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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二章、老狡兔害惨了鹰 ...


  •   第一章、老狡兔害惨了鹰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这话许多人说过或是听说过,可见过老兔子是怎么不好拿的就少之又少了。不过对于看大山的护林员傅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一窜尥三个蹶子的兔子,听见动静就竖起耳朵缩成一堆的毛团兔子,躲在荆棵子底下猫身不动的受伤兔子,被铁丝套子套住了脖子越挣蹦勒得越紧的兔子……他什么样的没见过?只是抓兔子的鹰反被兔子害得几乎丧了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天早起,山谷已经亮了,但是在这深山大壑里要看见太阳还得等上两三个小时。傅强
      挎上爷爷给他做的防身弹弩,揣上奶奶给他烙的葱花大饼向山上走去,开始履行他的职责巡
      山看山。

      由村口登上一段土石路就是绕着山脚走的小山道,这条被厚厚的干黄枯草侵没的小土
      路,像条细线似的,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从这条道上山的路线有三条,一条是贴着自家的
      灵泉铺村走上一程,经过与老龙洼村接壤的地段上山。这地方都有两村人家种的粮田和果树、
      柴树。那果树林密密扎扎的有六七百亩,夏天的时候会在山脚下明显地形成一条碧绿如玉的
      果树带。

      走出这树林,视野就会开阔起来,山势平缓起伏的大坡上,布满了低矮的灌木和荆棘,
      在初春季节里仍是灰茫茫的满目枯黄。这里的小路高高低低,还要跨沟绕石,缠缠绕绕,
      不熟悉的人走着走着就会迷失方向,当地人就把这个地段称做是烂麻绳。

      再往前走,到了大坡的顶端,路就断了,路的尽头是一个崖头,下面是五六丈深的悬崖。
      这里有一根大麻绳垂直系下,到达下面的一个石台子,足有五六米高。这石台子的下面又有一根大麻绳,一直到第二个石台子上,然后再从这个石台子走一段说路不是路说台阶不是台阶的地段才能来到接续的路上。一般人不用说敢走这样的路,探头看一看都会吸一口凉气,吓出白毛汗来。但是对于傅强来说却是常来常往,稀松平常的事。因为这里极其峭拔险峻,从崖顶下来要爬两根绳子,再走一段路,当地人就把它称做是三上吊。从三上吊下来,顺着山谷的一条小路再往上走,就可以直达山顶了。

      另外的两条路一是走四十八水、小沟塘,一是走乱流水,杜鹃崖,都能通向山顶,每条
      来回都要走上一天的路程。顶峰当地人称作是虎仰山,因为山峰很像倒仰着的一只老虎,头枕大山,嘴向天空,固得其名。

      往常,傅强来到这山脚下的土路,总是要想一想,选择哪条路线上山好。今天他却不假思索地直奔贴着村子的乱麻绳方向走去,因为他看见那个地方的上空有一只鹰正在盘旋,它或许发现了什么目标,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走出树林时,再往天上看去,找不到那只鹰了,不知道它飞到哪里去了。时值已是阴历年后,一冬没有一点雨雪,山坡上,光秃秃的树木、灌木和地上的败叶枯草都已经干透了,山风吹来,哗啦啦作响。这声响与大风吹响山谷山穴的声音和在一起,变成了巨大的轰隆轰隆的巨响,听起来就像呼啸而过的火车一样。就在这山和风的交响中,忽听头顶上传来“呜儿——儿——”几声悠长清脆的鸣叫,傅强抬头看去,那只苍鹰又飞回来了,正展开翅膀低回地盘旋。

      过了一会,又听见“呜儿——儿——”地叫了两声,再抬头看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那只鹰旋得越来越快,飞得越来越低,猛地疾速斜掠直下,从他的头顶像箭一样冲向前面一片灌木后的草丛,那羽毛与空气摩擦的咝咝声响听得清清楚楚。这让傅强好不兴奋,那鹰一定是捕捉到它早已瞄准好的猎物。他等待着,等待那只鹰抓取到猎物飞升离去,看看那个倒霉的猎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那只鹰飞起来,傅强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异常,急忙向那片灌木丛后跑去,到了跟前却不见什么踪影。

