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Tiare

2、第 2 章

　　“塞西，立马和妈妈道歉。”艾文好像记得刚刚和塞西的约定，没有凶她。
　　但我我没说的是，他这副样子好像是天要塌下来了，比愤怒还吓人。
　　我有些发抖，但毕竟是我做错了，我不该直呼妈妈的姓名。
　　“抱歉妈妈，我爱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凑前亲了一下妈妈捂住脸的手。
　　她缓缓放下手，眼睛有点红肿，泪水还挂在脸上，她搂住我，帮我顺了一下头发，“亲爱的，妈妈没事了。”
　　或许是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爸爸不满足于妈妈的容忍，“塞西，直呼爸爸妈妈的姓名的无礼的。”
　　但我该怎么说，如果在我的每一篇日记里都叫他们爸爸妈妈，那整篇日记就只剩下那几个字母了，这就意味着它会看起来特别单调无味。但如果我用他们的名字，那会使我的日记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我“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就让我的日记见不得光吧，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爸爸带我去周边散步，我再次亲吻了妈妈，不过这次是脸颊。
　　“塞西莉亚。”
　　一听到他那么叫我，我就有些担心，只要我每次捣乱出了事他总是这样叫我。
　　虽然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放松了些，但我还是担心自己的命运，万一爸爸打我的手掌心我就马上向妈妈呼救，妈妈已经原谅我了，她一定会帮我一个大忙，到时候我会更爱她。
　　“爸爸，请别那么叫我。”
　　“塞西莉亚，你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来旅行是吗？”
　　“看起来我们就像是在流浪是吧？”艾文还补充了一句，丝毫没有对我的要求作出回应，好像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容不得半点声音进他的脑袋里。
　　他从原来的低头，到现在干脆蹲下，这让我糟糕的脊椎有了片刻的休息。要知道我的脊椎总是在努力往上看，久了会酸。
　　“我不知道旅行是什么概念，虽然我们吃硬面包配冷牛奶，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像是流浪汉。”
　　坎黛西小姐每次解释一个词是都会说：“让我们来看看这个词的概念。”
　　她没教我什么叫“旅行”，于是我猜我们是在远足，或者是秋游，因为妈妈说我们也可以像上次一个班级一起去的春游一样搭帐篷。
　　“是吗，小熊盖尔也没说什么叫旅行吗？”艾文问。
　　虽然我不明白我们在干什么，但是我并不是很好奇。我觉得我是没有在盖儿那里获得半点“旅行”的概念。
　　现在是时候请教艾文了。
　　“爸爸，‘旅行’是什么意思？”
　　“塞西，‘旅行’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享受过程的一个活动。”
　　“可是我们闹了那么多矛盾，也算是在享受吗？”
　　“亲爱的，这要怎么说呢？坎黛西小姐有责备过你吗？”
　　“很少，但是坎黛西小姐也凶过我，因为我和男孩子一起爬树，她说我太调皮了，还说要告诉你。”
　　“亲爱的，但从你的语气中我可以知道你喜欢坎黛西小姐，并没有因为一件小事耿耿于怀。虽然我们刚刚闹了些不愉快，但是相信爸爸，旅行会带来快乐。还有，爸爸没听过坎黛西小姐跟我说你爬树的那件事。”
　　“我明白了。坎黛西小姐真是太好了，我决定要更爱她。”
　　“那我们都不是流浪汉喽？”我追问。
　　“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塞西。”
　　“其实，他们也是在‘旅行’。”
　　“哦不！”我惊呼出来。
　　“他们真正的名字叫‘旅行者’。”
　　“你是说我们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我觉得他们与我们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亲爱的，你可以说说看。”
　　“他们大多数是一个人在行走。而我们是一家人。”
　　“塞西，那是因为你没看见他们的朋友，他们周围的的，和他们一样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但是他们之间为什么要空那么开，为什么不靠近一些，我和维斯也是朋友，我们呆待在一起。”
　　“朋友之间总是要保持距离的，你和维斯并不是每天都黏在一起啊，像现在，我们离他已经很远了。”
　　“是啊，我想维斯了，爸爸。”
