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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伍拾.退敌无形 ...

  •   江玉郎目光闪动,这人一身麻衣,武功不错,既然能够进到这里,想必也和魏无牙沾点关系。
      他脑中过了一遍魏无牙座下有名弟子,灵光一现,抱拳笑道:“阁下莫非就是江湖盛传的‘无常索命’魏麻衣魏大侠么?久仰久仰。”
      魏麻衣愣了愣。江玉郎笑得更加恭谨,道:“阁下要杀他自然简单,只是这般粗浅手法,是否太不符合阁下盛名?”
      魏麻衣被他绕晕了,讷讷道:“你……”随即甩了甩头,大喝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江玉郎微笑道:“我寻他而来,自然也是他的仇人。他抢了阁下的心上人,阁下若是现在就一刀杀了他,他死得未免太痛快了。”
      他舌尖微露,轻舐唇角,眼里闪过嗜血光泽:“不如听我一言,你可以先剁了他的手脚,将他伤口撒上盐,折磨个十天八天,再剥了他的皮挖了他的心,不是更好?……”

      魏麻衣并非胆小之人,相反还是一个见惯杀伐决断的江湖中人,居然都听得冷汗涔涔。
      这少年竟是树上这小子的仇人,皮相文质孱弱如书生,竟有这般的蛇蝎心肠,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小鱼儿那边厢已经瞪起了眼睛,大声道:“江玉郎,不是说小别胜新婚么,你怎么一见面就要谋杀亲夫?”
      江玉郎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闭嘴。”

      闭嘴就闭嘴。
      小鱼儿一不做二不休,话是不说了,却对他做了个鬼脸。
      一个人被倒吊着还偏偏要做鬼脸是什么样子不消说,江玉郎虽是生气,也不禁失笑。他只能强迫自己敛起笑容,对魏麻衣道:“这小子聒噪吵闹,胡言乱语,阁下切莫被骗了,不如先割了他的舌头。来,我帮你按住他。”
      魏麻衣一惊,不知该不该领受这“好意”。正当踌躇之时,他忽然眼前一晃,方才看似被他制住的小鱼儿从树上竟灵敏矫健至极地翻落。
      魏麻衣错愕之下,疾退数尺,茫然道:“你……你怎地……你耍什么花样?”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分明用重手法点了小鱼儿几处要穴。刚来这似敌似友的少年也并未触及他身子,莫非还有隔空解穴的办法不成?
      小鱼儿瞧着他,嘻嘻一笑:“你惊讶么?老实告诉你,我并没有什么花样,只是这世上有种在江湖中绝迹已久的武功,叫作‘移穴大法’。”
      这“移穴大法”当然是他从《五绝神功》上学来的,用得应心得手,当年都骗到过江玉郎。
      魏麻衣大骇道:“那你……你方才装作动弹不得被我吊起来……莫非也是做戏?”他想起方才局势,便一阵心惊手足冰冷。
      小鱼儿眨眼笑道:“你说呢?”
      魏麻衣又急又恼,短剑迎风一抖,剑锋直指,寒光毕露。可惜他尚未出手,小鱼儿也不知怎么就风一样到了他身前。
      他大惊之下,伸手隔挡,面前少年却分花拂柳般轻轻一拂,手指已来到了他胸口“璇玑穴”。魏麻衣顿觉心口发麻,浑身无力,倒了下去。
      他有苦难言,只有眼睁睁看着小鱼儿笑眯眯打落他手上短剑,点了他几处大穴,这才长身而起,满意地拍了拍手。

      江玉郎处变不惊地袖手旁观,早已了然在心。
      他观察那魏麻衣吐纳行走,已经明白小鱼儿早能斗得过他,只不过是想借此把自己引来而已。
      他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他不走常路的行事作风也有所了解,因而也不说破,将计就计,逼得小鱼儿不得不从树上跳下来。
      小鱼儿已飞一般来到江玉郎身前,身材秀颀,神采飞扬,笑道:“你终于找到我了?”
      江玉郎这才正眼看他,冷笑道:“不知是谁,自己去了魏无牙的洞府单挑,结果愣是被揍得满地找牙。若不是我来寻医,下辈子我都懒得找你!”
      小鱼儿自知理亏,强自辩道:“我那时哪里知道那是魏无牙的洞,况且我自然有把握的……”
      江玉郎冷冷道:“是么?小弟怎么听说,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垂危时还不忘对着绝色美人一笑?”
      小鱼儿眼珠一转,语声微顿,道:“江玉郎,你莫非吃醋了?”
      江玉郎好像被霹雳劈了一遭:“可笑,我为什么要吃醋?你快滚去找你的新情人罢,莫要在这碍少爷我的眼!”
      小鱼儿笑嘻嘻地摸了一把他的下巴,江玉郎打掉他的手,他意犹未尽地笑道:“可是江公子才是我的老相好,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能背弃你?”
      江玉郎略顿了顿,语气居然有些委屈,道:“你这般不谨慎……我怕你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他本以为对方说去找燕南天、十大恶人,总不会直接闯入魏无牙洞府,最多只是在周边寻觅。况且还有路仲远在,也不会让他以身涉险,哪知这小子……
      小鱼儿轻叹一声。这人总是令他又恨又爱,恨不得揉进了骨子,时时刻刻带在身旁才好。“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么?”