      正找着,忽然听到前面不远的一片酸枣棵子下面发出扑拉扑拉的声响。傅强跑过去一看,那鹰的惨象令人不忍目睹,枝枝杈杈长满尖刺的酸枣棵子把鹰的脑袋别成了一个大窝脖,酸枣树的乱棵子把它的一支翅膀刮得斜拉着已经松散开来,多处露出肉皮流出了血,周遭飞舞着一片羽毛。鹰已被死死地卡在树枝子中间,它的一支爪子仍然深深地抠在一只老兔子屁股的肉里,没能让它逃脱,可那褐毛老兔子仍在无情地向前蹿动着,明显地是要把鹰活活拖死刮死。

      傅强连忙找了一块石头向兔子的脑袋砸了一下,那兔子立时翻了白眼。他扒开酸枣棵子,小心翼翼地把鹰爪子从兔子屁股里拔出来,把鹰捧在了手上,那鹰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头部软软地耷拉下来,一支翅膀仍然散开着不能收拢,身上多处的地方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血,他连忙抓了一把干土,撒在鹰的伤口上止血。

      这只老兔子也太阴狠奸滑了,他不由地对这只老兔子愤恨不已,抄起石头又狠狠地砸了一下,翻着白眼的兔子立时彻底完蛋。

      鹰本来是兔子的天敌,它在猎取兔子时都是在疾速掠飞和奔跑中进行的,鹰从空中高速冲下,或是双爪同时抓取,或是两爪一前一后地抓取。后一种情况当然要复杂一些,通常是用一只爪狠狠抓住奔跑中的兔子臀部,被刺疼的兔子往往会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一看,这时鹰的另一只爪子就会连兔子的眼睛和头部一起抓住,然后飞升到空中。当鹰飞回它的巢穴时,那兔子已经奄奄一息,成了鹰的美餐。

      而捕捉老兔子就没那么容易了,通常情况下,被鹰追击的老兔子会迅速地钻到荆棘棵子底下躲藏起来,使鹰施展不开从空中飞速袭击的本事。若是没有灌木丛,那就只好用腿蹬的办法来解救自己,兔子的后腿十分有力,而它在向前奔跑时眼睛完全可以看到自己背后的一切,当老鹰冲下来快接近自己的时候,迅疾蹬出后腿,把鹰蹬得跟头骨碌一溜滚儿,兔子趁着鹰晕头转向的机会就可以钻到灌木棵子底下跑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兔子蹬鹰。

      眼前的这只兔子虽然很老了,但是更狡猾,高速飞来的鹰使它已经来不及做出腿蹬的动作或是它已经没有力量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当它的屁股被鹰抓住后,它却没有回头,没有给鹰抓住它头部的机会,而是继续快速往前奔跑,再猛地拐向酸枣棵子底下,把鹰刮成了重伤,一旦把鹰拖得断了气,它就可以逃脱了,要不是傅强及时赶到,这鹰肯定会被这只老兔子拖死。

      傅强把死了的兔子拴在腰带上,捧着这只半死不活的鹰,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家,一心希望把这只鹰救活。一到家,爷爷和奶奶立时忙活起来,菩萨心肠的奶奶看见这只鹰伤得这么重,心里哆嗦得快成了乱麻,左看看啧啧两声,右看看啧啧两声,扎煞着胳膊就是不敢下手,不住地说:“哎呀,哎呀,真可怜,真可怜!”

      爷爷不耐烦地说:“赶紧干正事吧,拿盆,接水,再把咱家的小药箱拿过来。”奶奶便听话地颠颠去了。

      爷爷一边用清水洗去那鹰伤口处的土面子,一边对傅强审问似的说:“这鹰是不是你用
      弩打的,要不它的脖子怎么伤得这么重?”