　　“等我们旅行完了就回去。”
　　“妈妈说旅行一定要完成······”
　　“她说的没错。”
　　“那这些旅行者他们之中也有一个人的旅行的，那是为什么呢？”
　　“有些人爱自己一个人呆着，像我们家对面的阿尔杰叔叔。”
　　“阿尔杰叔叔是个有趣的人。”我想起阿尔杰叔叔带我去抓鱼，感觉很开心。
　　“没错，阿尔杰叔叔很友善，但是他大多数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呆着不是吗？”
　　“那倒也是。”阿尔杰叔叔总是侍弄他的花草，每天起来浇水。
　　“如果阿尔杰叔叔去旅行，他是不是一个人去呢？”
　　“我猜他是的，但是阿尔杰叔叔可能放心不下他的花草，特别是那株海棠花，我上次碰了一下叶子，他就嚷嚷着要揍我屁股。”
　　“如果有人不经允许碰你的《小熊盖尔》你会同意吗？”
　　“不会，他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所以下次你问阿尔杰叔叔能不能让你碰一下海棠花，到时候你碰到的可能就不只是叶子，还可能是美丽的花瓣了。”
　　“嗯，我会问他的。那他们这样的旅行者也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吗？他们总是在走路，为什么不像我们一样让小汽车帮他们去呢？”
　　“塞西，我们没办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像我们一样喜欢带上盖尔，他们说不定更喜欢用双脚行走。”
　　“我明白了，那他们会回家吗？我是说我们最终会回家，他们也会吗？”
　　“会的。”
　　“最后一个问题。”
　　“好的，我将尽我所能回答你。”
　　“他们要去哪里？我们又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他们将去哪里，但是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那我们呢！”我害怕爸爸忽视这个问题。
　　“我们要去南国。所以我们一路向南。”
　　我本来还想问问去南国干什么呢，但是想到自己刚刚说那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有些后悔没把“去干嘛”这句话加进刚刚的问句中。
　　都怪坎黛西小姐让我学标点符号间断句子。
　　不过可喜可贺，爸爸看着我欲言又止，又补充了一句。
　　“去南国看金色的雪。”
　　金色的雪！我眼睛发光，天上真的会下金色的雪吗？
　　爸爸很满意自己的回答，直起身子带我回到我们的“营地”。
　　“亲爱的，你们终于回来了。”芙蕾雅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好像吵架过后妈妈总是特别爱我。
　　“今天加餐，有蔬菜沙拉。”
　　“芙，你没必要纵容塞西，我已经跟她讲明白了。”
　　“妈妈，爸爸已经跟我说了，我们要去‘南国’看金色的雪，我还从来没见过天上下金色的雪呢！”
　　“是吗？塞西，吃东西吧。”
　　“如果有金色的雪，那我每天吃硬面包也很满足了。”
　　“我爱你，宝贝。”
　　看吧，妈妈更爱我了。
　　吃完晚饭爸爸抱着我到盖尔的肚子里，我们决定离那家冒着烟的农舍近一些，爸爸说森林里可能有坏的熊会伤害我们。我知道他没有说盖尔是坏熊，毕竟不是所有的熊都像盖尔一样英勇善良。
　　在车上度过的第二个夜晚，我听着妈妈给我念盖尔与马蜂杰瑞的战争，很是激动。
　　松鼠班尼的家门前有一窝马蜂，那东西会叮人，而且一攻击就停不下来，只有盖尔能够战胜它。
　　松鼠班尼不敢轻易招惹，可是她家的小宝贝出门时被马蜂蜇了，痛的哇哇大哭，所以班尼势必要报仇，就去找盖尔帮忙了。
　　战况激烈，盖尔穿上盔甲不怕杰瑞的袭击，一掌拍下他们的蜂窝，他们很无奈，撞击盔甲无效后只能搬家。
　　盖尔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乱蜇别人，不然有他们好苦头吃。
　　松鼠班尼为了感谢盖尔，送来了一大条鱼，盖尔饱餐了一顿。
　　每次战斗成功盖尔都会收获一条鱼——他最爱的美食。
　　“睡吧，天黑了。”
　　妈妈盖紧我的毯子，搂住我睡觉了。
　　后座有些小，但是我个头也很小，汽车盖尔也辛苦了，不知道它最喜欢的美食是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芙，你不应该那么快把蔬菜拿出来给塞西吃。”
　　“我知道了，可是现在的天气不吃掉容易坏。”
　　“接下去怎么？只能吃硬面包和罐头了。”
　　“还不是阿诺的错，能怪我吗？”
　　“我也不知道他会拿着钱跑了，公司现在破产，我们也没钱了。”
　　“艾文，我知道了，我已经明白了。”
　　“我们不应该抱怨的。”
　　“好的，我准备早餐。”
　　“这是最后一餐的蔬菜沙拉吗？”除了减肥的那一个星期我不愿意吃沙拉之外，对蔬菜沙拉我没有偏见。所以我听到芙蕾雅说蔬菜会坏掉我有点沮丧。
