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圣诞与元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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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考完最后一门，天都黑了。不过校园里节日气氛很浓，广播循环放着《Jingle Bells》，食堂里也摆了一个缠了好几圈LED彩灯的大圣诞树。就是门口扭着屁股吹着萨克斯的电动圣诞老人玩偶，稍微显得有些鬼畜。
倪臣考试向来兜里只揣支笔，他把魏远的书包往嘉嘉桌上一扔，让他帮忙带回去。邱锋提前交了卷也早就不见人影。沈嘉一脸悲愤，坐在座位上扣着手机，在寝室群里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可爱嘉：你们怎么一个个怎么回事？？？
可爱嘉：伤害我有意思吗？？？
可爱嘉：@臣哥 @魏远 @锋锋
可爱嘉：今天一个个都出去玩，留我一个人在寝室吃泡面。还有没有人性啊！！
可爱嘉：@臣哥 @魏远 你俩干啥去啊？为啥不带我？？
……
沈嘉打字速度比答马克思试卷还要快，倪臣笑了笑，回复了一句就把寝室群设成了免打扰。
臣哥：乖，回去给你带烧烤。
魏远看了一眼这个“乖”字，又瞥了一眼倪臣，直接把他的手机没收装在了自己兜里：“没收了。回去再还你。”
倪臣狗腿子似的笑笑，和魏远胳膊贴着胳膊。
路上的行人不少，多的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侣牵着手亦或是挽着胳膊，更腻歪点的一个人能挂在另一个人身上。倪臣有些心痒，指尖摩挲了下手心，觉得手里有些空。
身体总比嘴巴要诚实的多。倪臣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放进魏远的大衣口袋。
于是磕磕巴巴地给自己找补：“啊…我，我手冷。”
魏远愣了一下，把头侧到一边。倪臣刚好看不见他上扬的嘴角，只能看到魏远有些泛红的耳根。
随后一只大手带着寒气也钻了进来，两个人十指扣着十指，掌心贴着掌心。
倪臣拉了拉围巾，小小声：“你手好冷。”
魏远笑了笑，握得更紧：“嗯。”没看他，眸子里却盛满了街边的灯光，“你给我暖暖。”
二人的背影与街上所有陷在甜蜜之中的情侣无异。
倪臣觉得就算再让他去挤三小时地铁，也是值得的。教堂的钟声响了，他们混在远离学校的人群里。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人，并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倪臣感到无比的自由。
十点钟，这个古老的西式教堂前会放美丽的圣诞烟花。一双双人站在教堂前的广场上等待、密语、亲吻。
倪臣不敢看魏远的脸，余光扫到了隔壁小姑娘手里捧着的小盒子。他这才想起了他遗漏了什么。
倪臣贴到魏远耳边：“等下回去前去下水果店吧。”
魏远也扫到那花花绿绿的包装，笑了笑：“我不爱吃苹果。”
倪臣还想说些什么，绚丽的烟花就在天空炸开，混杂着人群里低低的惊叹声。头顶的烟火光亮让他看不清魏远的脸。倪臣被魏远抱在怀里，感受到耳廓处魏远温热的呼吸。
“我喜欢吃糖。”
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侧。
“粉色水果味的那种。”
烟火短暂。魏远松开他时，倪臣被他眼底的爱意烫的心口一热。
他抓住魏远的胳膊凑得更近，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讶异女声。
“……倪臣？”
倪臣吓了一跳，急急转身，看见出声的是个马尾女孩，身边还站着位文静女生。
“还真是你啊！好巧。”马尾女孩头上戴了个鹿角发箍，马尾辫在脑袋后面一晃一晃，十分灵动活泼，“我是文禾啊，这位是田月。上次烧烤的时候见过。”
女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你们两个也是来过节呀。”
倪臣还抓在魏远胳膊上的手触电般的弹开，心下慌乱，大脑搜索着合适的借口。他是真没想到会碰到认识的人。
