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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襄阳王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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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的苏醒让大家惴惴不安的心都得以放下,尤其是王鹤,他执意不求卓越,坚持相信谢蛮,相信他的朋友,就算众将士不说,他也是如负重担,沉重的窒息感困了他一整天。还好,他信对了人。
赵四是个粗人,四肢发达,喝了草药,就能正常下地,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得知是一个村夫救了他的命,他再不情愿,再看不起人家,面子还是要做足的,恭恭敬敬给东方三鞠躬。
东方毒才不稀罕他的道谢,他只在意谢蛮什么时候去京城,把他的酬劳赶紧取回来,一天不见一天寝食难安。
“我说东方你现在咋跟钟离学坏了,也掉进钱眼里了?”谢蛮踩着板凳,脸凑近东方,他转头他也转,势逼着东方服软。
慕容从后头一脚踹在谢蛮屁股上,谢蛮手上没着力点,栽进东方怀里,两个直男相互膈应。
“衣服、干粮。”慕容还是凶巴巴的,扔给他一个包袱。
谢蛮揉揉自己的屁股,还好他是个草根,他冒充卓越的时候每天吃太多吃太好,导致他便秘,差点得了痔疮,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温柔点,女孩子家家的学学绣花~”
“谢蛮,你一天不挨打,皮就痒痒是不是?”
慕容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落泪,结果谢蛮这家伙一开口成功破坏了气氛,她的手情不自禁就想去揪他的耳朵。
“照顾好自己。”
钟离难得有了一丝人情味,端了一屉烙好的饼子塞在他怀里。
南宫扭着自己肥硕的身躯挪着小碎步,肥嘟嘟的脸因为伤感而下垂,随着走动而抖动,这么可爱的长相很难和耍二板斧的战魔联系起来。
“老大,你可要快点闯出名堂,我们好去追随你。”
谢蛮揽过南宫的肩,靠在他身上,道:“放心吧,胖子,等你下次上街再听到大爷我的名字,一定已经在京城家喻户晓了。”
冷冽人如其名,话也不说,和谢蛮对视一眼,就算是别离,自个又猫着角落了。
王鹤差人敲门通知赶路的时辰到了,谢蛮扯出大大的笑容,大大咧咧挥手告别,心里装满了苦涩。
襄阳王被擒,再也没人关心卓越的死活,一路上没遇到苦难,十分顺利抵达京城。
谢蛮坐在囚车里,沐浴在京城的阳光里,呼吸着自由而又甜美的空气,心情大好。这件事告一段落,他就和王鹤分道扬镳,反正乐正已死,他安安心心守着他的兄弟就行了。
扬名立万他还是要做的,这一世不靠他王鹤,他依然能做天下第一雇佣兵!
襄阳王一家全权交给大理寺预审,最后交由皇帝再审。自建朝以来,从未出过这等荒唐又大逆不道的事。皇帝翻阅卷宗,看到襄阳王和卓越之前供认不讳、罪行滔天,勃然大怒。直接下令,秋后满门问斩。
而谢蛮的案子就复杂了,劫持魏王的灵柩,还说不出幕后的人来。要不是看在他这次协助王鹤立功的份上,皇帝早想也画了红圈,一并斩了。
天公作美,正值太后春秋,加上全国崇尚礼佛,谢蛮只判了三个月的劳役。
谢蛮在大牢里都笑出声了,判的比他想象中轻多了。上一世他冒充襄阳王世子被发现,皇帝老儿和襄阳王要他车裂谢罪,他就是不服这群统治阶级,后来才专找贵胄的麻烦。
这一世他劫持皇亲灵柩,按照律例也是要斩头的,他以为王鹤就算说了好话,怎么说也会判个终身监禁,没想到啊,运气好。
卓越被腰斩,他还在矿山上服役,可惜了,他真的想知道那高高的巨斧劈下去的时候,人的血会喷多远。
三个月晃眼就过了,谢蛮就是一糙汉子,搬石头对他来说也还好,算不得多重的体力劳动。加上大家都听说了他和王鹤的事,还以为是他的靠山,表面上至少都客客气气,没怎么刁难。就是腰起起伏伏,伤着了,哎,他宝贵的腰啊,这下子,得多久不能逛花楼了。
都说京城美女如云,
个个都美若天仙,不知道在他强大的腰力下会不会再媚个三分。壮如公狗可不只是说说。
谢蛮最后一天,工头看他也没整什么幺蛾子,又看在王鹤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早些离开吧。
哪怕只有一天,便宜不占白不占,谢蛮乐的清闲,包袱早就收拾好了,工头一发话,立马就去洗浴梳整。
工地上条件比较差,没什么淋浴,就是堆了个大澡池子,每个月大家一起洗一回。平时大家都在工地搬石头,池子里厚厚一层泥,也没人换。
谢蛮也不嫌弃,找出自己的衣裳就准备泡澡。
“谢兄,可是要去沐浴?”
