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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第三十七章

      曹操这场仗打的十分畅快,没了法师的加持,曹营连续十几场会战所有队伍主动出击,轮番上阵,黄巾军们被曹军打的抱头鼠窜。

      眼见黄巾军的气焰没了,曹操见好就收,思量着怎么招抚。

      就在曹操思量的时候,黄巾军自己派人送信来了。

      如今曹操倒像是打算把阮卿往文官上培养似的,拨了好些个不轻不重的文书让阮卿自己批复。

      阮卿最近忙的很,整天缩营帐中不出来。

      这回儿曹操也在营帐,悠闲看着兵法,顺道遇到阮卿不会的地方指点一二。

      听到士卒禀报,这回曹操还没说什么,阮卿先乐了。

      他和斗鸡眼似的揪着毛笔上有些呲出来的毛,一边笑道,“估计黄巾军打不下去,来送降书了。”

      曹操微微挑眉,示意来通报的士兵把使者带来。

      进来的是一个瘦弱的男子,眼中却是不是闪过精光,像是个机灵的说客。

      曹操打开降书看了会,忽然一笑,“慕尔,过来看看。”

      “卿吗?”

      阮卿很随意的就来到曹操身边,弯腰就着曹操的手看,只见上面写着,“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大乙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汉行已尽,黄巾当立。天之大运,非君才力所能存也。”

      “昔,在,济,南……”阮卿挑眉抬头,“军队还去过济南?什么时候的事?砸神坛怎么不带卿看看?”

      曹操有些头疼,解释说,“操年轻时任济南相,那时绅劣以神庙之名为祸百姓,让操把他们的庙掀了。”

      “哦。”阮卿点头。

      他看到曹操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倒像是在像提示他什么。

      阮卿顿时反应过来,曹操如果真的以弱势求取黄巾军送来请和书的话,就不会让他当着信使的面去看了。

      曹操想给黄巾军下马威。

      毕竟,黄巾军明明是求和,姿态却摆的这样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

      阮卿哈哈大笑起来,拍手道,“要卿说,主公砸的好,实乃为民除害也。若哪个神仙这么为祸百姓,百姓早不供奉他了,没功德加持就等着被贬吧,这道理是个修仙的都知道,那庙肯定假冒伪劣,砸的好。至于后面说的……”

      阮卿看着来使,讥讽笑着,平日柔软的鹿眸映射着点点寒意,就像冬日的寒星,“战败之军,怎敢在此狺狺狂吠,妄谈兴废?尔等有才,何不不上天与太阳同肩。这几日军中整顿,实乃不想轻易将尔等扫灭,真当自己脸面大么,民间有言,给你个棒槌就当枪使了,说的就是尔等鼠辈。”

      信使惊异,他没想到阮卿说话这么偏激,说,“天公将军得仙人恩赐《太平要术》,上承天意,下……”

      南华早后悔死了,偏偏这些人还引以为傲。

      “哼。”阮卿冷笑两声,“睁开你那双眼看看,张角早死,现在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撒野。”

      曹操懒得再与对方废话,说,“慕尔,这信你回吧。”

      “怎么写都行?”阮卿问。

      曹操点头。

      “得嘞。”阮卿开心的刷刷两笔写上,“黄毛的小子,你们就满嘴跑火车吧,老子不听不听,你们要投降赶紧投降,不投降咱也不怕你,要来阴的咱也有法子对付你,你要是敢动我主公一根手指头,我跑南华那告你们去。”

      拿给曹操看,曹操看都不看一眼,嫌弃的挥挥手,“给他。”

      信使收下信件,又放出几句狂言便走了。

      曹操看着又坐回自己位置的阮卿,笑道,“你这回倒是什么都敢说。”

      阮卿提笔,讨好笑着,“这不主公在跟前么。卿是给主公办事,有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曹操,他指着阮卿笑道,“你啊......”