只听见身侧的魏远淡淡开口：“嗯。”
倪臣垂在身侧的手也重新被牵住。
倪臣侧目，有些惊讶，只见魏远一脸坦荡。倪臣的心口被涨满，亦如他，反手握紧两个人的手。
身边的短发女生盯着二人的动作咬了咬唇，文禾倒是很大方地，笑了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和月月还要去那边拍照。有空再联系。”
二人离开后，倪臣一头撞在魏远的肩上。
倪臣的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你……”
还没等魏远开口，倪臣又自顾自地接上：“…算了。我主要是担心你，你不怕就没事。”
还好冬天衣服穿的厚，魏远感觉不到他脸上的温度。魏远的手抚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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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来的时候，沈嘉正在吃鸡里杀的正欢。一群单身狗圣诞夜里的游戏狂欢。
“冲冲冲！把他们都杀了！”
不过一味的莽可没什么好的游戏体验，没多久屏幕就黑了。
倪臣把打包带回来的烧烤放到沈嘉桌上，还贴心的点了几层餐巾纸。
沈嘉退了游戏，嘴嘟的老高。
“哼，别以为一顿烧烤就能收买我。”
话是这么说，往嘴里塞羊肉串的动作却不停。这羊肉串还热着，滋滋的往外冒着油。
魏远站在衣柜前脱掉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手机，递了一个过去。
倪臣笑了笑：“嘉嘉，晚上真吃的泡面？”
沈嘉赌气不理他。
倪臣看邱锋的位置还是空的，现在已经过了宿舍楼的门禁时间。
“嘉嘉，邱锋今晚不回来？”
沈嘉咬着羊肉不撒口，好像嘴里是室友的胳膊：“哼。是啊，刚刚发消息给我，说晚上跟同学通宵唱K。”
倪臣和魏远心照不宣的互望了一眼，并不想多嘴。
魏远把衣服挂好，拿了暖瓶去了水房。半夜水房没人，倪臣偷偷跟了去又腻歪了一会儿。等洗漱完上床都已经快两点。
沈嘉因为考试前熬了大夜复习，早就睡得打起了小鼾。
倪臣小声跟魏远说了晚安，躺在被窝里今晚才第一次按亮手机屏幕。提示栏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除了些群聊里的祝福，方羽、于霜都给
他发了私聊。
倪臣有些纳闷，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
他先点开方羽的聊天框。
方羽：臣臣哥，平安夜快乐！
发送时间是晚上20:31分。
臣哥：谢谢！羽小仙女，平安夜快乐。
再切到于霜的聊天框。
于霜：平安夜快乐。
于霜：别忘了给喜欢的人送苹果。
倪臣一掀被子，直接从床上翻身下床。魏远还没睡着，按亮床头灯，给他照着光。
“你找什么呢？”魏远起身看着衣服单薄的倪臣在桌上翻找，有些担心，压低声音：“你小心别又感冒了。”
倪臣跑到他床边，往他枕头下塞了样东西，还顺手关掉了小灯。
“给你的。平安夜快乐，男朋友。”
魏远心里一跳，手往枕头下探去。
是熟悉的糖纸触感。
魏远在黑暗里笑出声，惹得对床的沈嘉翻了个身。
“嗯。你也平安夜快乐，男朋友。”
倪臣再上床时心脏还砰砰跳的厉害。
啊啊啊啊！怎么会那么好听，早知道他该拿手机录下来的。
倪臣点开微信，今晚游戏群里都是夜猫子，消息一直是99+，还有条@他的提示。倪臣点进去发现是小葵。
小葵：aaaaaa官方杀我！今晚的活动本刷通关了会接到学长的电话！！！@阿金 @老黎 @臣哥你们今晚怎么不在？快上游戏，让我们一起疯狂！
倪臣摸到枕边的耳机插好，登上游戏发现官方更新了圣诞的节日剧情。
倪臣一关关刷着，领着女主收集齐了送给五个男主角的圣诞礼物。镜头切到了晚上，女主仍然是孤零零一人，没有一位男主角出现。在热闹的节日灯光和圣诞颂歌的映衬下，女主独自走在校园里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又惹人怜爱。
就在屏幕逐渐变暗，玩家都会以为平安夜就要这样过去时，女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已经被小葵剧透过，但沉浸在剧情里的倪臣还是吓了一跳。
