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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 ...

  •   其实现在说来,当初我决定学法这件事儿,本便是跟母上大人斗智斗勇又绝食一周以表决心争取来的;更不消说,做检察官,还是做刑事组的检察官这个决定在当时在我们家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了。我总以为咱国家大多数家长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在我们家,这俩人对我和妹妹的期待目标再平常无奇不过----无非就是平安顺遂,开心喜乐。宏功伟业、万贯家财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条路,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的选择。我家母上大人倒是常说,有什么苦难都一定要跟她分享,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当初许给她的这个承诺越发难以实现。人们常说“正因为是家人才互相理解”,“正因为是家人才无话不谈”,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正因为是家人才不想让他们知道”,“正因为是家人才无法理解”反而更符合现实。因此,我无法对他们诉说我遇到的伤痛、黑暗和无奈。至少在我的选择里,只有我孤身一人。

      我的伤势的确不重,多是些皮外伤,多些时日修养着也就无恙了。只是这个周五的授课,我的的确确要缺席了,给肖队去了个电话,他也明确表示养伤要紧。沈狐狸要上庭,邢正则有案子,宋妖娆又要带班。迄今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身边熟悉可靠的人也就寥寥无几这么几个,倒也真没觉得有多凄惨,再加上我确实并不擅长交际,逢场作戏。

      出了医院大门,一眼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路虎横在门口,凌战止半倚在车身上,见我出来,便摘下墨镜走了过来。看着他越来越近,昨晚种种都涌上心头,我一时局促不安地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正低头装瞎,就见面前出现一双军靴,继而听到那人的声音响起,“老邢打电话说你今天出院,他脱不开身,我来接你。”

      他的确很高,饶是我近170的身高都要微微仰视他才能对上他的眼睛,我听见自己用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声音说,“太麻烦您了,回头请您吃饭。”

      他点点头,回了句,“好,车在这边。”说着,他在我震惊的眼神下转身朝车的方向大步而去。我想,这的确是个神仙人物,通常这种客套之下,不都通常回复说,客气,不用了诸如此类?怎么我遇到的这个,顺水推舟,连推脱的话都懒得提一句。

      果然还是我碰到的奇葩少,经验不足。

      邢正则这个话唠不在,密闭狭小的车内安静的只有转动方向盘和打转向灯的声音,没有人活跃氛围,我只好亲自上阵。仔细着想了想可以聊天的话题,便问了当下最好奇的那一个,

      “队里最近不是要准备模拟演习吗,你怎么有时间来?”

      “嗯,这次模拟,我不参加。”他一边回着,一边打了转向灯,拐进了一个路口,远远望去,信号灯前堵了一条长龙。

      听了他的回答,我有些吃惊,他原本便是特种部队的,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冲在前面才是,“我听说,“我仔细组织了下语言,”你是暂时离队,为什么?”

      “哦那事儿啊,”他一口京片儿,随意自然,好听得很,我不是本地人,却极爱听,“暂时调下来休整休整。”

      哦。。那还果真是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没多谈,估计是机密不可多说,只是听到这儿我也明白了些,怪不得肖柔说他待不长,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特殊的兵种,怎么会突然离开队伍,到特警去了。

      “那你是为什么要,呃,休整?”我观察了下他的神情,见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便放下心来问道

      前路还是堵着,他右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似乎被我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怔,过了一会儿,我都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他转过来瞧着我说,“老邢说,你分析能力不错,你猜。”

      纵然我跟老邢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打交道这么多年,又跟沈慎之这个性别男长相女的狐狸精天天混在一起,也还是得承认我还是一个女性这个生理事实。于是现在,身为女性拥有女性感官的我,觉得我极有可能被这人调戏了。

      我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是被调了包的,是尹明皓那小子雇来给我最后一击的,我偏头仔细打量他—行为举止,站立坐定,都还是昨天晚上促狭我的人。

      好吧,那就猜猜看。

      特种兵这个兵种及其特殊,能进入到这样一个队伍,本身就极其困难,执行的任务也自然是与危险一词脱不了干系的。只是,哪个热血男儿能拒绝加入并奉献于这样一支军中利剑呢。眼前的人,虽站如松坐如钟,沉着稳重,却一定有着一颗热血坚毅的内心。这样一个人,认准了一件事儿,放弃几乎是不存在的。但人终究不是冷冰冰的武器,而是血肉之躯,并有七情六欲。那么,如果不存在主动放弃这个选项,那就是。。。

      “受伤?或者,”我犹豫了下,说“PTSD?”

