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卡查或弗拉瓦希的偷窥，不，是自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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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会死哦～”
丹狄莱茵在恐吓他。
小恶魔拼命忍住发抖的双膝，冷汗顺着额头渗出来，沿脸颊滑进衣领。他还想继续往前走。我能体会他的挣扎，还有就是源自本能的恐惧。
“你到哪，我就要到哪，这是主人的命令！”小脸故作坚强。
我没选错仆人！
“不管你说什么，这次我都不会上当。”他回答道，同时，在他的心间出现湖边一幕，丹狄莱茵故意把他气走，之后他的悔恨、面对我时虔诚的忏悔、还有甘愿接受最痛苦的惩罚……我全看见了。
我认为，把已经透过皮肉与灵魂缔结连接的『精神之眼』硬生生挖走，是很痛的事，在此基础上，往伤口灌深渊的冰水、再用充满寒气的深渊之火烧合伤处，把冰水封在里面，直到刺骨的液体冻彻全身，光是想，都会胆寒。这种酷刑是恶魔们最爱用的一种。
随小恶魔记忆片段闪现，他经历过的一切痛楚我也将被迫经历一遍！因为我就是如此惩罚他的！当时我太气愤，一个低等仆人胆敢抛弃丹狄莱茵逃命？！
然而，片段从被告知要被处罚开始，后面直接跳到结束之后，一块新的魔石封入小小的手心，溢满他心底的是满足和快乐！
我有点糊涂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怨恨过？！甚至最后一刻是边流泪边笑着的。
“我已经被救赎过一次，绝不会犯同样的错。我不走！”小恶魔抓紧丹狄莱茵，这可不是我在暗中操作。
『不能让主人再对我失望！』
曾经，我的仆从们都向我如此表示忠诚，但没有哪个像现在这般直接从内心震撼我！
为什么我的惩罚成了对他的救赎？
一些有损我威严的酸楚的东西在鼓胀刺痛，唉，果然还是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影响了。
“好吧。但是，你保证不要硬撑，弗拉瓦希……主人还在等你。”
（喂，我等的可不是他！）想嘴硬一下，不过要是小家伙能平安回来我也不会不高兴。
就这样向顶楼前进，小恶魔的意识越来越浅。幸好有我在，永恒之力得意从『精神之眼』封存起他的年轻易碎的灵魂，让一只恶魔在魔鬼的结界里不至于飞灰湮灭。可糟糕的是，没在此前就干脆地占据肉体，导致他完全成了不能行动的躯壳。最后，丹狄莱茵停下横抱起他，“我”甚至没法伸手勾他的脖子！
丹狄莱茵叹了口气，眉头倒是没拧紧。不晓得小恶魔的表情是否和我感受到的心情一样，如果是的话，那一定满是哀怨的脆弱样。
在被男人轻轻扳起他下巴的时候，“我”很悲哀地不能主动“响应”他。
“傻瓜，现在还能回去吗？”
幽蓝的眼睛透彻迷人，颜色微微偏紫，我知道，他在情绪亢奋时会这样，或者是在施法的时候。“我”的呼吸紧张了，不，不是我那罪恶的念头在作祟，而是小恶魔的生命力在消退。这点我是没预料到的，以为只要保护好灵魂就行，我失算了？
视野被灼热的液体湿润，小恶魔哭了，他明白自己将会怎样。
『主人』一声无力的呼唤沉甸甸落在我心底。
丹狄莱茵靠过来，舌尖划过眼角，然后这片温湿被带入唇间，直接送进口腔。
“我”吞了吞，触碰到蜜糖般的柔软，继而无法停止让自己的舌头就取、搅合在一起。
像是一个吻，但又不全是。
丹狄莱茵分与小恶魔一些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东西，是生命力还是灵魂？不可能是灵魂！说实话，对于魔鬼我除了了解囚魂魔，对其他一无所知，何况丹狄莱茵还有一半属于人类，我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总之他让小恶魔暂时渡过危难！
