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陈先生》狸奴今天不出门

11、第 11 章

　　散场时，路过公交车站刚好遇到一辆夜班车，于是顺路的几人和其他人道别后一起上了车，我和陈恪也坐了上去，虽然这车不停我家那站，但可以到陈恪家，我可以到他那站再转弯走个几百米。
　　陈恪靠窗坐着，闭目养神。想来他今晚定是十分无聊，平时他参加社团活动少，后来有新社员，他也不熟悉。再者聚会，也是熟人同熟人玩，像我除了和盛拾叁在一起叨叨，也没和其他人有太多交流。伍社长是社团核心，也是个活跃分子，自然也顾不上自己那孤独的表哥。我在KTV时，瞥见他一次，在这吵闹的环境下，他竟快要睡着了，于是便塞了好几包薯片给他，邀请他一同长胖。
　　我侧着头仔细观摩他，目光抚摸着他的脸，忽然很好奇，在我没见他那几年，他是什么模样？一时间有些嫉妒那几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下了车，昏黄的路灯为每一片落叶照明，时间就是一个轮回，和陈恪遇见后，好多事情都在重演，是不是老天爷觉得我们之前的表演不够吸引他，于是在给了我一个机会，就像玄幻小说的一些主角一样，逆天改命去吧！
　　“我送你回家。”他说道，和我们最后见面的那个晚上一样。
　　我点头说好。
　　陈恪步子迈得大，走在前面，影子被拖得老长。而我怎么还能忍受仅仅只有影子能靠近他，我加快了步伐，明明当初离他那么近，努力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我竟然走了好几年。
　　“学长，你慢点走，我跟不上。”我与他并排快步走着。
　　陈恪没有说话，但是却放慢了步调。
　　我再也不甘心一直跟在他身后了，无论怎样，我要做到和他一般优秀，彼此之间不再只有我的仰望，而是我们眼里都拥有对方。
　　陈恪把我送到小区大门口，就停了下来，示意我自己进去。
　　天愈发冷了，陈恪的鼻子都冻得发红，我往里走着，心事重重，今天陈恪对我好像不冷不热，但是帮我挡了酒，又给我买了薯片，还送我回家。
　　真搞不懂他到底是几个意思，该不会真像盛拾叁说的，他只是玩玩罢了？
　　那可不行，便宜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
　　我回过头，陈恪还没走远，我叫住他，小跑到他面前。
　　路灯下可以看到我们彼此见呼吸出现的白雾。
　　我拉住他围巾下端，微微踮脚，说道：“学长，你低下来点，我有个秘密跟你说。”
　　陈恪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乖乖的顺从我的指令。
　　待我能清晰可见他的眼睫毛时，我的嘴唇直接撞上了他的右脸颊。
　　“哈哈！被骗了吧！”我像中了彩票似的，在原地欢腾。
　　鼻尖忽然一凉，抬头看，原来是下雪了。
　　“下雪了！学长！”我举起双臂，试图用手掌接住这些悄然到来的冬日小精灵。有雪花落进我的衣领里，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陈恪取下围巾，在我脖子上绕了几圈，之后伸手捏住我的脸颊，似乎是惩罚我刚刚对他的轻薄。这人着实小气，我就亲他一口，他也没少块肉呀！
　　只听见这个小气的男人‘恶狠狠‘地开口说道说：“晚安。”

