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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叫阮卿,字慕尔,家住颍川,师父和曹叔父相熟,让我来给主公帮忙的。”

      曹洪人高腿长,阮卿到底还没长开,几乎是小跑的跟在曹洪身后,如只顾着发展可爱,却忘记底盘的幼崽,颠颠的跟着,高高束起的马尾一甩一甩,带着少年的朝气。

      在对方的询问下,只一小会儿的功夫阮卿就把自己的底细抖的一清二楚。

      没料到对方这么好坑的曹洪神色尴尬的点点头,他发觉阮卿跟的费劲,于是暗暗放缓几分脚步,继续给阮卿介绍营中事物,“你方才走的便是营中辕门,这竖的是帅纛 。往前是步兵部……”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披风被扯了扯,他回头见阮卿眨着大眼一脸乖包子的模样,“你,你们这里为什么插了这么多旌旗?只有帅纛不行吗?”

      “啧,你是真没上过战场。”曹洪双臂抱胸解释道,“作战时将帅稳坐中军,总揽大局,调兵遣将,将帅何在,这帅旗就何在。帅旗不倒,军心可安。

      往下每个带兵的将领亦竖将旗配扛旗手,战场上将领何处,将旗何处,身后部曲便知该进攻何方。另有令旗,中军传出何指令都由传令兵变旗势发令。”

      “那个是 ,是什么旗?”阮卿伸手去指挂在辕门外的一面上书‘忠义’二字的旗帜。

      “那个啊。”曹洪道,“那是兄长写的招兵白旗?你不知,自这大旗竖起之日,不出数日应募之士那是如雨骈集。董卓那老东西,他再蹦跶,再蹦跶迟早让各路诸侯剁了他。”

      “要,要这么说,第一天进营,先学的不是那些怎么打架的架势,先得认旗啊。”

      “不错。”曹洪点头。

      “那,子廉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呦,真讨喜,洪家里那小子要有你这么讨喜就好了。”曹洪伸出粗糙的大手揉着阮卿,把人家揉的眼泪汪汪后才心满意足道,“洪带了千余人来投奔的兄长,那些人可个个精悍。一会见了吓哭你。”

      “子廉,你惯会吓唬小孩子。”一个带着轻薄笑意的声音传来。

      好听好听呢!阮卿兴奋的直愣起耳朵,搜寻声音来源,就见一个面皮白净,细眉细眼,身形瘦长,的男子走来,笑对道,“我等现在可称不上将军,不过兄长帐前吏而已。”

      看阮卿歪着头看自己,来人笑着伸出胳膊揽住曹洪肩膀,“什么情况?”

      曹洪嘴角抽了抽,不知是因为眼前这人突然如此亲切的让人感到反常,还是想起无辜的自己帮曹操看孩子,

      “老爷子给兄长送来的人。”

      曹仁了然点头,一胳膊放在曹洪肩膀上,看起来颇轻挑的冲阮卿笑着,“曹仁,曹子孝。”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给自己打招呼,阮卿忙手忙脚的回礼,“阮卿,阮慕尔。”

      “这个年纪就冠字了?”曹仁听阮卿自报表字不觉挑了下眉,目光落到对方还未加冠用发环木簪紧紧扣着的长发上。

      “慕尔,要去观骑兵吗?”见阮卿愣愣的看着曹仁,曹洪开口。

      盛产马匹的州郡还掌握在董卓手里,再加之天下将乱,马匹可金贵的很,骑兵更难训练,现在能掌握一支骑兵的确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好。”刚到军营的阮卿还是有着小孩子的好奇的。

      “明日便拔寨,都收拾东西能,你现在带慕尔去能瞧到什么?”曹仁出生富贵,举止风流,嘴巴向来不饶人,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他有个胞弟名曹纯,自父亲死后兄弟二人便分家而居。

      他天生不是个安稳人,因此丰厚的家业便被曹纯继承打理,而自己与曹洪游于淮泗之间,趁天下将乱之际纠结了上千青年,听曹操在兖州举义便轰隆隆带人来投曹操了。

      曹纯比他哥牛,十四岁便纲纪持家,督御仆从撑起偌大家业,且崇尚学问,不少儒士都来投奔他。中平四年(187年),他年未弱冠即进入朝廷担任黄门侍郎,年仅十八岁。后来董卓乱京师,他就跑出来跟曹操干了。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刘备一帮子人能跑,孙策一帮子人年轻,那曹操这一帮子人就是一巴掌下去全是亲戚。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时候还是很重视血缘的,堂兄堂弟比亲的也差不了多少,曹操小时候又在乡下养过,和这一帮子是掐着架长大的。

