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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非敌非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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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一口馒头，又冷又硬着实算不上好吃，好在进来之前吃顿饱饭，现在还不太饿，索性把馒头揣进怀里，等饿了吃。
牢门突然被人踢得一阵响 ，我下意识抬头，正是之前那押我那少年，他站在门口面色难看的盯着我。
“小贼，你之前凭什么说我一定会输？”
我隔着牢栏冲他笑了笑“看样子输了不少啊？”
“输多少是小爷我的事，你废话少说，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小爷我可以考虑给你安排个单间。”
“你回去仔细瞧瞧那骰子就知道愿意了。”
闻言少年皱了皱眉，一个转身便走得没了人影，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又看见他回来了，脸色难看。
“这群老不死的竟然出老千！你怎么知道骰子里有磁石的？”
我道“刚刚你扔那骰盅时，骰子中途轻弹了一下，我观察过围在桌边的人，恰有一人手上戴了铁指环，便猜到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多高明的骗术，谁让你年纪小见识少，吃了老家伙们的闷亏。
少年默了默“好吧！算小爷我承你一个人情。”
说着他打开了牢门“算你运气好，前些时候上头让腾了一间牢房出来，我以防万一就多备了几间小的，便宜你了。”
我笑着没接话，少年领着我去了新的牢房，随后又将我的手铐打开才离开。
半夜睡觉时，我隐隐听见有人念酸诗，许是怕招来牢差声音也不大，可偏偏我每个字都能听见。
我无奈坐起身，发现那念诗之人虽穿着破旧囚服却有几分书卷气，跟他同一个牢里的两人酣睡正香，似是早已习惯。
他见我盯着他看，眼睛一亮忙来到我和他牢房的相隔处“这位兄弟可是喜欢这诗？”
我哭笑不得“你都念一个时辰了，不困吗？”
他脸上一囧“实不相瞒，学生正是因为饿得睡不了，所以念几句诗，希望圣人能帮学生驱除……”
“有用吗？”我不耐烦的打断他。
“有……有一点吧。”
我往后一仰靠在墙上“你一个书生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有此一问，随即摇头苦笑“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提也罢，其实我这样的穷人家想在四方城好好活下去太难了，这大牢里真正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没有几个。”
他说的是很多地方城的通病，因着离王城远天子管不了，贫富两极分化严重，就好比这四方城表面风光无限，可每日也会有人被饿死。
我起身将怀里的剩馒头给他“吃吧。”
他一副惶恐的样子“这怎么行？学生怎么能吃你的……唔。”
“吃！”我将馒头塞进他嘴里，吃了东西总能睡得着不念诗了吧。
书生愣了愣，随即将馒头取出来，抬手致谢“多谢，学生王欣永，敢问恩公姓名？”
“……”
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是要逼着我以后每晚都给他留半个馒头吗？
“我忘了，你吃了馒头就快睡吧。”说罢我倒头就睡，隔壁牢房也没有再传来念诗的声音。
自从帮那叫小四的黑脸少年看破骗局后，不知怎么的他非认定我是一个赌场老手，时不时还来请教一下我赌博之术。
我只能一边拼命回忆陆平闲暇时吹嘘的那些技巧，一边再故作高深的说与他听。
他似有所感，但凡赢了钱都会带这吃食来看我，惹得其他牢房的人嫉妒不已，而我经常是吃一半，再留一半散给其他牢房的人。
每日除了睡觉，我最大消遣便找人聊天，他们得了我散去的食物，都愿意跟我多说话，倒也打听了不少消息。
理了理这些消息，我几乎可以断定周徐就在这座大牢里，只是似乎被单独关在了一处。
书生从我这里得了吃食也没再大晚上念诗，一口一口恩公叫得倒是很勤奋。
如此这般过了四日，小四带着两个牢差出现在我牢门前“起来吧，有人要见你。”
牢差打开牢门，小四给我上手铐时在我耳边低语“来人是上官大将军，你自己小心点。”
我感激一笑，任由他们领着我去了一个四面封闭的房间。
房间里的烛火泛着橘黄的光，室内的器械摆满了大半个屋子，正中央还有一个绑人的十字桩，上面血迹斑斑，血的颜色从鲜红到暗红都有，让人头皮发麻。