      道出我的猜测,我略一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的肯定或者否定。他没给出我正面答复,只是笑着看了我一眼道,“嗯,老邢没瞎扯乎。”

      我:这算是什么答案。吊人胃口。

      只是,无论答案是什么,似乎都令人很不好受。这样一个坚毅的人,得是遇到多大的坎儿,才会选择暂停脚步寻找答案。

      之后的路段上,我们两个人都没出声,他似乎是习惯了默不作声,我则是在思考着他之前的回答。下车前,我抓住最后一个机会,问他,“那天,肖队训你,又是为了什么?”我站在副驾驶室门外,一手扶着车门,大有他不给个回答就不准走的架势。

      “哦,你还记得啊?”这次他没让我等太长时间,摸出一只烟,打火机亮起的瞬间,我听到他说,“那会儿是我打的第二份退伍报告被退回来。”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知道这个答案会是这样令人哑口无言和沉重的话,我绝不会问出那个问题。我沉默在原地,还是他率先打破这份寂静,“没有问题了?”

      我反应过来,“嗯,没有了,路上小心。”

      看着车身消失在转角处,我才如梦初醒,转身上楼。指纹锁配对成功,伴随着开门提示音,我想,这真是太糟糕了,如果我们可以用英文交流,这时候,我还可以说一句,“I am so sorry”来表达我的遗憾之情,可是语言转化成中文,我却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用沉默来表达我的抱歉。

      在家里安坐没多久,沈慎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着电话里他言辞激动的高嗓门儿,突然就令人心里一暖。其实有时候,我想,身边的人觉得我心又硬又冷,久而久之,我似乎也就慢慢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在堵车的时候,郁闷的降下车窗,一边在电话里强硬表示不见到尸体和尸检报告我绝不轻易判定案件性质,然后在电话结束的时候,看着旁边车道上同我并行着的哥们儿用看见UFO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绝尘而去。可是事实并非完全如此,如果没有人看得到我的柔软,那我就是冷硬的;可若是有人能够看到,我可能也就会丢盔弃甲。

      这边沈狐狸几乎要被气得跳脚,“等着,劳资绝不放过这小子,他大爷都,敢动老子的徒弟!”

      还没等我说话,这人又紧接着道,“行了,这个案子你不要做公诉人了,现在开始,我负责这个案子所有后续的事儿。”

      我心道这可不行,否了他的提议,“这案子要是转交给你,那我岂不是白挨打了。”这种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啧,听话,这事儿你别管了。”

      “师傅,我真的可以的,再说跟你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大大小小的事儿,该碰的都碰了,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算起来,跟沈慎之的第二年,我就没再正儿八经地管他叫过师傅了,一来是这人贼年轻,叫师傅真的很违和;二来,他十分抗拒我一板一眼跟真的似的称呼他师傅。按他的话来讲,每每听到我叫他师傅,他都感觉自己跟丫西天取经带徒弟似的。

      他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师傅叫懵了,半晌没回应,我换了只手,接着说,“这个案子,我能挖出很多线的,我也不怕。”

      “师傅,我不能总在你的羽翼呵护下成长。”

      我的这一张师徒感情牌似乎有了效果,沈狐狸没再要我把尹明皓的案子交给他,只是挂电话时又嘱托道,“有困难找我,而且是第一时间找我,听见没?!”

      挂了电话,我还沉浸在沈慎之保护幼鸟般“母性”的光辉之下,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几年前从美国回国,通过司考和公考,如愿以偿进入检察院,又被分到沈慎之手下做检察官助理。跟着他办第一个刑事案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跟错人。那时,他似乎有意带我去凶案现场,要我看被害人尸体和犯罪现场。其实曾经在法学院里,教授们也总是会在讲授案例时给出犯罪现场图片,其中往往会包含到被害人和现场勘验图,我还记得在课堂上看到那些细节图,身旁同学的惊呼;而在现实生活中,那也并不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人的尸体,因此我并没有表现出沈慎之料想中的普通小姑娘乍一看到被害人尸体时所表现出的娇弱和恐惧,我只是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分析现场,同时又有些激动,因为终于接触到了我最热衷的事业。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沈慎之就开始不拿我当随时会被案子吓回去的小姑娘看了,逐渐带我在不同的案子中穿梭,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保护我。起初我也不觉得,沈慎之这个长得比我还漂亮的男人会在某些关键时刻对我起到保护作用,可是,事实证明,这些年来,没有说沈慎之的庇护,我很难如此顺遂。所以,我总是很感激,也总是保持清醒—没有人会陪伴我们到人生尽头。

      就像我当年坚持己见选择法律行业而跟母上大人抗争一样,尹明皓这么一搞事情,大大刺激了我的逆反心理。没有人规定只有青春期的小姑娘小男孩才有这种情绪,像我,这属于成年逆反期——越不让我碰的黑盒子,我越要打开来看看。尹家不是不想让这个案子走到公诉那一步吗?我偏不。这案子,不查它个底儿朝天,绝没完。
      ————————————————————————————
      又是一个周六,我在家窝得好好的,就接到宋妖娆的“勾引”电话。

      宋妖娆此人,本名宋纯熙。名不副实,她这人跟名字里的“纯”字八竿子打不着,桃花眼,柳叶眉,胸大腰细大长腿,要多妖娆有多妖娆。我俩高中“狼狈为奸”时,宋妖娆这个称呼一直是我对她的爱称,直到今天。

      “姐妹,出来喝酒不~”

      听她这动静,敢情是喝到下半场了,怕她惹事儿,我赶忙问,“你在哪儿呢?”

