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允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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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允诺
那个周末萧沐阳过的极端不平静，顶着一张爆红的脸回家后，迅速地把自己关进房间，屏蔽萧母带着探寻的眼神。
“我愿意许你一生的依靠。”
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让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眼神，根本忘不了啊啊啊啊。萧沐阳在床上翻滚，像是回到最单纯的年纪，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满心欢喜又耐不住害羞，独自纠结。
当周一萧沐阳顶着微微乌青的眼睛来到学校时，仍然在课间时不时走神。不慎被学生看到后，没几节课就在教室门外听说自己表白失败，深受情伤失眠失神。
当天晚自习当萧沐阳听到学生之间嘀咕着什么，班主任受了情伤心情不好，给他们加作业发泄情绪之类的，气的萧沐阳直接冲进教室，把胡乱传谣的人揪出来，盯得他们心底发毛，纷纷表示再也不相信莫雨灵的话。
莫雨灵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门口，承受的班主任面无表情的注视，除了心底发毛以外，还对萧沐阳走神时万分纠结的表情十分好奇。
“看什么看！”萧沐阳回过神就发现谣言源头用一副还想要搞事的眼神看着自己，觉得万分头疼。
“莫雨灵呀，你说你，学习也挺好，脑子也挺好，作为班长，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也不差，为什么就是不把脑子放在该放的地方呢？”为什么满脑子的八卦。
“唔，该放在哪？”莫雨灵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回答，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萧沐阳的神色，“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把你的情感状态传出去。”
“屁的情感状态！”萧沐阳感觉自己快炸毛了，“你这是造谣，造谣知道吗！”
“诶，不是真的吗？”莫雨灵闻言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我没有表白，也没有情伤。不对不对，以后不要随便八卦了好嘛。”萧沐阳发现自己是真的没办法，长叹一口气，选择放弃这个话题。
“算了，你回班吧，别再瞎想了，也别传了。”萧沐阳无奈的摆摆手，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想的，原本自己都下定决心表白了，而且自己过去的经历那人那天也听到了，也没有说些什么，还是过不去自己这关。
萧沐阳知道，现在的他们不可能像学生时代一样毫无顾忌，现在的他们几乎到了直接选定终生的年纪，也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对自己更没有自信。
他从来都没有学过怎样当好一个omega，况且两人间除了朋友一样的交流以外就只有激素的影响，他也在害怕等到冲动和激素沉淀，连累拖累他人的过往会重演。
换句话说，他害怕又一次被抛弃，被当做笑柄，更害怕有人会因为他而变成和他一样的笑柄。
林潇大约有一周没有见到萧沐阳，暗想自己会不会把人吓到了，正准备着想个法子和人道歉，就看到萧沐阳带着如常的神色走进店里，淡淡打个招呼后，走向借阅区读书。
一切如常，如常到他们只是顾客和店主的关系，如常到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
当天的下午，林潇很低落，低落到他想和笔友交流一下最近的情感问题，征求意见。
“我从来没有学过怎样做一个好的omega，现在我喜欢的人向我表白了，而我们其实并没有很了解对方，我该怎么办。”
林潇一打开书，就看到这样一行话，他勾起半边唇角，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笔友讨论生活琐事时对方使用了问句，看来他的这位好友确实很困惑。
“如果对方也知道你的性别是转换过的，那他恐怕早就考虑过，也早就想好了。”
林潇看懂了言下之意，提笔写下一行后就开始思索。
其实真的，两人除了像朋友一样聊过几次，也就是在混乱的境况下产生交集，很难真的确定感情的成分。
林潇知道很难找到下一个和他契合度如此高的omega，毕竟他从小就被告知信息素特殊。所以有这样一个高契合度伴侣确实不会担心往后的日子会有不睦，可是他也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受人控制而不是受本能控制。
