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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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上一次说是由赵霖将银子递出来，自己在府内等着接转让书。
但真到了银子到手的这一天，她还是和扶桑商量了，带着小檀与赵霖又出来了一趟。
去账房取了银子出来前，她还工工整整地给扶桑打了个欠条，说明是几时几日借的，何时何日会还。
十分郑重地将欠条交由扶桑手中，还威胁他，务必要收好了，待她赚了钱第一个还给他。
扶桑依言收下，待她走了，一同放在了议事堂的书架里。
和这家店面的地契放在了一起。
拿着两张薄薄的纸，扶桑笑得志得意满。
那厢，奚昭拿了银子，临走前还慨叹了一番。
她将那存钱罐上上下下地翻倒了几回，果然倒不出一块碎银两，不觉叹气。
一旁收拾衣服的小檀安慰道，“娘娘，人家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在讲娘娘的存钱罐马上会更满呢！”
奚昭抬起头，有些惆怅地看着她，觉得这解释太过无力：“要是什么时候能在这里碰到财神爷爷就好了......”
以前各路神仙来汤谷拜会，奚昭还见过天界的财神。
长得很是喜庆，笑盈盈的，还塞给了她一把金裸子。
让她记忆最深的，不是那一手的金裸子，而是那财神身怀奇艺，身为四海八荒最富有的神，他每走一步，就会生出一个胖胖的金元宝，在他的脚下熠熠生辉。
只不过，再多走几步，那些元宝尽如飞烟，再也不见了。
奚昭托着腮畅想，若是财神爷爷经过此处，而且还记得自己，说不定会赏自己一车金裸子，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欠条与店铺了。
“娘娘，你可真敢想。”小檀不知她与财神的缘分，已然被她逗笑了。
她笑着道，“若是能和财神爷爷做朋友，那奴婢也就不再在这王府里伺候，出去过好日子去了。”
“我还从未问过你，若是出了府，你想做什么？”
一家店面已经齐备，奚昭觉得，自己是时候多做些打算了。
“我啊，自然是拿着银钱回家，置办土地，开个小店，找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小檀一脸憧憬，对于他们这些生而为奴的人来讲，如此的未来已经很让人艳羡了。
“做个小地主婆？”奚昭沉吟了片刻。
“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已经是能让乡里乡亲都羡慕的事了。”小檀小声说道。
“等我赚大钱了，我就帮你买一块，送你出府，如何？”奚昭拍了拍她的肩，又一次做了散财童子。
小檀感激地几乎要哭出来，拽着奚昭的袖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此，奚昭的小小梦想单子上又加了一笔：买土地。
“娘娘，车备好了。”赵霖从屋外进来，正好撞见这主仆二人相对泪眼的场面，让他有些迷茫，“娘娘，这是......还出府吗？”
“出出出。”奚昭胡乱擦了擦小檀的脸，“小檀快去洗把脸，咱们要赶紧出去、赶紧回来。”
几人紧赶慢赶地往长安街跑，到的时候已然快晌午了。
“我们得快一点，”奚昭吩咐二人，“我和王爷约好了一同用饭，晚了的话我只怕他要给我涨利息。”
奚昭向扶桑借钱的事在这二人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闻之，赵霖赶车赶得更起劲了。
还是赵霖先去敲门，由小童将三人让入，账房先生从后院出来，手里拿着他们的转让书。
“公子来得真快。”不过两日而已。
奚昭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签下转让书的当日就来付钱的，这是让老先生等了。”
“您买下了，您就最大。不需客气的。”
说着，账房指挥小童搬出来一个箱子，“这箱子里有些账本，可供公子翻看，再就是下月初一开张的事，老身还能多多相帮。”
小檀一一接下，奚昭拿出来一本，在手上翻看，不觉皱眉。
她之前从未研究过账本，想来又是几夜不能安眠了。
“老先生如此客气，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奚昭笑道，叫小檀又拿出来了一小袋碎银，“这是给老先生的，还望笑纳。不多，只够打些酒，买些糖果子的。”
账房先生刚要推辞，忽见赵霖在向他使眼色，遂收下了。
“那就多谢这位公子。”
“我之前一直随着店主打理这家酒楼，自他到此处开张之时就已经在这儿了，我看公子像是个生手，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后巷问我。”
“这是地址。”账房先生又呈上一张纸条，奚昭瞄了一眼，递给了小檀，叫她收好。
“老先生确实不会再汝城逗留了吗？我看先生特别靠谱，特别想找您助力。”奚昭有些惋惜。
她虽没做过生意，可这般事事想得周全，处处都能相帮的人对她来讲，简直就是观世音下凡。
账房先生摇了摇头：“要回家养老了。”
“养老啊......”奚昭蓦地就想到了小檀早上说的话，叹了口气，罢了。
“上回允诺给公子的书，已经在楼上放着了，公子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好。”
奚昭带着小檀与赵霖上了二楼，只见两大柜子书就摆在楼梯口处，看着是才搬进来的。
奚昭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怎么这书页看起来这么新呢......”
