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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七章、结识一个新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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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结识一个新女友
第二天,傅强只得换了件新衣裳去了。康玉莲说那个老师怕别人看见,不愿意出来和人见面,让傅强开上摩托和他一起去乡中学。
这天是星期日,学生和老师都回家去了,校园里静悄悄的,操场上甚至有一群麻雀忽起忽落地飞来飞去。康玉莲小声说:“今天她值班,学校里没人,要不然她干嘛把咱们约到这来啊。”
那个女老师来开学校的大门时,傅强趁机把她和康霞进行了比较。这个女孩也很漂亮,但不是傅强所喜欢的康霞的那种漂亮,是个圆脸,水汪汪的眼睛使她笑起来十分活泼,她没有康霞的个子高,但是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尤其她纤细的小腰和花裙下一双秀美的长腿,使她似乎有一种舞蹈演员的气韵。
这个姑娘确实不错,可傅强觉得人家肯定不会看上自己,而他心目中由于让康霞占据的时间太久,对突然出现的这个姑娘也一时难以接受,心里便想,婶子一定是空忙一场。
女老师把他们领到教学楼后面排子房的一间屋子里,这是两个人住的单身宿舍,另一位女老师显然是休假回家了。房子不大,却布置得干净而又淡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坐下来康玉莲就笑着介绍:“这就是我侄子傅强,今年二十一了,啊,是虚岁。在灵泉铺村当护林员,管好大一片山场呢。不过也不能在那里干一辈子,我早晚得把他送出去。这是高艳芳老师,比你大两岁。女大三,抱金砖。大两岁抱个银砖也挺好。高老师在学校里教音乐,能拉琴能唱歌能跳舞,特别有才华。”说着便指着墙上镜框里的一张照片说,“看看,这就是高老师带着学生在县里文艺调演时得的一等奖,舞蹈叫什么来着?对,叫幸福的山里娃,歌儿、舞蹈都是高老师一个人编出来的。”
傅强便礼貌地站起来走到镜框前去欣赏,那是一张学生们演出后在舞台上留下的纪念照,一群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簇拥着高艳芳,喜笑颜开,华丽得让人赏心悦目。
康玉莲把见面的话说完,见两个人都拘束地笑着谁也不说话,连忙站起来说:“我到街上还得办点事,你们聊吧。我可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可就看你们的了。”
她这一走,傅强立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坐在人家面前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高艳芳却先开口了,声音清脆而又圆润,她问:“听说你把山上的大黑熊和大野猪都给驯服了,是真的吗?”
傅强从这问话中觉得这个女孩心性很活泼,但是仍谦虚地说:“我哪会驯野兽啊?经常上山,老在一起,跟它们就熟了。”
高艳芳惊奇地说:“那也够传奇的了。过两天你能不能带我到山上去看看?”
傅强颇感意外,没想到她竟这样主动。可他还是如实地说:“我可不敢带你上去,大黑熊和大老黑见着生人可是又凶又狠,咬着伤着都不是闹着玩的。”
高艳芳笑了,笑得有些调皮,然后说:“其实你带我上去我也不敢去,它们一定很吓人,见着它我会吓得走不了路了。”她好像没话找话地转了话题,问,“听说你是康阿姨带大的,她很疼你,可是她为什么不和她的丈夫傅世祥住在一起?”
傅强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便老实地说:“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高艳芳却紧追不舍,问:“听说你叔叔也特别疼爱你,是吗?”
傅强仍是很难回答,傅世祥每次见着他确实表现得很亲热,可是这位叔叔又在背后极力保护用枪打伤了他甚至想炸死他的王铎、李海明那些人,这能说是疼爱自己吗?他说不清楚傅世祥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和态度,只好闭口不回答。
高艳芳便笑着说:“我知道你叔叔是很疼你的,要不然他能给你买那么高级的摩托车吗?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上他的公司去工作啊?他说一句话就行了。”
傅强厌烦起来,这个问题更是他不愿意回答的,便说:“这些事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们就不说它了吧?”
高艳芳只好打住,俩人的谈话就一时有些冷场。傅强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这间小屋,看见了墙上挂着一个窄长的口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高艳芳的眼睛跟过去一看,笑着解释说:“那里面是我的一把琴,我没有盒子,就做了一个琴袋,是把一条裤筒剪了,里面衬上防潮塑料布做成的。”
她把琴袋摘下来,从里边取出一把二胡,问:“你喜欢音乐吗,愿意听二胡曲子吗?”
