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袂》作者有病

7、清月：欺侮

　　己亥年七月二十一。
　　宋儒文敲门的时候，清月刚准备和一个男子欢好。她打开门，右手弯曲靠在雕花门框上，人枕着右手靠在门边上，头发凌乱，嘴唇微肿，口红晕开，衣衫不整，上衣被撕扯过，坦荡地露出锁骨、肩头、大片白色的肌肤以及惹人遐想的肩带。
　　她熟练地点起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喷出个烟圈来，斜眼看向宋儒文，问：“有事？”
　　宋儒文马上把她扯到身后，衣服拉好，颤抖的手指着房内：“他欺侮你了？”
　　“不，”清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房内抽泣的男人，悠然地吐出一口烟雾，“是我欺侮他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
　　“嗯？”
　　“尚未成婚，苟合……有辱名节！”
　　“哈？”
　　清月皱着眉看看房中的男人，觉得哭成这样也没啥意思，碾灭烟头，不耐烦地挥挥手，甩给男子两百块钱，让红姨把人带出去，并决定不理宋儒文这个神经病，关门送客。
　　宋儒文挡住了门，他的理智似乎恢复了些。
　　“对不起，小生唐突了，小生知道林姑娘并非逾矩之人，本性不坏，虽说食色性也，但混迹花丛对姑娘名节有碍，不应如此。”
　　听到这样关心的话语，清月真诚地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林姑娘，小生此前是为提亲，小生真心爱慕姑娘，不介意姑娘过往如何，万望姑娘应许，日后小生必定保护姑娘周全，对姑娘犹如生命。”
　　“莫名其妙。”清月摔上了门，并给红姨转账一笔资金，让她赶紧升级升级云雨楼的安保系统。
　　所以当清月第七次看见宋儒文的时候，她略有些崩溃地问他，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给她打工的红姨会放他进来？为什么安保系统不拦住他？现在不是找我需要预约、抽签、轮号了吗！？
　　“小生向那位幸运的兄台买了签号。”宋儒文淡定地说。
　　清月一时竟不知作何回应，你居然买号？你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呢？不要了吗？
　　“我告诉你，你今天还跟我扯什么婚丧嫁娶的，我就报官！申请禁止令，禁止你在执行期间进入我所在的场所，接触我本人！”
　　宋儒文沉默片刻，问：“不知姑娘要以什么理由报官？”
　　清月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迅速拍照，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性骚扰。”
　　宋儒文笑笑，从善如流地拿开自己的手，又拿出一盘棋子，问：“下棋吗？”
　　嗯，对，又是这样。
　　一连七天到访，他总是带这些文曲来此，也不管清月理不理会。第一日他带了一盘棋，第二日他带了一幅画，第三日带了几首诗，第四日带了几个谜语，第五日带来一把琴，第六日又是画。
　　他在房中坐下，正正经经地和清月说话，谈论诗文，清月偶尔也搭理他几句，日子久了，倒也觉得闲适有趣。
　　清月不是特擅文采，但是曾学舞学画，多少也能分辨些好坏来，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就凭着这不太通所以自然的想法，对此道的思考没有局限，倒显得灵性。
　　然后每日都以宋儒文求婚作为结尾。
　　如果清月真的不想见他，大可直接告诉红姨把他赶出去，下令以后不让他到此，也可直接报官，控告他的骚扰。但她没有。她对他感兴趣，他是她的目标，她想睡他，但睡不着，她心痒痒。
　　她百般勾引他都不心动，暧昧的言辞，撩人的眼神，半解的衣衫，他通通视而不见，刚挨上他的身子，他便掐个该死的禁步决，把她阻隔在三米以外。
　　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甚至想过，要不然答应他的求婚算了，骗了他的身子就跑，还有谁能拿她怎么样不成？但她这辈子都不想和婚姻扯上什么关系，契约、忠诚、永恒，都是些听着就心烦的东西。
　　会让她模糊地想起那个曾经许下的诺言，以及诺言时破灭的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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