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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军医来给看过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也是,这军医跟曹操行军打仗多年,只要不是要命的伤在他那都算小伤。

      更何况阮卿二十多的小伙,身体正结实,背后那伤虽然看着吓人,实则没什么大碍,覆药用不了几天就能结痂痊愈。

      军医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在曹操的示意下留了药膏告退了。

      “卿都说了没什么事。”阮卿低头要系衣服上的带子,“营里哪个兄长不是一身的伤,要都是受点伤就去找军医,那军医一天天不得忙死。”

      “他们忙就让他们忙,难不成白让他们吃俸禄”曹操将手按在阮卿肩膀上,“操给尔擦药。”

      阮卿吃惊的回身看向曹操。不是,这种活交给下人就可以了,你突然这样让卿很慌呀。

      见阮卿如此,曹操笑道,“怎么慕尔不信操的手艺”

      信,当然信,你说啥卿都信。但是,一个君主给一个臣子敷药,你不觉得很吓人吗?

      阮卿默默将头扭了回去,把头发撩到肩膀一边,解开了衣带,褪下了染血的上衣。

      曹操皱了下眉,高声对守在帐外的李纯喊道,“打盆水来。”

      不多时水便送了进来,曹操将手巾沾湿了去清洗阮卿后背上的血污。

      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凝固了,结了好大一块的血痂,阮卿半边后背都被染红。

      李纯端来的水有些微凉。阮卿这年轻小伙身上火气旺,所以沾着冷水的帕子触碰到后背时竟有些莫名舒服。

      曹操手上的手巾不断移动,渐渐洗掉了血污,露出了原本的旧伤。

      称不上伤痕累累,但深深浅浅的疤痕落在这修韧白皙似羊脂玉的身上还是让人多少有些心疼。

      曹操心里清楚,阮卿久随自己征战,几乎每战都守在自己跟前,这大大小小的伤,是乱战时护卫自己才留下的。

      一时间他心里挺不是滋味,搁下手巾为阮卿上药,口中道,“你可知为何营中吾等几人未有中毒”

      曹操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震得阮卿的耳朵要醉了。他摇头。

      “子孝身为富家子,公达家风甚严,奉孝体弱,皆不喝生水。典韦则是听你的话,平时尽量少喝生水。这才躲过一劫。”

      “那水……烧开了喝就没事了?”阮卿有些诧异的回头。

      曹操左手拿着药罐,右手沾的全是药膏帮阮卿涂抹,见他回头了便用右手背将他的脸给推回去,“别乱动。”

      “哦。”阮卿噘嘴转过头去,揪着自己的衣摆玩。

      曹操这才继续道,“不错,军医来报,说那些下过毒的水若煮沸后饮用亦可。但军中条件艰苦,岂能保证随时随地都有沸水敌军怕是想中了这一点。”

      “啧,卿都说过,这水看着干净,其实里面全是细菌,喝多了肚子里会……”

      阮卿叨叨叨的嘴忽的停住。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下毒这事,难不成温度越高,这毒就失效了?怎么可能。但高温是可以杀死细菌的,如果这次往河里投的不是毒而是病原体……

      这更吓人了好嘛。东汉末年能有人用这么高明的生物手段

      怕不是又来一个老乡吧。这么一想阮卿心里有点急,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科生,理科的东西他真的搞不明白呀。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苟在曹操身边安安稳稳的干活,以后有稳定的退休金可以拿。什么老乡打架,一山不容二虎,他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阮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顾虑给曹操说。

      彼时曹操已经为阮卿抹好了药,而后将伤口包扎起来。

      那一身血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好在李纯从阮卿帐中取来了一套。

      换好衣服,阮卿跪坐在案几一旁收拾药物。

      曹操眯眼盯着阮卿的衣服瞧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是操去年给你的蜀锦吧。”

      “主公好眼力。就是那一套。”阮卿笑着应道。

      “你穿赤色十分好看。”曹操又盯了阮卿半晌才下出此结论,口中又道,“近些年不见你长个,你那些衣服也几年没换,全是灰蒙蒙的,甚少亮堂的颜色。

      操也往你府上送了不少绸缎,等此次回去了,便找人去做两身赤色的衣服。看着也有朝气。”

      阮卿笑着努努嘴,“主公的这身衣服不也穿了许多年袖口磨破的地方还是卿缝的呢。”

      “啧。”曹操看着阮卿在帐子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开口道,“那能一样你一个刚弱冠的少年郎,操嘛,都成家立业了。”

