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面人心》不是兔子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啊？”
　　什么叫可以□□的存在？
　　如果说把兽人的习性单独拿出来分析的话，我可能不会有任何觉得诧异的地方，但当闫丛云指着我的脖子说出这句话时，我竟然一时间怀疑他在说笑。
　　但我的理智还是告诉了我自己，这不是玩笑，这一字一句都是准确无误的理论，都是人类自从发现兽人存在以来这几十年的研究成果。
　　也是我在大学四年期间，早就一清二白的生物习性。
　　我只是单纯的从来没把萨林往生物书上兽人的形象去靠拢罢了，我也从没想过他那天咬我的可能是出于这个。
　　毕竟我又不是兽人，更不是雌性。
　　萨林没理由会把我当成可以□□的存在，更理由因为这个咬我。
　　闫丛云看我没理解他的话后，小小地哼笑了一下，双眼一眯：“你不是说我对萨林的身体状态为何不佳心知肚明吗？我确实心知肚明，毕竟我也替他检查过身体。他的身体基本一切正常，除了一点，那就是雄性激素的水平非常的异常，时高时低好似无法控制一样。”
　　闫丛云又抬了一下我的下巴，逼迫着想要低下头的我重新看向他，并接着说道：“这个情况下基本可以排除发情期以外的所有因素了。”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懂，没什么可反驳的。
　　“然而兽人的发情期在夏季，这是你我皆知的。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是谁，让萨林身处这样一个生理性尴尬的环境之中呢？”闫丛云邪笑了一下，更靠近了一些我的脸。
　　我想向后退缩，却无路可走。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含有讥笑的冷光，嘴角上钩地对我说道：“是你啊林羽。”
　　我没有说话，甚至在他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脸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先前还闻得到的消毒水味已经完全从我的嗅觉之中消失了。
　　“我本来以为你和萨林之间，人类和兽人之间真的产生什么深层的情谊了呢，就算是你们两个互相觉得对方存在特殊也好，一时兴起也好。结果没想到萨林一直把你当成可以□□的对象，哈哈哈哈哈哈。”闫丛云笑了，他笑得耳朵都发红，脸都仰了起来。
　　我还是没有说话，同时也没觉得这哪里好笑了。
　　但闫丛云就是在笑，笑得眼角甚至都渗出了眼泪，但忽然之间他的笑声变止住了。
　　闫丛云将刚才一直对着我的视线转去了我们旁边的那面被白色帘子遮挡严密的玻璃墙呢之上。
　　沉默了一会后，他用比之前反差极大的低沉语调说道：“你说，你傻不傻？”
　　我紧了一下眉头，对他的背影回答道：“你指什么傻？如果你是说我的话，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傻，就算我和萨林之间只是因为对彼此造成的一点不该存在的期待，我也认了。”
　　闫丛云向我抛来了居高临下冷漠的目光，我没有畏惧，没有犹豫，接着说道：“我就是要带萨林回家，我对我之前对萨林的一切，都不后悔，从不后悔。”
　　“不，你后悔了。”闫丛云侧过身子重新正对了我。“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他这句话好似在自言自语，虽然眼睛在看着我，但瞳孔却是昏暗的。
　　闫丛云走到另一侧桌面的电脑前，抬手敲下了一个按钮，随后从玻璃墙的方向发出了机械链条运作的声音，白色的帘子一点一点移动，收拢了起来。
　　“最起码，在我和你说你对萨林的感情完全是一时兴起的时候你怀疑过，而且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萨林想和你□□的事情。”
　　我是不知道，现在也仍然想不通，因为正常来说雄性兽人是不会对身上没有雌激素的生物产生如此的生理反应的，这违背了生物学。
　　“我是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就足够了。”我坚定着说着。
　　听到这里的闫丛云微微低头，鼻腔里叹出微弱的气息，嘴唇微动，似乎还想对我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白色的帘子已经拉开了一大半，我向里看去发现在这玻璃墙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地面是白色的瓷砖，被屋内的白色灯光照耀地刺眼至极。
　　“林羽。”
　　听到闫丛云叫我名字，我又接着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追着萨林不放吗？”
　　我诧异，回答道：“因为他体内产生的抗体。”说完我迟疑了一下，觉得闫丛云不会问这么单纯的问题，于是接着问：“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闫丛云点头，他用右手的指关节在自己面前的玻璃墙上敲击了两下，示意我看去，我乖乖照做了，但这一秒我的目光愣住了，我着面前玻璃房内的场景瞪大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抗体是市研究所从二十年前开始的研究，我只是被委任而已，这不是我不放过萨林的原因，是市研究所不放开他的原因。”
　　我本能地去吞咽，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与口腔都干得分泌不出半点唾液。
