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观社会》李三俗

13、十二、戏中戏——金雪雪和杨天心的合作

　　【平台上，新的时尚晚宴，一切仿佛更新换代了一样。记者们围绕着一个新的女演员拍照，全场的焦点仿佛也聚集在了她身上。金雪雪站在右侧，举着酒杯，她看上去很羡慕那个女演员，但她却好像不敢再一次轻举妄动。】
　　【杨天心乘坐电梯上】
　　杨天心：这可真不像你以前的风格呀！【走到金雪雪跟前，端起酒杯】雪雪姐，别来无恙！
　　金雪雪：【轻蔑】你别和我套近乎，我和你是真不认识。
　　杨天心：别这样啊，咱们两个的联系多紧密呀，要知道，当初我也是被人们称为“小金雪雪”的人。
　　金雪雪：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天心：开个玩笑而已。【看向女演员】怎么了，为什么今天如此清心寡欲？
　　金雪雪：难道你不是？换作以往，恐怕我俩早就打起来了吧。
　　杨天心：那是当然，不仅要打，可能还要连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指向女演员】
　　金雪雪：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突然这么红吗？
　　杨天心：你现在都不看新闻了吗？她是现当下最热门的女演员，名字什么的我实在不想说，但她还有个别的名字——“小杨天心”。
　　金雪雪：【大笑】这可真是笑死我了！“小杨天心”，难不成她是我的孙女！
　　杨天心：有你这样损人的吗！我们现在都是过气的女明星，只是时代还没有完全忘记我们，要不然，连来这参加晚宴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显从左侧上，他来到女演员身边，挽住了她的腰，一起接受采访。】
　　杨天心：这个白显！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金雪雪：他之前是不是送给你一块心形石头？
　　杨天心：当然，他是不是也送你了？
　　【金雪雪点点头】
　　杨天心：我就知道，他这种趋炎附势的男人，你别指望他对你有多真心。
　　金雪雪：是啊，不过他后来还找我求婚了呢！
　　杨天心：真巧，他也找过我。
　　金雪雪：【惊愕】什么时候？
　　杨天心：大约就是几个月前，捧着束皱巴巴的花，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戒指。
　　【金雪雪沉默了】
　　杨天心：你怎么了？
　　金雪雪：没事。
　　杨天心：不会是还想着你那小奶狗的事情吧。
　　金雪雪：那件事我不想再提。
　　【停顿】
　　杨天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和你作对吗？
　　金雪雪：可能看我不顺眼？
　　杨天心：废话，但你想知道原因吗？
　　金雪雪：如果我说不想，你还会告诉我吗？
　　杨天心：那我就不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
　　金雪雪：……说吧，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杨天心，哈，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金雪雪：快说！
　　杨天心：好吧，难得我们两个还能一起聊天，这真是天底下最少见的情况……你知道，外界总说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吧。
　　金雪雪：对。
　　杨天心：其实，这是我特地照着你的模样整容的。
　　金雪雪：我就知道！
　　杨天心：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照着你整容吗？
　　金雪雪：为什么？
　　杨天心：你还记得，你在很多年前拍过的一部古装片吗？
　　金雪雪：很多年是多少年？我记性不太好，可能不记得了。
　　杨天心：那时候我也就刚高考完吧，考上了一所不错的戏剧学院。我很喜欢表演，所以在去上学之前，我打算去剧组演演戏，体验一下那种感觉。说实话，那时候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喜欢你的知性，喜欢你面对绯闻时候的霸气。我一直视你为偶像，直到我进了那次剧组做了龙套。我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我当时找你签名，你表面上倒是挺和气，让助理帮我把签名本给你，同时还送了我一些小礼物，我当时还挺开心。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礼物，都是粉丝送给你的，你不想要的！还有签名，你还特地在上面弄了点花样，并没有想认真对待我！这就算了，你还背地找人查我的信息，和别人说我想取代你的位置，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天哪，我当时年纪那么小，虽然长相上没有多么差，但倒也不至于取代你的位置吧！