      江玉郎闷声不响,忽地扑进了他怀里,以那人雪白衣襟尽数吸去眼睫之间的潮意。
      先前同铁萍姑回到安庆,偌大江府零落萧条,只余他一人细细打理,又置办侍从,又应对来客。每每身心俱疲地卧于床榻之时,无论入睡醒来,眼前俱是江别鹤那巨大沉默的棺木。
      难得安睡,却仍梦魇缠身。午夜梦回之际,时是凄厉血色冤魂索命,时是儿时青葱父子无隙,时是铺天盖地暴风陡卷。乍然惊醒,已是满枕梦里惶然泪。
      彼时他才惊觉身畔的恋人气息究竟如何重要,辗转反侧,终不成眠。常常白昼若无其事,深夜则思念成疾,愈发憔悴。
      小鱼儿轻抚着他的脊背,环紧了那单薄纤瘦的身体。他何尝不知他的清苦,他又何尝不如他的思念。但江玉郎绝不会如寻常儿女般开口直言怨怼诉说,只不过是一个沉静隐忍的拥抱足矣。
      他亲了亲少年的鬓角。他既然惯于隐忍,那么,便让他来说。

      “江玉郎,我想你。”

      江玉郎抬起头来,主动吻上小鱼儿的双唇。
      小鱼儿自是乐得消受。舌尖纠缠,情喟交换,温度融汇。亲吻之际,江玉郎得闲敛净眸中水色,突地锐光一闪。
      习武之人耳目灵敏,自是能察觉那不同于风吹草动的人行吐息之声。
      在小鱼儿身后的那一片葱翠林木,洁白裙角飞快闪过。
      江玉郎仿若无事地微阖双眸,任性地将双臂环上那人的颈,微张开嘴吻得更加激烈,心里则澈若明镜。
      哼,你惊才绝艳又如何,少爷我才是赢家。

      小鱼儿自非等闲,亦是很快听出了身后树丛中有人呼吸一乱。他思绪飞转,片刻了然失笑。
      这片林园,除了他二人和魏无牙某些特许弟子自由进出之外,只余苏樱。
      若是魏无牙弟子,当然会懂得自己收敛气息。而这般紊乱明显的吐息,只可能是不会武功之人发出的。
      也罢,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怀里熟于惑人的小坏蛋太过令人爱不释手,又断了苏樱的爱慕之心,一箭双雕。
      他并非是没有对苏樱上心过的。才华横溢的深谷香花固然引人向往,奈何小鱼儿这辈子脑袋里对“情人”的定义都生生扭成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笑里藏刀满身反骨,八面玲珑伶牙俐齿,总之带劲得很——尽是江玉郎的模样。
      世间蜜糖琼浆太多,但鸩毒只能尝一次,合上眼前全是他。

      树林里的人终是难忍,跺了跺足,掩面飞奔离去。
      江玉郎暗暗发笑,毫无义气地用完就扔,准备推开对方。小鱼儿早料这着,反手扣紧了他不放,热烈而强势地很快夺取了主导地位,汲取他为数不多的氧气。
      “唔、你……呜……”

      事实证明,江玉郎又一次输在了他可怜的肺活量。
      待他彻底满面红晕眼神迷离时,小鱼儿才放过那双已然红肿的唇瓣。江玉郎无从招架,趴在他肩头一时没力气起来,半阖着眼眸努力顺气。
      小鱼儿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看见江玉郎后颈白白嫩嫩的滑腻肌肤。他兴起伸手,像是揉猫似地摸摸他的后颈,手感极好。
      江玉郎被亲得身子都酥了半边,软靠在恋人怀中微微气喘,不知今夕何夕。
      这小子……技术不错嘛。

      小鱼儿趁机发问道:“想我了么?”
      江玉郎敏捷回神,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弟这个月都沉浸在娇花美人温柔乡,没时间思念鱼兄。”
      小鱼儿作势要捏着他下巴再度亲上,江玉郎赶忙伸手挡住,一迭声认怂道:“想了想了想了想了……”
      某人顺势就着那柔滑细致的掌心轻啄一口,待对方触电似地收回,红潮重新翻涌,这才满意。
      江玉郎匆匆撇开眼不去望他,听到身后草声窸窣。二人回转头去,原是被点了穴道的魏麻衣目眦欲裂地躺在地上,拼命地挣动着。
      完了,怎么忘了这还有个人!