　　那纯白的房间内左侧，躺着一个人，躺着一个身形有力，腿脚修长的人，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并且随意散落在瓷砖地面上。
　　他脸上戴着止咬器，双目闭合，好似睡去，身上披着一件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白色长衣。
　　在我定睛一看后，注意到他的脖子上还栓了一根链条，那铁链十分的粗，一直延伸到房间内侧的一角，被固定在那里。
　　“萨林……”我的身体好似条件反射般便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萨林！醒醒！萨林！”
　　我大叫着，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我不知道玻璃墙对面的萨林能否听到我的声音，叫了几声看他没反应后便马上看去了仍站在那里的闫丛云，对他质问道：“你把萨林怎么了？萨林到你们手里不过才两天！你们都对他做什么了？”
　　“放心，他只是被注射了安定，暂时睡着了而已。”闫丛云双手在自己身披的白大褂口袋里摩挲了几下，然后走到我面前伸手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从地上薅了起来，靠坐在了身后的桌子边。“你需要保持清醒林羽，接下来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我死死盯着他，盯到眼睛发酸。
　　闫丛云走到电脑边，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后再次起了身看向玻璃墙内。
　　此时，玻璃房右侧的墙壁上，有一道门开了，从门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了一个身形如17,8岁人类少女般的兽人，身上也穿着一件如同萨林身上一样的白色长衣。
　　是那名江麟在江氏研究室里见到过的雌性兽人。
　　雌性兽人走了没几步就跌倒在了地上，她用手扶着地面，撑着身子，瘦小的身躯被急促的呼吸所催促着上下浮动。
　　她的情况看起来差极了，比我看到过的萨林最差时的状态，还要更加不堪。
　　她的眼睛微眯着，好像随时都会昏倒过去。
　　“这也是市研究所的计划之一。”闫丛云说道。“事实上……萨林体内的抗体提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我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我看着闫丛云一脸的坦然，嘴角没有一点起伏的他现在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让这个雌性兽人孕育萨林的孩子，这样抗体就会有很高，几乎一定的概率会遗传到下一代的体内，这样长远来看，试验品就源源不断了。”
　　“闫丛云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人性吗？要兽人世世代代都做人类的试验品就是你的目的了吗？你还说萨林的事是市研究所主导的，那你现在提出这个方案是什么意思？”我冲他大吼道，但闫丛云却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愤怒。
　　他说：“对啊，所以我在赌。”说完他按下了另一个按钮，对着电脑的显示器念叨了一句：“只不过我现在赌腻了，想亲自动手了。”
　　忽然，屋内传来了一声惨叫，只见萨林撑起了身子，他抓着自己脖颈处的那个项圈痛苦地勾着身子，嘴中不停地发出低吼。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萨林发出过如此有兽人特征的叫声了，自从在实验楼那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萨林，一度，我甚至都忽略了他其实是个兽人这回事。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问。
　　“别担心，一点小电击加注射，他会没事，而且你真正担心地应该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到了我赌博的关键点了。”
　　我没懂闫丛云的意思，目光一直在他和萨林的身上不停切换着，根本不知道该看哪里。
　　“萨林！”我接着自己身后的桌子摆正了自己的双脚从地上站了起来，并冲玻璃墙的方向跑了过去，但没走几步就觉得脚下一绊，摔倒在了玻璃墙前。
　　不过我没有就此放弃呼唤萨林，仍尽力扬着头看向墙那头的他，并喊到：“萨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看看我啊！”
　　没用，萨林对我的叫喊没有一点的反应，他低着头，肩头剧烈的起伏，看似好像呼吸急促十分痛苦，他的面目被散乱的头发所遮挡。
　　我只能隐约看清乱发之下他那绿色的双眸发着淡淡的光辉，并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我问闫丛云。
　　“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会死。我刚才也说了，这次实验的目的在于产生下一代的实验品，所以今天把他们两个关在的一起的目的也不过如此，就在前几天，这只雌性兽人刚刚成年，可以受孕了。”
　　闫丛云的平静地解释让我脑内神经极度地紧张，我半猜半疑地开口说道：“你给萨林……注射了□□物……？”
　　闫丛云点头。
　　我的心瞬间冰冷，我见过萨林发情的样子，不止一次，也知道他发情却无法发泄时的痛苦，这是安插在原始动物身上最致命的酷刑，他们的基因里面最根本的就是繁衍后代，如果你想学会控制，违背天性，那绝对会成为你存活在进化论里的最后一个缩影，最终被抹去罢了。
　　“萨林！”我强抻着身子用力靠到了玻璃墙边，将额头抵在了上面。