赵霖：“上回那老者说的是送的，应该就是店主拨了一部分钱现买的。”
看他解释的多好。
“唔，也有道理。”
奚昭简略地翻了翻，她平素喜欢翻看的话本子居多，还有些奇异志怪，倒都很符合她的品味。
“赵霖，过几日你买些柜啊箱啊之类的，然后我帮你把这些书分门别类。”
“是。”
还算满意。
奚昭领了两人回府，还不忘给扶桑带些零嘴吃。
“不错，赶上了午饭。”扶桑端坐在桌后，看她拎着个袋子走来。
他伸手捏了捏，“钱呢，哦，钱都变成蝴蝶飞走了。”
“钱都变成送给你的团子了。”奚昭面无表情地递给他。
扶桑拿出那胖胖的绿团子，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此物叫团子，中间有馅的。”奚昭替他掰开。
这团子是糯米面的，一掰开还有些粘着，稍稍一抻，就露出了里头红褐色的豆沙馅料。
扶桑拿银箸戳了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嗯...民间的人很有智慧。”
那糯米的皮搞得奚昭手粘粘的，她起身净手，洗到一半，突然“呀”地一声喊了出来。
“怎么？”
“我刚刚进来，忘了净手。”她叉着两只手看他，神情无辜，心里却要笑出花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知道了他们家王爷其实是恨不好相处的一个人。
爱干净，懒说话，遇到要吩咐的事儿了就“哼”一声，反正总有人懂。
大部分时间都绷着张脸，除了面对她几乎都没什么好脸色。
难搞的很。
尤其，对吃的穿的特别重视，像她这种不洗手还喂东西给他吃的这种行为，够得上被拎出去打板子了。
“......”
“奚昭。”他面无表情地唤她。
“王爷你就看在我主动认罪的面子上，就假装吧不知道行不行？”
她手都没擦完，就蹭了过来，拿手肘一下一下地碰他，撒着小小的娇。
扶桑绷着张脸，不发一言。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下次再犯，一定不会告诉你好不好？”
“你这是哪门子的认错？”扶桑觉得，自己若是只火鸟，这会儿整个王府都得烧得一根草都不剩。
奚昭沉吟片刻，“那你说说，该如何嘛。”
“去洗把脸。”
这就行了？奚昭显然是没想到。
她乖乖去净面，擦净，到他身边乖巧坐下。
“看见这儿了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奚昭点头。
“用你的嘴唇碰这里一下。”
奚昭：？？？
“过...过了吧。”她将座下的椅子都搬到了离他三尺之远的地方。
她虽没见过男女相爱，但最近话本子的功课补得极好。
再说是个人都不会提出这等要求啊。
“你还不承认你犯了大错？”
奚昭都服了他了，这等情况，他还能面无表情地要挟她。
“我承认。”
“那就赶紧付出最大代价，不然，如何证明你已然知错。”
“只有如此，下回你才不会用脏手喂我吃东西。”
室内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奚昭低着头，却能很清晰地知道扶桑正面无表情地等着她。
或者说，瞪着她。
“这也是王妃的职责。”他又添了一句。
这是人话？
奚昭闭了闭眼，咽了咽口水，将小檀等在旁伺候的诸人都遣了出去，这才慢慢蹭到扶桑身边。
“眼睛闭上。”她说道。
扶桑依言，闭紧了眼睛，双耳的听力却异常敏锐。
奚昭左手捏了个诀，迅速变出来了一张绢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扶桑的脸上，自己凑过去，用双唇在他方才指出来的地方点了点，那洁白的绢巾上留下了她的胭脂。
是火红的颜色。
扶桑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那张绢巾。
“证据。”奚昭如是道。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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