眼前的紫袍男子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与初见时相同，他自骨子里便散发着一股肃杀冰冷的气息，让人敬畏不敢小瞧。
小四俯身恭敬道“大将军，您要的人已带到。”
上官郑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小四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偌大的屋子顿时异常安静，上官郑不说话，我更不想理他。
良久他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银铁面具，淡淡道“听说你这几日过得不错。”
听说个大爷！找人监视我还差不多。
我嘴角微勾“托大将军的福，生平第一次进大牢，我自然是要好好体验一番。”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你是在怪本将军？”
“不敢。”
“只是不敢？”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你心里不是这般想的，那边是欺瞒罪，得死！”
“堂堂大将军不惜说谎也要把我弄进来，我想您在问出想知道的东西前，不会杀我。”
“你这自作聪明的模样倒是与她一样。”上官郑难得笑了，却是听不出真假“如果你老实回答本将军之前那几个问题，你马上可以出狱。”
拖着沉重的铁手铐，我拱手行礼“斗胆问问大将军，您要找的人是故人还是仇人？”
上官郑犀利的目光直面而来，我站得直直的毫不畏惧，大有他不回话我便也不再开口的架势。
半响他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非敌非友。”
“……”
这说了跟不说有什么区别？忽悠我呢？
默默将早已编好的故事在心里过了一遍，我缓缓道“我确实认识一名叫钟离月的女子，她是我的师父，我所学武艺皆是她所教，不过……早在两年前他便已不在人世了。”
“不在人世？”上官郑目光突然变得冷冽，随即又澎湃像是火山爆发一般，抬手掐住我的脖子“什么是不在人世，你敢骗我？！”
说好的非敌非友呢？这个样子可不像啊！你们怕不是有血海深仇吧！
我强装镇定“不敢有半分欺瞒，我可用性命起誓，恩师她……确实去世了。”
“胡说八道！她不可能死！”
上官郑的手指猛的收紧，我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喉咙难受得紧，像是要死掉一般，好在最后上官郑还是松了手。
“咳咳……”我跌在地上喘气，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上官郑眼眸流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葬在何处？”
“边……边关附近有一处……枫叶林。”我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想到娘心中一痛“师父每年初秋都会去枫叶林呆几日，死后……便也葬那儿了。”
死一般的沉静，呼吸声在耳边显格外清晰，上官郑的声音如寂静月光“可笑，居然比我先死了。”
他眼里有恨有悔，甚至是很多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果然什么非敌非友是在忽悠我。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将军还有要问的吗？”
闻言，上官郑侧脸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司歌吗？”
“……记得，好像是位少将军。”
“司歌是本将军的义子，他说押送军饷途中遇到一伙山贼，其中便有一名叫做乾一的红衣女子。”
我心下一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官郑又道“本将军不杀你，不过你必须随本将军去边关，不管你与天下寨有何关系，今后都没必要再联系。”
这年头做大将军都不要脸了吗！说好的说实话就放了我呢？！
我极力扯出一抹笑容“将军说笑了，我一介女流如何去得了边关。”
“本将军说去得便去得。”上官郑语气十分强硬，甚至像是下达命令一般。
我敛去笑容“我不去。”
上官郑脸色阴沉“再说一遍。”
“我不去边关。”
“放肆！”
上官郑目光如冰刃，周身泛着寒意“你师父身份何等尊贵，身为她的弟子，你竟然自甘堕落到与一群山贼同流合污！？”
上官郑的霸道将我惹火了，也来不及细想他为何说我娘身份尊贵，冷淡道“我说不去就不去，我就愿意与山贼呆在一块，大将军未免管得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