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数》格子考试一百分

14、第 14 章

　　清川已经记不清那天的婚礼是什么样的了。大概率应该是高朋满座，欢聚畅饮。

　　只记得收拾完行李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越前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电话。
　　越前似乎也看到了她，低头跟对方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三两步走到了清川的面前。

　　越前瞅了瞅清川手上的行李，“这么晚了，你带着行李要去哪里？”
　　“我买了今晚的机票飞伦敦，课程论文还没做完，导师催着要，我得赶回去了。”
　　清川将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看着越前的眼睛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跟菜菜子说，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麻烦你了，越前。”

　　越前好像被这个称呼猝不及防烫到了一样，倏地移开了眼神。
　　过了一会他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低声问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吗？”

　　清川看着眼前的人——回国后没有一次认真打量过的人。

　　他长高了许多，以前总是平视，现在只能仰头望他。
　　头发剪短了一些，还是墨绿色，在灯光下闪着荧荧的光，看起来柔软的样子。
　　脸上的棱角变得分明，五官也长开，变得更加立体。
　　白色的西服妥帖地搭在他笔挺的身上。

　　小时候那个纤细却笔直的少年，终于长成了成熟的有担当的大人。
　　再也不会因为输了一场球就觉得输了全世界而不知所措了。
　　或许也会有失落的时候，只是倾听的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了。
　　清川觉得有些欣慰，又有些鼻酸。

　　“不用啦，我叫了出租，一会就到了。”
　　“对了，”越前听到清川的回复偏过头来看她，清川低着头在包里找了找，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越前。
　　“这是你高中校服上的纽扣，我昨天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
　　“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今天刚好。”
　　“这种东西以后不要嫌麻烦就乱丢啦，要留给你喜欢的人才行啊。”

　　清川看着越前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想到少年时代，越前虽然总是一副“鼻孔朝天我最老大”的样子，但是说话的时候总会认真看着别人的眼睛，在那样真切的目光里总觉得自己是被热爱着的。
　　清川笑了笑。
　　突然庆幸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式地对越前说一句喜欢。

　　“越前。”
　　太久没有念出你的名字，还有些不大习惯。

　　“我要走啦。”
　　以前总是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出我的视线却无能为力，今天就让我先行一步吧。

　　“要幸福啊。”
　　愿你爱着别人，也被爱着。一生久安，岁月无忧。

　　当飞机划过天际，轰鸣声在耳畔响起，东京的一切在云层的遮盖下变得渺小模糊的时候，清川终于理解了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
　　天下万物的来去都有他的时间。
　　陪伴是有定数的，离开也是。
　　一日不可增，一日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