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意雪》第二自在

12、七夕节燕赤雪女装约会云在天

　　几人囫囵的吃了早饭，虽一夜未眠，却也折腾过了休息的时间，都睡不着，事不宜迟，便打听起了尹子风的住所，他归隐山林用的猎户的身份，因前期被德武门探查过，所以地址也清楚。
　　向山林里走了又半日，已经是未时了，几人又热又累，便在一处溪水边停下来休息，燕赤雪将预备下的烧饼拿给几人分食。
　　铁如意凑近燕赤雪，笑眯眯的低声问道：“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
　　燕赤雪心虚，但还是嘴硬，忙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都被人打晕了，知道什么啊？”铁如意又激她。
　　“铁如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燕赤雪将分给他的烧饼一把夺过，跑到五步外的云在天身后躲着，口中支吾着让云在天拦着铁如意。
　　“如意，你别逗他了，他昨晚吓坏了！”云在天护着燕赤雪道。
　　“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啊！”铁如意故意这么说，盯着燕赤雪提高了嗓门。
　　“好了如意，你干嘛非和她过不去！”百里澍也说他了，却把自己手里的烧饼掰了一半给他吃：“你安分点！”
　　“行！都护着她！”铁如意懒洋洋的靠在百里澍身后坐下，小声道:“我这唱白脸不是给你唱红脸的机会吗？”
　　“她只依赖云逍遥，我没机会的。”百里澍咬了一口烧饼，干的很，噎住了，铁如意忙拿水给他喝。
　　柳元站在一块大青石上眺望了一会辨别方向，目光投在铁如意身上，只觉得他对百里澍……照顾的细腻了些。而百里澍却不时的瞟一眼燕赤雪，燕赤雪又黏着云在天……柳元不禁内心暗叫了一句：关系好乱啊，我得捋捋……
　　到达尹子风住着的小院已经是申时了，几人抓紧时间查看了一下，院子里满是打斗过的痕迹，短箭，暗桩，都是发射过的状态，但损毁的厉害，又被雨水冲刷过，已经看不出伤没伤到人，院里只有三间草房：卧房，厨房，杂物间。三间房唯杂物间有看头。
　　柳元扫视着杂物间乱成一片的各种机括小样，成品，半成品都有，图纸也落了一地。
　　“这是个机括高手啊！”柳元赞道。
　　“是啊，看着院子里留下的那么多的断箭，暗器就知道了。”云在天道。
　　“这画的什么啊？看不懂……”燕赤雪捡起地上的图纸看着。
　　铁如意瞥了她一眼道：“拿反了！”
　　燕赤雪白了他一眼又跟在了云在天的身后。
　　“一个人的剑法”百里澍看向铁如意。
　　“是！”铁如意又看向云在天，云在天点点头，认同了两人的看法，而燕赤雪见识少，只觉得剑痕相似却说不出门道。
　　几人没有多停留，查验完毕便回了兰花集，到客栈时已经是亥时了。
　　“我和天哥住！”一回到客栈，燕赤雪就拉着云在天的胳膊不撒手。
　　“你还是跟我住吧！我们在四海堂不就住一起吗？”铁如意盯着她，满脸假惺惺的和善。
　　燕赤雪自然不愿，顶了一句:“是东西厢！”
　　“算了，逸尘还是跟我住吧！”云在天怕铁如意又欺负他。
　　“我不同意！”一向少言的百里澍忽然道。
　　“睡个觉而已，这么麻烦？”柳元尴尬道。
　　这时，小二过来忙道：“有的住！有的住！已经修好了两间，够五位住的了！”
　　“可是……”燕赤雪还没说完，铁如意就打断她道。
　　“放心，今天那贼不会来了！”铁如意道。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又来了呢？”燕赤雪不放心的道。
　　“要是那样的话，你就更应该跟我睡了，我武功最高！”铁如意嘚瑟的道：“如果那贼人真来了，我正好能抓住他。”
　　见说不过铁如意，燕赤雪悻悻的走了。
　　“如意！你干嘛非跟燕赤雪过不去啊！”柳元奇怪道。
　　“哪有？我是爱护同门啊！”铁如意说完打着哈欠走开，昨晚几人都累坏了，困乏的很。
　　离开兰花集，燕赤雪高兴的很，终于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好像离开那个地方就遇不到那采花贼一般，忙问云在天接着来去哪里。
　　“去青州吧！坐船，不用骑马颠簸。”柳元提议道。
　　“好好，我喜欢坐船！”燕赤雪忙道。
　　“等到了青州我们好好吃饭休息，这些日子累坏了。”柳元道。
　　“最主要的是洗澡，脏死了……”百里澍爱干净，中衣已经三天未换，难受的要命，随口说着，却立马后悔出言。
　　燕赤雪脸色一紧，几人都说好，她只有莫不啃声。
　　铁如意趁机道:“咦……好似逸尘从来没跟我们一起洗过澡啊？”
　　燕赤雪红了脸，气道:“谁跟你这泥胚子一起洗啊！”说完赶忙进了船舱。
　　百里澍拉过铁如意一顿责备：“我口误就算了，你还惹她！”
　　“这不无聊吗？逗逗她！”铁如意一脸坏笑道。
　　云在天却暗自奇怪：是哦……逸尘没和我们洗过澡，是有隐疾吗？
