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之一故事》老都城

17、第十七章

　　周日上午。
　　“班长，我这节课请个假，”今墨拿着物理课本和苏木说着，“有个知识点我一直没懂，我去找老师问问题，要是班主任来了，麻烦你和他说一下。”
　　“行，你去吧。”

　　“这么简单都没听懂，我看你上课挺认真的呀。”
　　面对物理老师的质疑，今墨讪讪的开口：“上课听懂了，下课做作业就不知道套哪个公式了。”
　　“来，我给你从头到尾串一遍，”物理老师在桌子上演算着题目，“a=f/m f=ma，s=vt+(at^2)/2。自由落体s=(gt^2)/2 ，根据定义加推理加实验得出a=(Vt-Vo)/t，a=F/m V^2-Vo^2=(V+Vo)*(V-Vo)=2aX→[(V+Vo)/2]*[(V-Vo)/a]=X这个式子的意义是求从一个初速。”
　　今墨忙不迭的记下来。
　　物理老师接着说道：“ Vt^2-Vo^2=2as，一个物体做匀加速运动经过一段距离S。则末速度的平方减初速度的平方等于距离乘以加速度的2倍。 Va=(Vo+Vt)/2=V(t/。”
　　今墨时不时的点头。
　　“可以听明白么？”
　　“还行，”今墨盯着草稿纸，没敢表露出似懂非懂的样子，“大体有思路了知道怎么答了。谢谢老师。”
　　“没事，你不清楚的话再来找我。”
　　“好的老师。”

　　回去之后今墨一直都在攻克物理题，一上午过去了，终于有所收获。
　　“太好了……”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我还以为差点就要死了……”
　　今墨从桌洞里掏出书包准备回家，打开书包的瞬间却发现了黎述的外套还在自己这里一直没还。
　　“我去，这下尴尬了。”今墨看向黎述的位置，显然他早就走了。
　　他今天穿的什么外套啊。都怪自己一直想着作业不会，都忘了这档事儿了。
　　“下午来了先把外套还给黎述。”今墨想着。

　　中午今墨骑着车返回学校时，发现校门口站着好多人。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堵在门口，也没说进校门有时间限制啊。”
　　今墨有些疑惑。
　　她仔细观察着校门外站的人，看起来都是学生的样子。校门里面好像也没有老师在检查什么。今墨踮起脚尖向前看着，却只能看到一排排同学等待的背影。
　　随着“咣当”一声，人群微微向前走动。
　　“……原来是没开校门，搞什么。”
　　今墨想起自己刚刚探头探脑寻求解释的样子，有点好笑。
　　她推着车子往前慢慢走着，却没想到自己的车子在下一秒被人在后面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
　　想着可能是身后的同学不小心磕了一下，今墨没有在意。
　　但是接下来自己的车子又被人在后面连着撞了几下。
　　“？”今墨疑惑的回头。
　　迎上的是安澈低垂的眼眸。
　　像是接收到今墨探寻的视线，安澈咳了一声，不自然的偏偏头。
　　“搞什么啊。”今墨见安澈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懒得去问他。
　　回过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一阵电流穿过，忽然想到当时在下雨天的晚上，安澈和南枝在车棚的相处情景。今墨有些气梗的加快了步伐，想摆脱开身后的人。
　　低下头的瞬间，今墨的眼睛自然的扫向书包，想起里面还装着黎述的外套，忽的舒了口气，好笑的拍了拍车子把手：“我这是在置什么气呢，搞错了对象吧。”
　　“我不需要再刻意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想法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我都无所谓了，”今墨想着，“我要迎向新的生活了。”
　　安澈看着今墨始终没有回过头的身影，不自觉的捏了捏车子把手，暗自为刚刚的莽撞后悔。看着前方少女不断加快的步伐，眼中晦暗难明。

　　“黎述，外套给你，”今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早忘了给你了。”
　　“你先留着吧。”黎述淡淡的说着。
　　“？不用啦，今天也不冷啊。”
　　“你现在给我，我也没地方放。”
　　“我……”又不是厚重的棉袄，一件春秋款外套，能占地方到哪去呢。今墨有些搞不懂黎述的脑回路。
　　“你就当先替黎述把外套收着好不好？”李伊白了他俩一眼，“怎么磨磨唧唧的真是。”
　　“……”，闻言今墨不好再说什么，“那我晚自习之前把衣服给你。”
　　黎述没说话。

　　下午最后一次课间休息，今墨又去找黎述，但是却被“去吃饭不好拿着外套”的理由挡了回来。
　　“真是够了！”今墨简直要暴走，“我看他就是不想要！”