      曹霸霸创业初期要是少了曹家夏侯家的帮衬,说不定要被扼杀在萌芽时期了。

      “那慕尔去看看他们都是怎么收拾军营的好不好?”曹洪又好脾气哄着阮卿。丝毫不理会曹仁那张嘴。

      军营里禁止私自斗殴,他怕他接了曹仁的话到时候打起来还得挨棒子。

      一旁的曹仁又笑着伸手轻轻去捏了捏阮卿看起来软乎乎的腮帮子。

      触手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这让曹仁对软糯的阮卿印象又好了几分。

      阮卿长相年幼,虽然十五的年纪,半大的人,但还是容易使别人下意识就拿他当小孩子看。

      阮卿也不躲,任由曹仁的在自己脸上下黑手,乖巧点头,“好。”

      “ 你轻点!”看着阮卿的脸颊如面团一样被扯变形,曹洪一巴掌拍掉曹仁的手,“没轻没重的你这人。”

      “小团子脸好软。”曹仁眯眼对曹洪笑着,“你捏捏,跟我家闺女似的。”

      “闭嘴吧你。”曹洪额头青筋跳了跳。上来就说这么赤裸裸的话调戏人家,把孩子吓跑了怎么办,以后就玩不了了。

      曹仁不知道曹洪这放长线掉大鱼的念头,他忽然冷不丁问了句,“元让让你问的事问完了?”

      “当然……”曹洪正要挑眉,忽的反应过来,眉毛一塌,“兄长跑了,没说啊!”

      “算了,再去问。”曹洪道,“兄长让吾好生照顾这小子,如此便麻烦子孝了。”

      “无妨,去吧。”曹仁微笑着看曹洪的背影,心里却无比兴奋。

      谁又能知道他最喜欢逗小孩子玩呢,自家阿弟天生一副老实相根本逗不起来。新来的阮卿这软软糯糯的模样一看就很好欺负啊。

      跟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在一起许久的曹仁看到阮卿一副良家小郎君的模样终于隐约有了自己曾经骑马醉游街,夜宿胭脂坊的恣意少年生活。

      “喏,仁带你去骑大马。”曹仁从用护腕紧紧束着的袖口中用食指挖出一枚包裹精细的糖块。

      这年头饴糖精贵的很,曹仁舍得把这拿出来可见是真待见阮卿。话说,一个大老爷们随身带糖,曹仁你是不是暴露了啥?

      “谢谢子孝兄长。”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刚才还是子廉将军,这会儿已经是子孝兄长了。

      喜欢咸食的阮卿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尽管如此他还是一脸讨喜的笑接过,宛如被人贩子拐了一样跟曹仁往他的部曲过去。

      在阮卿看来军营是很大的,而且由无数个相似的帐篷组成,这在他一个刚来的人眼里这简直就是人间迷宫。于是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曹仁身后,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乱瞟了。

      在阮卿的认知里曹仁带他走了一条好长的路,这才来到目的地。隔着老远他就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指挥众人收拾东西,样子十分忙碌。

      在阮卿看来营里这些大酱(大将)的盔甲都是一样的,而且刚来的他对这群人还处于脸盲的模式,但由于先前的认知,他倒是对白菜大酱(悲惨大将)夏侯渊的脸记得格外清楚。

      只见营里的将士来来回回走着,收拾着上路要带的行李。阮卿瞧见一个用木柱交叉固定成架子,架子上镶嵌带刃、刺的东西。

      这东西长的好奇怪,是杀猪用的嘛?

      阮卿瞪大眼睛,眼珠骨碌碌转着打量着,又怕走丢,于是不自觉去牵曹仁的衣角,但对方也着甲,于是他只抓到对方束腰的牛皮腰带。

      曹仁自然察觉到了异样,他回头看阮卿瞧的出身,于是眉眼带笑,好脾气解释道,“这是拒马,用以堵门,阻止行人通过,也可用于战斗,以阻止和迟滞敌人军马的行动,并可杀伤敌人。”

      阮卿听了不住点头,这么一看,还挺像的。

      曹仁见阮卿目不转睛打量着,于是善解人意道,“要不要去摸摸?”

      阮卿诧异的看了曹仁一眼,惊喜道,“可以吗?”