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毕竟后来在剧组里，我也确实遭受了不公的待遇，越来越多的人告诉我，你一定是做了什么，惹得你讨厌我了，可是我什么也没做！我就是找你签了名！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好呀，既然你认为我要取代你，那我就真的展示给你看！我大学期间不停地兼职赚钱，我把你当作我的整容模板，我在进了圈子以后，一直努力以你为样本复刻，让你心里不好受，自己也暗自盘算着计划。渐渐地，我也好像变成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一切，但是我相信的，是我必须打败你！
　　金雪雪：等一下！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别人说过这些？
　　杨天心：你向来记性差，别人都是这样和我说的。
　　金雪雪：我以前……我知道了，我确实把别人送我的礼物转给一位找我签名的粉丝，我也确实对待那位粉丝的态度不如其他人。但我从没放在心上，我只是和我的助理抱怨了几句，说现在这些小姑娘真的很疯狂，为了追星都跑到剧组里来当龙套了，真不希望她们以我为榜样，到时候要取代我可怎么办！我当时只是开个玩笑，想不到，还真有人当真了！
　　杨天心：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金雪雪：你爱信不信！
　　杨天心：……就算是真的，在圈子里，说什么话你不会没有分寸吧。
　　金雪雪：当然，那也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在背后嚼人舌根，对属下也一直很不近人情的态度。
　　杨天心：谁不是呢，你说的是李小优？
　　金雪雪：……是她。
　　杨天心：我也没有真心对待她，她为了自己的弟弟连洗脚水都可以喝了，我从不相信她不会出卖我。
　　金雪雪：逝者已去，我们就不要讨论他们了吧。
　　【停顿】
　　金雪雪：你这样和我亲近，是有什么事吗？
　　杨天心：咱俩都是在过气边缘徘徊的人，难道就不能同病相怜吗？
　　金雪雪：我和你不一样！我要改变我自己！我要找回初心，好好演戏
　　杨天心：改变！好好演戏！【大笑】如果你能改变，太阳都得从西边升起。
　　金雪雪：到了某个年纪，你会想要转型的。
　　杨天心：是吗？我不信。
　　金雪雪：你是说我不够坚定？
　　杨天心：我是说，当你听到这个消息，你或许会觉得之前的想法多么幼稚，站在了这个位置，你必须学会争抢。
　　金雪雪：好啊，那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消息。
　　杨天心：【指向女演员】你很羡慕她？
　　【金雪雪不说话】
　　杨天心：告诉我，是不是。
　　金雪雪：……是又怎么样，现在根本没多少人找我演戏！
　　杨天心：那如果我这里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两个互利共赢，重新站上巅峰呢？
　　金雪雪：【突然地】什么机会？
　　杨天心：我是很想告诉你，可你不是想要改变吗？
　　金雪雪：你先和我说说什么机会！
　　杨天心：张导最近在筹拍一部电影，叫做《双姝》。这部电影制作规模很大，所以在演员的选择上，张导没办法去找那些超一线的人来了，因为经费不够。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档期。
　　金雪雪：也就是说，张导这次，要找不会轧戏的演员咯？
　　杨天心：对，而且是两个女演员。
　　金雪雪：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俩一起去演，对吗？
　　杨天心：是的，演完了，这部戏会带来很高的流量，我们甚至有机会去国外参加电影节。
　　金雪雪：听上去，还挺诱人。
　　杨天心：怎么样？合不合作。
　　金雪雪：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可是，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在骗我呢？
　　杨天心：哼，好吧，不合作就不合作吧，你不想来，那我就去找她了。
　　金雪雪：谁？
　　杨天心：“小杨天心”啊。
　　【金雪雪沉默了】
　　杨天心：另外，我必须告诉你，如果这次你不演，那可能就真的没机会再演戏了，甚至连参加晚宴，接代言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想那些年，你每天呆在家里的日子，如果你愿意，你大可拒绝我。
　　【金雪雪依然沉默】
　　杨天心：好啊，那你就坚持你的初心吧，我去找她了。【欲走】
　　金雪雪：等一下！
　　杨天心：怎么样？想通了吗？
　　金雪雪：……演，必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