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方才露面 ...
-
方冀野从早上九点左右睡到了下午三点半，中途陆隽敢回来小睡他都没睁眼，直到有醒意才爬起来。
他伸了伸拦腰，看陆隽敢已经也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他：“不是我拍摄吗，怎么你也起了。”
“待会要给你化妆，她们叫我来先让你洗脸待会要敷个面膜。”陆隽敢从自己桌上给他丢了一支洗面奶，让方冀野把眼角的眼屎都要洗干净。
方冀野不置可否，懒懒散散拿着洗面奶进了洗浴室：“我天生丽质好吧，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片刻后洗白白的方冀野：“哎你这个真湿润，怎么我一下就白了。”
陆隽敢：“不好意思，你只是睡太久皮肤干燥，你不用洗面奶用清水也是一样会视觉上变白。就像白萝卜炖汤之后变透明了一样，是看起来通透了就白而已，赶紧换上队服，我们下去再弄面膜。”
方冀野点头听话光速换好衣服，同陆隽敢一起去往地下室。
地下室虽然平时用来复盘开会，但实际上一整层地下室面积十分大，家具也都可移动，平时除复盘外，还可作他用，比如拍摄场地集体看电影等。
此时地下室已经整理好了，桌椅都被收回投影屏后的小仓库，方冀野把鞋脱在门口走进去，除了薛明瑞好像在楼上念经修行，其他几人已经在等着了。
方冀野：“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刚起床。”
大河笑笑：“我也刚调好灯光背景，因为有两种方案，可能会拍摄到挺久的，你休息好了才好。”
“你给我拍吗？”方冀野又一次见到了这个俱乐部的神奇，真是能者多劳，大河不仅平时要训练做饭还要做美工拍照。
大河腼腆地挠挠头：“以前读书也学过，我美院的嘛。不过拍出来选哪些还是要师哥拍板。”
于云师掐着腰拎着一片面膜撕开就往方冀野脸上糊：“你是猪吗睡一天，过去给大河看看站位，待会面膜好了正好让霖霖绵绵给你上妆。”
方冀野敷着脸很舒服，勉为其难假装没听到于云师骂他猪，且他对自己不了解的方面不敢多说，乖巧地跟着张策霖站到相机和灯光前站位。
大河选定几个位置后他面膜也敷好了，坐了下来让人给他上妆。
绵绵在他下颌线处试了几个色的粉底都觉得不合适：“霖霖的粉底太白太薄了，我的又都是水光肌奶油肌的那种，师哥你的呢？你的也不是哑光的哎。”
陆隽敢上前来跟方冀野比了比肤色：“那就用我的吧，我和他肤色差不多，用哑光的对吧。”
方冀野：“？怎么你们都有粉底。”
陆隽敢：“……”
陆隽敢：“我们要直播啊，化妆也是家常便饭。本来简单的我也可以给你画，但是你待会先队服的日常拍一套，后面再带妆戴猫耳穿个游戏外观拍一套，我怕手艺不好给你画脏了。”
方冀野眨眨眼，电竞男人太不容易了，牺牲色相还要自备着粉底液啊。
陆隽敢也没管他怎么想，走到一旁去检查拍摄用的道具了。
张策霖见状问：“我检查过了，猫耳做得还挺真的，衣服也没有问题，是他的尺码，武器的涂装颜色也都对。”
陆隽敢抿了抿嘴：“……”
张策霖本来在帮绵绵递化妆刷，看陆隽敢表情有些不对，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隽敢拿起衣服指了指脖子的位置，“这里领子怎么这么高啊，会不会蹭到粉哦。”
“你在说什么呢，本来这个外观游戏里就是挡住嘴的。”张策霖奇怪道，“那让绵绵待会给他多喷点定妆喷雾吧，而且我们可以拍露全脸加挡住嘴巴的再挑，对吧师师。”
于云师赞同张策霖的想法：“可，多拍点好康的吸粉。”
陆隽敢表情还是不对，但不再多说，自己走到一旁坐下。
张策霖没往别的想，以为只是他对服装不满意。
绵绵给方冀野先画了一个轻薄的妆面，仿佛没有上过妆，只修了眉打了一层粉底均匀肤色，简单做了修容。
“他唇色很红看起来气色本来就很好，眉毛也不用多画，杂毛修一修看起来干净就可以了。”绵绵指着方冀野眼睛对大河说，“他双眼皮褶子里有个痣，待会穿游戏外观那套我可能会画浓妆就给盖住了。日常这套你找个角度拍一拍，还挺好看的这个痣的位置。”
张策霖凑近看了看：“是美人痣呢。”
她们说得方冀野都不好意思了，赶紧站定到之前商量好的站位上。
大河让他放松摆了几个pose，日常的图没有拍得太复杂，于云师让他赶紧去换服装回来再画第二次妆。