      纵使江玉郎脸皮再厚也不由难堪,腾地红了脸。他瞪着大眼睛看着魏麻衣,魏麻衣也瞪着眼睛看着他。
      小鱼儿淡定自若,拉起江玉郎的手走过去。蹲下身子,用碧绿匕首轻轻拍了拍魏麻衣的脸颊,笑道:“你看见什么了?”
      魏麻衣控诉的眼神令江玉郎意识到他哑穴被制无话可说,他也蹲下身,伸手过去轻盈拍开了他的穴道。
      魏麻衣穴道被解开还是闭着嘴,眼珠都快掉出了眼眶,似乎还没有从震撼和惊愕中缓回神。
      江玉郎确实很快回神了,唬人杀人一事,他比小鱼儿还要在行。
      少年眸底爬上一丝奸媚的光亮,在魏麻衣咽喉处比划一下,笑道:“阁下你看,你要是不说话,在下只有好好招待招待你了。”
      魏麻衣浑身冷汗,想起方才他说得头头是道的“人/彘”云云,不免失声开口道:“我……我说,我方才什么也没看到!”
      小鱼儿很是满意,收回那匕首,笑道:“看在你如此机敏,我们就先让你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魏麻衣也是个聪明人,闻言自觉地闭眼塞听,果然下一秒就被点了睡穴。昏睡过去前心下还在暗想,这两个装羊吃老虎的混蛋还真是般配得很。
      江玉郎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魏麻衣,毫不掩饰眼里的杀意,阴恻恻道:“就这么放过他?”
      “杀了人,不是更麻烦么?就当卖苏樱一个面子。”魏麻衣言谈之间对苏樱颇有情意,想必绑了他是为了引苏樱出来,小鱼儿乐得抽身。
      江玉郎撇撇嘴,不阴不阳地冒出一句:“你和她真要好。”
      话语甫一出口,他意识到那股莫名其妙的味道,立刻又补上一句,企图一语拂去:“不过她救了你,你确当回报。”
      话音未落,他又觉此话太过刻意,咬着唇懊恼不已。
      小鱼儿好笑地瞧着他:“江玉郎,你吃醋了。”
      江玉郎丢给他一个白眼,冷冷道:“自作多情。”
      小鱼儿不紧不慢,道:“你因为我和她单独相处了这么久而生气,你还因为我说卖她个面子酸得要命……”
      江玉郎那点心思被剥得干干净净。他气苦地干脆承认道:“对,我就是吃醋了,那又——”
      小鱼儿没等他说完,就凑过来在他左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啵。”

      江玉郎傻了。
      向来聪颖机敏的人呆呆傻傻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惹人喜爱,小鱼儿趁他晃神,又侧头在他右脸上落下一吻。
      江玉郎心跳莫名快了一拍,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凑近的人,吃吃道:“你……你……”
      小鱼儿伸出手拨弄他碎发,顺势凑在他耳畔轻轻道:“苏樱是我的恩人,她是个聪明的美人,但我还是只喜欢你一个。”
      江玉郎不知是恼是愉,还未来得及装傻充愣,就被轻轻一推,靠在树干。
      “对了,你吃起醋来很可爱。”

      两人回过神来时,小鱼儿的手已不怀好意滑进了江玉郎的衣服。
      江玉郎气喘吁吁地挡住他,连笑带喘道:“等等,你停下……你想在这里?”
      小鱼儿歪了歪头,道:“你不想么?”
      江玉郎眼波横流,咯咯一笑,眨眼道:“刺激是刺激,但是苏樱和魏麻衣……”
      他嘴角轻挑,放低了语声,将小鱼儿散下来的一缕发轻柔地别回他耳后,悄然道:“不如去个完全没人的地方……嗯?”
      江玉郎眼神暧昧,小鱼儿心领神会。这里是苏樱的地方,又是在外面,他们亲昵一时便罢了,真刀真枪到底不妥。
      他干脆抱起了江玉郎,笑着凑过去咬咬他的耳朵,道:“那我们回去。”
      话音未落,小鱼儿遂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二人身后那株四人合抱的大树。
      他这一个眼神过去,葱郁朦胧的树梢忽传来一声笑,有人大声道:“喂,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看得正高兴,你们怎地就要转移阵地?”