      “嘿。”阮卿搁完东西后蹲在曹操面前,“卿知道,主公念旧,觉得这旧衣服穿起来舒服。卿也这么觉得啊。衣服嘛,能穿就行,顶多有两三套好看的,出门赴宴时穿就好。”

      曹操长叹一声,伸手捏了捏阮卿已经消去婴儿肥的脸颊,“到头剩的绢帛又捐军队里了,你啊,那是给你的。”

      阮卿憨憨笑着,“卿有住宅,也又衣物。更何况卿还领着俸禄,能养活自己。要是没饭吃了可以去蹭主公家的伙食。那这些财帛留着干什么?让他们自己下窝?还是留给卿儿子卿师傅说过真正有钱的人家靠得不是祖上荫封,而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曹操微笑着揉揉他的发顶,“南华世伯将你教的很好。”

      最起码三观很正。虽然曹操这时并不知三观为何物。

      “主公也很好。”阮卿又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

      “去睡吧。”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敌军定会趁大军未痊愈之时加紧进攻。如今大军动弹不得,情况紧急,明日你也去带兵巡营。”

      “诺。”阮卿颔首正欲起身,忽的似想到什么,开口道,“那子龙他们……”

      “操已派人去寻了,若他们未中毒,此刻应在细阳附近。你安心便是。”

      原来曹操心中早已有了决定,阮卿心里松了口气,又问,“那各部兄长如何?”

      “此次敌军袭的是中军。他们几个在别部待着,未受伤害。”

      “无量天尊。”阮卿双手合十,道家佛家的都来了一遍。

      曹操被逗笑了,“你倒是还有心关心他们。”

      “哪里。卿心里也挂念着主公。”阮卿“腾”的跳起来去给自己打地铺去了。

      这伤呀受着受着就习惯了。现在条件不允许,曹操再疼阮卿都没用,谁叫他文武不精却还能拿出手,搁现在哪里需要哪里搬。

      为严防敌军来袭,营中兵力又部署了一遍,郭嘉,荀攸各司其职,阮卿领二百人,与典韦,曹仁三人来回倒换着轮班,一人一天两次,一人轮一晌。

      大早上的曹操发布完这个命令阮卿当时就傻眼了。

      什么什么?他要领兵?开始不就说让他带着巡遍营么就可以了么,怎么又得领兵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呀。

      在曹仁,典韦领了将命下去后只有阮卿一个人在那磨磨唧唧不愿离去。

      荀攸得了令随曹仁他们一起下去了,帐中还剩下郭嘉因手头有事没说还未离去。

      曹操看见阮卿那尿性又上来了,“啧”了一声,皱眉不耐烦道,“又怎么了你。”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就巡个营么,怎么还得带兵?”阮卿抠着指甲给自己找借口,“卿没待过兵,不行的。”

      曹操头疼的揉揉眉心,纳闷儿道,“汝尚未做如何知晓自己不行?前两年将汝送各武将处白学了是?”

      “那……都是各位兄长讲的,卿又没上手试过。”

      “阮慕尔。”曹操摊手,“时间紧任务重,操没闲工夫听汝叨叨。人嘛……”

      他眯眼抿嘴仰仰头,就和敷衍着哄孩子一样,“皆有第一次。迈出了第一次,以后才会更好上手是不?尔如此妄自菲薄,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操?相信自己,可以的。”

      曹操嘴里叨叨叨一边说一边摆手,丝毫不给阮卿说话的机会,“相信自己可以的。好啦,第一班是汝,快去吧。”

      “可是……”阮卿刚想说话,结果曹操脸色一正,眼睛一眯,不怒自威,口中冷冷“嗯?”了一声。

      阮卿这个怂怂加憨憨就被曹爹这个人精一棒槌加一甜枣的给哄出去了。

      见阮卿出去了郭嘉才笑出声来,打趣道,“主公用慕尔一次还真是艰难。”

      “唉。”曹操叹了口气,“这小子本事够了,就是没胆量。实在让人头疼的紧。”

      “可别这么说。”郭嘉道,“主公莫不是忘了慕尔昨日孤身追敌?”