方冀野去拿了那套游戏外观做的衣服，很是花里胡哨，又有腰绳又有金属锁链小铃铛之类的配饰，怎么穿都搞不明白。
“你帮我进去穿呗？”他看向坐在旁边不说话的陆隽敢，“你是不是今天没睡不够，刚刚看你就一直不说话。”
陆隽敢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明白的，服装是师哥买的，你自己先进去穿个大概出来再一起调整吧。”
方冀野只好自己去杂物间里边换边研究。
他举起衣服打量一番，这外观是出了名好看的男性外观，贴身又漏出一段腰线，在游戏里看起来性感在现实里穿还真有点难为情。
于云师这人就是骚，审美更骚，明明别的保守点的外观也有好看的，偏偏给他挑这种。
好不容易搞懂头手脚往哪套的方冀野带着薄汗从杂物间出来，绵绵一边嫌弃一边拿吸油纸给他自己吸了好重新上妆。于云师看他人模人样十分满意，拿过配件自己亲自上手帮他整理。
“这不是很好看嘛，绵绵，给他画个邪魅狂狷霸气酷炫拽的妆！”
绵绵皱起脸像个小包子，质疑道：“要素过多，建议画个韩系爱豆妆就可以勒。”
于云师还想继续指手画脚，张策霖直接把他架走，去大河那边挑选之前拍摄可用的图。
绵绵长呼一口气，给方冀野补起底妆来。
她给方冀野用浅灰色眼线笔画了细长的上眼线，下眼线用浅粉眼线胶笔稍微晕染了眼尾，显得方冀野的一双星眸顿时楚楚可怜又邪魅起来。
“这种美强惨的无辜感才容易吸引颜粉好吗！”绵绵指着方冀野的脸义正言辞的给于云师说讲道理，“你搞那种龙霸天的感觉虽然也能吸粉，但是到时候大家发现我们这个新队长是一个阉人狂魔，人家就会觉得你这人就是有病病，就是内心扭曲！但是美强惨这种脸，就会让人觉得有反差萌，他一定是受过森么伤害才会变成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心疼他！懂否？”
方冀野眨巴眨巴眼睛，瞥向于云师：“我受过最大的伤害就是被这个狗东西骗到这里来。”
绵绵：“……不要这样子，来我再给你嘴上个遮瑕，我再用烂番茄色随便涂点缝，可以看起来更让人怜惜，有点吸血鬼有点虚弱的。”
方冀野：“我感觉你在乱讲，但是我没有证据。”
“闭嘴，我要涂了！”绵绵拿出一支小样用唇刷取了色，给他涂好后全脸都喷上了定妆喷雾，还用海绵蛋压了第二层，打量一番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绵绵便催他去拍摄，“赶紧弄，今晚收工了我要吃小羊排的。”
陆隽敢这时出声了：“绵绵你弄好了后面也没什么忙的了，主要就是大河这边了，你累的话先回去休息也可以。”
绵绵连连点头，把化妆用品收拾好：“我看看拍摄的时候还有没有问题，没有我也撤了，地下室怪闷的嗷。”
接下来方冀野拍摄十分顺利，有之前拍摄日常队服的一些经验，找镜头和摆造型都很快，拿着道具匕首拍成的样子也很有范，是个大美人。
“我觉得要以后附近开漫展咱们没啥别活动的话，就这样去走个穴也行。”于云师举着手机打算也拍点花絮，看着方冀野优异的镜头表现不禁喃喃道，“还是很好看的。上天真是比较公平，给了一个人英俊的外表，就会给他一个不堪重用的大脑。野野，把领口拉上来盖住嘴巴，我们再来一组。”
方冀野给他比了个中指翻了翻白眼，才把领口给拉了起来。
大河又给他拍了一组照片，拍摄阶段的任务到此告一段落，大伙收拾东西收工。
绵绵给了方冀野一包花王卸妆油样品，让他自己回去卸掉。方冀野接了过来去拿自己的队服也同绵绵大河一起上楼离开。
本来张策霖和于云师也想一同回去，被陆隽敢留了下来开会。
两人本以为陆隽敢不会说什么严肃的话题，谁知道他紧紧张张地把门掩上，烦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缓缓开口。
“真是搞错了师哥，方冀野他根本不是0。”陆隽敢难得的面上露出烦恼之色，“他好像根本就是个直男。”
于云师大吃一惊：“……怎么会，你怎么想起说这个。我以为你要跟我们说别的严重的事情呢，他这么娇气这么母，怎么会是直男。”
张策霖双手环抱也说了自己的意见：“……不好说，我看不出来，当时是师师你说他是零，我们才说让他和敢敢一间吧。”