　　青州。
　　繁华的紧，虽不如江南俊秀，但市商繁荣，刚从兰花集回来的五人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
　　来到城中百里澍又忍不住在寻找什么，铁如意见状问道:“你家在青州也有钱庄？”
　　“不是钱庄是园子，几年没回来过了，这里的变化太大，多了不少楼宇商户……”百里澍寻找着街巷。
　　哎……燕赤雪内心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为什么那么穷啊！
　　“逸尘，你尝尝好吃吗？”云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块糕点给她。
　　“天哥你真好！”燕赤雪高兴的接过来，刚要一大口咬下去，铁如意从她身后故意碰了她一下，幽幽的道了一句：“毒死你啊！”
　　“有毒我也喜欢！”燕赤雪说完气鼓鼓的咬了一口。
　　柳元好奇，铁如意干嘛总杠燕赤雪呢？
　　“天香雅苑”百里澍找了一路终于想起来了去别院的路，高兴的领众人住他家去。
　　天香雅苑在城里的东边，几人离开热闹的主街来到一偏街的尽头便是上书“天香雅苑”四个大字的一处宅院。
　　门房开了门，却并不认识百里澍，百里澍只得将颈上一块玉佩拿出来给门房看了，那门房见了玉佩，忙开门让几人进去，燕赤雪不禁酸酸的道：“百里家主，你是多有钱啊？多到下人都不认得你？”
　　百里澍尴尬的道：“许久没回来了，门房换了，不认识我了……”
　　“还好你记得这处院落，不然我们还得住客栈。”柳元看着院里广种的牡丹道：“因为种的牡丹多，所以叫天香雅苑？”
　　“是啊！我记得这座园子也就是因为年少时来看过几次牡丹。”百里澍领几人去厢房，一路介绍道：“以前遍种了牡丹几百株，不过现在不是花期，看不到如锦似霞的盛况。”
　　“百里家喜欢到处置业吗？”云在天奇怪道。
　　“这倒不是，而是我母亲是青州人，这是我爹当年求娶我娘的地方……”百里澍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哇……这亭子都建的这么精巧？”燕赤雪看着水榭假山上的一个犹如跃翅而飞，飞檐做的十分夸张绝妙的亭子道。
　　百里澍忙介绍道：“这亭子叫‘飞鸾’取我母名青鸾之意……”
　　“伯父对伯母真是用情至深啊！”柳元感慨道。
　　“是真下本钱啊！”铁如意看着那夸张的挑檐感叹道。不光是榫卯工件做的毫无痕迹，就是这一个亭子的工时，匠心也不是一般富户人家有钱就能请人办到的，绝对是大师手笔。
　　“这是名匠鲁七贤的作品，收录在他的《七贤工部集》里，当年我爹也是请了他好些次他才答应的。”百里澍带着几人登上了飞鸾亭，俯瞰水榭和园里的风景甚是好视野。
　　这得花多少钱啊……燕赤雪看着园中布局精巧的亭台楼阁，真是开了眼，拉着云在天在园里转了一圈，居然还发现鱼池边上有一处活泉的泉眼，心思怪不得这园里水清如镜呢！取名雅苑，连水流的都这么无声无息，静怡之至。
　　“天哥，你家里的园子好看吗？”燕赤雪忍不住问道。
　　“我家的园子可没这么精妙，这园子花了多少心思啊！不过，我最喜欢我家后园的荷花池，跟洞庭湖是一处水系，小时候常常会从后园游出去玩……”云在天笑道：“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好啊……”燕赤雪看着云在天两眼放光，情不自禁的拉着他的衣袖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娘啊？”
　　“我现在可不敢回家，我娘非让我和表妹结亲……”云在天甚是苦恼：“我拿她当妹妹，怎么可能跟她生出男女之情……”
　　“那我呢？”燕赤雪忙问道。
　　“你，你什么？”云在天奇怪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我是说……”燕赤雪红了脸，小声问道：“你，你觉得我怎样？”
　　云在天露出难以莫名的尴尬，顿顿的道：“逸尘，你的心思还是放在正道上吧，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也很正常啊！”燕赤雪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
　　百里澍远远的看着两人说话，失落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铁如意不得不提醒他：“这丫头那天晚上被吓的不轻，肯定会跟紧了云在天，你若再犹犹豫豫的，怕是这个案子没查完，人家就好一块去了。”
　　“她心里只有云在天啊！”百里澍道。
　　“你这园子那么好，多留她住几日，有时间了，才有机会。”铁如意徐徐道：“我会尽量把他们俩分开。”
　　“行……行吗？”百里澍觉得难以启齿的不道德。
　　铁如意恨铁不成钢的道：“咱们俩个人还弄不了一个云在天吗？”
　　“我……”百里澍低下了头。
