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白鹭吹吹

10、拾

　　第二天清晨，吕尚早就醒了，却没有在帐篷里看见唐衿，帐篷外也没有。
　　幽深的林子在清晨里寂静无声，晨雾还未散去，一时间四下无人，吕尚也不知道唐衿究竟去了哪里。
　　“啊——”巫梓馨打了一个哈欠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见吕尚，朝他打了一个招呼：“吕尚，早啊。”
　　“早，巫小姐。”吕尚回应道。
　　“嗯？”巫梓馨见只有吕尚一人，向四周看了看，没看见唐衿的身影，问道，“唐衿呢？他不会还没起吧？”
　　“不是……”吕尚忙道，“呃……我起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唐公子。”
　　“啊？那他去哪里了？这还这么早！”巫梓馨惊讶了，现在太阳都才刚露出那么点呢，唐衿还能再起多早？
　　正在他们打算去四周寻找唐衿时，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响动，是一股危险的气息。
　　“谁！”吕尚警惕道，而巫梓馨也迅速将一张符纸施了术法丢过去，结果树丛里隐约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伸出一只手来接住了那符纸，不一会儿，符纸就破碎了。
　　“别误伤友军啊。”那人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唐衿！”巫梓馨惊讶道。
　　“哈哈哈，就是我。”只见唐衿从树丛里出来，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坐在一只看上去就很凶猛的老虎身上，身边还跟着两只老虎。
　　“这……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吕尚看到这一幕惊讶了。
　　“哦，这个啊，”唐衿看了看被自己骑着的老虎，撸猫一样地捋了捋它的毛，那老虎竟然乖巧地哼了几声，“我后来睡不着，然后就想着去散散心，结果不知道自己走去哪里了。”
　　唐衿想了想还觉得有点丢脸，出去散心之后结果后来发现自己没带司南，然后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来的事情他才不会乱说呢。
　　然而现在吕尚和巫梓馨还是知道了。
　　“嗯，总之不知道去了哪座山，进了哪个山洞，然后惹了那里的老虎，然后跑了一会儿，又不知在哪里找到了另外两只，后来它们知道我迷路了，就愉快的答应我带我来找你们啦。”唐衿说着，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愉快……估计人家老虎都被吓到了吧……吕尚腹诽道，看着这被他带过来的老虎一家，突然有些同情。
　　“我突然开始同情小老虎了……”巫梓馨也这么说道。
　　“你们两个都说什么呢！赶紧上来，我也给你们两个找了个坐骑，这样赶路就快多啦。”唐衿说道。
　　“啥？要我骑老虎？”巫梓馨惊讶地说道，她以前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呢。
　　“对啊，这样比较快嘛，”唐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放心，他们都很乖的，我骑的这只叫大猫，巫梓馨你就骑那只二虎吧，吕尚骑那只阿黄。”唐衿很快就分配好了坐骑。
　　“大猫，二虎，阿黄……这是老虎该有的名字吗！你们这三只虎难道没什么意见！”巫梓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向那三只老虎吼道，结果他们好像确实不在意这三个名字的样子。
　　“什么，难道你们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唐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猫，又看了看旁边的二虎和阿黄，只见他们都讨好地向唐衿哼着，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就是说嘛，这名字多好，它们怎么会不喜欢呢？”唐衿高兴地又捋了捋大猫的毛，“好了好了，你们都赶紧上来吧。”
　　“呃……”虽然心慌慌，但他们最终还是骑上了老虎的背，而二虎和阿黄也确实如唐衿所说，很乖巧。
　　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吕尚无奈地想到，觉得这三只老虎也是可怜。
　　“哇！好快！”巫梓馨赞叹道，老虎就是不一样，感觉很不错啊！
　　“哈哈哈，是吧？”唐衿显然也心情不错。
　　有了这样的代步工具，前进速度确实快了很多，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越过了好几个城镇，最后，他们在一个小城镇附近的山上停了下来。
　　“今天就多谢你们啦。”唐衿微笑着摸了摸大猫的头。
　　随后他又对吕尚和巫梓馨说：“就到这吧，我们去这城镇的客栈里住一晚，大猫它们就先回去吧。”
　　“不能留着它们么？”巫梓馨有些舍不得，“我舍不得二虎啊，它好可爱……”
　　“不能让它们离家太远了，”唐衿说道，“明天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代步工具就行了。”
　　“啊？还有其他？”吕尚持续惊讶中，他一个山野长大的孩子确实搞不懂这种操作。
　　“那当然了，能骑的都可以考虑一下，”唐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虫子就算了。”