      征战多年的黄巾军也不过农民出身,他们又是拖家带口的作战,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安居乐业之地。

      曹操数度劝降,被有私心的黄巾军将领们偷偷压下了这件事。

      终于到寒冬时,被困在济北的那些黄巾军将领熬不下去,领着主力投降了。

      曹操十分高兴的宣布之前既往不咎。老弱妇孺遣返乡间,从事耕种,施行民屯。其余的黄巾军进行重组,号为“青州军。”由毛玠管理进行军屯。

      曹操的地盘又再次扩大,虽打着东郡太守的称号,却有着兖州的疆土。

      又进了冬季。

      被书卷堆砌的书房内,曹丕站在曹昂面前,流畅的背着论语中的其中一章。

      曹昂坐在席子上,不需要照书查看,只听曹丕背诵。

      阮卿趴在案面上,全神贯注的捣鼓着手里的竹条与绢布。

      曹丕一段下来,偶尔有停顿,其余如行云流水一般。

      曹昂满意点头,“不错,阿丕很棒。”

      曹丕显然是被夸习惯了,一点笑都没有。

      曹昂起身,蹲到阮卿身旁,“还没做好?”

      “我系不上这里。”阮卿指指纸鸢的肚子部分,上面一条细线将绢布固定在竹条上。

      “我来。”曹昂盘腿,把纸鸢拿进手里,低头熟练又仔细的弄着,纤长又带着薄茧的指腹仿佛要翻出花来。

      曹丕趴在曹昂肩膀上往前凑,“卿阿兄,你搞了这半天,怎么还是和刚从大兄手里拿过时的一个模样?”

      “我又没做过这东西,前面都是你兄长做得,自然他更熟悉些。”阮卿笑着,把曹丕拉到自己怀里坐下,“我这段时间不在,你想我了没?”

      曹丕说,“大兄十分想念。”

      曹昂的手指一顿,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继续。

      “我知道。”阮卿刮刮曹丕鼻尖,“我们经常通信。你是不是又趁着你父亲不在到处捣蛋了?你啊,仗着卞夫人有身孕,又要拉扯三公子,没精力管你,大公子又要忙学业,你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

      “大兄。”曹丕生气的挥拳头,“你又说我黑状。”

      曹昂不答话,阮卿笑着握住曹丕手,拉过来,捂到自己脸上。

      曹丕就和小火炉一样,柔软又暖和。

      “你大兄才没心情告你黑状,我是回来听下人说的。”

      曹丕皱眉,“没人陪我玩,大兄整天忙着学习,而且他也不如阿兄会玩。”

      阮卿听了大笑,“你们兄弟是养在深宅的富家子弟,我一个乡野间长大的,玩的那些也不过乡下孩子常玩的。”

      曹昂笑着,抬起手里的纸鸢,对阮卿说,“好了。”

      阮卿伸手,抓住另一边,与曹昂一起捧着纸鸢。

      曹昂对曹丕道,“好小子,有了你卿阿兄倒喜新厌旧起来,你之前不总是跟在我身后头?”

      阮卿细细看着,诧异道,“大公子,你手真巧。”

      “还不是被逼的。”曹昂瞥了曹丕一眼,“这小子出去看见别的叔叔伯伯家的弟弟有什么好玩的,回来都得缠着我做,你也是。”

      曹昂对阮卿说,“自己最开始起头说要放纸鸢,结果做了个开头就直接撒手不管了,你俩真是。”

      曹昂戳了戳曹丕的眉心,“一模一样。”

      “谁让你是长兄。”阮卿托着下巴说,“大公子,长兄如父。”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而且你还比我年长一岁。”

      “我不管我不管。”阮卿捂住耳朵耍赖,“父债子偿,我天天跟在你们父亲跟前提心吊胆,我要补偿,我要补偿!”

      曹昂无奈扶额。

      “今天有风,我们去放纸鸢吧。”阮卿放下手臂,眼中晶晶发亮。

      “放纸鸢,放纸鸢。”曹丕也眼巴巴望着曹昂。

      曹昂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的孩子,忽然倍感压力,心态都被现在年龄老了几岁。

      做长兄太难了。

      如今树上的叶子落尽,只余下孤零零的树干,瑟瑟立于寒风。

      阮卿扯着手里的线团,曹昂举着纸鸢,两人齐齐跑动。

      跑了十几步,顺着一股风力,曹昂放开纸鸢。

      他的速度放慢,最后立在原地,建筑的阴影投下,将他完完全全笼罩。他在影子下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阮卿手中举着丝线,脚步奔跑,袍角摇曳。阮卿频频回顾,那纸鸢在他手中,逐渐向高空飞去。冬日的阳光落到他的肩膀上,还有带笑的眼里。

      “飞的好高。”曹昂抱着曹丕,与阮卿并肩站着,仰头道。

      “还要多谢大公子扎的牢固。”阮卿说。

      曹丕吵着,“阿兄,我也要放。我也要。”

      阮卿一把塞进曹丕手里。

      曹丕哪玩过这些?他一双小手胡乱扯着线。

      阮卿在一边指导,“要慢慢的,慢慢的,一松一放。”

      很好,三个人眼睁睁看着那纸鸢往前院飞落。

      三人,“......”

