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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白绕遭到几方突击,黑山党人士气虽高,毕竟缺乏长期训练,组织不免松散。对于一般攻战,倒能所向披靡,因都有视死如归的气概,而对于曹操这种几方夹击和奇袭的战斗,就因无法应付而大败。

      白绕领部撤退,怎奈两方是水,两方是兵。白绕的黑山党人只得拼死冲杀,奋勇作战。但终于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官兵,几乎全军覆灭。

      此战曹操大胜。搬师回东郡。

      这次曹操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大军进城。

      其他武将要安顿军队,戏志才去翻阅东郡之地的册文籍户。阮卿跟着曹操进到了东郡的公署。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之前王肱巴不得曹操赶紧替自己把黑山党赶走,交接了职位后就催人赶紧上路,曹操也知兵贵神速,因此马上出兵。

      如今打了胜仗,曹操又是东郡的太守,他自然有资格来到这里。

      阮卿没见识的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这里的地面是石板地,比军营里的那些土地干净多了。他看着屋脊上的梁木好像还刻着瑞兽,屋子里支撑的柱子漆黑又透出端庄。

      他对这里好奇极了,哪里都要上手摸摸。

      如果子龙也在就好了。阮卿心想。也让他看看这里的陈设。

      曹操没阮卿这么浅的眼皮子,他站在正堂上首的案前,他没有坐在正位上,只是拿起案上的文书看着。

      很快阮卿又把目光投到大堂的正阶上。

      他放缓脚步,提着衣裙,轻轻踩上那个低台。

      看看大堂内,他觉得踩在台子上后的视线也没多么新奇,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修这个台阶,又为什么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做官。

      “主公。”阮卿笑着站在曹操面前,他见对方抬眸,用手比划着,“卿比主公高了。”

      这个台阶不是谁都可以站上去的,就好像皇位不是所有人都能坐一坐。

      但曹操对于阮卿的包容总是在一个让人咂舌的程度。

      他不在意阮卿这公然挑战阶级权利的行为,而是笑着抬手去捏捏阮卿的脸颊,“好玩么?”

      “不好玩。”阮卿摇头。

      “哦?”曹操把竹简随手抛到案面上,问,“方才不是玩的挺好。”

      “就几件摆设而已,卿又不是傻子。”阮卿蹙眉嘟囔,“还不如留在军营里给兄长帮忙有意思呢。”

      曹操笑了,“这可不成,你是操的主簿,你那些兄长们自有偏将帮忙。”

      说道这,曹操顿了下,又问,“慕尔既然不喜欢这个公署,那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阮卿显然理解错了曹操的意思,他诧异道,“主公要再建一个?”

      曹操笑笑,还没开口,王肱就来了。

      阮卿抬头,曹操也回过身去,只见王肱笑的满面春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阮卿忙下了台子,跑到柱子后面。

      他讨厌和陌生人面对面。

      “哎呀,孟德兄。”王肱笑着说,“这次得以击退黑党军,多亏孟德兄啊。”

      曹操也挂上了虚伪的笑容,“此皆赖王兄之福也。”

      这回曹操不叫对方太守了,如果严格算来的话,王肱方才应该叫曹操为太守。

      阮卿没心情看这两个相互扯皮。

      他把曹操抛下,跑出大堂,去找戏志才了。

      绕过前堂,走过小路,就到了存储公文的地方。

      他看其中一间房子敞着门,外面立侍着他熟悉的侍卫,就知戏志才应该在这间房子里。

      他匆匆迈进屋里,口中脱口叫道,“戏先生!”

      戏志才正坐在案前。

      他的身旁堆着一堆竹简,案面上也摊开不少。

      听见阮卿叫他,他抬头,看了阮卿一眼,又垂落目光,一边扫着内容,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跟着主公呢?怎么过来了?”

      “王肱来了。”阮卿盘腿坐到戏志才身边,说,“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就过来找您。”

      阮卿双手支在自己膝盖上,身躯微微摇晃。他离戏志才很近,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浅浅的苦涩药味。

      “为什么?”戏志才诧异了。在他眼里这小团子脾气好,难得有不喜欢的人。

      “因为他老想着占别人便宜。”阮卿趴在戏志才耳边悄悄说,“他自己打不过黑山党,就想要主公给他承担危险。等到危险过去,他又想要回自己的职位。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呐。他让我觉得愚蠢又自大。”

      戏志才笑了,他用一双带着薄茧的文人手刮了刮阮卿细腻的鼻子,阮卿痒的咯咯笑了两声。

      “主公不会再把太守之位还回去的。”

      戏志才说,“他既然自己没能力,官位与安全总得舍弃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你既然不喜欢他,觉得他愚蠢又自大,便该以他为戒。须知,若一直吝啬不肯放,最后可能会引来祸事。”

      “主公会杀了他吗?”阮卿问。

      “应该不会。”戏志才说,“这里以后便是主公安居之地,若想久治,还需与各阶官员,世家等盘根错节的势力斡旋。王肱毕竟担任过这里的太守,杀了他影响不好。”

      “唔......”阮卿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些册文吸引,“先生在看什么?”