　　“两只雄兔为了争雌兔还要打一架呢！你不会不如一只兔子吧？”铁如意激他道。
　　百里澍红了脸，急道：“雄兔打赢了，雌兔是它的，我打赢了，逸尘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啊！”
　　铁如意一拍面门，心道：朽木不可雕也……走下了飞鸾亭。
　　百里澍忙追问：“如意你去哪？等等我……”
　　“吃饭啊！”铁如意摇头回话。
　　吃完饭，铁如意提议去街上逛逛，几人都愿意，一行出来，颇引人侧目，总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对几人含羞而笑，云在天倒是很乐意看美人，高兴的问百里澍：“这里的女子都这般多情吗？”
　　“不，不是吧？”百里澍也不清楚，铁如意也奇怪，见逛街的多少年男女，便向街边一卖胭脂的小贩打听。
　　“后天是七夕节啊！今儿就开始热闹了。”小贩道：“公子这般人品一定有很多姑娘给您送香囊的……”
　　“送香囊？”铁如意奇怪。
　　“这是咱们这里的风俗，未婚男女都可在七夕节当日相互赠送节礼，女子送男子香囊，手绢等绣品，如男子相中那姑娘，则要回敬蛛盒，巧果或是珠花，即便不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小贩侃侃而道。
　　“哦……”燕赤雪听罢，心里盘算起来：这是个对天哥表心意的好机会!瞅着空档去买了彩线和缎布，想要绣个香囊出来。
　　百里澍瞥见燕赤雪偷偷去买绣品的材料，又看着茫然不知还在看漂亮姑娘的云在天，满心着急。
　　第二天，燕赤雪假装身体有恙，躲在房里绣起了香囊，四个大男人便去了此处有名的汤池沐浴。
　　铁如意趁柳元洗好了先上去更衣不在，对身边的云在天道：“你和那逸尘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云在天舒舒服服的泡在池子里，脸上盖着布巾懒懒的道。
　　“逸尘是断袖无疑啊！”铁如意故意道：“你和他这么亲近，不会也有断袖之癖吧？如是这样，我们可不敢和你一起洗澡了！”
　　“你瞎说什么啊？”云在天拿下脸上的布巾忙道。
　　“看看看，心虚了吧！”铁如意打趣他道：“我平日里欺负他是在拯救你啊！”
　　“我，我，我是想帮他引回到正途上……”云在天解释道：“他也挺可怜的，生的这般矮小单薄，哪个女子能看上他啊？再说了他胆子又小，认我当大哥，我也得照顾他啊！”
　　百里澍一旁听了心里叹道：逍遥比我还蠢啊……
　　“你倒是仗义，不怕他哪天把你拿下啊？”铁如意又道。
　　“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你想多了！”云在天道。
　　“这些天我看你又是给他买吃的，又是背着他，失踪那日更是紧张不已，怕已然是对他有别的心意了……”铁如意故意道。
　　云在天心虚的背过脸去，高声道：“别瞎说，都是同门，照顾小弟罢了。”
　　“呵呵，声音大倒是大，可听起来虚啊！”铁如意又笑他：“我猜她明日一定会约你单独出去，然后把你拿下！”
　　“瞎说！”云在天急了道：“如意，你怎么尽说这些龌龊事！”
　　铁如意脸色一紧，随后脸色如常道：“走着瞧！”
　　燕赤雪紧赶慢赶的做了一个香囊，绣了两只燕子在上面，便打算女装约云在天在城里会星桥边相见。

　　一听燕赤雪真约了自己，云在天怕了，喉结动了动，推说有事没空，燕赤雪可不管，下定决心要办了他，他推辞，她便细问他有何事？只逼的云在天慌忙应下。
　　燕赤雪见他答应了，便高兴的去准备了。
　　云在天心思：真让铁如意说着了，不知该怎么办，慌了神。
　　铁如意已经一旁看了半天，见燕赤雪走了，便出来吓唬云在天：“我说什么来着……”
　　“那个……如意，这个案子我不跟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没办完……”云在天忙道。
　　铁如意心里好笑：云在天在这一点上跟百里澍倒是很像，遇到事就溜了……
　　“躲不是办法，跟他说清楚才是正经。”铁如意道。
　　“如意，你有什么好办法？”云在天知他主意多，忙问道。
　　铁如意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云在天听后，咬牙点头，同意了。
　　吃罢晚饭，铁如意提议去街上玩玩，柳元知今天是七夕节，他一个成了亲的人就不去凑热闹了，便说在园中休息。
　　燕赤雪一边说不舒服，却躲到房间里换了女装，描眉画鬓，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天色刚暮，偷偷开了门，溜了出去。
　　铁如意和百里澍，云在天三人出了门，果然如小贩所言，不少妙龄女子送上香囊和锦帕，云在天高兴的收了不少，却不敢还她们的礼，铁如意用铁扇戳了戳百里澍，百里澍看了一眼还在跟别的女子说话的云在天便走开了去。