      “大兄。”曹丕可怜巴巴的望着曹昂。

      阮卿长叹了口气,“走吧,看方向,好像主公的书房附近。”

      几人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书房屋檐上露出的一点纸鸢尾巴。

      这种情况拿杆子估计是扒拉不下来了。

      阮卿撩起衣角掖进腰带里,走到书房外的粗壮槐树下,“我上去。”

      “小心些。”曹昂说。

      阮卿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纵身一跃,抱到树干上,如毛毛虫一样慢慢蠕动,最后跨坐到一根树枝上。

      这离房顶还有些距离。

      曹昂担心说道,“再想其他办法吧,你先下来。”

      “我再试试。”阮卿扶着主干,缓缓在树杈上站起来。

      曹昂仰头看着,整颗心仿佛都提到嗓子眼。

      就在曹操以为打完黄巾军,可以站稳兖州的时候,他属实没想到长安派了一个叫金尚的来兖州做刺史。

      听完细探的暗报,曹操整个人都抑郁起来。

      如今曹操一个人闷闷的长廊下,脑子里思考着许多事。

      但他更没想到的事,就在他离开书房出去遛弯的这段时间,阮卿这个小兔崽子竟然爬树了!!!

      他站在长廊下,看着阮卿如一只鸟一样,轻盈又敏捷的,踩着树干往前冲了几步,最后一脚压在枝头,然后很轻松的就跃到了对面的房檐上。

      曹丕望的两眼发直,他摇着曹昂袖子说,“卿阿兄好厉害。”

      阮卿拿起纸鸢,举着笑望曹昂,“拿到了。”

      在高处的视线更加广阔,他余光瞥到曹操站在对面廊下,一双眼眸幽幽。

      阮卿腿一软,差点没当场跪下。

      “小心。”曹昂叫道。

      阮卿艰难的站稳,一时间站也不是,下也不是,神情尴尬。

      曹昂看到阮卿如此神情,好像明白什么,回头看到自己老爹。

      “父亲。”两小只老老实实行礼。

      曹操慢慢走过来,目光冷飕飕的瞥着阮卿,问,“需要给你搬梯子么?”

      阮卿把纸鸢丢了下去,跪爬在房檐上,往下瞧,示弱道,“可能,需要......”

      曹操,“......”

      这个小兔崽子,让下人来办这事不行吗!这么鲁莽的上去,摔到了算谁的!

      阮卿颤巍巍的下去。

      因为不巧撞曹操枪口上,他被曹操以历练为名打包投放到赵云军中,实则让他在没有战事时与曹昂分开一段时间。

      阮卿跟着曹操混了三四年军旅,还需要跑军队里去历练?他觉得自己有合理理由怀疑曹操担心自己乖巧稳重的长子被他这个乡间小子带疯。

      阮卿只是单纯的被圈养在军营里,不需要跟着去训练。于是练完兵的赵云会再教他几招枪法,在第二天无聊时练习。

      没过几天,曹操让赵云将金尚赶走,兖州的大地一步都不许对方沾。

      赵云带兵在边界埋伏好,等金尚来时搞个突袭。然后金尚就挨打了一棒槌,哭着往南投奔袁术去了。

      “子龙何不斩他?”阮卿看着金尚逃跑的背影问。

      赵云说,“他不过一小卒,此来也不过是听了别人安排,不必放在心上。这天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阮卿被丢出去几天,曹操显然是不习惯身边突然清静起来,于是在解决掉金尚后,曹操便把阮卿给叫了回来。

      抱着头盔甲尘仆仆回来的阮卿就见曹操在屋里长吁短叹。

      跟了曹操多年,再笨都得开些窍了。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阮卿很容易猜到曹操显然是被金尚这件事情打击到。

      也是,朝廷再透明那也存在了四百多年,如今曹操虽坐实了刺史的位置,但少个名正言顺。

      阮卿哐当一声把盔甲丢到地上,被溅起的灰尘在门框中透过的阳光下沉浮。

      阮卿抓了一个曹操面前案面上摆的橘子,一边剥着一边说,“主公可是为金尚一事烦忧?”

