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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襄阳王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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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卓越是倒霉了,襄阳王府的人还在和官道上和王鹤的人交战,料不到他又被抓了。就算料到了,也分身乏术。
慕容亲手给卓越来了个五花大绑,扔到柴房,肉被勒成一块块,疼得卓越直叫唤。
慕容嫌吵,随手捡了抹布塞在他嘴里,不忘在这丫脸上狠抽几巴掌,再补踹几脚,才算解气。
她和面粉玩的好好的,这丫的胆儿真肥,老虎的屁股也敢摸。要不是谢蛮极力拦着,她的红绫刀可不是吃素的。
“老实在这里呆着,见你一次打一次!”
慕容收拾了这个,又想起还要找谢蛮这小子算账,一脚都跺开他的房门。
谢蛮把床让给王鹤,自己在桌子支着脑袋打盹。
慕容的巨响,王鹤也醒了,盯着慕容。谢蛮被惊醒,眼皮一闭,又进入了梦乡。
“谢蛮!你……出来。”
谢蛮揉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出来。
慕容关了门,才发作。
“好你个谢蛮,帮官府抓逃犯,居然算盘都打到姑奶□□上了!”
慕容这妮子手劲忒大了,谢蛮疼得眼泪都要挤出来了,不停地求饶,耳朵又肿又疼。
可惜他的嘴吹不到耳朵,不然他恨不得含在嘴里。
“哎呦喂,姑奶奶说的是哪的话,我这不是信任你的实力嘛。”
谢蛮用力拍了拍慕容的手臂,唉,好好的姑娘举什么铁呐,手臂的肌肉怎么这么硬实,以后想给你找个好人家都难。
慕容揉揉手臂,谢蛮这家伙真不拿她当女子,下手这么重。火瞬间更大了,追着在院子里踢他。
“你简直是放屁!你还有什么盘算,你现在最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我哪敢啊,姑奶奶饶命啊。”
“你还有不敢的,你给我过来!”
“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对身体不好,还会长皱纹。”
慕容听到皱纹两个字,手情不自禁就摸自己的眼角。想到谢蛮这张嘴,火只增不减。
骂得口干舌燥,慕容舀了一瓢井水,喝饱了继续收拾谢蛮。
当麻匪村唯一的公鸡打鸣,谢蛮实在没力气逃跑了,瘫在地上,慕容才放过他。
“我说你们俩一晚上也太吵了。”东方伸着懒腰,不满抱怨道。
“嫌吵也不知道劝架。”谢蛮身心疲惫,躺在地上,蠕动的小黑虫爬到了身上,也视而不见。
“谁敢惹我们的慕容大小姐呀。”
东方撇嘴摊手,慕容一记眼刀,吓得又钻进了房中。
王鹤不愧是谪仙般的人物,躺了他那硬床板一晚上,白衣的仙袍连个褶都没有。
谢蛮目光随着王鹤的移动而移动,心驰神往不言而喻。
“王鹤,对不起,昨晚……吵到你了。”
“无碍。”
慕容看到谢蛮酸唧唧的样子就干呕,对着他的小腿又是一脚。
谢蛮怔怔望着王鹤洗漱,他就像爱干净的白猫一样,爱惜自己的每一根毛,一点一点,舔的白白亮亮才停止。
“嘿,你干嘛呢!”
慕容在吼王鹤,王鹤愣住了,手拎的半桶水还在半空中。
谢蛮反应过来,上前解围,抢过水桶,道:“这水随便掉地下就行。”
慕容凶神恶煞补充道:“井水是吃的!”
王鹤面露抱歉,僵在原地,嘴边的对不起还没说出来,慕容就走了。
“你别介意,慕容就是这样。”
王鹤不自然在院子里伫立,逛了几圈,又去柴房看了看卓越的情况,吩咐了看守的人,重新回到无所事事。
谢蛮头一遭模仿王鹤洗漱得这么细致,他是无爹无娘的孤儿,不知道被谁捡了扔在这麻匪村,没人教过他干净。他偶尔一捧清水扑面,就算是洗过了。
看见王鹤不沾一粒尘埃,他有羡慕也有向往还有自卑。
王鹤还在为井水的事耿耿于怀,不自然走到谢蛮身后。
“我已经派人申请援军了,很快就能把卓越带走。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会补偿的。”
钟离穿着围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幽幽道:“甚好,一天十两白银。”
谢蛮勾住钟离脖子,道:“干嘛呀,钟离?”
