拳来掌挡，初雪很快便落了下风，
　　“小子，看来你这血是献定了，才这两下子就开始吃力，看我这招如何”段正名说完，翻手运功，气场翻涌，打出一个掌形绿波，直冲初雪，
　　初雪气运百会，虎□□错，以太极之势拿捏，才勉强卸去这一掌，初雪运气于双拳，飞身夺步，段正名单掌相迎，初雪右拳攻其左势，寸劲冲破掌势，正中胸膛，击出数米，
　　“这是什么打法？竟能无形之中冲破我掌势，卸去刚猛之劲，”
　　“天音教义讲究一个‘气’字，其中奥义应该就是一个‘劲’字，气劲结合，便可攻无不克，天音山的众人太注重先祖留下的气字，迂腐陈旧不知变通，若是气劲合一，无论是对于运功还是拳法，甚至十八般兵器样样可以融汇，如此便可向上一个台阶”
　　段正名平息内功，现在的初雪似乎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并未想过自己会输，这百炼毒掌要想练成，必先练成百毒功，而这百毒功是他多年心血，不但如此，练此毒功更是难上加难：“好好好，我也愿赌服输，愿意将这百炼毒掌传授与你，只是这百炼毒掌需要百毒功为基础，而这百毒功…”
　　段正名沉默，似乎有什么隐情，
　　“居士说出便是，莫不是这百毒功修炼途中有什么危险？”
　　“这百毒功顾名思义，是上百种毒物孕育而成，我学会此功也是造化弄人，当年天音派掌门收了三位徒弟，一位是重明居士，一位是重华居士，我便是这第三位。”
　　回溯当年，重明德高望重，除恶扬善，掌门几乎将全部绝学倾囊相授，而重华逍遥快活，游历南北，也在江湖上盛名赫赫，独留段正名一人资质平平，从未得到掌门正眼关注，心灰意冷之下擅入禁地，偷得天音派封禁武学，独自一人研习，时日长久，心智却遭侵蚀，迷失了自我，
　　教派一年一度的比武，段正名重伤重明居士，未等掌门出手便已置其死地，比武大会众人制止，大多被段正名打伤，狼狈收场，掌门将其封入石窟，试图挽救段正名心智，
　　不曾想重明居士得知弟弟暴毙失了魂，竟然独闯石窟与段正名死斗，暴戾之气让他气息紊乱，莫不是掌门出手相助，恐怕重明居士也惨死石窟，
　　之后掌门也渐渐放弃挽回段正名心智，悉心教导重明，云归入化前也将整个天音派交于重明，时日久了，重明也对旧事放下执念，对外宣称段正名早已暴毙洞中，
　　而重华后人便将怨恨转泄洞穴，什么七七八八的毒物也放入洞中，盼望啃食段正名腐尸，饥饿的段正名见虫吃虫，见蛇咬蛇，没想到却以毒攻心，恢复神智，身患剧毒运功调理的时候才习得这绝世毒功，
　　“说来惭愧，重明居士叫徐明哲，重华居士叫徐华烨，而天音派现掌门徐渊然就是徐华烨的儿子，到现在还是会打破洞门放入毒物，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只是前些日子有人入洞将我打伤，此人武艺高强，若不是对抗之中他身已中毒，恐怕那天我已凶多吉少”
　　“前辈愿将往事告与初雪，初雪也愿歃血祝前辈仙丹练成”说罢，初雪站于鼎前，手中尖锐石块划开左臂，鲜红的血溢溅石鼎内，段正名大惊失色，一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片刻怔愣才上前阻止初雪，封点穴道，从长袍撕扯布条为初雪包扎，
　　“这鼎中之物，一定是老先生……哦不，前辈的解毒之物吧，若是可以助前辈脱离剧毒的折磨，这点鲜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傻小子，这时候还前辈前辈的，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这石鼎炼制的百炼珠并不是什么解毒丸，只是我调节功力的练功丹药罢了，叫你歃血渡劫也是笑言，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告你世间武学分三六九等的道理，才不是图你身上的血液，”
　　“这么说来，老前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为难初雪，”初雪欣喜，翻身跪地，一副磕头拜谢的架势，段正名急忙扶起：“这百炼毒掌和这一身毒功我是教不了你，我总不能也让你想我一样生吞毒蛇，吸吮毒汁，但这天音秘术我倒是可以指导你学成，”
　　天音秘术乃天音始祖清莲居士领悟，其研习困难，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一共十式，威力巨大，时辰不早，段正名只是简单介绍，初雪辞别之后赶去重华殿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