“我”高兴地回应着他－－哦，是的，忽然发觉可以回吻他了！这是个令人激动的发现，不是吗？
睨见他半睁开眼，里面是一片靡丽的紫，如同罪恶的毒药，“我”用手臂圈住他。连身体也能动了！真好！
“别闹～”
他的喉咙里的闷哼也那么诱人。
接着被他偏头让开，“我”有些遗憾。
说不定这时候小恶魔的脸上露出的是不解，丹狄莱茵道：“不喜欢和自己长得像的人亲热。”这是一句解释？很难过地发现他的眼睛因为害羞都不是直视的！
说来，最近这小恶魔倒真的是越来越像丹狄莱茵了，虽保留恶魔原有的硬朗轮廓，不及丹狄莱茵那般优雅细致，但也算可爱－－哎呀！“可爱”？！这可不行！！“我”不希望他同意小恶魔留下是因为那张酷似自己的脸！
哎呀哎呀，我怎么忘了，现在躺在他怀里温存的人不是我！！！
一着急，我准备抽身离开，应该是让意识体离开小恶魔，可是本能地做出挣扎状。下一瞬被男人牢牢抱紧。
“这时候想走？晚了！”
哎？
他的双手烫得怕人，在捉住“我”下巴的同时把“我”推回他怀里，胸膛也是热乎乎的，仿佛坠入地狱之火，害我惶恐。如我所料，紧接着便被强吻了。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被他强吻一天，不对，是小恶魔、他强吻的是小恶魔！
这算什么嘛！
可是、然而、不过、热烈的气息从微启的唇里泄出，扑打着彼此，空气中灼热且刺激的味道浓烈、不可抗。
就因无法抗拒，“我”嫉妒着、也享受着－－偷情的滋味－－不愿承认，只能矛盾地接受事实。
“现在不是好时机，更不是好地方。”丹狄莱茵发出低笑，停止吻，改而用拇指压住唇瓣迷恋地来回揉挤。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终于开口了，光这么几个字，就累的半死，一时半会儿没法再开口了。
“过分的是你，主人。”戏谑的语调加重在“主人”二字上。
一愣神，被他翻压在石阶上，手撩起衣袍径直伸进去，沿着腰爬升。惊恐地抓他的手想拦，可被他单手轻易捉住，两只手一起，在手腕上封了一道咒语，想不到他如此轻易就束缚住“我”（小恶魔你太没用啦），用的还是地底束缚咒！
“谢谢莫古兹给了我一本了不起的魔法书，”他指腕上的加锁，“很实用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小恶魔有名字吗？在炼狱，低等魔鬼没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有家族的姓氏。”
在“我”衣服下的手带着魔力细细抚摸，他卷起嘴角促狭地笑，一定是感觉到“我”的心在狂跳不止。
“你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小恶魔。该叫你什么呢？弗拉瓦希？还是卡查？”
被认出来了！
不可置信地看他。他仿佛洞悉我的一切想法：“想知道为什么？就因为这表情！”说着被捏住脸，他有点儿残酷地舔动嘴角，一副猎食者的样子，“和卡查的表情一模一样。”
嗯？卡查？也就是说，我像卡查更多一点？
歪头苦思。也不晓得是否又无意中做出“卡查式”的动作，听丹狄莱茵压抑地低哼：“切，就像现在这样……”心口一凉，袍子被他撕开－－伸入衣服里的手竟握着把银匕首，很薄很小的一柄，天哪，他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简直太危险了！
不能说话，只好用眼神表达现在彻彻底底的恐惧！
丹狄莱茵变了个人似的，这样说吧，我为他在我的上面……而恐慌！
那个蜷缩在我怀里、柔顺地承接我的丹狄莱茵到哪儿去了？