　　推开窗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雪，屋外白茫茫一片。
　　钱家夫人在身后怒吼：“冻不死你！把窗户关上！”
　　刚睡醒的钱小女子吓得一抖，赶忙关上了窗户。在南方，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需要勇气，每回睡觉时，都得把第二天得穿的打底衣之类，塞进被窝里面，这样不至于穿的时候还觉得衣服是湿湿的。
　　我在被窝里蠕动里许久，若不是实在怕我妈又来怒吼一次，我可以一整天都长在被子里。
　　总算是一口气穿上了毛绒大睡衣，又马上跑到客厅里，脚架在烤火炉上取暖。
　　这几日和陈恪又回到了网友时代，我的懒惰属性在冬日雪花的激励下逐渐显现，怕冷女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与陈恪一同见了初雪，甚是满足，接下来要做什么需得慢慢计划。
　　在家被盯了好几天，盛拾叁在这大雪天还忙个不停，也不能陪我一起玩。家里那两位见我整日无所事事，主动给我找了个家教的差事，给楼下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孩补习英语。
　　烤着火快要睡着，被初中弟弟敲门声给吵醒，脸上还带着红晕给他开门，道了声不好意思，让他自个先做题，我手忙脚乱的洗漱吃早餐，期间还夹杂着我妈的训斥。
　　初中弟弟真诚的对我说道：“小看老师，你平时出门也这样吗？”
　　“哪样？”我低头改着他的卷子。
　　“素颜。”
　　现在的孩子不得了，素颜这词都知道，想我那时刚从县城到市区上初中，什么都不懂，差点跟不上城里孩子的潮流。
　　我做作的把碎发别在耳后，“见喜欢的人的时候，我就是盛装。”
　　弟弟一笑，“那他可真幸运。”
　　幸运吗？估计陈恪不会这么觉得吧。
　　忙乎一天，又回到了早晨的状态，和老钱一起在烤脚炉上架着腿，烤脚专用被几乎快要覆盖上我们大半个身子。人生最幸福莫过于此。
　　手机在睡衣口袋里疯狂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盛拾叁，疑惑她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接通之后，我喊了几声，对面没有答应，有点担心，于是一边接着喊她一边在房里踱步。
　　过了一会，对面传来盛拾叁的笑声，好像喝了很多酒，我听见她笑着喊我名字，没过一会又哭了起来，可把我急死了。
　　“小看……我喝多了，来接我一下吧……”
　　“好好好！你先把定位发给我，别乱走，我马上就来！”说完，马上套上棉袄，跑到门口，又折回去拿保温杯带了点开水。
　　和爸妈道明了情况，就冲了出门。
　　赶到酒店时，盛拾叁在一个装潢豪华的包厢内，侧卧在一排椅子上，餐宴像是才结束没多久，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清洁。
　　我蹲下来，摸了摸盛拾叁的脸，她眼角留有泪痕，眼皮也红肿着。我将她扶起来，把她外套给整理好，大概是喝了酒已经吐过几回，她有点发抖，我赶忙把围巾给她系上。
　　“小看，你来了……”她把头埋在我胸前，啜泣。
　　我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我送你回家吧。”
　　肩膀上架着盛拾叁的手臂，两人颤颤巍巍地走出酒店。我招到一辆出租车，和师傅说道去XX小区。听到声音的盛拾叁又醒过来，摆手说道：“不去不去，我不想让我爸妈看见我这样……”
　　那去哪儿好？盛拾叁不想让她爸妈看见，自然也不愿我爸妈看见，看来回我家也是行不通的。
　　“去一中吧。”盛拾叁说道，“小看，你知道吗？一中拆了，明年学生就全部搬去新校区了，学校里面拆得快差不多了，不知道我们的教室还在不在……”
　　听拾叁这样一说，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那片地方承载了多少人的青春，被重新建设之后，那些青春都变成了传说，再也找不到曾经坐过的那间教室，一起同窗的时光。
　　我和拾叁互相倚靠着坐在长凳上，望着还没被挖掘的操场，高一高二的教学楼都被围了起来在里面施工，新校区暂时还没有建设好，于是这里还留着高三楼给寒假要自习的学生使用。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奋笔疾书的身影，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盛拾叁抱着保温杯发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好想回去读书。”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
　　她伸出手指，数了数高三楼的教室，指着其中一件说道：“小看，那是我们读高三时候的教室，你还记得吗？刚搬过去的时候，你还挺不开心，因为那个教室不是学长他们的教室……”
　　“记得。”我望着她手指的方向，“你那时候还迷上了重点班的一个男的，还不敢去找他，次次拉着我在他们窗户外走来走去。”
　　“哎呀，其实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就是他有个范文写的一句话和我家哥哥出道时说的一样，以为他会和我有共同语言。是我想多了。”
　　“不管怎么说，你真的对一个人有感觉的时候，也和我一样，不敢说。”
　　“不不不，不一样！”盛拾叁坐起来打断我，“大学那个弟弟可是我自己追到手的。你呢——你说你和学长睡一张床了，怎么还不在一起！”
　　“那陈恪的心思我又摸不准！”我赌气道，“你说以前在学校吧，我也没少暗送秋波，他有时候平平淡淡，有时候好像又对我有点意思。”
　　“姐妹！暗送秋波谁收得到啊，明送、得明送好不好！”盛拾叁摇了摇头，“不是我说，大概只有我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但是别人都看不出来的，我估计学长他自己都、都搞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这样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盛拾叁拍拍我的肩膀，“小看，你呢，虽然常把学长挂在嘴边，但是你对他的欲望真的太弱了。只要此刻他身边出现一个和他完美匹配的人，你分分钟就会卷铺盖走人，你以为学长不怕你会这样吗？说不定怕得很呢……”
　　“我现在不这样了！我、我同陈恪说了，我不会随便放弃！”我拍了拍胸脯，示意我的决心。
　　“行！加油姐妹！”盛拾叁终于笑了。
　　见她心情好了些，我小心翼翼问道，“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每次都会注意量的吗？”
　　提起这事，盛拾叁的面色一下垮了，靠在我的肩膀上，叹了两声。
　　“当大人好累哦，小看。”她说，“要是可以不长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