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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盘：难以遗忘·凉拌苦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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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你在害怕什么？”
李峤近乎没什么温度的灵魂拷问，听的季予嘉一个哆嗦，无数的夜里她也这样问自己，可没有答案，或是她也说不清，这个答案太过庞杂，无法理清。
季予嘉并不想回答，她伸手指向夜空，笑问身边人。“那是猎户座么？”
“这算是你问我的第二个问题？”
“峤老师，你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面对季予嘉的插科打诨，李峤不为所动：“季予嘉，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要转移话题。”
“可我刚刚也没答应啊……”
被李峤盯的，季予嘉逐渐气短……
她一直都很喜欢李峤的眼睛，像是永不熄灭的光，能破除一切黑暗。
她试着用另一只手去遮挡李峤的视线，然而手抬到一半她放弃了。
在他的注视下，她无处遁逃。
可也正因为无处可逃，她突然想试试，想试试这道光，能不能驱走她内心永不散去阴霾。
“我……”
刚一张口，她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又有些想放弃。
像是看穿她想法的李峤再次握紧了她颤抖的手。
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再次给了季予嘉鼓起勇气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像是讲诉不相干人的故事一般，淡淡开口，““5岁那年，我走丢过一次，我被困一个乞讨集团三年……其实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似乎每天都在挨饿、挨打，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了，只要我乖一点，说不定哪天就不会再被打了，直到……”
李峤握着的，季予嘉的那只手，此时已是冰凉，他看着她故作轻松，却难掩恐慌之色，他开始后悔去追问这些，想让她停下来。
然而，季予嘉只是又做了个深呼吸，硬生生挤出个笑脸来，继续说道：“直到他们发现我们这些被丢、被拐来的孩子的另一个用处。
我们彻底成了工具，白天被赶出去乞讨，直到深夜才能回去。最开始我们还很羡慕被抽中可以去洗澡的人，直到我们变成了围观者，才知道‘洗澡’之后，意味着什么。他们……他们对我们施暴，满屋子的哭喊声，成了他们的兴-奋-剂。”
李峤想让季予嘉停下来，却发现她眼神空洞，好似只剩一具躯壳，在机械叙述着：
“那一天，我眼看着一个小姐姐被压在身下，她不断的哭喊着、反抗着，我好想好想上前帮她可我什么都做不了，身子一动不动，我好恨好恨胆小的自己，我永远忘不了她绝望的眼神……”
李峤抱住季予嘉，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季予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说道：“大概是觉得我们听话了吧，那些恶魔终于对我们放松了管理，也可能因为又有一批人进来了，他们看管不过来了……
后来有天，我们要收工回去的时候，我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我‘跑，快点跑……’”
“不过我记不得当时的情景了，我也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的。说是有个女孩子，突然在街上疯跑起来，还不断喊着救命，后面有人在追，幸好遇到了当时刚工作没多久的民-警，是他救了我。
乞讨集团最后被警-方一网打尽，我们都被救了出来。”
季予嘉推开了李峤的怀抱，看她看着对方，又像是看着远方：“你知道吗？当时还有报道说，我是小英雄。新闻上说是我提供的准确地点，才得以在他们转移前，将他们一举抓获。”
她嗤笑出声，“可我算什么英雄！有危险的时候，是小姐姐们尽量把我们这些小一点的孩子护在身后，我只能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也只会逃跑，这算什么英雄？！”
李峤抓着季予嘉的肩膀，很真切的对她说：“予嘉，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哪里好？如果真的好，我怎么会一直选择逃避！你知道吗，因为我，我爸妈的职业都快成了笑话，心理学教授的女儿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教教育的母亲无法与自己的女儿正常沟通，我的存在除了提醒他们没有照顾好我，是他们把我都丢了，害我只能活在阴暗里！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活下来！”
“季予嘉！”
“为什么凶我。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承认这些！我也只能跟着装傻！装作我很好，装作努力生活！！！”
一通发泄后，季予嘉像是找回了一些神智，她的声音不在那么歇斯底里，甚至露出笑容，“其实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些打不倒我的，我都习惯啦~我得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不然她会活不下去的，我不能再害他们了！”
季予嘉说着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你看，我是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好棒啊，我今天居然把这些都说出来了，我都没有哭！”
李峤看着那一滴滴噼里啪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一直不断掉落的泪珠。
他配合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予嘉好棒。”
然后，他也起身，抱住了泪流满面已久，却毫无察觉的季予嘉，拍着她单薄的后背，说：“我们予嘉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没有什么能打倒你，别害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李峤抱着季予嘉很久，直到他们唯一一部亮着的手机手电筒，也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季予嘉这时似乎才恢复了平静，眼泪也停住了，她后退两步从李峤怀里退了出来，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我们下山吧，也很晚了。”