      万幸她还算清醒的报了地名,我套上件外套就往那地儿奔去。到的时候,酒吧里的人还是很多,帝都的夜才刚刚开始。宋妖娆半趴在吧台上,一手还握着一杯花花绿绿的酒水,身边儿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三两个男人正跟她搭着话,见状,我感觉冲上去笑着打发那些人,“不好意思啊,这我女朋友,喝多了喝多了。”

      打头那人闻言,纠着一张脸,朝我满嘴酒气地说,“靠,原来是俩变态,恶心!”

      真原本就是我习以为常用来打发宋妖娆身边儿的劣质桃花的手法,没想到这人突然口出恶言,我正想口吐芬芳回敬过去,就见原本半伏在吧台上的人儿突然一跃而起给了这人一个大嘴巴子,又拿起桌上的酒泼了那人一脸。

      她这一气呵成的一系列动作都给我看懵逼了,反应过来后,我下意识就拉着她跑。事实证明,永远不要期待一个醉酒的女人会成为你的绝佳队友,这种情形下,大概率,她是一个猪队友。宋妖娆纵使平日里再怎么人精儿一样的姑娘,这时节,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完全蜕化成了一只愤怒的猪猪侠。任我怎么拉扯,这人就是一个劲儿地莽。

      那人在被宋妖娆踹了几脚之后,终于奋起而反击之,他身后的那几个社会小哥也开始蠢蠢欲动围了上来。我想着,宋妖娆这个醉鬼冲在当前不吃亏才有鬼,便一用力把她扯在我身后,看着面前的包围圈,我正想着试试我的身手这几年迟没迟钝,如果反应慢了不少,可能我今晚就得旧伤附新愁了,反应快的话,也许能带着宋妖娆冲出去。刚躲过一个人的拳头,眼看着左边的人一脚就要揣在我的腰间了,刚要躲闪开,身后的醉鬼就像一只考拉一样抱住了我,箍得紧紧的我动弹不得,我真的要怀疑宋妖娆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不然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掉链子。估摸着是要挨上这一脚,我咬紧了牙关,却没感受到意料中的疼痛,侧眼看过去,那人朝我踢来的腿被另一个人硬生生的踹了开,随即倒在地上哼唧着抱着腿喊疼。

      哇哦,这可太酷了。

      正想着赶紧说一两句动听的感谢救命恩人,一抬头就对上那双犹如冬季的贝加尔湖般沉寂的眸子,宋妖娆还紧紧趴在我的背上,紧紧揽着我的脖子,醉得不省人事,手里也没轻没重,几乎要把我勒得喘不上气来。那群人见我们来了援军,这个援军看起来武力值估计在场的人都加起来也干不过,便作鸟兽散了。于是,这场面一时变得很诡异:我和那人相对无言,宋妖娆在我背后哼哼唧唧说着醉人醉语。

      我正绞尽脑汁儿想要说一句两句打破僵局,宋妖娆的手机便锲而不舍地又响了起来,我想起来,刚刚战火纷飞的时候,这玩意儿就想个不停来着。于是我求救般地对眼前的人说,“凌队长,麻烦您帮我把她从我背上扯下来。”

      我不得不佩服一个醉得爹妈都不认得的女人的手劲儿,凌战止掰扯了她紧箍在我脖子上的手好一会儿才把我从这个女人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

      手机还在响着,我从宋妖娆不断乱扭着的身上摸索出这个响了一万年的手机,屏幕一亮起,就发现这个来电并不简单。

      为什么呢?因为来电名称显示:邢狗贼。

      生活如此精彩。

      我接起电话,没等我出声,那边我熟悉的声音就开始用愤怒值100+,暴躁值10000+的声音吼道:“宋纯熙,你tm又不接劳资电话!”

      “你想干什么!啊!劳资从下午就开始打你电话,没有几千个也有上百个了!你再不接你信不信我奔你面前去啊!”

