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姐妹》尘埃F

8、张桂花当民办教师

　　第8章 张桂花当民办教师

　　临近开学的日子，张桂花见父亲张书记一直抽着烟不说话，就凑过去，张书记就对她说，叫她准备准备到桃园小学教书，张桂花不由分说地问柳尘埃和李萍怎么办？
　　张书记说:“李大萍那丫头还用你操心？她哥哥考上清华大学，她肯定要学她哥哥死心踏地复读考大学，唉，李大河那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柳家那丫头肯定读不了书了，她能够去读高中，还是我在她嫂子面前费口舌，还是看在你的份上，也看那丫头确实聪明伶俐，从小就勤奋好学，不然，我哪会在一个晚辈面前费口舌，我们一队只出一个民办教师就够了，全大队有九个生产队呢，队长副队长会计都有子女要安排，我只能把你一个人弄去教书，你也不要多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上次我去找高中校长，人家答应，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一个人去考，我就没同意，怕那俩丫头受不了，我把你一个人弄去参加高考，怕村里人说闲话，再说，现在分单干了，我也没有责任和权利了。"
　　说完，叹息一声，示意张桂花回去。
　　张桂花走后，张书记又叹息一声，心想，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傻丫头，她又不是不知道，李大江那小子读完大学，跟她大姐张春花退了婚，害得张家脸面扫地，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还那么护着李家丫头，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李家退婚的事，他就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恨之入骨，当年还是他爹当书记，推荐的李大江读大学，李家退婚后，他要去找李大江，把李大江告回来，还要打断他的腿，老书记把他拦住了，说他要找了李家的麻烦，他爹就打断他的腿，更加可恨的是，他女儿春花居然也向着李大江，以死相威胁，不许把李大江告回来，他哀叹，张家人怎么这么善良，当年他爹老张书记要不是太积极，与广大人民群众同甘共苦，与群众吃在工地，住在工地，充当人民群众的领头羊，怎么会被塌在采石场里面呢？
　　从他当了书记，就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了，做事只知道指手画脚，三天两头去公社开会，实际上多数是去公社馆子喝酒的，约上几个干部去馆子吃王八，喝觉鱼汤，再悠哉悠哉的往回走，等回到桃园大队，酒也醒了，人也精神了，换成了威武霸气的形象，老婆也在生产队干着轻松的活，记着高工分。他才不会象他爹一样，自己跟群众一起大干快上，家人也不准偷懒，张书记记得自己已经儿女成群了，还时常被老爹责骂，说他工作态度不好，劳动不积极，老爹死了，群众不是照样选他当书记吗？
　　那时候，破四旧，清去封建残余，群众上缴了几箱子的金银首饰，还有现大洋，他眼疾手快，拿了个银簪子和两个玉手镯子，想送给老婆和两个女儿，还把自己母亲上缴的银手镯拿回去了，老张书记骂他思想觉悟低，他也不吭声，接受老爹的批评教育，晚上他拿了个布袋去，偷了一大袋子藏起来，他知道这些东西迟早会派大用场，因为他打小就听母亲讲，过去大户人家破败了，靠典当金银财宝还能养活几代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然，别人是不敢惦记这些的，那时候的老百姓觉得这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放在家里也是祸根，他可不怕，老爹是出了名的包公书记，别人根本不可能怀疑他，大不了被老爹知道了，骂个狗血淋头的，他也不怕，老爹就他一个儿子，几代单传，骂的再凶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小到大已经习以为常了。
　　张书记那次去找高中校长，校长确实答应了，看在他的面子上，让张桂花一个人去参加考试，他权衡利弊，张桂花参加了高考也考不上，这么多年，桃园公社也没有谁考上大学，拿不保险的事去欠人情，不值当，人情大于债，李大江欠张家的人情，迟早要让他加倍奉还。
　　再说，丢下那俩个丫头，让自家丫头一个人去考，虽然乡亲们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仍然有人说他不仁不义，现在不同了，分了单干，大队干部的权利会越来越小，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从李大河考上清华大学，他心里就一直不爽，从来不后悔的他，也后悔莫及，乡下人居然能考上大学？还是清华大学，早知如此，他就让张桂花去参加高考，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考上大学呢，考上最低等的大学也值当了，早知道这么快就分了单干，他还顾虑那么多干吗，他思前想后，现在有能力让张桂花到县城里复读，假如又跟李大河那小子一样，复读几年也考不上大学呢，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年龄上耗不起，读几年书成了老女人，就算考上大学，再读几年大学，就没有人要了，大女儿已经让张家丢脸了，小女儿再嫁不出去了，就太丢人了，不如乘现在有权，让她去当民办教师，嫁个好人家，凭他的人员关系，说不定能嫁到公社街道去，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老谋深算，不象那些生产队的队长会计，一分了单干就做新房子，有人还建起了水泥平房，大队长居然建了两间两层楼房，刚分了单干，这些干部还没有老百姓会种地呢，哪儿来的收入？明摆着是在大集体贪污的，要是国家再来个什么运动，他们肯定首当其冲，是被老百姓批斗的对象，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老土包子。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老张书记，听母亲说还到外面读了书的，回来就把自家里的田地卖完了，有的完全是送给了乡亲们，多亏了他爷爷是个傻子，儿子把田地糟蹋了，他还傻乐呵，解放后，农民翻身得解放，打土豪分田地，他们家居然成了贫下中农，他爹还当了书记，那些买了他家田地的人，反而成了恶霸地主被批斗。
　　国家政策谁也把握不好，要是前些年，直接推荐儿子女儿去读大学，哪儿用得着操心，到了我当书记，能推荐的时候，儿女没长大，等他们长大了，国家又实行高考，又分了单干，运气不好，盐罐里都生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