　　“噗嗤。”巫梓馨笑出了声。
　　今天的唐衿好像心情格外地不错，也没闹什么别扭，本来觉得他可能对小动物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行径，但现在来看，他分明也很顾及动物们的感受。
　　最终，他们还是依依不舍地和大猫，二虎和阿黄告别了，只不过它们三只虎走得匆匆忙忙，一副想赶紧离开的样子，让这副感人的场景变得不那么感人起来。
　　这里只是一个小城镇，客栈规模不算很大，但也算干净整洁，他们三人一人一间，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依旧是早早地上路了。
　　这一次虽然巫梓馨很怀念前一天骑老虎的感觉，可路上确实没有再看到可以充当坐骑的生物，一路上安静非常。
　　安静得诡异，似乎连一点生灵也不曾有过。
　　吕尚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客栈的时候，客栈老板和别人谈论的，有关一批旅人在这个路段全数失踪的事，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唐衿依旧走在前面，巫梓馨走在稍后一些的地方，吕尚在他们两个中间。这块地方的迷雾开始重了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啊——！”
　　吕尚和唐衿兀自在前面走着，却突然听到后方巫梓馨的一声尖叫，连忙转头看，就见两只狐身妖怪叼着她，二话不说地跑走了。
　　“巫小姐！”吕尚追了过去，一跃跑到那两只妖怪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唐衿迅速在后面丢了一把匕首，正中其中一只妖怪的左腿。那边，巫梓馨也趁机挣脱了两只妖怪，可还没站稳，从草丛中冒出来一只巨大的蛇妖，用它的长而宽大的尾巴抓起了巫梓馨。
　　看样子，来者不善。
　　“渺小的人类，快快回去，我便不吃你们。”那蛇妖开口说话了，刚才抓巫梓馨的两只狐妖，朝那蛇妖鞠了一躬，连忙退下。
　　“不过就是条蛇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唐衿看清来人，笑道，话语中尽显嘲讽。
　　“哼，臭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那蛇妖说道，舌头“嘶嘶”地吐着信子，眼中带着怒意。
　　“不过就是个妖族的通缉犯罢了，拿了你的蛇头还可以去和妖王领赏呢。”唐衿微微笑道。
　　九曜国这几十年来因为没有国君而乱成一团，通缉犯也层出不穷，要不是一直以来国家元老协政，加上最近新王上任开始整顿，恐怕整个国家就要名存实亡了。
　　而那些通缉犯里，比较广为人知的蛇妖——
　　“毒王穆山？”听唐衿这么一说，吕尚也终于想起了这妖怪的身份。毒王穆山，是妖族臭名昭著的通缉犯，经常在九曜国和羲和国之间作乱，吃人，也吃妖，灵力强大，同时因为吃了许多生灵，灵力太凶煞，没有武器和灵力敢靠近，因此一直逍遥法外，没有谁能缉拿它。
　　在山海界，灵力会随着主人而发生变化，主人屠杀了越多生灵，灵力就会变得越加凶煞，变得无人敢靠近，甚至主人还会因为灵力的变化而更加嗜血。
　　“啧，什么毒王，别长他人志气！”听了吕尚的话，唐衿不满地推了吕尚一把。力度不轻也不重，让吕尚想起了小时候和玩伴玩游戏时的场景，就是这么推推揉揉的，很孩子气。
　　这几天相处下来，唐衿确实挺好相处的，没什么架子，就像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和传闻中的那些完全不一样。虽然吕尚早就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就是了。
　　“呵呵呵，是是是……”吕尚无奈地说道，这穆山可不是一般的妖怪，如果凭他们两个人，就算唐衿是羲和国万中无一的天才，面对那过于凶煞的灵力，要救出巫梓馨也绝非易事。
　　“你们倒还有闲心聊天，这个小姑娘中了我的蛇毒，可活不了太久了。”穆山说。
　　巫梓馨被蛇尾缠着，嘴唇发黑，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从刚开始就一直努力用灵力遏制蛇毒，但是这毒太凶猛，根本撑不了多久。
　　巫梓馨出自巫家，巫家是羲和国的名门望族，家主就是羲和国丞相，巫家最擅长的，是净化和愈合，但即使是这最擅长的家族，面对灵力如此凶煞的穆山，也有些抵挡不住了。
　　现在想来，穆山的目标应该就只是巫梓馨了。巫家的人，灵力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们的灵力有着非同寻常的净化的力量，可疗伤也可驱毒，像天生就被神所眷顾一般，妖怪吃了，更是可以提升几百年的修为。
　　果然，就听那穆山说：“其实，我的目标只是这个小姑娘而已，你们如果不妨碍我，我就放你们走。”
　　“此话当真？”唐衿问。
　　“当然。”穆山说。
　　“唐公子，你……”吕尚看着唐衿，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会真不打算管巫梓馨了吧？
　　“吕尚，你想想，我们下山是来做什么的？任务没完成，却要在这里跟这只蛇妖拼个你死我活？这只蛇妖本就不好对付，吃了这么多的妖和人，灵力太凶煞，太难对付。我们何不赶紧走，去抓瞳劫呢？”唐衿说着，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巫小姐怎么办？”吕尚急切地问。
　　“她？她没救了——”