      傅强不高兴地说:“怎么是我打的?明明是这只兔子把它拖到酸枣棵子里刮的,你看看兔
      子的屁股,鹰爪子印上还有血呢。”

      爷爷看了看那只兔子,相信了,说:“要是你打的,你打坏它哪,我就打坏你哪。”

      奶奶在旁边听着不高兴了,讽刺爷爷说:“那你就把它当成你孙子,把山上跑的,天上
      飞的都当成你的孙子。”

      爷爷喷地笑出了声,说;“我有这么一个孙子就够烦的了,要不了那么多。”

      傅强说:“现在你知道了,我没打它,还救了它,那你应该怎么办?”

      爷爷说:“算你立了一功,爷爷给你记着。”他细看了看这只鹰,又说,“这鹰也就一岁多点,没什么经验,斗不过这只滑头的老兔子,所以就让人家给害得这么惨。”

      傅强说:“是。”就把鹰捉老兔子受伤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爷爷气得把丢在地上的那只老兔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爷爷对山上的各种动物可以说是爱憎分明,凡是无损树木的,一律保护,不准捕杀;凡是对树木有害的,格杀勿论。鹰不损害树木,而且又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当然是打不得的。这兔子就不一样了,兔子最爱吃松籽,尤其是经过栽培出土的小松树苗,头上往往还顶着松籽壳,兔子专爱啃它,这一啃就把树苗咬死了,爷爷每年种出的小松树苗都会让兔子咬死不少,把爷爷恨得咬牙切齿,所以让傅强见了兔子就打,一个不留。这多少有些过分,但是爷爷自认是村长,他说了就得算。

      爷爷让奶奶捧着那只鹰,自己好给它上药。奶奶两手把鹰举得远远的,使劲扭着脸,看也不敢看,她见不得这些小动物受伤和流血。爷爷瞧着又不耐烦了,斥打说:“去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让小强来。”

      他给鹰的伤口处上的是云南白药,在周围的红肿处抹上了一些山里特有的一种化淤消肿的五灵脂。傅强又找来一个大纸箱子,里面铺了干草,把鹰放了进去。那鹰在里面趴伏着仍是一动不动。

      看着它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家人忧心忡忡。

      第二章、让小鹰自由飞翔

      几天里,这只鹰成了一家人牵肠挂肚的心肝宝贝,爷爷把装着鹰的大纸箱子放在一间没人住的屋里的炕上,三个人一天都几次地跑过去看看。头几天,这鹰一直趴伏在箱子里,不吃也不喝,大约是第五天头上,奶奶又进屋里想看看究竟,刚一进屋就听见奶奶“哟哟”地喊起来,傅强和爷爷闻声跑进去一看,只见那受伤的小鹰正在炕底下乱扑拉,没一会便筋疲力尽,斜拉着一支膀子拖在地上。爷爷重新把它捧到纸箱里说:“这鹰的脾气可真是够暴的,伤成这样还乱蹿呢。”

      爷爷奶奶出屋后,傅强看着这只鹰琢磨了一会,从外边搬来一块十多斤重的石头放在大纸箱子里,找来一根绳子缠住石头拴住了鹰腿,一边拴着一边嘟囔着:“我就不信你的暴脾气,让你扑拉,让你飞,这回我看你怎么飞?”正在这时候,爷爷走进了屋,看见鹰被拴在一个石头上,大声地质问:“你干什么,你要给它上刑啊?”

      傅强呲着白牙笑说:“哪能呢?我是怕它再乱飞养不好伤。”

      爷爷像要看透他心思似的看了他半天,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从小就蔫坏蔫淘,时不时地就会想出个什么馊主意出来。想想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才横了孙子一眼离开。

      这时候的爷爷还没有完全猜透傅强的小心眼,他哪里知道傅强自从把鹰捡回了家,就一直想把它留下来,他太喜欢这只鹰了,那弯如铁钩的尖嘴利爪,那金黄带着黑边的羽毛,还有那双圆圆锐利的眼睛,等伤好了以后会更精神。将来巡山的时候,他可以架着这只鹰,后边跟着家里的那只黑贝狗闹闹,发现什么情况自己往天上一指,鹰飞出去了,往地上一指,狗窜出去了,那是何等的威风惬意。可他知道爷爷绝不会让他这么做,爷爷和奶奶都不信佛,可他们都坚信好人好报,爷爷就常说,山上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和人一样也有善恶之分,善的就得善待,不然就会遭报。尤其是这只鹰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爷爷不会让家里人对这只鹰有半点不好。

