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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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这身男装，穿起来同扶桑一比又是另一番风味。
小檀很会选衣裳，她给奚昭选了一身浅蓝。休说同自己身上这身深蓝很是搭配，就是自己独穿，奚昭这一身也足以迷倒汝城上下几千少女。
如瀑长发被用一根缨带绑了起来，配的是同衣裳相似的颜色，将她一头秀发都盘到了头顶，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女子嫁了人才能盘髻，因而这也是扶桑第一次见到奚昭身后那雪白的一处。在乌黑秀发的衬托下白得亮眼得很。那衣裳尺寸选得刚刚好，勾勒得奚昭一条小腰细如杨柳，春风一吹就会摇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扶上去，就怕这柳腰易折。
两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幅人物图，小檀走上来，在奚昭手里塞了一把折扇，更像是高级人物图了。
“走吧？”
“走吧。”
两人顺着侧门溜了出去，马车已然备好，扶桑先上，伸出手将奚昭拽了上去，而喜喜只有在外头坐着的份。
“王爷，咱这就出发了？”
“走吧。”
“好嘞！”喜喜呼喝一声，将那马驱赶起来，扬起蹄子就朝着长安街奔腾而去。
“一会儿，你称呼我为温兄，我叫你奚兄，可记住了？”想着奚昭第一次扮男装出门，扶桑不得不多吩咐几句。
“记住了记住了。”
“我还吩咐你什么了？”他临时检查。
“你说，我不能随便乱跑，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凡事要报备，想买什么小玩意跟你讲就行。可对？”
“都对，”扶桑很是满意，拍了拍她头上的髻，“很聪明。”
“说真的，王爷，我从昨日就觉得你熟悉，像是我曾认识的人。”奚昭又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如今她同扶桑已经成了卧谈过的好朋友，自然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她皱着眉，补充道，“我只觉得你说话、做事都特别熟悉，像是已经相处了很久很久似的，可是......不应该啊。”
扶桑听了她的话，望着她茫然的小表情，眸色深深，“或许是梦里也说不定呢，人世间总有那些志怪之事。”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他养的狐狸还算是有那么点良心。
“比如，王婵儿口中的狐狸精？”奚昭想了想，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看来这件污蔑对你来讲确实打击甚大。”扶桑听罢，忍不住笑了出来，“能让你记了这么久，不失为一件成功之事。”
奚昭只敢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刚巧，马车渐渐停下，车外传来了喜喜喊他们两个下车的声音。
“快下去吧，喜公公在催了。”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翻下马车，扶桑望着她仓皇的背影笑了笑，这丫头，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如何瞒过那些人的。
长安街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
喜喜将马车停在了长安街街口，正好方便他们从街头逛到巷尾。扶桑在喜喜的服侍下下了马车，凝神望着这汝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路边的小吃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蒸腾而上的乳白蒸汽。长安街是一条笔直的街道，没有分岔路口，若是视力好、个子高的，只消往街头一站，就能望到街尾那家摊子在卖些什么玩物。此时正是晌午，各家商贩都敞开了门，扯起了嗓子奋力迎客，不怪奚昭喜欢，这儿到处都是安居乐业的气息，可见温绥在治国之事上确实有所建树。
他将折扇从喜喜的怀中抽了出来，吩咐道，“你去街尾等着，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出来。”
“可是，王爷您的安全......”喜喜面露难色，此次出门本就没有叫上护卫，如今王爷还要将他遣开，这样多的人，他属实不放心。
“不碍事，本王和王妃的安全，本王还是能负的起责的。”
“是。”喜喜不再多言，重新上了马车，赶着马往街尾去了。
“你怎么把喜公公给赶走了？”奚昭没听见他们方才的交谈，她不过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再回头，就见到刚刚下车的地方已然只剩下扶桑一人。
“只有我们两个，有何不好？”扶桑颠了颠他方才从喜喜那里要来的钱袋子，“钱够，人在，你还想要什么。”
“可是你是......”奚昭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此时在这里说这些不妥，她移近两步，挨着扶桑，说道，“你若是在这大街上被行刺了怎么办？我可不会武，我保护不了你。”