　　会星桥边，燕赤雪一身鹅黄纱衣，轻盈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十分惹人怜爱。她嗅着手里的香囊，兰花味儿的，幽香清冷，心思云在天一定会喜欢，等了半个时辰，身边成双成对的眷侣越来越多，她也不禁神往起来，想象着云在天能牵着她的手轻声呢喃私语，想来既情不自禁的掩口偷笑了起来。
　　百里澍到了一会儿，不敢上前去，只远远的看着燕赤雪在桥边的廊亭下傻笑，那样子虽有些傻气，却又可爱极了。犹豫再三，一想到铁如意说他还不如一只兔子，便又来了脾气，狠下心走上前去。
　　发觉身后有人，燕赤雪以为是云在天，高兴的回头，却见百里澍红着脸，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两人皆大惊，百里澍是想不到燕赤雪有这么美，她娘是出尘的仙子，而她是尘世里的仙子，虽没有她娘的高贵气质，却灵透的很，一双盈盈似水的妙目要把自己的心剜去了……
　　燕赤雪是想不到居然身后赴约之人是他！失望之余忽然想到自己是女装，见百里澍发呆，惊慌的忙转身要走。
　　“逸尘……”百里澍叫住她，声音很轻，怕会惊动她似的。
　　“你认错人了！”燕赤雪慌忙夺路，却被百里澍拦住了。
　　“逸尘……你真好看……”百里澍依旧轻声说话，脸颊已经绯红了。
　　“你你你……”燕赤雪见这会子是赖不掉了，忙问：“天哥呢？”
　　“他和如意在一起玩耍，叫我来喊你过去……”百里澍按照铁如意交代的道。
　　燕赤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握紧香囊忍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百里澍道：“你不能告诉别人我这个样子！”
　　“嗯”百里澍见她这般懊恼的样子，心里居然有几分好笑。
　　“你发誓”燕赤雪急了，忽然双手抓过他的衣领道：“不然……不然我把你灭口了！”她居然学上了铁如意。
　　百里澍没有说话，被燕赤雪揪着衣领的感觉怪怪的，内心居然很喜欢这种胁迫感。
　　“说话啊！”燕赤雪见他不说话，疑他不答应，急的涨红了脸。
　　“我发誓……”百里澍缓缓举着三根手指看着燕赤雪道：“我百里澍发誓，绝不泄露燕赤雪的身份，如有泄露就……就让我心痛而死……”
　　燕赤雪见他发了誓言，稍稍放下心，松开了手，可自己一身女装怎么能去到铁如意面前让他看自己笑话？心里不禁又埋怨起云在天来，说好两个人在此相会，怎么又扯上了铁如意？还让百里澍来传口训，越想越觉得丧气，默默来到廊桥的长凳上坐下，握着手里的香囊低头不语。
　　百里澍一旁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坐到她身边去。
　　燕赤雪冷静了一会，今晚是没有心思游玩了，再一抬头居然看到百里澍还站在那里，心里奇怪，无力的道：“你怎么还不走？看我笑话是不是？”
　　“没，没有！”百里澍忙道：“那个，逍遥和如意在七星楼那里等我们呢！”
　　燕赤雪心里无比难堪，都跟他们说自己身体不适了，这会子又女装独约云在天，傻子也知道她的心思了，她哪里还有脸见人啊！还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铁如意！一想起他，燕赤雪头脑有些发蒙，实在是想到他就头疼！
　　“我不去了……”燕赤雪失了魂，站起身来。
　　“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吧……”百里澍忙道。
　　燕赤雪没有理会，自己失魂落魄的往街市走去。
　　“逸尘”百里澍叫了她一声。
　　燕赤雪停下来，又回了一句：“我不去了，你们玩儿吧！”说完沿着河道独自走开了去。
　　百里澍默默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前后走着，不会儿河道拐了弯，前方没有路了，也没了行人，燕赤雪这才停下来，叹了口气，一转身居然看见百里澍还跟着自己，吓了一跳：“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我怕你想不开”百里澍说完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看着燕赤雪怕她生气。
　　“我没事”燕赤雪忽然尴尬一笑：“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啊？”
　　“没有，没有”百里澍忙摆手。
　　“那就一起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燕赤雪说着往回走。
　　路过一家小铺子，百里澍忽然道：“逸尘，我口渴了，这家米酿很好喝，你要不要尝尝？”说完自己进去买了两碗，老板给装在竹筒里给了他们。
　　燕赤雪默默的接过来，随口喝了一口，立刻眼前一亮：酒味清雅，带着米糟的后劲儿，还有红枣的甜味，清凉爽口，很是不错。便大口喝了起来，没几口居然喝完了，百里澍想制止她又不好说，欲言又止的道：“不能喝那么急......”