--【此时，你接到的电话是？】
倪臣想也没想，就选择了学长。
学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喂。”
--“真的抱歉现在才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希望你没有等的太久。”
--“如果不是要外出写生，我本来是希望……这个圣诞能陪你一起过。”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回头。”
女主和倪臣都傻了，回头看见身上还背着画板的学长立在不远处，手里捧着系着蝴蝶结的红苹果。
--“平安夜快乐。”
剧情以女主扑向学长的怀里缓缓走向结尾。
活该这个游戏大卖。
倪臣把手机扣在床上，学长那句祝福久久萦绕在他耳边，挥散不去。
不过纸片人再香，也没有他男朋友说的那句好听。
什么班主任王总裁好学长远山来，统统都没我男朋友称心。
倪臣睡着时都还带着美滋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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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还觉得纸片人索然无味的倪臣，早上刷微博小号看见同人太太发的圣诞贺图，当即打脸。
红色绸缎蝴蝶结捆绑play，色气满满的圣诞露胸毛衣，苹果型口球……
香，真香！
倪臣快速转发【啊啊啊啊啊啊太太NEW BEE！】，被群里互关的朋友一通点赞。
游戏官博也趁着圣诞活动的热度，预告了跨年夜的声优连麦直播活动。之后的五六天，《心动的瞬间》玩家都是掰着手指头过的日子。其中最兴奋的，当属傅太太们。
要知道远山来作为一个新人声优，既没有公众社交平台，平时也没有曝光量。这次的跨年直播，可能是“珊珊哥哥”的平台首秀，也是粉丝第一次能与他近距离互动的活动。
游戏群没消停过，从白天讨论到黑夜。说不期待是假的，倪臣对这位颇为神秘的声优演员也怀有些许想象。
能与魏远有着如此相近的声线，不知道其他方面也会不会有些相似呢？
学校还算有些人性，今年的最后一天没课也没有安排考试。沈嘉早早就在寝室群里叫嚷开了，说要在跨年夜的时候好好玩上一通宵，来补偿他悲催的圣诞节。
邱锋率先给沈嘉兜头泼了盆凉水。
锋锋：不好意思啊，嘉嘉……我今晚要去同学家住……
不是寝室里其他人多疑，邱锋自打平安夜通宵未归后，行迹就十分可疑。连着好几天不见人影，晚上直接在群里打个不回来的报备，要么说朋友失恋要陪，要么就说要去网吧通宵……在寝室露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可爱嘉：……
可爱嘉：锋锋你怎么回事？
可爱嘉：最近老是不回寝室……你有同学在这附近住吗？
可爱嘉：我昨天下课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男生来找你，是他吗？
锋锋：……是。
可爱嘉：你以前的同学吗，我咋不认识？
魏远：嘉嘉，不好意思。我也有安排了。
魏远不在寝室，他这时候应该在实验室。倪臣小窗私聊他。
臣哥：有事？
魏远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魏远：对，工作室有工作。
倪臣这才想起来，魏远前几天好像有跟他提过一嘴。
臣哥：好。
臣哥：既然你有工作，我晚上陪嘉嘉在寝室打游戏吧。^-^
魏远：嗯。那我下午从实验室直接去。晚上可能回来的比较晚，给我留门。
倪臣的好字还没发出去，魏远的消息又来了。
魏远：争取赶回来陪你听倒计时的钟声。
倪臣看着这行字自动脑补出了魏远说这句话时的样子，脸不争气的就红了。
臣哥：嗯。
晚上沈嘉从图书馆萎靡不振的回来，看到倪臣坐在桌前复习，直接一个熊抱上去哇哇“大哭”。
“呜呜呜，臣哥。”
“他们两个欺负人。”
“都出去现充去了，就剩我们两个单身汉独守空房。”
倪臣边推边觉得好笑：“好了。晚上我们俩出去吃个烤肉，回来臣哥带你吃鸡。”
沈嘉这才撒手，但还是神秘兮兮地凑近跟倪臣咬耳朵。
“臣哥，我最近觉得锋锋很不对劲啊。”