季予嘉轻轻嗯了一声。
李峤靠着月光，拾起了两部手机，很主动牵起季予嘉的手，后者先是瑟缩的往后躲了下，却还是被他牵住了，她也没再挣扎，两人就这么着牵着手往山下走。
下山不比上山，这会儿他们连个照明工具都没有。即便月光皎洁，两旁的树木也遮挡了不少光线，两人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走下来。
季予嘉气还没喘匀，就听见身旁的男人突然对她说，“予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哈？！
突然被表白，季予嘉有些懵，一时间她大脑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这时候说这个，你认真的？！”
……
李峤也没想到刚刚哭成小白兔，恨不得让人揣在怀里的姑娘，这会儿秒变脱线少女……
这次的表白，不是他突然兴起的一时冲动，刚刚听到她的故事，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也更是因为如此，才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不想他喜欢的姑娘，在难过的时候孤身一人，他希望她一直一直能有人陪伴，而这个人只能是他。
只是李峤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到有人喊他们的名字，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回头，就看到许多光束，四处搜寻着什么。
季予嘉也注意到了，她上前两步，问李峤：“这是来找我们的？”
“应该……”
李峤也有些莫名，突然这么大阵仗，这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也未多纠结，忙上前几步，对着人群高声示意，他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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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欣宝联系不上两人，去小诊所一看，才知道他们早就走了，又始终等不到他们回来，这又不像是城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或是掉到山沟沟里，怕是喊人都喊不到，欣宝就赶紧联系剧组人员帮忙一起找。
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的两人，忙鞠躬道歉。
在不远处带另一组找人的曹刚，听说他们找到了，也忙赶了过来。
一看两人完好无损的在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火气也涌了上来，劈头盖脸就对两个人吼了起来：“你们两个有什么毛病，大半夜的不回去，在外面瞎溜达什么！是活的太安逸了吗，非要搞点事情出来！一个电话关机，一个打电话不接，你们要干嘛要上天吗！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夜不归宿要提前打个招呼的吗！如果九年义务没把你们教明白，那就赶紧滚回去重新，别出来危害社会！！！”
不仅犯错的两人，在场众人都被他这骂的一愣一愣的。
李峤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他第一次被骂人当面骂的这么难听，真的是头都抬不起来了，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他有些担心季予嘉，又不敢动，只能偷瞄季予嘉的影子，两个人影子像极了打蔫的向日葵，好在两个离得近，他偷偷伸出手试着握住里季予嘉的手。
季予嘉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
虽然被骂的挺惨的，但好像又不是那么惨了~
自以为隐秘的两人，他们的小动作都被曹刚看在眼里，真真是有被气到！他也懒得再骂了，谁要给他们当情感助燃剂！
“都矗在这干嘛，回吧，各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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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宾馆房间的季予嘉，一直在想今晚李峤的话，包括最后分开时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今晚对她来说简直有些梦幻，难以言说的故事，说出来了……男神突然对自己表白了，她掐了掐自己的脸，想确认一切是不是真的。
“嘉嘉，你们怎么了？”
洗完澡刚出来的欣宝，就见蔫头耷脑的季予嘉，仿佛跟自己仇似的，在扭自己的脸，讶异出声。
“啊，哦没事……”季予嘉声音有些低。
欣宝怕她有什么事，又想起今晚自家老板也是怪怪的，于是她试探问道：“对了，今天打你电话怎么都不接呀，你们俩真的要吓死我了！”
“啊，没有，我手机一直都是静音，当时没注意到，不是故意不接的。抱歉啊……”
“没事啦，人没事就好~”欣宝笑嘻嘻的拍拍季予嘉的肩膀，安慰她道，紧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你们俩去哪了呀？”
“山上。”
季予嘉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哈？”
“对了，我问你个事……”季予嘉刚想出口的话，又忙咽下去，她略想想换了个说辞：“就是，文远哥又帮我接了个戏，里面有个被男神表白的情节。我，我有点好奇，一般女孩子会是什么反应啊？”
欣宝被季予嘉弄得有点懵，这哪跟哪啊，怎么突然就切换频道了。
不过，纳闷归纳闷，她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回道：“这个还是要看角色性格吧。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直接扑上去啊！管那么多干嘛，扑到就算赚到！”
季予嘉被欣宝的生猛回答，震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生扑……
季予嘉想了想，果然她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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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欣宝猛地做了起来。她扭头看向季予嘉的方向。
昏黄的夜灯，清楚的能看到床上的隆起。
欣宝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睡觉前季予嘉问她的问题。
“卧槽，我不会先老板一步跟老板娘同床共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