说话的叫高宝,听说他犯了盗窃案,金额也不大,被监牢抽调过来做苦力,明天和他一块被释放。
“嗯,你也去?”
谢蛮没那么多讲究,多一个人不嫌烦,少一个人也不会孤单。
“在下知道一处药泉干净清澈,谢兄若不嫌弃可随吾一同前往。”
说话文邹邹的,穷书生最重名誉气节,怎么会想不开去偷东西。谢蛮这三个月和工地上的工友很快打成一片,对这个高宝有点印象,据说刚来的时候细皮嫩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谢行纳闷,既然嫌弃水池,来这难不成是为了等他?
“好啊,求之不得。”
谢行大摇大摆跟在后头,重新省视这个少年。约莫着不到二十的年纪,瘦瘦高高。脸吹得黑黄,神色倒是怡然自得,手上布满了伤痕,从若隐若现的小臂来看,真的个白斩鸡。
谢行不爱思考有的没的,就当是小白脸害怕独自去山林了。
“就是这。”
高宝带他穿过矿山的西面,钻进小树林,往里走一段距离,就看见山上流下的细细泉水,聚集在一块洼地。
谢蛮看看周围,是挺不错。矿山附近植被不多,这个小树林长得郁郁葱葱,已经非常少见了。
“多谢。”
谢蛮不顾及高宝的目光,右手脱衣服,左手脱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赤条条。
高宝找谢蛮其实是有事相求,看他无所顾忌,嘴边的话迟迟吐不出来。
“你不洗啊?”
这水不到一米,勉强能游。谢蛮在水里恣意快活,享受着即将到来的自由时光。
高宝是有洁癖的,虽然因为这个时常被他们取笑,说他是个娘们,可是他觉得爱干净不分男女。
眼下谢蛮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很快就要走了,他再害臊嫌弃,人就走了。今后再想寻这么个人,就没机会了。
高宝扭扭捏捏褪了衣衫,整齐叠放在石块上,不自在入了水,尽量离谢蛮远一点,酝酿情绪。
谢蛮假装不在意,自娱自乐,可高宝小动作看在眼里。此人皮肤光洁堪比姑娘,指腹的茧比掌心厚,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会写文章。估计是家道中落,受不了贫穷的日子,身无长物,才做了傻事。
“谢兄,听说你认得王鹤将军对吗?”
“嗯,认得。”
谢蛮甩甩头发的水,准备出水。小孩子太嫩,连打探人的本事都没有,张口就直奔主题。看这样子,估计也没几个铜板,不和他浪费时间了。
看谢蛮要走,高宝赶紧叫住他,“谢兄,在下深知唐突,可有一请求请你务必答应!”
眼前的少年言辞恳切,表情欲哭,换作别人也就答应了,不过他呢,是个硬心肠,没钱别来找他,他还记挂着王鹤欠东方的一百两银子呢。
“答应不了,找别人吧。”
谢蛮连块擦身子的破布都没有,湿漉漉地直接穿衣裳。高宝急了,赤果地跳出水面,抱住谢蛮大腿。
“谢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拜托……”
本来湿身穿衣服就跟出了大汗似的,高宝又来这么一遭,水溅到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快放手!叫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本大爷喜欢唇红齿白的姑娘,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谢蛮的巨刀被没收了,想踢这家伙一脚,他又抱的太紧。谢蛮不耐烦,举起胳膊肘子准备给他肩背上来一下,不料,好巧不巧,被几个工头瞧见了。
“干什么呐?”
远远的,工头就看见谢蛮和另一个人拉拉扯扯,几个人凑热闹小跑过去。
看见高宝哭得梨花带雨,谢蛮又满身大汗,裤子湿了一片,表情还不耐烦,活脱脱拔D无情的恶人。
“哟,闹哪出啊?高宝,我就说你是个娘们你还生气,你看看你对着谢蛮的样子,这么骚,要不让爷几个也爽一下?哈哈哈。”
高宝赤身果体哀求谢蛮已经卸了大半自尊,如今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丑态,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和谢兄之间是清白的……”
“谢兄?哪门子谢兄,啥时候拜的兄弟?”
为首的工头伸出咸猪手去摸高宝的脸,高宝嫌恶地甩开,那工头半怒半调戏,还在他的浑圆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
高宝受此大辱,眼泪都流干了,鼓着脸要咬舌自尽。
谢蛮看工头们色咪咪解开腰带,翘首以盼,想到了王鹤,如果他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谢蛮叹了口气,飞速拾起高宝衣物把他一裹,抗在肩上,一溜烟跑没了。别说,这小子身高是白长的,真的和姑娘一般轻。
谢蛮一边跑一边笑,反正这小子也看不见。男人在澡堂子里没有不比较的,他赢了,他可比这个小白脸大好几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