      “自然。”曹仁点头,“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阮卿自然也怕一会自己走丢了找不到曹仁,但他又实在好奇这些器械,纠结一番后就松开曹仁,颠颠跑过去自己探索了,脑后马尾一晃一晃的,在曹仁这个角度还看到他头顶傲然挺立的一撮软Q呆毛迎风飘摇。

      触手刀刃的锋利,依稀可以窥见战场上残忍刺破横冲直撞而来骏马的皮毛场景。

      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战争工具,没什么花样,阮卿绕了两圈便失去兴趣,目光转到其他的器械与旗帜盔甲上,于是他小范围的活动去研究其他的东西。

      曹仁站在一旁满眼慈爱的看着阮卿的身影。至于其他的那几个武将发现阮卿后,不由放下了目前的工作,看了阮卿片刻,大家便聚在一起,先是聊了几句这新来的同僚,话题很快便转向营中的事务,与明日出征会盟的事。

      尽管每个人都没有说起阮卿,但却又不谋而合的偶尔会瞥一眼在背景中兴奋的如只小兔子一样这里蹿那里蹿,探究着新鲜事物的阮卿,见对方没有离开视线,又没有触摸危险的东西,于是又安心的把视线移了回来。

      于是这里形成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曹营的将军们就如后世那些带着孩子出门的妈妈们一样围成圈,目光和蔼又慈祥的看着初来乍到的年幼小团子。

      阮卿的到来让这些整日泡在军营没法回家逗自己个孩子的糙汉们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

      但这温馨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曹操派来叫人的小兵打破。

      阮卿被曹操叫走了。大将们顿时好像失去了兴致,又聊了两句后便散去做各自的工作。

      这次的小将没有把阮卿带进与曹操初见的那个大帐,而是把他领到了一个略小的帐子,目测是私人空间。

      沉重的帷幕垂落着,没法敲门来提醒帐内的人。于是阮卿双手捏着帷幕,脑袋悄悄钻了进去。

      入目是打扫整洁的空间与许多的竹简。

      阮卿扭了扭脖子,看到另一侧坐着曹操正扶额,好像看见他这个样子十分无奈。

      坐在曹操对面的是一个中年人,大约三十几的年纪,身着的袍裾色彩偏灰,一点都不扎眼,样貌中等,有几分忠厚之气,如今正笑吟吟看着他,目光如家中长兄一般,带着几分宠爱。

      中庸之道。这是阮卿看到对方后脑子里蹦出的一个词。

      “来。”戏忠笑着招招手。

      阮卿先是顾忌的看了眼曹操,见对方好像没有怒气,于是慢慢蹭了过去。

      “坐。”戏忠坐着,微微仰头看着阮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席子。

      阮卿又询问的看向曹操。

      “这是营中军师。戏忠,字志才。”曹操说,“日后戏先生对你所言,与操言无二。”

      这话阮卿听明白了。他先拱手对戏忠行了礼,又提着袍脚端端正正的跪坐到对方身侧。

      “主公所言过重,我的话如何比得主公。”戏忠微笑着对阮卿说,“我不过比你早入伍几年,虚长你几岁而已。”

      阮卿局促的捏着自己袖角,不知该怎么接话。

      好在戏忠并不是打算难为他,又说道,“主公担着一营的重担,每日操劳,你若在营中有什么不明白,主公又不得空,也可来问我。”

      “好。”

      “方才逛的如何?”曹操开口。

      这么一说,阮卿来了精神,“营里的兄长们都很好,子孝兄长给卿了好几块饴糖,乐进兄长给卿塞了几块肉脯,子和兄长给卿讲了不少关于军纪的事,元让兄长力气好大一下就把卿扛到了肩膀上,好高……”

      阮卿显然是十分开心,嘴里说着曹营众人的热情,手里还比划着夏侯惇是如何一下把他举起来的。

      有时候这小孩子就是比大人更容易让人接受,尤其是阮卿这种乖巧巧,软趴趴的小包子。

      听闻阮卿与营中人相处愉快,曹操十分愉悦的眯起眼睛,算是对留下阮卿这个决定放心起来。别的不说,把这小子留下调和一下枯燥的军旅生活也是不错的。

      “是这些?”曹操含笑伸手摸了摸阮卿才出去一趟就有些浮鼓的胸口。

      “是。”阮卿如小仓鼠掏食一般,把用手帕包着的零食从胸口掏了出来。

      曹操垂眸看着,一乐,“还不少。”

      “主公要吃吗?”阮卿不懂来回扯皮的艺术。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是存着赤热的真心在问曹操。

      曹操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哪能从孩子嘴里抢吃的?

      他笑着微微摇头,“这是他们给你的。操不爱吃这些东西。你留着把,营中这些零嘴难得。”

      慰问完曹营新来成员的情况,曹操又看向一旁的戏忠,方才还缓和的脸上带了正色,他低声问道,“各寨准备如何了。”

      “都已备好。明日可按时出发。”

      那他是不是还得蹲老窝?