      “怎么不说话!”那人继续吼

      我:“呃,老邢啊。。。是我。”

      老邢:。。。

      我:“那啥,宋宋喝醉了,我正在酒吧捞她呢,要不你过来吧,我一人也弄不走她。”

      “地点。”哦吼,以我多年跟老邢共事的经验来看,言简意赅是老邢发怒的标志。

      “夜色。”宋妖娆你自求多福吧。

      “等着。”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我看了一眼还歪斜靠在吧台上的人儿,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未来的担忧。

      处理完这茬,我的视线继而落到身旁一直站着没出声的大神身上,清了清嗓子,“那个,刚才谢谢了。”

      “不客气。”

      好吧,又冷场了。

      “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你打算怎么办?”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我没听清他的问题,正想让他再重复一次,酒吧的门就被一股大力砰的一下撞开了,老邢一脸怒气地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吧台上烂醉的人的时候,我都能闻到他即将爆炸的气息。

      为防宋妖娆在老邢的暴怒下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我赶忙“画蛇添足”地说道,“哎哎哎,她喝醉了你别生气,刚要不是我保护她,宋宋可就被别人欺负了去了。”

      我的本意真的是为了激起这个钢铁直男对宋妖娆的怜惜,谁承想他听了我这话,肉眼可见的更加生气了,跟凌战止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上前扛起宋妖娆就走。

      我急了,“哎,邢正则,我告诉你啊,你可不准欺负宋宋。”

      他没理我,估计已经被这个宋妖娆这个醉鬼气昏了头。见宋妖娆有了人保护,我也就放下心来,付了酒钱,打算打道回府。同凌战止出了酒吧的门,正想挥手作别,看到他又想起刚才没问完的问题。

      “你刚才问我什么?”

      初夏的夜,微风阵阵,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我看见他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启唇道:“刚才,我如果不拦下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乎这个细节,“当时,宋揽着我,我行动也不灵敏,多躲是躲不过去了,受下那一踹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我抬头望着他,他的神色晦暗不明,“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出面帮我们?”

      “跟一群很久不见的朋友在这喝酒,”他顿了顿,又答“在二楼看着身形像你,才下来看看。”

      他这样坦诚,倒是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只凭着下意识,支支吾吾的道谢。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站得近,我隐约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笑道“你喝了酒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便应了下来。一路上,都是他轻声指路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话语,很令人自在。到了我才发现,这小区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又猛然想起,怪不得那时会在超市遇见他和肖柔。

      他下了车,我也顺手开了车门,他却绕过来抵住了门,我被拦在车上,听他说道,“车你开回去,明早我去你那开。”

      嗯,合理要求,“行,那你明天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钥匙。”

      他还是没动,我只好出声提醒他,“很晚了,你快上去休息吧,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他却似乎并不跟我同一频道,松开抵在门上的手,说“下次,不要做那种选择。”

      那种选择…

      哦,他说的是我打算忍了那一脚的事儿。我实在受不了这人每次都要说这种模棱两可地会令人瞎想的话,戏谑道,“怎么,你还能每次都替我挡下啊?”

      我根本没想过他会回答,事实上,如果知道他会回答,我当时可能根本不会多嘴问这一句。初夏的晚上,即使深夜,帝都的夜依旧灯火通明,于是他站在万家灯火之前,在蝉声阵阵和街道上穿梭而过的汽车声的背景音下,我听见他说,“嗯。”

      “所以,以后不要再有那种选择。”说完,他拍了拍我的头,转身走了。

      我要感谢夜晚给了我最好的掩护,否则我现在红得透透的耳朵就会出卖我心跳100+的生理应激反应。

      这该死的闷葫芦,平时闷不作响,一出声就憋着个大的。

      然后我突然有点后悔,后悔答应他明天让他来提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回到家,我又冷静下来,强令自己禁止过度联想,已经不是小女生了,不能习惯性的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太过伤人伤情。

      洗去一身酒吧里沾染上的烟酒气,我站在阳台上,望着深夜的城市,灯火闪烁下,我忍不住想,像他这样一个人,若非天堂,便是地狱。

      可是怎么办才好,我自私自利、自给自足、孤独自卑又自我满足的人生,忽然之间做起了关于有你的梦。

  • 作者有话要说:  Hi 大家,这里是笔者。这一章写得也确是我一直在挣扎的东西,很多事情从前一直强扭着想要个答案,现在看来,其实完全不必,其实大多时候,生活里的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选择都没有答案。就像有的人不相信一件钟情,有的人遇见感情就害怕后退,万事皆有因果,不是强求可以得来的。
    最近国内的疫情不知好些了没有,看着新闻上的数字,感觉是有所缓解了。有缘共享这个作品的大家一定注意防疫。
    最近一直在忙着论文的事情,忙得飞起,但是又想论文搞得完美一些,没办法,完美主义者的通病。
    有时候,一边希望有更多人能共享我的故事,有时候,又想着,其实只有一两个读者也挺好,就像我在讲述我的故事,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驻足听一脚,走了之后,我也不停歇,继续讲我的故事。
    就像早些年月,茶馆里的说书人,他在台上讲着故事,台下的听客来了走,走了又来,他也不理会,只讲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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