      “别提这事。一提就头疼。”曹操那脸瞬间皱起,摆手对郭嘉道,“做事优柔寡断就算了,嘿,有时候还不带脑子。

      刚想这次回去给他点兵带带,等昂儿加冠入军以后再能领兵了让他去帮把手,结果又搞这一出。啧。”

      曹操长叹一口气,“还得再带几年啊。”

      郭嘉心中透彻,微笑道,“主公对慕尔一向疼惜。出了昨日那事,除了担心外还松口气吧。慕尔又能留在主公身边几年了。”

      “你啊……”曹操笑着指了指郭嘉,“知操者,奉孝尔。”

      出了大帐的阮卿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两口气,带着一队兵马去训营了,等训营回来他还得去校场练兵。

      你说这生活,怎么就突然忙碌起来了呢?挺让人头大的。

      巡营没什么好说的,就领二三十人下去巡视一番,看看可有守备漏缺的地方。

      介于地方大人手少。一趟下来得小半时辰。

      莫得马只能俩腿跑的阮卿一趟下来险些破功。真不晓得曹操之前为什么这么喜欢跟各位武将去巡营?聊感情么是?天晓得就这么干走,还不能塞俩耳机听听音乐,这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

      巡完营他还得赶紧去校场,因为还没有选出裨将,他的兵这时候是让曹仁带着的。

      天晓得他根本没带过兵啊!他平时接触的都是夏侯惇夏侯渊这种能带一部的将领,怎么可能知道裨将也会那么重要。

      他以后再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职业了。

      一圈下来阮卿累的口干舌躁。他一手掐腰一手对自己脸上扇着微不足道的凉风,“你们先归队吧,卿一会便过去。”

      领了令的士卒排着队走了。瞧见人走远了阮卿揪住自己盔甲的领子使劲扯,试图能钻进一点风。

      啥都不说了,下午太阳那么大,打死他都不穿这一身沉甸甸的铁片皮革。要了老命了,这群武将平时怎么忍下来的?这夏季出兵果然不大好。

      阮卿呲牙皱眉来回晃着领口,岂料这盔甲对他来说正正合适,除了扒的哗啦啦,一点位置都没移。

      “哎呦,我真是。”阮卿一小伙子热的心烦,他来回打量着四周,却被一处闪了眼。

      “什么玩意那是?”阮卿擦擦头上的汗,往一处火架旁走去。

      那东西还挺小,在阳光的照射下,再加上阮卿因走动视线来回摇晃,那小东西就时隐时现的。

      此刻累废的阮卿是一步都不想走的,但他莫名觉得昨夜兵荒马乱,可能是哪位丢了银子,要不就是值钱的东西。

      他虽然把赏赐都捐到军里,但不代表他有多财大气粗。有银子不捡这不王八蛋么。

      走进了,阮卿皱眉,费力的蹲下,去扒那一块的沙地。果真扒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应该不是马粪吧……呸,谁家马粪还反光。

      他皱着眉将物件从土里扣出来,眼中亮了亮,是枚戒指唉。吹去上面浮沉,用手擦干净泥土。他低头细细打量着。

      这戒指应该是拿银子做的吧,有些发暗,整体古拙,环壁略宽,外面雕的花纹粗狂。戒指中央镶着一个黄色的石头。

      阮卿不懂货,他也看不懂这镶的是啥,他脖子里带的是块玉,但他的玉和着石头也不大像。

      说是宝石吧,他一直觉得宝石是晶莹剔透的,这块黄石头他呈奶油质地,泛着温润的光,要不是刚才无意瞥见,还这不一定能发现。

      管什么宝石玛瑙玉石呢。反正他对这风格喜欢的紧。他喜滋滋的往左手无名指上一戴,竟有些滑落。

      也是,他骨架偏瘦削,手指更是修长,得比曹操,夏侯惇这种武将小一圈。

      这戒指戴在中指上才正好卡住。

      阮卿左手五个手指头扑棱棱伸的倍儿直,古朴的戒指衬得手指愈发白皙修长,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冷白皮竟有些微微刺眼。那戒指上的黄石头也散发着温柔的光泽。

      他欢喜的瞧着,越瞧越好看。行,就带着吧。军营这么多人,估计也找不回失主了。要是敌军的那更好了。

      欣赏完后阮卿心里“咯噔”一下。大步往校场走去。

      他怎么把曹仁给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曹操,(一脸嫌弃),“别提别提,一提这小子就是头疼。”
    阮卿,“卿搞来的啥好东西在卿手里都躲不过一个来回。比如……卿被狼咬了两口好不容易搞来的玉玺,比如……去蜀地求爷爷告奶奶才搞来的三十万石粮食。卿不想再让这个新拾来的东西成为比如了,谢谢。卿已经为这个曹营付出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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