“怎么不开口？”匕首平放在“我”的胸膛上，他眼里几近溢出的紫色。
“想不到恶魔的嗜好是偷窥，还是说，你喜欢利用这种柔弱的身体？”丹狄莱茵挖苦着我，伸出舌头，舔刀片的同时也在皮肤上蠕过，冷与热的冲击，我体内被勾起躁动。而他倒一副漫不经心，悠哉游哉的，不急躁的，好像刻意保持优雅的进食前的黑豹。
莫非对他而言，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他乐在其中，我却不想再玩了！
“不要走！”
他再抬头时，血红的尖尖犄角出现了！
“你必须留在这里，直到小东西能安全走出城，要做个有责任感的主人，我更喜欢那样的你。”
然后，收起刀，解下斗篷盖在“我”身上。
“我带你去顶楼，不过不能解开你。这条咒语是保持恶魔在结界里活的更久一点的，是救命的哦～”
哈，哪有用镣铐救命的！！
他抱起我，“顺带说一句，知道是你，不过我好像还是不能面对不是你的皮囊。”
“只是一个小游戏。”我心说。
“就算是游戏，也觉得恶心。”
……
他总能知我所想，唉～一直如此。我怎能因得意忘形而忘了呢！
指尖、手臂、胸膛，丹狄莱茵与我接触的每一寸均在发烫，并非肉体的激 情，是源自魔鬼血统的天然炙热。
现在的他是一只魔鬼，一对利角仍有一根断了半截，但这些均无损高贵的气质，仰视他，身为恶魔的我也为之折服。
祭坛的顶由石柱支撑，之间没有窗，可以看到阿瓦瑞亚全景，还有远方绵延山脉。不过如此设计的初衷可不是欣赏风景，而是为了和神袛交流时更便利。
此刻，外头除了漆黑一片，还有与夜色交融的恶魔莫古兹。他徘徊着，等候着，从无窗的石柱间向里看。
他进不来。魔鬼们早就用强大力场封住每一个出入口，并用从地狱带来的热气驱赶恶魔身上的阴冷。
我们到达时，正是恶魔失去耐心扬爪试图撕碎屏障的时候。一爪下去，结界爆出一圈金光，如地狱之火爆燃，莫古兹被相悖的能量灼痛，发出咝咝低呼。里面的男人，半精灵席迩德，握紧手里的纯银法器，抖如筛糠。
“我的容器！”他看见丹狄莱茵，丢掉法器跑过来，好像放下了心，但才跑近几步，他顿住了，我猜他此刻很后悔把纯银法器丢掉－－人类总说，银是能驱散邪恶的物质，恶魔是邪恶的，魔鬼也是！
他瞪着丹狄莱茵，红珊瑚色的眼睛像两枚血珠。
我不知道席迩德也有表情如此丰富的一刻，比天上月亮还富有变化。但不管怎么变，最后都和我料想的一样成为绝望。
他连“为什么”都不问，聪明如他，一定明白是被魔鬼们骗了，哼，真聪明的话就不会从开始相信魔鬼的话！
他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喃喃道：“我还以为正是时候……我的容器、容器……”
“不，应该‘正是时候’，我来得～”魔鬼丹狄莱茵终于释放一直隐藏于嘴角的笑。
用野兽般的眸子笑，只会让席迩德抖得更厉害。我却认为蓝眸中细狭的缝很精美，无可挑剔，半眯起来甚至是种能致命的魅惑。人类真是不懂得欣赏的！
走到中央石台边，丹狄莱茵将“我”放下。石台上有尊小石像，是魔法之神博布勒，他被描绘成睿智老人的形象，手里的不是魔法书而是一只口袋，里面盛有知识之种，神把种子交给勤奋好学的人类，于是人类掌握了魔法。神像脚下罗列着各种法器贡品，还有不少堆在台子下，也就是我的身边。纯银的玩意，事实证明，银制品不会对恶魔有任何影响！
“小心。”他在“我”肩头握了握，转身面向席迩德，“让你久等了，抱歉。”背后的纯黑尾巴轻松微晃。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卡查或弗拉瓦希的偷窥，不，是自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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