      “在看户籍,田籍,还有税收,在库钱粮。”

      戏志才紧接着对阮卿解释,“这是日后可以招募多少兵力的基础。身为郡县之长,这些应该熟记于心,你日后若是被主公授予一地官职,也要关注这些。”

      “我才不去别的地方做官。”阮卿说,“我只跟在主公身边,还能见到先生。”

      自古主簿这个位置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这是离人主最近的位置,又有多少人,以此为跳板,去做了封疆大吏。

      戏志才知道曹操有多看重阮卿,甚至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世间多少亲生父亲都做不到这种程度。这个主簿之位,日后也不过阮卿的一个跳板而已。

      可这些他都没有说。未来变数太大,而且,这些话,阮卿未必喜欢听。

      王肱不止一次明里暗里让曹操把东郡太守一职让回来。曹操对此装傻充愣。

      王肱气的要死。曹操也被烦的不行,干脆一挥手把王肱软禁了起来。后来王肱逃走,投奔袁术去了,这是后话。

      袁绍鉴于王肱不胜其职,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表荐曹操为东郡太守。

      曹操表示谢意,但他并不驻守在东郡,而是将首县迁往黄河北岸的东武阳。

      初平二年,在这里,曹操首度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有了地盘,阮卿也不能再跟曹操挤在一个帐篷里。曹操给他拨了一所宅子,离曹操的府邸很近。

      还挺好,是个四合院。

      赵云也被拨了一所宅子,与阮卿的宅子也挺近。出门几步就到。

      有了安定的地盘,曹操派人去把自己的夫人儿子们接来。其他大将们的夫人有的也搬了过来。

      阮卿和赵云没有家室,两人又从小在一起,一合计,干脆一起合住在了阮卿的四合小院里。空间住两人绰绰有余。

      曹操虽说有了自己的地盘,但称不上多么广袤,充其量就是比丧家之犬好些。

      阮卿本来挺讨厌刘备的,可跟曹操一起依附了袁绍许久,他对刘备的印象渐渐有所改观。

      说实话,当十几年丧家之犬各处辗转却依旧不放弃自己的理想,别管他的仁德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就这份坚持值得所有人敬重。

      何况,一个人若是装了一辈子仁义不掉马,那和真仁义又有什么区别。

      阮卿觉得自己跟曹操身边历练了许久接人待物愈发宽容起来。

      有了地盘,就有了粮草补给的来源,就不再受寄人篱下之苦了。

      曹操很开心,阮卿明显察觉出来。

      原因是这几日跟曹操一起吃饭时曹操每顿都连吃了三碗饭。

      “怎么了?”曹操看一旁的阮卿扒拉着饭好几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觉得自己身为主公,有必要关心一下属下的心情。

      “主公。”阮卿放下筷子挠挠头,“您明明是东郡太守,为什么要在东武驻扎,明明东武城墙不如东郡坚固,经济也没东郡繁荣啊。”

      “慕尔这几天都在愁这个?”曹操有些好笑。

      “嗯。”阮卿叹了口气。

      难得好脾气的曹操给阮卿解释自己这样做目的是为了联系自己长期在河内经营的地缘关系。

      不经阴谋的阮卿依旧不能理解曹操这高人一筹的行动,满眼疑惑。

      曹操有些头疼,这傻小子虽然忠心,但是悟性着实有些差啊,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些时候了,还是不开窍。曹操将想要委以阮卿重任的念头打消了。

      虽然阮卿傻乎乎的,依旧没有打消曹操要将他留在身边的心思。在守相府办公的屋子曹操将阮卿的安排的离自己的很近。

      守相府设在首县县城的东北方位,首县官署只能另设别处,普通县官署则--般设在东北方位。

      汉代城市,官寺、市、里分区很明确,其外部都由墙垣和街道隔开。郡国守相府也用围墙将之与城市的街道隔开。

      府内还有很多墙,将之分隔为多个大大小小的功能院落。守相府围墙最外墙朝南正面为府门,两侧的墙面转折一个三十度的角度斜向大门,以突出大门的位置,就是所谓的“八字墙”。