陆隽敢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但是就是太相信师哥的话了。他用的洗面奶就是屈臣氏那种售货员会骗直男买的啊，而且他来了几天了也只是拿出来放，都没用过，都是清水洗脸。我以为是可能他来这里水土不服不想用，才给他用我的敏感肌用的，他都对这些好像不怎么感冒，也对男生化妆挺好奇。怎么会有0上镜不想好看点，不说化妆什么的至少用个素颜霜吧。”
于云师听陆隽敢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罪过大了，也坐了下来，双手顶着膝盖沉吟：“我也没跟他住一间过……认识这么久了，我就是凭直觉觉得他是给啊，你看看爱干净、不和女生谈恋爱、不加女粉微信、也没给我发过什么种子，他还用香水啊他。他也一直知道我是给啊，也没什么抗拒的感情一直很要好啊我们。我就看他像个0！”
张策霖听罢眉头也跟着打结：“你这母1竟然还有刻板印象，你这么母都还能是1，他这么娇气怎么就不能是直了！”
于云师崩溃：“那怎么办，宿舍都这么安排了，突然换他跟我一间也很奇怪吧！”
陆隽敢摆摆手：“他应该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以后再说吧。反正等卖出国庆这批水果攒了钱平房上面也要开始建新的楼层，倒时候也还要再招几个新人，那会再重新安排宿舍吧。”
“……你确定他是直男吗，我还是觉得他是0。”于云师还是觉得方冀野说的不对，“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了，对吧？我作为一个大母1，还能有看0不准的吗。”
张策霖无语：“你最好是1！”
这会方冀野竟然去而复返，突然推开了门。
四人面面相觑。
“你们三个这么严肃干什么。”方冀野纳闷，他忘了拿队服外套才回头拿，怎么短短几分钟这几人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不要吵架啊，我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吼什么一什么零。”
陆隽敢上下瞥了方冀野一眼：“你都听到什么了，我们没吵。”
“哎不要因为我吵架嘛，到时候比赛被人零封或者只赢一两把也没关系嘛。不要伤了和气……”方冀野走上前去拽被陆隽敢坐到屁股底下的外套，“起来一点嘛，你别气了。我又不逃跑，你看我这么乖巧，买羊肉开三轮拍照片，我都做了。”
陆隽敢：“……”
张策霖：“……不是因为这个，你们打比赛不要有压力。别的事情有分歧，就……替补的事情，没事，之后我再处理，走走走去做饭。”
陆隽敢起身，方冀野趁机把自己的外套扯到手上，推着陆隽敢走：“绵绵说你要烤羊排呢，她不会，快快快。”
陆隽敢回头看了两眼张策霖和于云师：“那就按刚刚说的，等过段时间有新的替补人员再说吧。”
于云师：“……行。”
方冀野明显能感受到陆隽敢的别扭，这人自他被拐骗来此就一直很温和也没脾气，虽然有时候有些恶趣味，但是如此明显的不开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既然几人都不让他干涉，那方冀野就不管了，稀里糊涂过日子才能开开心心。
陆隽敢虽然没再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但是方冀野还是想好好体谅一番自己的室友，两人到了平房大厅方冀野就开始特别主动干活，取出腌制的羊排找出油刷开始要麻利的干活。
“你别直接烤了，容易不熟。”陆隽敢拿出一个大瓷盘，“先用微波热到七八成熟再放进烤箱，你先帮我去把烤箱预热吧。”
方冀野领命去预热烤箱，回来时陆隽敢已经把一大块羊排放进微波炉里叮了几分钟，他坐在微波炉前被炉里的暖光照得整个脸庞线条柔和极了，静谧又温暖。
方冀野觉得这样的陆隽敢像他小时候在安徒生童话插图本里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奢望但最平常的要求却无法得以实现，脆弱而让人怜惜。
“别不开心了……”方冀野自认自己特别够义气地出言安慰。
陆隽敢扭过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我根本没有不开心，我只是郁闷。也没多大事，就是觉得……”就是觉得这几天把你白当姐妹看了。
当然这后半句陆隽敢还是没说出口。