　　燕赤雪见他还没喝，有些尴尬。自语道：“我吃东西就是快了些......”
　　“那这个也给你喝吧......”百里澍将自己的给了她，自己接过空竹筒放到一边，两人便又沿河走去。
　　“那个逸尘”百里澍借机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你不错啊，家世好，人品好，长得也好……”燕赤雪随口答着，不自主的又喝了一口米酿。

　　“那个，你，你......”百里澍鼓起勇气，话到嘴边还是难以告诉燕赤雪他的心思。
　　“我真的要警告你”燕赤雪转过身来，指着百里澍，脸颊有些微红，好似米酿有些上头了：“铁如意他这个人不一般，他......他肯定不是好人......”说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百里澍一把扶住，让她靠坐在廊桥下的长凳上休息。
　　百里澍心思：逸尘对如意的误会越来越深了，以后可不能让他再逗她了。
　　“天哥，你为什么反反复复这么折腾人啊......”燕赤雪趴在靠栏上，看着泛着周围灯光的河面，心里想哭。
　　“逸尘，我，我......”百里澍纠结了半天，喜欢你三个字刚刚脱口而出就被燕赤雪一声惊叫掩盖了。
　　只见燕赤雪站起身来指着河面上的一艘小船，回身问百里澍：“玄泽，你看，那个船上搂着一个姑娘的人是不是天哥？”
　　见燕赤雪如此慌张惊恐，百里澍忙过来，手握靠栏向前探着身子看河里正在划过的小船，果然，铁如意和云在天一人怀里搂着一个女子，正从他们面前的河道划过。
　　燕赤雪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听到铁如意的笑声便认定了是他们两人，慌忙追着小船喊着他们：“天哥！天哥......”怎奈此时的米酿上了头，晕乎乎的，跑了几丈远便天旋地转起来，忙扶着河边的柳树站立，心口噗噗乱跳不止，眼瞅着小船缓缓而去，又气又恼的她从怀里掏出香囊气的要丢到水里去，一扬手被人拦住，转头一看，百里澍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她急道：“放手！”
　　“扔了挺可惜的，不如，送我吧！”百里澍从她手里夺过来，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燕赤雪呜咽的哭了起来：“天哥，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你答应过我的啊！”
　　百里澍一听忙问：“答应你什么？”
　　燕赤雪抹着眼泪，抽泣道：“天哥说，说要带我去他家里的，他家，他家好大的荷花池......能游到洞庭湖......”
　　百里澍一听放了心，云在天连她是男女都分不清，肯定不会以心上人的名义带她回家见高堂。“逸尘，我送你回去吧！”百里澍见过往的男女皆指指点点两人，便想送她回去，总之今晚是没得玩了。燕赤雪哭了一会，起身摇摇晃晃的走着，看的百里澍心里直慌，怕她摔倒了，乃道：“逸尘，还是我背你吧！”
　　燕赤雪回道：“你是大家主，我可受不起。”
　　“逸尘，我知道我以前是太讲究身份了，可我已经改了，我现在吃蛋黄了，我也能自己洗衣服了......”百里澍忙道。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左右都是你自己的事......”燕赤雪吹着河风，心思云在天会不会和别的女子欢好，心里又急又气，突然捶打起了河边的柳树，把百里澍吓得忙扯过她，怕她掉河里，他可救不了她。“你别拉着我，我现在很生气，想打人！”燕赤雪真是被气坏了，没想到云在天是这么没定性的人，看看姑娘就算了，今晚没有自己在身边，他居然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的。
　　“你别伤了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解气！”百里澍道。
　　燕赤雪狐疑的看着他：“什么地方？”
　　百里澍鼓起勇气拉起燕赤雪的手，带她穿街绕巷，来到了一处瓦罐作坊，老板正要上门板打烊，百里澍进去与他一通说道，又给了一锭银子，老板直呼太多了，百里澍淡然道：“还要打扫，你收下吧！”老板接过银子高兴的走了，店都不管了，百里澍带着燕赤雪进了内院，只见各种大大小小的盆罐得有上千个，只见百里澍拿起一个，对着另一边空荡的墙角奋力摔去，“哐当”一声，瓦罐粉身碎骨，燕赤雪吓了一跳，百里澍回头拿了一个给她：“扔过去，又解气又解恨。”
　　“真的？”燕赤雪接了过去，用力摔了过去，果然，随着一声碎裂声，好似解了一丝心头怒火，便一个个摔了出去：“天哥！你太过分了！”一回身，百里澍已经帮她递到手边一个罐子，燕赤雪接了过去，又狠狠的摔向墙角：“天哥，你是个大色鬼！大坏蛋、没良心的、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云在天左右打了几个喷嚏，奇怪道：“谁在说我坏话？”