      正门有亭长一人和若干门卒负责守相府的安全保卫。大门旁有附加建筑,与围墙相连的左右各有一间房,名为“垫"。

      穿过两塾中间的府门,迎面是一道屏风,汉人称之为“罘崽”,也就是后世的照壁。

      守相府前堂后寝。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便是太守休息的地方,府舍面积很大,可多人居住,而且还有后花园。

      各位文臣武将都升迁了,只有阮卿还是个小小的主簿,干的活依旧是在曹操看过的不要紧的公文上写上曹操的大名。这两年阮卿写曹操的名字都赶上写自己的了。

      虽然阮卿有自己工作的屋子,但曹操默许了阮卿依旧蹲在自己屋里。

      这些年阴谋论跟曹操没学多少,但伺候人的本事在曹操身上练的那是炉火纯青。

      这日,抱着从曹操那批完的公务要出门分发下去的阮卿,迎门见了刚从军营回来的曹昂。

      曹操的家小已经接到了东武郡,至于曹嵩依旧待在琅琊。

      这父子俩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

      曹操身材不算太高,但很精壮结实,皮肤是经过风吹日晒后的黝黑,整个人一股英武之气,让人看到后自觉就忽略掉了他不算出众的五官。

      曹昂的容貌可能更像母亲一些,眉清目秀,身材虽高挑却又有曹操身形的精壮,皮肤由于习武呈小麦色。他给人的感觉温温雅雅,稳重谦逊,但由于年龄的缘故,稳重中又带着一腔子的热血刚烈。

      因为年纪相仿又之前见过的缘故,阮卿与曹昂感情迅速升温。

      他终于体验了一把曹休曹真这俩人之间同龄人一起玩的乐趣。

      阮卿冲曹昂挑挑眉,算是打招呼,曹昂冲阮卿笑了笑,二人擦肩而过,不过那小动作却未逃过曹操的眼睛。

      身为父亲问完长子最近的课业,曹操又开口问,“你同慕尔关系不错?”

      曹昂愣了愣,眼中带上了自己都未发现的柔和,“阮先生……脾气不错,又救过父亲,这些年又常有书信来往。因此孩儿与阮先生颇聊得来。”

      曹操麾下的人都以平辈相称,曹昂自然小了一辈,虽然阮卿长曹昂一岁,曹昂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声先生。

      回了自己办公的地方,阮卿放轻了脚步,踮起脚尖捂住站在屋子中央那人的眼,偷偷笑着。

      “慕尔,这里除了你没人再这般无聊了。”少年声音里带着笑意。

      曹昂只在人前叫阮卿做先生,私下时称呼表字。

      “切。”阮卿放下手,见曹昂回身,推了一下他胸膛,笑嘻嘻道:“够朋友啊,还知道等我回来。”

      曹昂虽小阮卿一辈,毕竟是曹操的儿子,阮卿做曹操下属,那就也得敬着曹昂。

      阮卿如今这样子已经算以下犯上了,曹昂知道阮卿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因此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

      “你这些日子可好?”曹昂问。

      “托大公子记挂,好的很。”阮卿随意坐到案上,“问你个事啊,卿问主公为何弃东郡就东武,主公说为了联系以前在河内经营的地缘关系。卿不明白。万一黑党军打过来这东武可不牢固,而且这东武也不如东郡繁华。”

      看着阮卿坐姿如此狂放,曹昂早已见怪不怪,也跟着阮卿一样坐到他旁边,“父亲此举大善。”

      “你们都这样说,为什么!”阮卿急的拍大腿。

      曹昂笑着,慢悠悠道:“因为父亲,意不在此。”

      阮卿一愣,看着曹昂。

      曹昂拢袖,“你跟父亲许久,平日也是你离父亲最近,竟还不了解父亲么。”

      “你明知道卿脑子不够用,要不卿早跑戏先生那边干活去了。”阮卿歪歪头,“卿就知道主公让卿做什么卿就做什么就好了。”

      “怪不得父亲留你在身边。依父亲的性格,之前要是遇到你这样的,早打发去喂马了。”曹昂笑着。

      阮卿皱眉,“我有这么差劲?”

      “没有。”曹昂起身,“昂在营中待了许久,好不容易出来,出去逛逛么?”