　　“唐衿，你——！”吕尚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怒地吼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哦，那你真是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唐衿耸了耸肩，转过身，似乎真的准备撒手不管。
　　“你要留便留吧！”唐衿最后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呵，那小子倒是个聪明人，”穆山说，“那你呢？”
　　“我？”吕尚笑了笑，看着唐衿离去的背影，“我可没办法就这么撒手不管！”
　　吕尚就是唐衿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那样，是那种正气凛然的正义之士，绝对不会任凭恶霸为非作歹而不管的。
　　虽然经常被人说是木头脑袋，可他确实没办法昧着良心就这么走了。
　　“呵，那你要面临的选择，现在才刚刚开始呢……”穆山阴森森地笑道，
　　“既然你要留下来，那便逃不掉了。”
　　“我可没想过要逃！”吕尚说着，拿着剑朝穆山冲了过去。
　　可就像唐衿刚才说的，穆山吃了太多人和妖，身上的灵力太凶煞，吕尚的佩剑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凶煞的灵力，他冲了过去，剑还没来得及刺中穆山的身体，就因为那种邪恶的灵力而不得不退散开来。
　　邪恶的灵力侵蚀主人，当然也腐蚀他人，太凶煞的东西，没有什么能撼动他，只能等着他自己最后玉石俱焚。
　　或者，另一个办法——
　　至清至纯的灵力，或者是比其更为凶煞的灵力。
　　只可惜，一般人都不满足这两个条件，没有谁会为了让自己的灵力更凶煞而不断杀人，吕尚当然也不是那个天选之子。
　　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地想要靠近，把巫梓馨救回来，但终究没有办法。
　　“你着什么急啊，且说你能不能伤我是一个问题——”穆山说道，语气慢吞吞，像是故意在恶心人，“若你不好好听话，这个小姑娘说不定会立刻毒爆身亡哦……”
　　“你！”吕尚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卑鄙的妖怪了，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卑鄙。
　　“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穆山说着，他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且四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大群妖怪已经聚过来，将吕尚包围了。
　　“唐公子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些妖怪，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局才走的吗……”　　吕尚好像有些明白了。
　　不过，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许久，他收回了剑。
　　“呵呵呵，这才听话嘛。”穆山说道，从蛇身化为人形，属于蛇妖特有的恶毒的目光打量着吕尚。
　　“带走。”他把自己散乱的，被毒素浸泡地有些发黄的头发扎起来，对属下命令道，那些妖怪便一哄而上地把吕尚抓了起来，还有已经昏迷了的巫梓馨。
　　而另一边，唐衿走了几步，绕进树丛里，隐蔽了自己的灵力，然后跑到附近的树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吕尚和穆山的情况。
　　他不太愿意战斗，所以刚才索性走了。
　　原因说出来可能有些欠，但是是事实，他怕自己的灵力吓到了他们两人。
　　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能放任他们被抓走不管。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他真的会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但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以前的自己太不近人情，何止是不近人情，简直不是人。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只妖毅然决然的神情。
　　那个家伙就总是这样，看起来那么凶，其实心地比谁都要善良，要是多笑笑就好点了。
　　“嘁。”他叹了口气，那个家伙，离开了这么久还在影响自己，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救啊。
　　而这边，吕尚和巫梓馨被送往了穆山在这附近的一个据点，是类似于山寨的地方，听那些妖怪的话，他们好像称呼这里为“穆棱寨”。
　　吕尚一路观察着这里的情况，这穆棱寨四周地势险峻，毒气四溢，就连普通的小草也被毒气浸染成了黄色或紫色，角落里还可以清楚看见一些人或妖的尸骨。
　　很快，他们被带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里面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妖怪和人，大多都因为毒气晕过去了，只有一对妖族的双胞胎姐妹看起来还有些意识，她们悄悄地观察着被抓进来的吕尚和巫梓馨。
　　“你们也是被抓进来的？”那姐妹中的其中一个问。