　　“公子这般好人品，哪里有人说你的坏话啊？”身边那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又往他身上蹭。
　　云在天赶忙与身边的铁如意耳语道：“如意，我怎么觉得她们不是良家女子啊？”
　　“管她是不是，送上门来的，你消受就是了。”铁如意说着却亲了一下怀中的女子一下。
　　“不行啊！我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云在天忙道。
　　“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去过青楼妓院这种地方？”铁如意道。
　　“没去过，真的没有，所以上次聂冬说去青楼做生辰的时候我好奇想去看看......”云在天说着说着就心虚了。
　　铁如意铁扇一摇，难以置信。
　　燕赤雪胡乱的骂了一通，渐渐没了力气，声音也弱了下来。努力摔了一个时辰也就摔了一两百个，骂够了，心情舒畅了许多，满头大汗的看着百里澍笑了出来。百里澍松了口气，看着燕赤雪满心期待，不料燕赤雪却道：“天哥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小心眼了......”说完，坐在廊下苦恼的抱着头，百里澍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做。燕赤雪却仰起头来看他：“谢谢你，玄泽，你真好。”
　　这无疑是对百里澍最大的褒奖了，百里澍心里高兴，凑近她坐下，羞涩的问道：“你，你挺好看的姑娘为什么要扮男装啊？”
　　“因为......因为天哥啊！”今日的女装都被百里澍看到了，龙丫丫不在，她也需要排解，便与百里澍说了离开村子的原因和遇到云在天的零零总总，听的百里澍十分难受：自己的心上人跟你说她喜欢的人，能不难受吗？
　　“玄泽，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燕赤雪说完看着百里澍。
　　“嗯”百里澍点点头，可仍然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如果逍遥不喜欢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的男子？”
　　“我......”燕赤雪心情低落，望着被她摔的粉身碎骨的罐子，失神的道：“可能会回家吧，如果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嫁给别的什么人，也没什么要紧的......”
　　百里澍“我愿意”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燕赤雪却起身站了起来，默默的走了出去。
　　“如果逍遥不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百里澍急了，他不能再犹豫失去这个机会了，在燕赤雪身后喊道。
　　燕赤雪回过头来盯着他不高兴的道：“别闹！你都跟铁如意学坏了！”说完走了出去。
　　“不是的，不是的啊！”百里澍追了出去，在门口却被瓦罐店的老板拦住了，让他摔的开心，下次再来。百里澍摆脱开瓦罐店的老板，燕赤雪已经淹没在人海里了，百里澍忙往家里赶去，燕赤雪果然先到了家，闭门熄灯，不容他再多说一句。
　　第二日，云在天高兴的把昨晚收获的姑娘们赠的小礼物拿来给燕赤雪挑拣，对她说了昨晚的艳遇，还说她病了真是可惜，气的燕赤雪把那些绣帕，香囊什么的全扔在地下，乱踩了一通，云在天一见急了，忙推开她吼道：“我好心让你挑选喜欢的，你不要也就罢了，干嘛要糟践人家的心意！”
　　燕赤雪也急了：“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女子，你不喜欢人家干嘛要收人家的东西！”
　　“她们送给我就走了，我也来不及啊！”云在天道。
　　“你收了她们的，那我算什么？”燕赤雪气道。
　　云在天道：“你是我兄弟啊！这不拿来这些和你分享嘛！”
　　“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居然把我当兄弟？”燕赤雪瞪大眼睛看着云在天，失望至极。
　　“不把你当兄弟还能当什么！”云在天附身去捡地上的绣品道。
　　“你还我！”燕赤雪一听气死了，见他还系着自己送的两只燕子的腰带，气的去扯。
　　“送了人的怎么还能拿回去？逸尘，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啊！”云在天忙护着腰喊道：“不还！裤子要掉了！”说着也不管地上那些姑娘们赠的绣品了，夺路而逃。
　　云在天跑出来撞上刚练好功夫回房间的柳元，狼狈的样子让柳元奇怪，乃问道：“一大早的，这是干嘛呢？”
　　云在天一头雾水，凭空被一向顺从的燕赤雪发了一通火，自己还没闹明白呢，便跟柳元说了原委，又道：“你说，逸尘他是疯了，还是嫉妒我？”