　　到了饭点，穆宁说新认识了一班的几个哥们，要一起去逛操场，就不去吃饭了。今墨就和知愿、南枝一起同行。
　　不知为什么，和知愿、南枝在一起，今墨总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今墨，安澈是你前男友？”
　　今墨含在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怎么突然说这个？”今墨擦了擦嘴看向知愿，“谁和你说的。”
　　“南枝啊。她说你俩交往是你逼迫安澈的？”
　　今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南枝：“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安澈在一起的经过不都和你说过么？”
　　“我哪知道，我不知道。”南枝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饭。
　　“哎，今墨，”知愿观察着今墨的神色，“南枝说的真的假的？”
　　“放屁！”今墨气的有些红了眼眶，“你怎么能乱说话？我当时有了好消息可是第一时间告诉了你!你就这么对我！”
　　知愿像是有几分了然似的收回了在今墨身上的视线，没再说话。
　　“那你说，你和安澈好端端的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分开？”
　　南枝平静的看着今墨。
　　“我……”这句话仿佛踩住了今墨的痛脚一样，她一时有些语塞，“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不知道？哪有无疾而终的恋情？”南枝略带有嘲讽的看着今墨，“就是不喜欢了呗，承认这个有这么难？”
　　今墨愤怒的看向南枝：“喜不喜欢轮不到你来说！”
　　“呵……还不承认。”
　　“所以呢，你现在经常去找安澈，我也什么都没过问，”今墨紧紧地盯着南枝的眼睛，“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你，可你呢！”
　　“我去找他怎么了，你们已经分手了他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想找他自然就去找他，”南枝话锋一转，“真的感谢你介绍我们认识，大功一件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是吧，看看现在的你在干什么！”
　　“是！我是不能好好说话，”南枝重重的放下了碗，打断了今墨的话“你知道我每次去找安澈的时候，他对我都是什么神情么？满不在乎无所谓！我学习比你好，样貌也比你好，明明比你好这么多他安澈怎么就是看不见！”
　　“那你也不能诋毁我！你这样做他就能理你了，对你笑了？你对得起当时的我们么！”今墨吼道。
　　“那有什么关系，没有人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南枝不甘心的回吼道。
　　“你真的疯了……我开学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今墨难以置信的看着南枝。
　　“是，你们是没说过话，但是安澈根本就不这么想，”南枝擦了下鼻涕，“他说他到大学之前都不会再谈恋爱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今墨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人会原地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他会比我更明白。”
　　看向南枝有些发抖的身躯，今墨再次补充道：“安澈他爱干嘛干嘛，想和谁好就和谁好，早就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又是何必。”
　　“这是你说的。”南枝看向今墨的眼底带着少有的脆弱。
　　“我说的。”

　　“你不要太在意了。”
　　第一节晚自习刚结束，知愿就找到了今墨。
　　“我没有，”今墨难过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很失望而已，她初中的时候是很温柔善解人意的，今天这番话真的是震碎我的三观。”
　　知愿看着这样憔悴的今墨，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来我一直都不了解她……”
　　“我，我是相信你的。”知愿抓紧了今墨的手。
　　“谢谢你。”苍白空洞的语气。
　　“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唐突生我的气，”知愿紧张地说着，“我只是好奇知道事情的经过。我见过安澈一眼，没想到自己身边真有人和那样的男神交往过。”
　　“嗯嗯，”今墨淡淡的点了点头，“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太小了，不懂事。”
　　“那，我们以后还一起吃饭吧？”
　　听着少女试探的嗓音，今墨笑了笑：“当然。”

　　今墨想大哭一场。
　　她不知道为什么昔日的朋友会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变得谁也不认识。这些年来，不会的题两人一起解决；新上映的电影两人一起去看；新开的甜品店也总要一起同行。这么多年的情分，竟然在这一刻分崩瓦解。
　　就算以后再继续一起玩，谁也都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今天的争执把二人关系早已腐烂的内里暴露在太阳下，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二人情分暴露出来的腐烂的内里剪的稀巴烂，再放一把火烧尽。
　　灰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今墨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到迷茫和无措。

　　“你怎么蔫蔫的，作业都不写了。”陆慕疑惑的看向今墨。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说完今墨揉了揉眼。好像真困的不行一样。
　　“那……要不你睡会儿？值班老师巡楼来了我叫你。”
　　“不要紧，我缓一会就好了。”
　　“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提前回家吧？”苏木从后方探过脑袋。
　　“没事没事，这就还有两节课了，一会儿就放学了。”
　　“那你不舒服就说，别硬撑着。”
　　“哈哈好的好的。”

　　黎述有些担忧的看着第一排今墨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二节下课后她的同桌陆慕找到了自己，来还自己的外套。
　　“今墨说有点困了，让我把外套给你，她就不过来了。”
　　谢过陆慕，把嘴边那句“你帮我把外套盖在她身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走了过去。
　　少女单薄的身板支撑在课桌上，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摞摞书。及腰的长发，安安静静的样子，走过去和她说话露出浅浅的笑容。
　　只是这份浅浅的笑容透露出的苍白和无力刺痛了黎述的双眼。
　　他没有什么立场去问她发生了什么。
　　“外套我收到了，你真的不需要么，”黎述憋了半天找了个话题，“我想着你晚上回家骑车冷可以穿着。”
　　“不用不用，”今墨调皮的冲黎述眨眨眼，“我从家里拿了挡风的外套啦。”
　　黎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向今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和女生相处的经验啊。黎述轻轻地锤了锤脑袋。
　　“你们俩这是好了还是？”
　　耳边传来陆慕惊奇的询问声。
　　今墨身子一僵，一抹绯红从脖子爬上脸颊。
　　她不确定的看向黎述，收获了男生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却异常镇静的眼眸。
　　“？？我刚刚是不是忘了说什么？”今墨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该上课了，”黎述顿了顿，“你要是需要外套，就和我说。”
　　“好的好的，”今墨把思绪收回来，“我记下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俩真的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做你的题。”今墨脸红红的白了一眼陆慕。
　　“简直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这样了还不在一起。”陆慕摇了摇头，继续低着头做题。

　　“我不该再去想其他的了，”今墨看着黎述远去的背影，“现在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