　　“这里这么多人……都是被抓的？”吕尚看着眼前的光景，惊讶道。
　　屋子里，到处都是已经被毒气沾染的身体，有妖怪，也有人类。
　　“哎，是啊，那穆山凶恶得很，路过的人和妖怪都被抓了……”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道，“其实我们本来可以不被抓的，但是不忍心抛下已经中毒的伙伴，所以……”
　　“原来你们也是……”吕尚恍然。
　　“这是穆山的惯用手段……”
　　“哼，坏人的恶趣味！”姐妹中的另一个说道。
　　“暮暮，小声点，小心被外面的妖怪听见。”另一个摆出姐姐的模样告诫她。
　　“这位暮暮是妹妹吧？”吕尚看这个女孩在另一个女孩面前任性的样子，猜测道。
　　“是，”姐姐笑了笑，脸色因为中了毒而显得十分苍白，“我是姐姐，叫朝朝，这是我妹妹，叫暮暮。”
　　“我叫吕尚，旁边这位是巫梓馨，她中了蛇毒，昏迷过去了……”
　　“唉，”朝朝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迟早会中了蛇毒的，你看周围这些妖怪和人类就知道了，这里的毒气太浓了。”
　　是的，吕尚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这里的毒气浓到空气中到处横溢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吗？”吕尚问。
　　暮暮摇了摇头：“这里毒气弥漫，守卫森严，再加上穆山那家伙身上的灵力凶煞得任何武器和灵力都没办法靠近，想出去比登天还难，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穆山逍遥法外了这么久妖族的护卫军还没能抓到他？”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就是九曜国之前处于无主的状态，怎么乱怎么来，到处都是逍遥法外的通缉犯，却没有国君来打压，也是最近新王上位，情况才好了点，不过显然，那位新王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还没来得及顾及这位通缉犯。
　　“而且，就算真的逃出去了，中了蛇毒的我们也活不久的。”朝朝脸色黯然地说道，穆山的蛇毒可不是那么轻易可解的。
　　“呜呜呜，姐姐，我不想死……”暮暮扑在朝朝的怀里哭泣。
　　她们姐妹两人的耳朵是鸟翼的形状，上面长着漂亮的羽毛，看起来应该是某种鸟化形而成。
　　吕尚看着朝朝暮暮两姐妹，再看了看周围昏迷了的妖怪和人类，盘算着怎么才能救出这么多被抓的人类和妖怪，但同时，他也开始受毒气的侵染，全身变得无力。
　　这个时候，巫梓馨的身体动了动，她醒来了。
　　“巫小姐，你醒了！”吕尚惊讶道，他没想到中了这么剧烈的蛇毒的巫梓馨竟然还能醒过来。
　　巫家的愈合能力可是很强大的，虽然刚刚因为穆山那过于凶煞的灵力施展不开，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巫梓馨看了看周围，好像有些明白了状况：“我们……这是被那条大蛇抓了？”
　　“嗯……”
　　“那唐衿呢？”巫梓馨四处看不到唐衿。
　　不过说实话，她也不相信唐衿会被抓，那孩子虽多少有些臭屁，但他的实力，作为家族都在朝廷中的巫梓馨来说，她比旁人更加有着清醒的认知。。
　　“他……”吕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巫梓馨像是看出了吕尚不想说这件事，又或许是隐约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便不多追问，只是说：“这里的人和妖怪都中了毒，快死了啊……我先帮他们抵挡一下这附近的毒素。”
　　“巫小姐，你自己也还中着毒，这样没问题吗？”吕尚问。
　　“本小姐可没那么容易死。”巫梓馨笑道，净化和祛毒可是她的拿手强项。不一会儿，从她身上迸发出了一股白色的纯净的灵力，包裹在每一个中毒的人类和妖怪身上，把周围的毒气隔开了。
　　“哇，巫姐姐，你好厉害！”暮暮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说道。
　　“小事一桩，”巫梓馨朝暮暮眨了眨眼，看起来对这个可爱的小妖怪很有好感，“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逃出这里，我的灵力也支持不了太久的。”
　　“嗯。”吕尚站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可行的对策。
　　这里四处都是黑暗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满屋子难闻的气味，看样子穆山是喜欢等着猎物们都被毒素慢慢侵染得差不多了再开始享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间，屋子外边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是外面守着的那些妖怪的声音。
　　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让屋里的两人两妖心中一阵颤栗，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那些妖怪经历了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怎么回事？”吕尚警惕的盯着小屋的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