她这样说着，就想到了若是真发生这样一幕，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她卖钱卖得比较多，还是扶桑卖得多。
扶桑忍不住嗤笑道，“我不用你保护。非但不必你出手，我还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你可信？”
奚昭皱了皱眉，慎重点头。
此时说否并不会是明智之举，但若是叫她说是，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扶桑见她那为难百般的神色，忍不住发笑，抖了抖手，将折扇打开，微微躬身，“奚兄，走吧。”
“温兄，还是你请。”奚昭有样学样，话音还未落，她自己先笑作一团。
“受不了受不了，太酸了太酸了。”她摇着头，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先行向前走去。扶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飘飘悠悠的缨带，眼神温柔。
“温兄，我们先尝尝这烤地瓜吧！”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奚昭第一次来汝城时百般垂涎的美食面前，刚好又是刚出笼，奚昭眼睛都亮了，她一把拉过扶桑，指着那蒸汽腾腾的烤地瓜，央他给他买一个。
扶桑看着那黑乎乎的地瓜，有些难以下手；再看看眼巴巴的奚昭，只得打开了钱袋子。
“来两个！”奚昭高兴极了，接过一个烤地瓜就剥了开，扶桑只得勉为其难地将另一个接过来，捧在手里，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这个可好吃了，温兄。我来汝城遇见的第一个美食就是它呢！别看它黑黝黝的，但是可香了！”奚昭一边剥皮，一边念叨，扶桑看着新奇，忍不住问道，“你刚来的时候，哪里来的钱买烤地瓜？”
“别提了，”一提起那段食不果腹的历史，奚昭皱起了小鼻子，回忆道，“那时候我可苦了，离家出走到了这里之后，好不容易搭的房子让人给封了，进了城又没钱，险些被这摊主给赶出来，要不是你们贴在全城告示那儿的那张告示，现在的我说不定已经在街头饿死了。”
“听起来甚惨啊。”扶桑忍不住想笑，可看她那吃了好几个月都不见圆润的小脸，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想当初，她也只不过是一只自出世以来就受着汤谷与羲和庇佑的一只小狐狸，无拘无束长大，初来凡世，定是百般不适应，然而，这里却只有她自己。无人可依，无房可住，无钱可赚，要不是汝城王府那一张告示，说不定他的小狐狸如今已经不能如此光鲜了。
那时候他要去哪里找她？泔水桶吗？
扶桑只是想了想，就觉得一阵恶寒，将手中早就预备好了的绢帕递了过去，又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手与嘴悉数被占着，他只好亲自替她拭了拭嘴角。
“吃慢一点，不够再买。”
“你不吃吗？”奚昭尽管满嘴都是地瓜，仍旧在努力地向他推荐这烤地瓜的美味程度，“真的很好吃，或许你之前从未尝试过——我以前也没吃过啊，但我一下子就爱上了！”
“好，我也尝尝。”扶桑温声笑道，学着她的样子，先剥皮，再塞进嘴里。这烤地瓜虽然外皮黑黝黝，瓤却是金黄色的，看着、吃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好吃吗？”
“好吃。”
两人相视而笑，奚昭很是自得，她勉强吞下了一口，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道，“我也觉得可好吃了。你们安排在别院的王厨子，做这个可好吃了！”
“明日我就叫喜喜将他调进府内。”
“不必不必！”奚昭连忙阻止，她还打算亲自延聘王大厨呢！
“怎么，你不是爱吃？”
“可......”奚昭眼珠一转，“可也不能总吃是不是？你这样什么都应我，回去之后诸位姐姐妹妹可是要笑话我的。”
“有我在，想必没人敢笑话你。”
奚昭望着扶桑深沉的目光，骤然就想起那因为狐狸精而倒霉的王婵儿来，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说的也是，但，但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对不对？我可还记得过几日你还要娶那些侧妃的。”
“你介意？”
“当然不。”奚昭振振有词，将她难得记住的妈妈们的教导悉数背了下来，“妈妈们说了，为人妻者，必不可善妒，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女人应当遵从......”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扶桑皱眉，“你怎么该记得记不住，不该记的全都记得滚瓜烂熟？”
“因为这段妈妈们念得最多啊......”奚昭看起来很是无辜，辩解道，“我连做梦都有梦到这些呢。”
“统统忘掉，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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