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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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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羊皮帐篷里,一位妙龄女子坐在正中位置。左手正在翻阅着厚重的典籍,纤细的右手夹着两支狼毫云笔,一红一黑,细细密密的在一张纸上做着笔记。漆黑滑顺的头发,两边分别一个髻。髻上用粉红色的渐变丝绸扎着,彩带顺着头发顺滑而下,一直到红木雕刻的桌面上。耳上垂着六角形的黑水晶。在她细腻的额头前,吊着一颗乳白色的清玉,清玉下是一双蔚蓝色放着犀利光芒的眼睛。洋红色的口红均匀的涂抹在那细薄的嘴上。太阳还未落山,帐内却已点下荧荧烛火,两颗光滑打磨的黑水晶闪烁着绮丽的光彩。
“护龙左使!”一个尖利的女声。
“属下在!”一个黑影从帐子外面闪进来。
“对于秀林地理及土壤的研究,怎么样了?”
“禀报公主,秀林的地域乃是由火山爆发与地壳运动形成,属于松石结构,泥土覆盖较少,土壤的水分较少。现在正值冬末春初,植物还不够发育,枯木比较多。对于您的计划应该没有问题。”地方
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认真看着自己的笔记,对于他的回答,她皱了皱眉头。
“我刚刚翻阅了这里的文献,《风水志》记载,公元232年,这里曾有大规模的喷泉现象,在距今300年的今天,我不相信富含在地下大量的地下水会全部消失。所以我让护龙上使去调查过当地的农家,周围的井水资源丰富。这对我的计划是一大威胁,而你护龙左使身为我国专职的地理学家,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你不觉得可耻吗”这个声音尖利而果断,一字不差,公主豁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属下该死,属下匆忙之间没有注意到地下水的问题”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紧张地豆大的汗水挂满了脸上。
“我们楠月国的专家怎么可以出这种低级错误,你可知道应为你的过错可能使我们无数人的工作全功尽弃吗?"
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属下知罪,甘愿受罚。”
“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那黑衣男人便被灰溜溜地拖出去了。
公主像似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身旁的茶盏已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旁边的青蓝色罗衫女子正忙碌地运送着成堆的书籍,青色的云鞋步落有致,虽忙碌却似轻曼多姿的舞蹈,宽大的扇袖若海棠的花瓣,在走动中盈盈浮动,流溢着澜澜的华光。
在帐内的左边站立着一个弱小的身影,桔黄的长衫,淡绿色的上衣,浓眉大眼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一边,动也不敢一动。
“小葵,茶水凉了,唤娘现在没空,你去给我掺一壶新茶来。”
“是,公主!”这个穿着桔黄色长衫的瘦弱女子怯生生的应道,便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用颤抖的手扶起茶壶,便匆匆转身走开。
“慌什么慌,本公主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公主面无表情的仔细研究着眼前的资料。
“是!”这位叫小葵的婢女吓了一跳,说话有些结巴,“奴婢知错。”说完便匆匆退去。
“启禀公主,王子殿下已完成对于天魔的资料调查,要小的赶来呈交于公主。殿下本人现在正在路上,预计会在预订时间内赶到。”婢女小葵在听到殿下要来时脸上掠过一丝欣喜。青衫的女子将来使的函件接过,半蹲在地上,双手将函件抬于眉头,公主双手便接过函件。
“很好,没什么其他事退下。”
“是 。”
公主开始仔细查看起王子的报告来,涂有玫瑰花纹的纤细指甲轻轻划过淡黄色的牛皮纸上,智商跃然是一只充满妖媚的紫色眼睛的奇兽,乌龟的身子,人的面孔,龙的爪子。
公主自言自语道:“那个蠢材干正事不行,画画倒是像模像样。”
“哼,”公主一边阅读着资料,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暗暗自嘲,自己忙了半天,竟是为了这样一个紫色眼睛的丑物,但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魔。天魔把百姓作为食物,秀林的平民最近遭到了83次大小不等的人命惨案,虽然天魔事件在日月两国历代均有发生,但却不如秀林这次如此频繁。传说中天魔可以化成人形,狡猾聪敏,杀伤力强,长混迹于村民之间,不易识别。但是在每个月的朔月,或在天魔身体较弱时,眼睛的紫色会显露出来,无法进行掩盖。自己与学惟这次被排到秀林,便是要铲除这个妖怪。同时,对于日趋激烈的皇位竞争,这也是挣得表现的好机会。“只是,我堂堂的楠月国大公主跑到这里来掺和什么呀,整天对着那个少根经的傻瓜,连个名分都没有,充其量不过是未婚妻。唉。”公主的脑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傻瓜傻兮兮的对她笑,然后呆呆地叫,“老婆。”公主吓了一跳,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她摇了摇头,同时鼓励自己振作,继续将资料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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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远远落在后面的仲父急得大叫,他听到了青骢马的惨烈嘶叫,和王子紧张急促的几句连续的“闪开!快闪开!”仲父棕色的健马急速一拐弯,王子的青骢站在一边,看到脸上挂花的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喘之粗气,白色的上衣沾满了污泥,还磨破了好几处。手背上挂破了一大块皮,正汩汩流血。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七八岁的黄衣稚童,身上虽也满是污泥,大概是因为惊吓脸色发青。
仲父松了一口气,他马上□□马鞍,向前查看情况。
学惟温和地摸摸吓得脸色发青的小孩的头顶,“你没事吧,小家伙?”
那小孩突然一下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哗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大哥哥,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妈妈吧,我妈妈被蛇咬了,她快死了,快死了!......”小孩一边哭一边支支吾吾的说。
学惟看看小孩眼睛一直盯着的草丛,一位脸色青黑的农妇昏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着。
学惟淡淡地一笑,神情充满了慈和,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疼痛的身体,有些踉跄地爬起来,起来的途中右手撑了一下小孩的右肩,“孝顺的好孩子,哥哥刚好会一点医术,你妈妈会没事的。”
“殿........少爷! 你这样子没事吧,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刚刚是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学惟弓着身,捂着自己的左膝,一瘸一拐的走向草丛。“帮我把应急的草药箱拿来.。”
仲父有些犹豫,还是走向马匹去拿箱子。
学惟确定妇女受伤的地方是右手臂,便撕下自己的披风,给妇女绑住被咬的上方,阻止毒液的扩散,他喝了一口随身带的酒袋,并倒了一些在妇女。他做的有模有样,似乎忘了自己的伤。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东三。”
“很好,东三你是否有影响你见过的蛇长什么样子?”
“砰!”医药箱子被甩到地上,仲父附耳轻声说道,“殿下,你可别忘了和公主约定的时辰。”
学惟似乎一点没听到,继续问道,“那条蛇大概有多大呢,眼睛的颜色......”
“......”
“殿下!”
“大概时间有多久呢?”
“殿下!”
......
仲父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一阵晕乎,学惟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看到学惟眼睛里放射的那种光芒,是那种在做其他时候看不到的那种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