　　柳元住在燕赤雪隔壁，昨晚看到燕赤雪女装回来，不会儿百里澍便来到，踌躇了半天才离开，其中缘由猜出了七八分，心里暗叹云在天这么不开窍，便点拨他道：“逸尘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连你也知道了！”云在天又惊又怕，这种事情可真是要羞恼死人了！
　　“喜不喜欢都要跟她说清楚，不为难自己，也别耽误别人啊！”柳元银笛敲敲他的肩便去了。
　　是啊，要跟逸尘说明白啊！我不是他要的那种人……云在天觉得不可再耽误了，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自己不喜欢男人，让他死了这条心，是做兄弟，还是连兄弟都没得做，做个了断。
　　“什么！”铁如意听了百里澍的叙述，也是气的头发蒙，一时找不到词来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扇子扇了半天才道：“昨天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她拿下！你，你……”说着手一指百里澍：“你还真不如一只兔子呢！”
　　百里澍忙道：“有机会的，有机会的！逸尘说了，如果逍遥不喜欢她，那她就回家乡去，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铁如意被他气的来回走个不停，终于道：“你觉得这是句好话吗？”
　　百里澍则道：“这难道不是说我还是有机会的吗？”
　　“得！”铁如意彻底服了，合手作揖：“哥哥，你赢了！小弟服了，服了……”
　　“如意，你帮帮我，帮帮我啊！”百里澍知道他说反话，扯着铁如意的衣袖相求着。
　　“大哥，你教都教不会！小弟是黔驴技穷了！”铁如意有些烦躁了。
　　“如意……”百里澍又唤了他一声，眼神恳切中还泛着一丝泪光，握着他胳膊的手也着了力。
　　铁如意心头一颤，看着百里澍无法拒绝。
　　“如意……我知道我怯懦，朽木不可雕也，可我真心喜欢逸尘，她每日都在我梦里出现，我受不了了如意……你帮帮我……”百里澍望着他，平日里的家主架子没了半分。
　　“嗯，我帮你。”铁如意喉结动了动，说完这句话，百里澍就高兴了起来，好似有了这句话，燕赤雪就会喜欢他一样。
　　几个人各怀心事，闷闷的吃完午饭，柳元终于忍不住道：“各位，玩耍了几天，是不是可以干正事了？”
　　“一盏茶后出发！”铁如意站起身道。
　　“司马聪的家在城北，是个裱画匠，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些文人，能被人灭门，可见身前必定是得罪了厉害的人物，或是也害了别人。他家虽在城里，却难找，‘猫耳巷’，一听名字都要迷糊了。”几人在巷子里绕了半天，越走越静，来到巷尾尽头一家爬满青藤的人家门前停了下来，百里澍让下人打听了一番，找到了准确的位置，一指小院：“到了。”
　　破落的门户，一地的狼藉，几处剑痕，屋里还有没有裱完的字画。
　　“看来仇家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一直在做工。”铁如意看了一下屋内的摆设道。
　　“手艺不错！”百里澍看看裱好的字画道：“是个手艺人。”
　　“是个躲避仇家的避世人罢了。”柳元挑开满屋子挡着脸的字画，仔细查看着。
　　“咦……这有副男人的画像。”燕赤雪也抬头看着挂满屋子的字画，发现了一副英俊男人的画像，却奇怪起来：“男人有几个画像的？一般不都是画美女吗？”
　　几人寻声过来，铁如意见那画像，心头一紧：这男人是……
　　“这男子气宇轩昂，英俊不凡，手握宝剑，笑中自有威仪，若真的是有真人怕是要迷住不少姑娘家呢！”柳元赞道。
　　“我觉得还有如意生的更英俊些！”百里澍比较道。
　　“是啊！如意就剩下一个俊字了得了！”燕赤雪看过便往一边去了，她宁愿惹铁如意也没跟云在天搭一句话。
　　云在天悻悻的跟着，几次想和燕赤雪说话都没有机会，暗自觉得他小心眼。
　　几人四下查探，而铁如意却独被这画像所吸引。
　　“走了如意，发什么呆啊！”几人查探一番要回去了，柳元喊了一声屋里的铁如意，铁如意只好出来。
　　“逸尘，我有话跟你说！”云在天追上和百里澍并行的燕赤雪。
　　哪知，燕赤雪一回头：“我没话跟你说！”说完对百里澍道：“玄泽，我饿了，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东请我吃饭吧！”
　　“好啊！你，你想吃什么？”百里澍忙问。
　　“我不挑食，什么都行。”燕赤雪道。
　　“行！”百里澍一回头，对身后喊道：“如意，柳兄快些啊。”
　　来到一家酒楼，燕赤雪大吃大喝毫不顾忌，另有百里澍殷勤照顾，柳元也和铁如意相谈甚欢，独云在天好似多余一般，要在平日碗里早被燕赤雪夹了满满的菜肴了。
　　一餐饭吃完，铁如意说要去如厕，让几人先走，燕赤雪喝多了，路过一家青楼，被楼中娇媚女子的揽客声音激怒了，非要进去青楼看看那些女子哪里好，这么会勾引男人，还将手里没喝完的酒壶砸向了青楼里的一男子，柳元见状忙上前致歉，燕赤雪还不罢休被百里澍急忙拉住，几番拖拽才把她拉走。
