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瑾森

2、第 2 章

　　陈乃慢慢地走，漫不经心地拐进拐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巷子，没有在意四周的黑暗，这路他走得很熟悉了，闭着眼也走得到家，薄唇间含了支烟，一点红色随他的呼吸明明灭灭，幽幽照着他下颌骨的轮廓。

　　他听见一阵短促的尖叫，男人低低的喘息咒骂，随后从暗处跌跌撞撞冲出一个人影，衣服被撕烂了下摆，裸露的小片腰肢白的刺眼，那个女孩子看见他，不由分说就扯住他的衣服，哭道：“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孩头发乱糟糟的盖着脸，陈乃眼力很好，也不怪他耍流氓，但这黑灯瞎火的，他入眼只看得见女孩腰间雪白，此时正是夏季，他也只穿了件短袖，衣服被扯得紧紧勒着腰，他想着那个歹徒应该跑了，遂碾灭烟，开口道：“放手，那人肯定走了，我送你出去。”女孩向下拉了拉身上的碎布，低声答道：“我新搬来锦鲤居，您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声音还裹挟着未褪的战栗，飞快瞄了他一眼，又道：“我可以，可以给你钱的……拜托你。”

　　陈乃一挑眉：“这么巧，我也住那。”女孩声音立马充满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叫季皎皎，皎皎明月的皎皎。”

　　“我叫陈乃。”陈乃声音微微一顿，答道。

　　随后，一路无话，走到破旧楼梯口，昏黄的楼道灯光柔晕在陈乃五官上，他五官生得极好，鸦黑的发落了几缕在他光洁的额上，一双漆黑的眼藏着碎碎的光，身段也好，立在楼道口，竟给那楼道添了几分格调，对面的季皎皎似乎被吓得不轻，嘴唇青紫，望着他，哆哆嗦嗦地问：“乃哥你住哪呀，我住302。”

　　陈乃这时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巧得很，301。”季皎皎仿佛是很高兴，热情道：“那太好了，邻里邻居的，多多关照啊。”

　　还挺会顺杆儿爬，刚刚吓得跟鹌鹑一样，才几分钟就缓得跟没事人样了，高高兴兴地上楼，门口还放了只大箱子，陈乃跟在她身后，他身高腿长，站在逼仄的走道里显得极有压迫感，季皎皎啪嗒一下开了锁，把箱子推进门里，回头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陈乃绷紧了脸，摇了摇头，转身也开了自家的锁，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季皎皎翻了个白眼，走进自己家，也没管满地的东西，滚上床就睡了，可能是因为搬进新环境，她还有点失眠，第二天起的很早。

　　陈乃起的更早，他坐在早餐摊上喝豆腐花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往这边走的季皎皎，收拾整齐了再看，季皎皎实在是一个五官精致得病弱的美人，她的肤色是冷感的白，眼睛的颜色是很浅的琥珀色，那种甜蜜的颜色在她眼中盈盈润润地闪着光，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陈乃盯着她，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故作严肃：“你看起来很面熟。”

　　季皎皎吓了一跳，有点莫名其妙：“乃哥，我们昨晚才见过。”陈乃笑了起来，故意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之前人家跟我说女生妆前妆后就是两个人，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季皎皎一时无语，想了想才哼哼唧唧道：“我这是素颜！你昨天都没看清楚我的脸，你不能因为我好看就说我化妆了！”盯着他，大有你不改口我不走的架势，一扯到外貌，再好脾气的女孩子也要较真吧？

　　陈乃轻轻笑一声，错开眼不再看她，一只手掌着豆腐花喝，雾气淡淡地缠在他眼前，羽睫低垂，殷红的唇沾了水光，润泽柔美，慢慢地说：“那好吧，冤枉了你，今天你的早饭我请你吃算赔罪。”明明是自己救了她，报酬还没收到，现在又来赔罪，陈乃有点无奈，也不知道自己别扭点什么，其实只是想请她吃饭，却又要耍嘴皮子，惹得她动气。

　　季皎皎立刻闭了嘴，喜滋滋地点了一碗馄饨，老老实实地用勺舀着吃，小心翼翼的，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软衬，生怕汤溅到衣服上，汤里升起的热气熨进她的脸上，染起了点点粉色，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这样看起来，像个正常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