      曹操微微点头,沉声嗯了一声。气氛凝重。

      阮卿掰了好大一块塞进嘴里,满足的眯起眼睛。

      橘子真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

      “其实,卿这几天在子龙那也在想这件事。”

      阮卿说,“卿前几日相中大公子一方砚台,大公子这么忙,我二人又不经常见面,他哪知道卿想要?

      这事是卿自己给大公子说的,大公子当时就把砚台一包送卿家去了。

      同理,朝廷现在乱的跟鹅毛一样,哪管这些,主公既真想要那名号,那就开口呗。朝廷再乱也不瞎,看见主公的功绩多半会应允。况且……”

      曹操听了阮卿的说辞,心头微动,也没在阮卿怎么又去找曹昂这事上追究,而是挑眉问,“况且如何?”

      “董卓死了,李傕,郭汜把持朝纲,把朝廷搅的乌烟瘴气,哪个有兵有地的封疆大吏愿意亲近他们?主公派人过去说几句好话,俩人一新奇,说不定就准了。派个人私下说,又不是在明面上,到时候诏书一下来,谁知道这事?主公也不用担心被别的人瞧不起。”

      阮卿说完又把最后几瓣橘子丢嘴里。

      曹操眼睛一亮,探身过去,双手一把捧住阮卿脸颊,一边揉着,一边哈哈大笑,“吾家慕尔有长进。”

      阮卿嘴里被塞的过多,汁水噗的就喷了出来,曹操也不嫌弃,扯着袖子胡乱给阮卿擦了一把。

      “主公……”阮卿抬眸,因被曹操揉着脸,含含糊糊道:“卿给主公跑一趟好不好啊。”

      曹操笑着的脸阴了下来。

      “主公……”阮卿双手捂在还在自己脸上的曹操手背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软软糯糯道,“卿过了年再过一年多就到弱冠之年呢。”

      “那还没到呢。”曹操不为所动,“大冷天干什么去,在这陪着操过年。”

      “主公,您不能这样。”阮卿抗议,“卿自来就没离开过主公,卿长大了,得自己出去跑跑。”

      “翅膀硬了就想飞。”曹操一甩袖子,“这事没商量。志才旧疾复发,告病在家,他的公务你去接手两天。”

      “不!”阮卿嚎完这一句就跪下,“这事卿一定给主公办的妥妥当当,办不好提头来见。好不好?”

      “不好。来人。”曹操把外面的守卫叫来,大手一挥,“把阮卿关起来,严加看管。”

      守卫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什么什么,主公要关小阮主簿?

      虽然看着有长进,但依旧很怂的阮卿抹着泪起身跟着守卫走了。

      平时主公极看重的小阮主簿蹲牢啦。这个消息似大风刮过。赵云风风火火的过来探监。

      “你……怎会如此?”赵云担忧的问。

      阮卿抱着栏杆把事情复述了一边,岂料赵云点头,“关的好。”

      “子龙!”

      连赵云也不管他了,阮卿更加伤心。直到第二天曹昂过来看他。

      曹昂与阮卿并肩坐在土砌的矮床上,安慰着蔫了的阮卿,“父亲让昂出使长安。昂走后就父亲就会把你放出来了。”

      原本把脸埋进膝盖的阮卿猛然抬头,不可置信,“你比我还小,凭什么让你去不让我去。”

      曹昂默然两秒, “大约......父亲想让昂历练一番。”

      “大公子。”阮卿讨好笑着,“你去求求主公好不好,让我也跟你一起。”

      “看父亲的打算,是不想把你放出去的。而且父亲新收多地,肯定也需要你帮忙。”曹昂委婉解释,又安慰,“乖,等昂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都不让我去是吧......

      阮卿心中默默暗想,都忘他师父是谁了是吧。

      曹昂带着会武的仆从上路了。曹操这才想起被自己下令关起来的阮卿,觉得自己要去安抚一下。

      被守卫带着走进大牢,曹操皱眉,他想着是把阮卿关房里,没想着关大牢里啊。

      看着空了的大牢和开着的牢门,曹操挑起一边眉毛,“人呢?”

      守卫吓得跪在地上,“小人,小人不知,方才还……”

      “还不快去找!”曹操大吼一声,头疼的捂住额头。

      “是是……”

      于是全军营的人都知道,小阮主簿越狱了。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偷偷离开把曹营搅的鸡飞狗跳的阮卿正骑马颠颠追赶着曹昂。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卿:所以我到底为啥被关小黑屋?
    手动感谢“用心玩游戏用脚写作业”小可爱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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