      要把鹰留下来让它驯服就得熬鹰,那得把鹰架到木竿子上熬上七天七夜,不给喂食,不让睡觉,只喂点盐水,只要鹰要打瞌睡想睡觉,就马上摇晃木竿把它惊醒,直到被熬得筋疲力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才会对主人服服帖帖。这样的熬鹰也同样熬人,而且肯定瞒不过爷爷。傅强的想法难以实施,急得终日如坐针毡,鹰没熬成却把自己熬得寝食难安。最后,他终于想出一个损主意,用小红辣椒泡成辣椒水,喷小鹰的脑袋。辣椒水无臭无味,没有痕迹,还能让小鹰辣得不得安睡。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简直是想绝了,欢喜得心里都痒痒。

      这一切当然都是偷偷地干,当着爷爷奶奶的面他还是大善人一个,与爷爷奶奶一起先是给小鹰上药,喂兔肉汤,后来是喂兔肉馅,再后来是喂兔肉块,渐渐地鹰的伤口愈合了,长出了灰绒似的小毛毛,斜拉着的翅膀拢起来了,打弯的脖子也直了,可就是终日蔫头耷脑地没精神。

      “它到底是怎么了呢?”爷爷对个中原因不得其解。

      傅强生怕爷爷怀疑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忙说:“大概它外伤好了,内伤还没好。”

      奶奶点头说:“是呢,它在外边敞亮惯了,现在老是在这破屋子里闷着,是个好人也得憋出病来了。”

      爷爷觉得有道理,就把纸箱子搬到了院子里,又找来了一根带横杈的树桩子栽在地上,晚上把鹰还是放在纸箱子里,白天把它拴在树桩子上晒太阳,横杈的一头还钉了一快小圆板,放上小块的兔肉和水,供它食用。

      这一下傅强不能施行他的熬鹰计划了,不过比他还不高兴的家里的黑贝犬闹闹。自从傅强把鹰捡回了家,它就一直焦躁不安,追在傅强的后面汪汪地叫。鹰被放在那间小破屋后,它就在门外窜来窜去地不停地叫。气得奶奶着实地骂了它一顿:“你还有完没完,就许宠着你,不许宠着别人,你也太拔尖儿了。再这样家里没饭给你吃,滚回你窝里去,不许过来!”

      闹闹果真不再叫了,耷拉着尾巴回到自己的窝旁边,趴在那里真的不过来了,不过那样子是十分地不高兴。

      现在,鹰被架到了院子里,它又来了怒气,冲着木桩上的鹰又窜来窜去地吼叫。气得爷爷一跺脚,骂道:“你给我闭嘴,再叫唤,我就把你轰出家门,要它不要你!”

      闹闹真地就闭住了嘴,委屈地溜得远远的,趴在地上,脑袋搁在前腿,斜着眼睛只是往这边看,再也没过来。

      当爷爷判定这只鹰完全好了之后,爷爷决定将鹰放飞了。傅强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又不敢直说,总是想办法拖延:“它还没好利索呢,再过两天吧。”

      爷爷说:“什么没好利索?早好了,你就是想把它拴在家里让你玩,别想!”

      奶奶喂养了它一个多月,也是舍不得,尤其让她喜欢的是这鹰往院子里树桩上一架,威风凛凛,简直成了镇宅之宝。院子里紧西头的一间小屋,是家里的一个小仓库,装着秋天下树后还没卖完的核桃、栗子、榛子等山货,招得松鼠、耗子甚至还有兔子来偷食,大白天就在院子里出溜出溜地到处蹿。爷爷和奶奶对它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太多了才跺跺脚吼一声,弄得这些小东西的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根本不怕人。有的松鼠公然蹲坐在屋外的窗台上捧着核桃大嗑大啃,直到人走到它跟前才用一只爪子抱起核桃跑掉。到了晚上更是瘮人,那两只耳朵一高一低的夜猫子就站在屋子后面的树上,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院子里的那些耗子,有时还“呵呵儿——呵呵”地叫那么一声,叫得人发毛。自从把鹰架到院子里的树桩子上,那些小东西一个个溜得踪迹全无,整个院子顿时变得清静起来。可奶奶是个没主见的人,什么事情都听爷爷的,指望奶奶留下这只鹰是不可能的事。