“现在夜不归宿的，白天也不见他来图书馆。”沈嘉朝门外望了望，确定没人。“你说……他是不是恋爱去了？”
倪臣没想打听他人的隐私，也不爱嚼室友的八卦，随便打个哈哈就将这话题带过。
沈嘉一脸悲愤先入为主的直接给邱锋判了罪。
“哼。肯定是这样。还瞒着我们不跟我们说。”
“他是偷偷背叛组织！”
“臣哥你说，我天天和他带一块，他从哪认识的小姐姐？不会是之前郊游的时候认识的吧……”
倪臣赶紧把沈嘉的嘴捂上拖出门，生怕他自说自话，脑补个47集电视言情连续剧出来。
好在烤肉够香，沈嘉忙着吃肉，给倪臣的耳朵放了两小时的假。
等他们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19:50。微信群里一片要过年的快活气氛。
萌喵：啊啊啊啊！还有十分钟！！！哥哥我来了！
摸鱼玩家：这一刻终于要来了，等珊珊哥哥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先炸上天为敬。
淮生：各位请提前几分钟下载好香蕉app，搜索78461进入官方直播间，避免人数拥挤卡掉的情况。也请大家直播时不要刷屏，不要发布引战言论，谢谢。
……
倪臣笑了笑，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直播软件。
沈嘉已经先进了游戏等他，倪臣让他自己先开一局。
游戏热度很高，倪臣注册好账号都不需搜索直播间号，被顶在直播列表的第一个房间就是。
倪臣带好耳机进入直播间，还没开播就看到左上角的观众人数有十几万人。弹幕里各家粉丝飞快的刷着自己心爱的角色名和声优名。
20:00一到。主持人准时出现在直播间，引爆了第一轮小热潮。
主持人：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大家来到我们《心动的瞬间》直播间。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官博的预告，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今晚我们《心动的瞬间》制作组邀请到各位男主角的配音演员，来与我们各位同学共度一个幸福的连麦跨年夜！
……
主持人幽默风趣，惯例的开场白也能将气氛炒得很热，粉丝的积极性无比高涨。
随后，主持人又简单介绍了下直播活动的流程、游戏互动环节的规则。五位声优官方发放的账号已经被提上了麦序，但是没有开麦。倪臣依次看过去，名字都是声优的艺名，头像则是游戏里角色没有公布过的Q版形象。
时间转到20:17分。主持人还在介绍游戏背景，观众们等的有些不耐烦。弹幕里纷纷刷起了开麦的字眼。
倪臣倒了杯水，一边打开游戏界面一边挂着耳机听着直播。
主持人经验老道，心态好。看见弹幕也不慌张。
主持人：哈哈，看来大家很热情嘛。已经迫不及待了，那让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主持人：相信大家对我们男性角色的声优一定都很熟悉了，我们就长话短说，直接邀请各位声优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井生公子头像后的麦克风闪了闪。
井生公子：大家好，我是井生。是游戏里班主任温长笙的声优。
……
倪臣塞了塞耳机，看来这出场顺序是根据之前的人气票选排名决定的。声线与游戏里的不太一样，应该是用的原声。
声优介绍之间留了一小段时间间隔，粉丝很配合的在弹幕上打满了角色应援语。
……
第一二位介绍完，倪臣反而有些紧张，靠在椅背上的身子都不自觉地直了直。他看着满屏的“珊珊哥哥”心生期待。没想到这时候主持人倒卖起了关子。
主持人：感谢井生和胥胥给我们带来的风趣介绍。接下来的这位，相信大家早就期待已久。他虽然是行业里的新人，但却在游戏上线的一 夜之间收获了大批迷妹。他饰演的傅千源学长，温柔感性，引得无数学妹倾心。
主持人：有请我们傅学长的声优--远山来！
倪臣看到“远山来”头像后的麦克风闪了闪。
--“大家好。我是远山来。”
倪臣手边的水杯打翻了，洒了一键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圣诞与元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