　　“逸尘醉的不轻，还是我来背他吧！”云在天道。
　　“不用，我来！”百里澍抢了个先将燕赤雪背起，对云在天道：“趁着药铺还没关门，你去给逸尘买些醒酒汤吧！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好！”云在天答着，便转身去了街市。
　　“天哥……”燕赤雪附在百里澍身上醉的厉害。
　　“我是玄泽”百里澍忙道。
　　“我们……不提玄泽……”燕赤雪口中说着，左手搂过他的下巴，右手摸着他的头，说着醉话：“天哥……你喜欢我……我吗？”
　　百里澍可不想替云在天说喜欢，闷头走路不说话。
　　“天哥……你说话啊……”燕赤雪揉着百里澍的头，弄的他十分难受。
　　“我是玄泽，我喜欢你！”百里澍终于忍不住道。
　　哪知燕赤雪却惊道：“你喜欢玄泽？你们俩个是男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啊！”说完哇的哭了出来，捶打着百里澍的头。
　　我的天呐！怎么醉成这样！百里澍心里叫苦不迭，忙道：“我是说喜欢你，喜欢你！”
　　一听这话，燕赤雪停了手，却喊着要下来，百里澍只好把她靠着一个商铺的墙边放下，怕她摔倒。
　　“天哥……”燕赤雪扒着百里澍的肩膀，好让自己站着，双手揪着他的双耳把他的头向自己压下来。
　　百里澍难受却也依了她，不料，燕赤雪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那尖尖软软的小舌探如口中，百里澍整个人都僵住了，燕赤雪的小胡子还在他唇上摩擦呢，他缓了缓神，僵直的手慢慢抱住了燕赤雪的腰背，燕赤雪吻的忘情，百里澍则是如痴如醉……正在情浓时，燕赤雪忽然头一仰，身子瘫软，全然醉了过去。
　　“逸尘，逸尘……”百里澍慌了，铁如意交待他好些次，遇到这种机会就是‘生米做成熟饭’的机会，百里澍的心跳的厉害，燕赤雪就在他怀里，云在天他们都不在！
　　“不，逸尘会怪我的，我不能……”百里澍抱着燕赤雪在店铺外冷静了半天，虽然梦里可以不受控制的意淫，但现实中他不能辱没了燕赤雪的清白。“逸尘，我要你喜欢上我，我要你愿意嫁给我！”思想斗争了半天，百里澍还是抱起了燕赤雪回了天香雅苑。
　　回到园子，云在天已经到了，奇怪他们怎么走到自己后面去了。
　　“逸尘她，她太沉了……”百里澍胡说道。
　　云在天心里好笑：果然是大家主，受不了力。
　　两人把她送回房，云在天给她灌下了醒酒汤，盖好毯子便出来了。
　　百里澍今晚可算是如愿了一回，手指摸着唇边回味着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心还在胡乱跳着，来铁如意房间找了他三回也没见他回来：去个恭房要这么久？又或是赌牌喝花酒去了？左右等不到，便只好回房间睡了。
　　铁如意根本没去恭房，他折回了司马聪家，想取回那副男子的画像，不料，刚取下那画便又与一黑衣人动起手来，那人身姿和剑法与兰花集遇到的那个是一人，那个武功不如自己的人，十余招过后，居然毫不恋战，跑了。
　　铁如意又气又疑惑：这人明明是冲自己来的！几次三番的挑衅自己，实在诡异，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回到天香雅苑他将那画像藏好，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他失眠了：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兰花集抛剑给他不符合常理，试问要杀你的人会缴了你的兵器再给你一个兵器吗？铁如意苦思了半夜一跃而起，他想到了：那个抛剑给他的人是为了看他的剑法路数！而今天的这副画像一定是后来被人挂在这里的，因为德武门的人已经来勘察过了，如果看到李傲峰的画像一定会带走而不是留下！糟了！自己中计了，那个挂画的人就是要引他回去取画的，他上当了！对方再一次的试探了他的身份！
　　铁如意一拍床铺，懊恼的很，居然被人拽着鼻子走。
　　“是谁呢？”铁如意眉头紧锁自语着：“祁东阳？还是……大哥？不对……”铁如意推翻了后者：这个剑客身形和动作比我还要年轻，又很熟悉的感觉……他脑海中一一过滤与人动手的画面，终于想到了在陈门锦翠遇到的那个剑客。对！是他！他劫过燕赤雪，所以在兰花集又起了歹心劫了第二次……他，就在自己周围……不管是追着自己还是燕赤雪，这个神秘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可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被跟踪监视的感觉，也没有危险来临的紧张感，他向来对危险的事情有预判。折腾到了丑时，铁如意头疼起来才放下心思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