方冀野想当然的要表示一下同屋檐下的关怀，要给他疏导疏导，追问：“觉得如何？”
陆隽敢看方冀野如此不识趣，反倒像个傻子一样问来问去，反倒心里开阔许多：“觉得你长太好了，没能马上教你卖货，损失大了。等过段时间得让你直播卖水果才行，你看你吃那么多肉，还是得干活赚钱我们才能收支平衡。”
“不说拉倒！”方冀野哼哼两声，看微波设定的时间快好了，去拿了隔热手套给陆隽敢戴上。
“谢了，我得翻面再把这些酱汁刷一刷……呼，好烫。”陆隽敢不再逗他，忙活起制作羊排来，“待会小饭馆那边的阿姨应该就送别的饭菜上来，等我们做好了就分一分羊排，谁想吃就拿两块。”
方冀野吸吸鼻子，拿过隔热手套把已经翻面的羊排再放进微波炉：“现在已经有肉香了，我再叮5分钟够了吧。”
陆隽敢同意：“够了，待会你就换到烤网上烤呗，上下火200°二十分钟，记得待会下面用烤盘垫着。到了时间拿出来我们还得撒一次香料，再继续烤十分钟。”
方冀野羡慕他的博学，做个饭都显得特别通材达识：“你好会哦。”
陆隽敢歪头举起手机给方冀野看：“这呢，我在比站看教程呢。”
“行家啊，现学现卖。”方冀野话不多说，照着陆隽敢的说法做，把肉放进烤箱后她闻着香味魂都要飘出来了，“哎我的口水一直淌，要是流出来能填满我们院小池塘了。”
“你听，羊肉在里头的油被烤得滋滋的，我今早改的刀纹也都顺着纹理绽开了，现在还没烤上色，不急，待会更好吃。”
方冀野竖起耳朵听这块羊排在高温之下皮开肉绽发出美妙声响，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此时都已肉香四溢。
时间一到烤箱明黄.色的灯光熄灭，方冀野咽着口水将其取出，让陆隽敢在羊排上均匀的扑撒孜然等香料，再重新把羊排推入烤箱回炉重造。
此时羊排最外一层的肉质已经开始发生反应，慢慢在温度的作用下呈现出诱人的焦棕色，脂肪在肉排上与汁水一起沸腾翻滚融合，狠狠互相拥抱出甜蜜迷人的浓郁滋味。
陆隽敢深呼吸赞叹：“美拉德反应也许是老天爷送与人们的赠礼吧。”
方冀野：“什么没什么拉？”
陆隽敢：“就是肉烤熟，没什么，是我装比了。”
方冀野：“请不要隐晦的说我没文化，谢谢。”
两人说笑间烤羊排已完美出炉，陆隽敢先微波过后再烤制的做法全然锁住了羊排的肉汁，做出来的效果外焦里嫩让人看着就欲罢不能。方冀野和陆隽敢合力用刀叉把一大块排顺着骨缝片好若干等分，放在大盘子里等待晚餐的来临。
一些边角料陆隽敢就自己昧了，很是享受地尽情品尝。
整个羊排又嫩又香，切的时候已经有部分肉脱骨了，方冀野虽然饿但还是想就着饭吃，看陆隽敢吃得有滋有味，也拿了一根已与肉分离得差不多的骨头啃起来。
陆隽敢看他把一根肋骨吃得精光，开玩笑指着肉问：“你怎么不吃肉？整天惦记小白那几口吃的干嘛？”
“你一个玩羊的，吃那么多羊肉。我吃点骨头怎么了。”方冀野扬起下巴故意顶嘴。
陆隽敢笑骂：“你是狗吧？你一个玩猫的吃骨头，我一个玩羊的吃肉，这不是巧了这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仅吃羊，我还烤羊，烤完我还切它我。”
方冀野脑袋中隐隐约约来了电，感觉自己这会总算是有文化了，脱口而出小学学历都知道的诗句：“你这叫‘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陆隽敢眯眼蹙眉一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样子，停下吃肉的嘴巴故意用浮夸的语气道：“……天啊方队长，我没想到你还能背诗。”
“我还能背后面一句。”方冀野自我感觉良好，心中有些许骄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是也不是？”
陆隽敢很配合地用两只油乎乎的手海豹式鼓掌：“你好棒阿肯定是背诵全文的好手呢！”
方冀野一愣，不敢再野，陆隽敢文化造诣就是比他高，仅仅‘背诵全文’四个字就深深冲击到他陈年记忆力的痛点。
还是老实等饭来吃饭吧，方冀野对自己说，别老想着跟人家大学生掰投勒。多大碗吃多少饭，少做点会让自己难堪的事情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方才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