他确定他对生活中的萧沐阳是欣赏的，对读书时的萧沐阳是有共鸣的，对偶尔示弱暴露伤口的萧沐阳是心疼的，可是这些感觉都和爱不太搭得上边。本能让他们两个不会互相排斥，理性却让两个人仍在保持距离。
林潇沉默着，下笔划去之前的那句话，反而留下认真思考后的结果。
“欣赏，感激，依赖都可以升级为爱，但真正的爱却远远不只这些。对于爱，应该深思，考量，而后行。”
林潇自从那天思考后也恢复了正常状态，才惊觉自己前几天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偏执的，疯狂的另一个自己。
天气逐渐转凉，林潇时不时还拜托萧沐阳帮自己整理一下书店，遇到逐渐规律生理期也会帮忙纾解，两人的关系虽说刚好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然而两个人都不着急。
生活总还是继续着，寒假前最后一场大考即将来临，书店和学校都陷入忙碌，各自忙碌的一段时间，足够他们好好考虑寒假的爬山活动。
考试期间学校很平静，然而新闻很不平静。军方查到ILVU流出，狠狠处置了收黑钱贩卖药物的研究员，凡是购买过这种药物的都被跟着处置了，萧沐阳家里又来了一批慰问的人，说是差点就对不起萧林瑜上校的牺牲。
假期很快到来，学生们还在补习班里挣扎，萧沐阳躲在家里每天制定各种计划然后推翻，紧张地期待着和林潇以去爬山的约定。
当天萧沐阳早早来到书店，见林潇只背着一个普通的登山包，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过于充足的行头，在林潇的帮助下精简了背包，两人出发去吃午餐。
“咱们这次直接到半山腰休息，然后明天早上早起爬夜山，看日出，听说这座山冬天的日出特别壮观，特别好看。”萧沐阳独自念叨着行程安排，过了好久才注意到林潇一直没有说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我话太多了啊。”
“不会，能和你一起出来，我很开心。”林潇眼里带着笑，默默注视着萧沐阳，他也有自己的计划，同样等着日出那一刻执行。
两人在山脚下决定先体验一下登山的感觉，徒步走向半山腰定好的旅馆。萧沐阳原以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这么差，然而走到路程一半时，他看着林潇基本没有消耗体力的样子，愤愤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跟上。
“等一下，沐阳，我累了。”林潇看到了萧沐阳的小动作，在萧沐阳追到和他并肩的时候，轻轻拉了一下萧沐阳背包的带子，示意到旁边的石头上休息一下。
“啊？好吧，我觉得我还好呢。”萧沐阳心想果然自己的体力还行，大概林潇就是表面淡定吧。也顺着林潇指的方向走到巨石旁休息。
“那看来是我拖了后腿，”林潇挑挑眉，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萧沐阳。萧沐阳结果喝了几口，才发现自己显然是受到了照顾，老脸一红，收起水杯装进背包。
“走……走吧，快赶不上了。”萧沐阳有点别扭的站起来，不肯看林潇一眼，心里带着点暖意。
后半程几乎无话，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在回味着近来的心路历程。
在清醒的时候，我还是想要靠近他，为了私心，仿佛在他身边时心底所缺的部分被填充了，酸酸涨涨，恨不得永远把时间定格。——萧沐阳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看他故作坚强会心疼，想看他因为我而害羞，因为我的举动开心。见不得他难过，恨不得付出所有，这大概就是喜欢吧。——林潇
登到山顶的那一刻，太阳刚从地下爬出，萧沐阳深呼吸看向林潇，却恰好撞进一对带着爱意的眸子，怔怔看着林潇眼里自己的倒影失神。
“萧沐阳，我叫林潇，我对我上次的冒失向你道歉。”
“我有很认真的思考，在你思考的同时，我想我现在的答案很确定。”
“我喜欢你，不是源于本能的吸引，而是喜欢这一个鲜活的，有自己的个性，有过往但不被过往困住的你，我现在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出于冲动。”
“我想问你，我喜欢的萧沐阳，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负责你此生的幸福吗？”
“我……”萧沐阳微微回神，从充满爱意的泥沼中抽身，就掉进了甜蜜的陷阱，仿佛身在云端，怀疑并非处于现实。
“我叫萧沐阳，我想我喜欢林潇，我相信我可以站在你身边，这是你给我的底气。”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非一无所长，谢谢你让我敢于从噩梦中迈出一步，迈向光明。”
“谢谢你，我的光明。”
萧沐阳回过神时，已经被林潇搂在怀里，面对逐渐在山谷中显露全貌的冬阳，扬起半边唇角。
大概，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吧，至少，将来也不会是我独自面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允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