　　“我们以后还会吃的。”芙蕾雅摸摸我的头。
　　“那好吧，我们开动吧。”
　　就着牛奶，我吞下了一口面包，就算它再硬，我也得照顾我的肚子。
　　看着艾文和芙蕾雅吃的津津有味，我也不觉得它难以下咽了。
　　“嘿，你们好！”正当我们结束早餐时，有人喊道。
　　“你好！”艾文礼貌地回应。
　　那个人走进我们，身上背着一把猎枪。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好，我们是来旅行的。”我抢先回答。
　　“哦，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塞西莉亚，你是在干什么呢？”
　　“我准备去森林里打猎，塞西小姑娘。”
　　“那一定很有趣。”
　　“既然你们来了，那我推迟我的活动，要不要到我家坐一坐？”
　　“那多不好意思！我叫艾文，塞西莉亚的爸爸，这是我的妻子，芙蕾雅。”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叫汤姆，你们一家真可爱，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其他人。”
　　“是的，你知道这里很偏僻。”汤姆爷爷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这里很好，汤姆爷爷，可能还可以见到盖尔。”
　　“盖尔？”汤姆困惑了。
　　“哦，我应该解释一下的。”我放下背上的书包，拿出《小熊盖尔》，指着它的封面，说，“这就是盖尔。”
　　“哦！你是在说小熊啊。”
　　“汤姆爷爷见过盖尔吗？”
　　我想他一定见过，因为他总在森林里走。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他是在是太英勇了。”
　　“是的，盖尔一直都很英勇，最近他打败了马蜂杰瑞，帮助松鼠班尼保护了她的孩子，还因此获得了一条大肥鱼。”
　　“那实在是太棒了。”
　　“去我家泡杯茶吧！”汤姆爷爷热情地再次邀请了艾文和芙蕾雅。
　　“那是在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走吧。”汤姆爷爷带路，让我们进了他的小木屋。
　　他把水壶放在火上，水壶过了一会儿就气得冒烟了。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汤姆爷爷，你还知道盖尔其他的故事吗，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我对汤姆爷爷的经历很感兴趣。
　　“你想听吗？那真的是一场激烈的抗战！”
　　“是的，我很想听。”
　　汤姆爷爷坐下来，给我讲了一个盖尔的故事。
　　“那天我的爸爸带我进森林打猎，我们抓到了一只兔子，正准备回家，就发现前面的树枝上盘着一条大蟒蛇！那条大蟒蛇一直盯着我们，它从树上爬下来，靠近我们，我很害怕，爸爸很镇静，他带着我不断后退，可是大蟒蛇丝毫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当时枪里已经没了子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瑟瑟发抖。”
　　“那真的可怕的经历，然后呢？”我被故事吸引了。
　　“然后我们背后传来一声咆哮，我的爸爸猛地回头，看到是一个大狗熊！我吓坏了。”
　　我没问汤姆为什么害怕，可能他之前不认识盖尔，不知道盖尔很善良。
　　“我们向两边退步，那只熊看了我们一眼，就冲着大蟒蛇走过去，他们搏斗起来了！”
　　“哦，天哪，我希望盖尔能赢。”
　　“那是当然的，大狗熊他赶走了大蟒蛇后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又原路返回了。”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那只狗熊叫盖尔。”
　　“汤姆爷爷，你应该给他送一条大肥鱼。”
　　“我想是的，但是之后我们便没见过他了。”
　　“你的故事很精彩，汤姆爷爷，我想你应该写故事，我很爱听盖尔的故事。”
　　第一次听到盖尔保护了人类，我很高兴，或许汤姆爷爷应该跟这个《小熊盖尔》的编者合作。
　　“水烧好了。”汤姆爷爷起身，给艾文和芙蕾雅斟了一杯茶。
　　“谢谢款待！”
　　“那么下次再来！”汤姆爷爷跟我们挥挥手。
　　“好的，汤姆爷爷！”
　　喝完暖呼呼的茶，爸爸再次启动了小汽车。
　　“爸爸，爸爸，汤姆爷爷和阿尔杰叔叔一样吗？”
　　“看起来似乎是。”
　　“他们真的不会觉得孤单吗？”
　　“那你应该问问他们。塞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听完这句话，看着沿途的树木渐渐消失，在破旧的柏油路上，我们不断前进，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