      “啧,主公都没走呢。”阮卿耸耸肩。

      “那……昂先回去,等时辰差不多了再来接你可好?”曹昂弯腰看着阮卿,一双眼睛盈满潋滟温和的春光。

      阮卿怔了怔。

      秋日天气正好,明艳的阳光从身后的窗子里照进,落在了曹昂墨绿的的袍子上,也落到少年俊美的容貌上,是让人动容的朝气。

      “你不嫌麻烦就来。”阮卿笑着道。

      “不麻烦,过两天昂又要回军营了,到时候又许久见不了面。”

      “你遇见子龙了没?”阮卿问。

      “赵云校尉?”曹昂摇摇头,“昂在渊叔麾下。赵校尉之前营寨不是离此处不远么?他晚间不回家?”

      “主公该给子龙发勤劳奖。”阮卿叹了口气,“子龙一月才回来一次,都快把根扎营寨了。”

      本来阮卿以为和赵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能热闹些,这期望也是泡汤了,回家还是冷锅冷灶,一切都清清冷冷的。

      曹昂笑着道:“赵校尉做事细谨,智勇双全,有儒将风范。父亲倒是常夸他。”

      “哼。”阮卿一脸骄傲。

      回到曹操办公的屋里,曹操抬眸招招手,阮卿颠颠过去,跪在曹操对面,双手支在案上。

      这姿势就是曹操的那几个儿子都不敢做,阮卿做起来轻车熟路,可见是做惯了。

      递过去一卷竹简,阮卿盘腿坐下看着,是一篇诗,名为《薤露行》

      自从阮卿那次喝醉酒念了几篇诗后,曹操毅然将阮卿视为笔友,经常把自己的诗拿给阮卿看,阮卿由原来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阮卿之前见过这篇,那时他更喜欢这篇的姊妹篇《嵩里行》

      但是跟着曹操见过狼烟四起,兵荒马乱,万民流冗后,阮卿没了之前的偏见。

      他觉得,曹操每篇都挺好的,虽没有骈文的华丽,但古质朴茂,从大出落笔,短短几句便写出感情的深厚诚挚与出语的率真朴素。

      “主公的诗……本无泛语,根在性情,故其跌宕悲凉,独臻超越。细揣格调,主公全是汉音。”

      阮卿实在表达不出自己的崇拜,于是借用了后人陈明祚对曹操的评价。

      “慕尔知操……”曹操叹了句。

      ‘知么……’阮卿有些疑惑了。

      “晚上来家吃饭吧。”曹操突然开口。

      “啊?”阮卿一挑眉。看曹操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咽了口唾沫,“好……”

      ‘子修……卿对不起你……’

      跟自己爹抢人,曹昂自然不敢的。

      所以好不容易出营放风的曹昂注定这次是约不到阮卿了。

      不是大办宴席,平日吃饭没有很多礼节,阮卿常与曹操在同一案上吃饭。

      阮卿跟着曹操一起进屋的时候才惊异的发现原来曹昂也在,而曹昂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团子。

      不同于阮卿这个假团子,这个是真小团子。

      小团子摸约四五岁的年纪。看见曹操来了,从曹昂怀里跑出来,高兴的扬开短短的手臂,往曹操那跑去,“父亲!”

      曹操的神情立马缓和下来,还带着笑,“丕儿乖。”

      阮卿震惊的瞪大了眼,这个奶团子是曹丕?曹丕!

      这是一个四方的案几。短腿。

      阮卿他们三个各自坐在一边。

      叫曹丕的小团子则跟曹昂坐在一张席子上。

      今天的菜很丰盛。

      曹霸霸看着自己的这三个崽子很高兴。

      阮卿看气氛正好,于是趁机说,“主公主公,卿明日可以请假一天吗?”

      “明天你俩小子又想做什么去。”曹操一眼就瞧出阮卿打算。

      阮卿默然,他看向曹昂,以目光询问,‘明天咱们干什么去?’

      曹昂说,“之前遇到曹休兄长,他们前几天刚去城郊外狩猎,说如今时节猎物最肥。不若明天去城外狩猎?”