      傅强和奶奶眼睁睁地看着爷爷解开了拴着鹰腿的绳子,看着他把鹰捧在手中喃喃自语地说;“走吧,哪来的哪去,回家吧。”然后往上一送,那鹰真地就展开翅膀冲向了蓝天,没有一点流连回返的意思。

      傅强看着飞走的鹰好不难受,狠狠地斜了爷爷一眼,满腹怨气。

      奶奶看着那只鹰也喃喃地说:“没良心的,这没良心的,喂它吃,喂它喝,给它养伤,说走就走了。”

      他们齐齐地仰望着天空,看着那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变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家人全都呆望着天空,却没看见有一个人走到了他们跟前,直到那人哭出声来,才看到来人是傅立家的媳妇刘文秀,只见她哭喊着说:“爷爷,我们家出事了,我家傅立他,他,他……”

      爷爷忙问:“傅立他怎么了?”

      刘文秀:“他让一个怪物给伤着了,伤得直劲吐血。”

      奶奶和傅强立时变了脸色。爷爷却说:“尽是瞎说,哪有什么妖怪,什么年月了还一脑瓜子迷信?”

      刘文秀争辩说:“真的,昨天白天傅立上山去锁荆条子,一晚上没回来。早晨起来我一开门,只见他躺在我家门外头昏过去了,嘴里、身上满都是血。等他醒了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说不清,就说是让一个黑东西在后背拍了一家伙,他就像风筝一样飘到山坡,又滚下老远。”

      爷爷听她罗利啰嗦地怎么也讲不清楚,赶紧来到傅立家。进门一看,傅立的后背果然有一片红肿,还有三条被挠出的血道子翻出了红肉。傅立说,下山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没看清楚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家伙又黑又大,站直了身子有两米多高,“呼——哈——”“呼——哈——”的满嘴臭气,两只小眼睛冒着绿光,跑起来风快,几下就追上拍了他这一下。傅立还说,他当时顾命顾不得伤了,看见一个小山洞就急忙钻了进去。没想到,前后脚间那个庞然大物就到了。它显然也想钻进来,但是洞口较小,庞大的身体使它不能进来。它焦急地在洞外走来走去,用毛扎扎的身体不时地蹭着洞口,那粗重的“呼——哈——”“呼——哈——”喘息声变成了“嗷嗷”的嚎叫。

      躲在洞内的傅立已经能够闻到它的难闻的腥臭味,伸进来的巨大的毛扎扎大爪子近在咫尺,就在傅立的眼前乱抓乱挠,尖爪把洞里的石头都挠得哗哗作响。吓得傅立啊啊大叫,几乎半死,而这更激起外边巨兽的凶性,“呼——哈——”“呼——哈——”的喘息声更加急促,变得更加疯狂。不过,这家伙没有耐性,狂躁了一会就安定下来,没有声息了。

      现在想起来,傅立还不住地作揖念佛感谢那个洞口小,仅能容下他一个人的小山洞,要是让那个怪物钻进来,被憋在死旮旯里逃无可逃的他肯定没命了。

      挨到天亮时,傅立支着耳朵再没听到外面有异常响动,才在洞内向外边看看,又小心翼翼伸出脑袋向四周看看,直到确信那个怪物走开了,才从洞内爬出来,不顾一切地朝山下跑去。到了村口,他已经是没有了一点力气,到了家门口,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傅立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得爷爷越来越烦,再没心思听下去了,赶紧让傅强套上小驴车把他拉到乡卫生院去治疗。回到家里,他坐在屋炕上,锁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他担忧傅立的伤势,更担忧灵泉铺这个小村的命运。本来这个地方由于干旱缺水,许多人家都搬到了山外,现在再这么一闹腾,走的人家会更多了。

      要驱除人们心里的恐惧就必须弄清楚这个黑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怎么能才找到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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