“对了,还有慕容的损毁,也算在这位大人头上。”
“随意。”
钟离永远都是这副死鱼脸,说完了就走。还有,从小抠到大,一个铜板都要计较好久。
王鹤听到钟离的话反而如释重负,如果什么都不做,他才会心怀愧疚,互不相欠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又是一顿无言的早餐,大家把异类的排斥表现的极其明显。
除了谢蛮,其他人就当王鹤不存在。
大家吃过饭,各回各屋。
“王鹤,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里的人没见过外人,比较害羞,没什么坏心眼的。”
“嗯。”
“王鹤,你……”谢蛮挠破脑袋,也想不出还能和他尬聊什么。唉,他读书少,脑袋空,听过的戏都记不住。
“多谢。”王鹤对上谢蛮的眼睛,谢蛮不由心跳漏了两拍,他的眼睛里清澈见底,汨汨流动的是诚意。
谢蛮反而不好意思,“干嘛谢我?”
“助我捉拿卓越。”
“平民百姓协助官府办案,这不是应该的么。”
谢蛮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曾几何时,他谢蛮要为了讨好别人说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了?什么协助官府,你是土匪,你是逃犯,你天生就和官府八字不合,快醒醒吧,谢蛮!
王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少年和他人不同。村野出身却不失正义,走上歧途也不狡辩。
王鹤又想到谢蛮是劫持魏王灵柩的罪犯,太阳穴忍不住突突地跳。
这么贫瘠的村子,种不出粮食,连个教书先生也没有,除了去偷去抢还能靠什么裹腹呢?
想必人的出身不能自主选择,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个锦衣玉食的谦谦君子吧。
“你们这的名字都很特别。”
王鹤突如其来的一句,谢蛮不知道怎么接,他是在和他说话吗?
“嗯,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名字基本上都是自己取得。”
谢蛮原来也听过嘲讽,说他们没有富贵命,竟取这种名字。复姓听起来总是要高端些,他们生在村野,不代表他们下贱,取这种名字怎么了?
“复姓不是好听些嘛,慕容这两个字多配女孩子。你知道吗,慕容五岁的时候被拐来这里,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就记得一些简单的字,是我们这里的文豪呢。”
王鹤听着爽朗的笑声,抬头是弯弯的笑眼,心情顿时舒畅多了。这么纯朴的少年怎么会是坏人呢?
“嗯。”
他们七人帮或者说上一世的九人帮,除了他和冷冽,大家取的都是复姓作命。
说起来最开始还是慕容的提议,东方是从麻匪村东面捡回来的,所以就叫东方。独孤是全家七口人都饿死了,只剩他一个了,所以叫独孤。南宫是因为他从小就好吃,清河县以前有个姓南宫的老爷,也特能吃。
麻匪村坐落在山谷,风从山间吹过,夏日的凉爽是独一份。
谢蛮担心王鹤无聊,带他在村子四处闲逛,还带他摘野果,打野味。不知王鹤心情如何,反正他是挺愉快。
朝廷的行动力还是快的,第二天下午赵四就带了大队人马,来到了小木屋前。
“襄阳王那边如何?”
“陛下已经下旨革爵停职了,已经由大理寺那边押送回京了。”
王鹤的奏章递到了陛下面前,加上其他官员的联名上书,龙颜大怒。急召大理寺立即接手,陛下还要亲审。
襄阳王接到线报,知道自己挣扎也是徒劳,束手就擒。
王鹤转头,和院子里的谢蛮对视,久久才道:“该走了。”
谢蛮也不是不愿和他回京认罪,只不过在这的时候,他有一丝错觉,王鹤是放松的。要是在这里还能再呆个一天半天就好了。
“那我和大家告个别。”
听说谢蛮要和王鹤回京认罪,七人帮差点炸了。慕容一拍桌子,抽出红绫刀誓要和他们死拼到底。
“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东方若有所思道:“难怪你这几日怪怪的,你是不是怕咱们被官府盯上?放心,我的毒烟能让他们都倒下。”
南宫憨凶憨凶道:“就是,老大,大不了我们一起打出去,我们不会吃亏的!”
钟离和冷冽站在后面,不发一言,在等谢蛮发话。
谢蛮一头黑线,他的好兄弟真是够意思,倒显得他懦弱没用了。
只不过经历过生死,他看开了许多,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上一世他们刀头舔血,奉行及时享乐。风光的时候,一掷千金,花钱如流水。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活过二十五岁。
这一世,他去襄阳刺杀后,就有些后悔。或许,平平淡淡在这里才是幸福,他不再求他们大富大贵了,老老实实在这里过一生也挺好。
“我觉得吧,其实……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换其他营生。”
谢蛮说这话很小心,左右看眼色。
说实话他都看不起自己,他的豪气冲天,他的恣意妄为,他的狂妄自大,都没了。
丢了,太特么丢人了。上一世堂堂天下第一的雇佣兵,重活一世卑微到要去吃牢饭。如果真的有孟婆汤,他死了一定会一口气喝完,太憋屈了。
其他六个人不敢相信,瞪圆了眼睛,连钟离的鱼眼也有了惊讶的光。
“我是觉得吧,虽然我们这样也挺好,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所以……”
东方一把拍在他背上,一口老血差点都吐出来。
“我懂了,咱们要出去干翻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