　　“萨林，听我的，深呼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不能被催情，不能让那个兽人怀上你的孩子，不能再给他们制造试验品了！”
　　听到我这么说，身后的闫丛云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羽，你是不是脑子哪里不正常啊？萨林和这个兽人都成年了，他们都是自由的存在，造个孩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说自由？你说的话里，哪个字跟自由沾边了？是你把他们绑到这里，禁锢在这里，逼着他们去做这些事情，这里面有个p的自由！”我喊到嗓子发哑，上气不接下气。
　　闫丛云看着我，目光里扇过一丝讥笑。
　　疯了，闫丛云在我眼里就是个疯子，他的所有话都是胡说八道在扯淡，向来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并非我一开始想的那样别有用意，他他妈就是个疯子，自顾自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疯子，他根本就不像是存在于这个社会里的人，也并非可以胜任现在这个位置的人，他的存在只会将兽人，甚至人类都推向深渊。
　　“对哦。”闫丛云目光上瞟，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半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确实不懂自由的定义，那不如让你教教我好了？自由到底是什么。”
　　说着他伸出两只手将我拉拖到了墙角的一门边，开门将我推了进去，我打眼往里一看，发现这门正是玻璃墙内屋子的门，现在我正与萨林还有那名雌性兽人身处同一个空间。
　　“我看了这么久也有点腻了。不得不说我很佩服萨林，他可以抑制自己的欲望，简直就跟人类似的。你天天都在他身边晃悠，毫无戒备，他竟然没动你分毫，确实神奇。”
　　闫丛云从我的后背拎起我那被东西束缚住的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剪刀，咔嚓一声将我的双手释放开来。
　　“我也一直好奇，那天在实验楼……你和萨林到底是怎么相安无事的。”
　　我刚想从地上起来就被闫丛云伸手，轻易推倒在地。
　　之前晕乎乎的感觉从未从我的身体里彻底消失，这猛地一下起身又将体内的那股无力感重新唤醒了过来，搞得我只好趴在了地上，缓了好一阵都没将发昏的视线对焦清楚。
　　“林羽，给我看看，你说你不后悔，这不后悔的程度，到底有多少？”
　　没等我开口，闫丛云便将我身后的门关上，并慢步重新走回了那面玻璃墙的面前。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看起来是在等待我下一步的动作。
　　我小小喘息了一下，慢慢用双肘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看向屋内，我的正前方仍在不停喘息的萨林，与之前在玻璃墙外不同的是，我的耳边变得聒噪了很多。
　　萨林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哽咽，低吟，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并且这些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被不停地放大，冲撞在我的大脑之中。
　　“萨……林。”我试探性地叫了一下他的声音，不知怎么地，我的声音很微弱，完全没了之前在玻璃外时的那种焦急。
　　我是着急的啊，我是啊，我担心他，我想接他回家，我想看他对我笑，对我说对不起，对我带有歉意地觉得他不该做出那些隐瞒我的事情。
　　我明明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声音与身体，在发颤呢？
　　“萨林……”我又叫了他一声，这一声的声音比刚才要大一些，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一直低着头的萨林慢慢将脸侧了过来。
　　“萨林……你。”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萨林的上半身迅速的直起，发着绿光的双眼也在抬脸的那一刻从发丝中显露了出来，但我却并没有因为他注意到了我，而产生半点开心。
　　因为此时萨林看我的目光，和我在实验楼里见到的一样。
　　直勾勾地，充满了要将猎物致死的杀气，他的瞳孔随着呼吸的沉重而微微收缩、颤抖。
　　面罩之下的嘴似乎正大张着，对于我的呼唤和出现，萨林的表现让我没有一点亲近感。
　　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觉得进退两难。
　　我的心里在劝自己，过去啊，那是萨林你在怕什么？
　　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好像被钉在了身下的瓷砖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萨林，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林羽啊……”
　　萨林没有说话，对于我的话也依旧没有反应。
　　我见状慢慢起身想要试图靠近他，但就在我向前伸出脚，想要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萨林忽然从地上冲站了起来向我扑了过来，嘴中还发出了发狂般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