      “同意。”阮卿高兴的举手,“主公,明天打了猎物回来给你烤肉吃。”

      曹操被阮卿逗乐了,松口道,“明天小心些,早些回家。”

      “好”阮卿高兴的另一只手也举起来。

      窝在曹昂怀里的曹丕看见了,也高兴的举起自己的小拳头,笑的露出自己雪白的小乳牙,“好”

      曹操笑了,“有你什么事。”

      曹丕磕磕绊绊,软软糯糯道,“大 ,大兄打猎回来,烤肉吃。”

      “小馋猫。”曹操说。

      如今的阮卿已经有了合身的新衣服穿。

      第二日他穿了一件银灰色紧袖束腰的武将衣服,外面套一间无袖宽松的外衫。

      他和赵云都是习武的,家里不缺兵器,因而背了弓箭,驱着清风,到首相府外。

      曹昂正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往外走。

      只见对方一身青色的劲装,带着一双银色护腕,髙束马尾,弓箭挂在马鞍上。

      曹昂上了马,对阮卿道,“走吧。”

      阮卿又往门里看了看,“夫人竟然没给你派家丁跟着?”

      “派了,我没要。”曹昂调试转动着护腕,说,“你我皆懂武艺,何况又不是走远,跟着家丁还不够碍事的。”

      “走。”阮卿说。

      两人在城里不敢放马。出了城,便纵马狂奔。

      两道身影修韧矫健,一前一后,在古道上奔驰,在树林间飞梭,荡起尘埃。

      阮卿看到一只灰色的野兔匍匐在枯草堆里,他捻弓拉弦,放出一箭,射偏进泥土里。

      野兔受惊,眼看就要蹿进草丛,忽的又飞来一箭,将它钉翻。

      阮卿侧头,瞧见曹昂端坐马上,放箭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收,一双眉头微微蹙着,剑眉入鬓,使平日温和的眼睛带着几分冷意。

      “射中了。”阮卿高兴道,丝毫没有自己没射中而被他人截胡的尴尬。

      曹昂翻身下马,提着兔子对阮卿道,“慕尔先发现的这只猎物,理应归你。”

      “行了,别搞这些。”阮卿挥挥手,去拾自己的箭矢,“提前说好的,谁射中就是谁的。”

      曹昂捏着兔子的手紧了紧,笑道,“那我先提着,回去后再一起烤了吃。”然后把兔子拴在了马背上。

      这年头猎物不好遇见。两人没敢往深山里走,只射得一只兔子一只野鸡。

      过了晌午,吃了带的干粮,两人又转了几圈,便要回去。

      原本还秋高气爽,天空晴朗,转眼间便乌云弥补。

      两人出门时天气正好,着实没想到会阴天,都没带避雨的工具。

      这雨来的快,顷刻便大了。

      阮卿被砸的几乎睁不开眼。

      这年头多战乱,破败的房屋也多。曹昂来时记得遇见了一间,两人便打马往那里赶去。

      先冒着雨将马拴在屋檐下,两人赶忙进了屋。

      这屋子里面空荡荡,只有零散的草垛柴火,想来之前也有人在这里歇脚。

      屋子东南漏雨,好在不算太厉害。

      衣服上的水坠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阮卿甩甩头发上的水,与曹昂一起站在门口看外面如瀑的大雨。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阮卿说。

      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本还算暖和的温度迅速低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阮卿冷的打了哆嗦,抱着胳膊往里走,对曹昂说,“真够冷的。”

      曹昂把门关上了,但并没有多大用,墙上的窗户漏风厉害。

      “阿嚏。”阮卿揉着酸涩的鼻子,眼里冒出泪花。

      “这种温度穿着湿衣服要受寒的。”曹昂担心看着阮卿说。

      “大公子会生火吗?”阮卿笑对曹昂说。

      曹昂茫然摇头,又道,“慕尔会?可这次出来我们没带火石,又该如何生火?”

      “卿有办法。”阮卿笑着抽出两人的宝剑,说,“麻烦大公子收集些柴火。”

      这屋里便有。曹昂将木柴驱成一堆。

      阮卿拣了一把易燃的稻草放在上边,说,“大公子看好了。”

      然后双剑叠在一起,狠狠一划。

      除了让人牙酸的铮鸣,什么也没发生。

      阮卿也不急,对着方才的位置,双剑反反复复摩擦。

      终于又过了二十多遍,在他手臂都要酸了时,一点火星迸出。

      阮卿眼前一亮,又划了两下,火星溅到了易燃的稻草上。

      曹昂生怕灭了,忙用稻草引燃。

      阮卿丢了双剑,蹲下,小心翼翼用这取之不易的火星引燃了柴火。

      “好了。”看着逐渐旺盛的火焰,阮卿笑道。

      曹昂也高兴极了,他看着火焰,又笑着看向阮卿,脸上笑容忽然僵住。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曹家大哥:我觉得我大约不是父亲的儿子。
    曹家二丕:这我比大哥有话语权→_→
    曹家子健:扣1
    曹家二丕:你个小兔崽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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