傅强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说:“喜欢听,就是不懂。”他唱歌都唱不好,就是流行歌曲也只会哼哼其中的一两句,哪敢在一个音乐教师面前谈论什么音乐。高艳芳调了调弦,拉了起来。她闭上眼睛,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拉了两段曲子。停下来后问:“好听吗?”
傅强点了点头,尽量地附和着说:“好听,前面的曲子好像耳熟,后面的没听过。不过好听是好听,就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高艳芳说:“这就对了,这说明你是可以学音乐的。我最喜欢这两只老曲子了,一个华彦钧阿炳的二泉映月,一个是刘天华的悲中吟。这两个人一个生活悲苦,一个心境悲苦,能写出让人听了高兴的曲子吗?你愿意听高兴的,我就给你拉一个刘天华的光明行。”
于是她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地跳动,一个欢快的旋律随之从琴弦上跳跃了出来,傅强觉得这的确是一支让人听了高兴的曲子,小时候他不愿意上音乐课,这时他看到一把胡琴竟能表现出人的喜怒哀乐,才体会到音乐的神奇。
高艳芳好像也被这音乐感染得兴奋了,曲尽收弓,站起来就说:“下一个节目是吃饭,你等一会,我去炒俩菜,我还准备了一瓶酒。”
傅强也慌忙站起来说:“不不,我不在这里吃饭。”初次见面,在人家这里吃饭还要喝酒,他实在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高艳芳伸出食指,像老师指着一个小学生似的命令说:“一定要吃,好好地坐在这,等一会就好。”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酒和菜摆到了桌上,高艳芳好像见到酒就很高兴,主动和傅强碰了一杯,傅强只抿了一小口,她却咣当一大口喝了下去。傅强惊异地说:“你常常喝酒吗?没想到你还挺有酒量。”
高艳芳说:“没人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偷偷地喝点,酒是好东西,能让你麻醉,让你快乐。只可惜的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不过,快乐一会儿也是好的,来,再碰一下,多喝点。”
傅强就觉得她有些难以琢磨,这位看上去很活泼的姑娘竟是满腹愁肠,难怪她爱演奏那种悲调的二胡曲子,也不知道她愁的是什么。傅强喜欢简单,不喜欢这么复杂让人看不透的人,又勉强和她碰了两杯便匆匆告辞。高艳芳像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说;“这酒我不是常喝的。你,你吃饱了再走吧?”
傅强说:“我已经吃饱了。”还是站起来就走。
高艳芳连忙追出去,站到傅强的对面,大胆而又直接地问:“你看我这人行吗?”
傅强促不及防,他没想到这位女教师竟是这样主动,这样的急迫,他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只得含混地啊啊了两声,逃跑似的走了。
回家以后,奶奶便盘问起他和人家相亲的事,这姑娘你看着怎么样,她是哪个地方的人,家是个什么人家儿,哪个学校毕业的……问了一大堆,傅强却对奶奶的很多问题说不上来,在一旁闷头听着的爷爷不禁笑了,说:“你是干什么去了?相亲就是互相摸底,你倒好,白跑一趟。”
奶奶就给康玉莲打电话,康玉莲听了笑得嘎嘎的,说:“这个傻小子,交女朋友还用大人教给他呀?那个人叫高艳芳,我早把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她是咱们县小卢村的人,她爸是教中学的老师,她妈是村里的农民,都老实巴交的。小高是师范分院就是原来的县师专毕业的,分到咱们乡一直当老师。”
奶奶问:“人家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看上小强了呢?要是谈半截吹了,可都受抡打了。”
康玉莲说:“这我都问过了,人家就是愿意,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介绍给小强,你们就放心吧。”
可是奶奶就是不放心,又问:“她,她是不是和别人搞过了,让人家……让人家……受了刺激?”那个“甩”字奶奶不好意思说出来。
康玉莲说:“这我也问过了,咱小强是他交的第一个男朋友。”
她这样一说,奶奶不好再细问了,只好放下电话。不过一家人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条件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会如此屈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