      阮卿泛起了小心思。他手里攥着零食,手帕上捏出条条褶皱,眨着眼睛小心瞟着曹操与戏忠。说实话他真的想去瞧瞧十八路诸侯会盟的热闹场景。

      看阮卿咕噜噜转的眼睛,戏忠对曹操打了个眼色。

      曹操立马示意,轻咳一声,“慕尔未接触过军旅,明日便在操身侧随行。”

      “真的!”阮卿忽的抬头,眼中发亮,一脸惊喜。

      见曹操含笑点头,他又低头,暗压住要往上翘的嘴角,装作平常道,“诺。”不过他些小动作可逃不了曹操的眼。

      主公最好了。

      被喜悦充满心间的阮卿悄悄抬头看着又与戏忠商量事情的曹操。与发觉有人偷看自己的曹操视线交汇后又迅速低头,脸上红的一塌糊涂。

      主公这么信任他,他一定要好好干活!

      阮卿听不懂曹操和戏忠聊的那些事情。这不怪他。实在是他不清楚各势力的牵扯,在听了几句话后大脑便彻底绕不开。

      可曹操又没让他走,于是他只能默默的去啃各位大酱兄长们给的零食。

      阮卿吃东西时两腮微微鼓起,好似汤圆般的仓鼠进食。

      曹操嘴里说着事,不经意瞥向阮卿,目光顿时一滞。

      只见对方雪白的桃腮轻微鼓动着,少年细眉鹿眼,老老实实的坐在他们身边,竟有说不出的乖巧。

      曹操被阮卿这软糯的模样搞的心头一软。

      戏忠发觉曹操的异样,他望向了阮卿,很快便明白曹操为什么会走神,于是会心一笑。

      阮卿不曾注意两人之间的注视,他此刻只是一只积极的干饭鼠。

      “慢点。”一杯水递到阮卿面前。

      早已口干的阮卿感激抬头,见曹操眉眼淡淡的看着他。

      “多谢主公。”阮卿慌忙接过,小口抿着。

      与戏志才告别离开时天边已经挂了一轮夕阳,橙红的云朵布满天际,如残血的光线投落,一个个帐篷被映出的漆黑影子落在衰败的景物上,一阵寒风吹过,又添了几分苍凉。

      阮卿紧紧跟在曹操身后。

      曹操斜乜了阮卿一眼,问,“啃了那些东西,现在饿不饿?”

      阮卿其实早就习了辟谷之法,撑个五六天是没有问题。

      他听到曹操的询问,不知对方是什么主意,只能老老实实答道,“还好。”

      还好,那就是还能吃。

      很快阮卿就为自己这句话买了单。

      咽着对于阮卿来说糙的有些拉嗓子的粗粮饼,喝着没一点味道的粟汤,自小在桃源娇生惯养的阮卿想哭。

      不是,军营里的饭这么难吃吗?曹操不是一营主帅吗?他难道不开小灶吗?

      阮卿想把嘴里的饭吐出来。他不想吃这些东西。

      可他悄悄瞧了眼坐在自己对面,默默吃着和他一样伙食的曹操,还是没敢撂筷子绝食。

      这些东西吃一两顿行,如果天天吃他这的受不住啊。不行不行,他真的吃不完,他得想个办法。

      由于阮卿刚来,这个时间点又卡的十分巧妙,明日就要出军的军营没有多余的帐子给阮卿住。因此阮卿幸运的得到了和曹操同案吃饭,同帐安寝的机会。

      吃完饭没多久,就有士兵抱着席苇走了进来。

      这是给阮卿打地铺使的。阮卿今晚住在曹操的帐篷里。曹操翻出了自己收起来的另一套被褥。

      阮卿笨手笨脚的把自己的临时床铺搭好。然后长舒口气,懒洋洋的趴着,脸埋进了被褥里。

      被子上好像还带着曹操身上的气息。这味道像一棵被白雪覆盖,长在凌峰绝壁上的森森古柏。有着清冷,还带着让人不敢轻视的深沉。和本人所具有的压迫感十分相符。

      阮卿翻了身,愣愣看着被烛火渲染的木梁。随后又坐了起来。

      曹操正坐在案前,一盏油灯点着,他手持竹简,专注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明晃晃的亮光落在他的脸上,漫过因看书不自觉微蹙的双眉,起伏沟壑的眉峰,火光在他黝黑如蕴藏一切情绪的眼眸中熠熠发亮,好像也燃着一团火,熊熊燃烧。

      尽管现在的曹操静坐不动,可周身好似粘稠着流动一股浓浓的威仪。阮卿想起自己初见曹操时对自己投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到现在,他依旧心有余悸。

      他依稀猜到,自己日后可能在曹操手底下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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