      江玉郎设想过无数次他和小鱼儿一同见到恶人们的场面,甚至半真半假地在脑海里排演过台词,但他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江玉郎,堂堂前江南大侠的少爷,一代风流种子,和他的同性情人亲亲热热难舍难分,还被情人家的长辈撞破了!
      光是想想他就想打死方才那个意/乱/情/迷失去理智的自己。

      江玉郎又急又窘,双腿踢蹬,奈何小鱼儿抱紧了他不松手。他只好凑在对方耳旁,恨声道:“你……你把我放下来!”
      语声出口,纵然是江玉郎也不免面露赧色。这句话的语气比起斩钉截铁的反驳,不如说更似床笫间的欲迎还拒,尾音娇娇调调地上扬,化为引人遐思的气声。
      小鱼儿眨着眼,恶劣地一口回绝,笑嘻嘻道:“不放。”
      江玉郎脸颊通红,从牙缝间挤出字句:“如此劳动鱼兄,小弟怎么敢当。”
      小鱼儿置若罔闻,甚至还轻松地颠了颠手臂,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笑道:“没关系,你骨头轻得很,我抱你并不费力。”
      江玉郎觉出自己被绕了回去,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就感到抱着自己的人恶劣地故意向前一倾,好似要把自己摔出去似的。
      他心跳跟着漏了一拍,轻轻一声惊呼,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江玉郎刚刚褪去热烫的脸又晕染红霞。他暗暗咬牙,绝望地把脸埋在了小鱼儿肩上。

      小鱼儿感觉臂弯里不老实的人停止挣扎,这才满意地对着那大树上的幢幢人影朗声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会出来而已。”
      江玉郎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差点没死过去。这次的人,偏生来得一应俱全。
      面前纷纷落地一字排开的人,赫然正是李大嘴、屠娇娇、哈哈儿和白开心。
      旁边还有两人,一人面如寒冰手戴钢钩,另一人黑衣飘飘身材瘦削,想必是“血手”杜杀与“半人半鬼”阴九幽。
      小鱼儿看着他罕见羞窘万分的模样只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忍不住扭过头,在那玉白耳廓上轻轻亲了一下,道:“乖孩子,转过来。”
      江玉郎的脸烫得好似火烧,咬紧了牙,狠狠道:“你先将我放下来!”
      小鱼儿心满意足地看着那张又白又俊的脸悄悄爬上红晕,从善如流地把他放下。甫一落地,江玉郎就见鬼似的往一旁一掠,离小鱼儿远远的,免得他再偷袭。
      十大恶人每次出现得都这般尴尬。上一次还好些,这一次简直把脸都丢尽了!

      小鱼儿见他躲开,也不生气,狐狸急了是会咬人的。屠娇娇咯咯笑着,对江玉郎弯了弯眸子,笑道:“哟,我们又见面了。”
      小鱼儿惊奇地对江玉郎笑了笑,道:“你们见过?”
      江玉郎干笑道:“嗯,对,哈哈,偶遇。”
      屠娇娇款款走来,拉着浑身僵硬的江玉郎的手,回过头对着李大嘴众人笑道:“你们看看,杜老大,阴老九,这孩子是不是好得很?”
      哈哈儿大笑道:“哈哈,先前未及观察,现在看到了,确实是个好苗子……啧啧,长得这么俊,又会说话,小鱼儿,你当真挑了个好媳妇!”
      小鱼儿瞟了江玉郎一眼,笑道:“那是自然了,我的眼光,伯伯还不知道么?”
      江玉郎额角青筋直跳,深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对方人多势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暂且忍下来罢。
      恶人们一窝蜂围到江玉郎身旁,好像看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七嘴八舌道:
      “啧啧,这脸蛋,这腰腿,长得还这么清秀漂亮的,一看就是个招蜂引蝶的祸殃,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哎,莫要看这小子长得可爱,我和你说,这小子可出息呢,一肚子坏水,也只有小鱼儿治得了他。”
      “方才看来确实热情主动,辣得很,小鱼儿好福气。”

      恶人们围住他,好似在菜市场挑白菜一样大肆品评。屠娇娇仔细端详江玉郎的脸这也罢了,李大嘴竟然直接上手捏捏他的肩,又摸了摸他背脊,颇为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稍微瘦了些,手感不错。”
      江玉郎毛骨悚然,躺在案板上半死不活任人鱼肉的感觉十分不妙,转过来目光利剑般狠狠瞪向小鱼儿求救。小鱼儿本来一直在笑眯眯地作壁上观,看到李大嘴又欲去捏江玉郎的腰时这才坐不住了。
      屠娇娇美目流转,按住李大嘴的手,咯咯笑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咱们都忘了,打扰了你们的好事。看,小鱼儿要不开心了。”
      小鱼儿趁着这个机会把江玉郎拉回来,狐狸可怜兮兮地缩在他身旁,再不敢胡闹造次。
      他心里暗笑,表面正色道:“屠姑姑哪里的话,我本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他的。怎么样?”
      杜杀竟然微微颔首,冷冰的脸不见丝毫波动,道:“嗯。”
      江玉郎脸面青青红红全转了一遍,干咳一声,回归八面玲珑的本色,道:“前辈过奖,在下先前未曾好好拜见前辈们,实在失礼了。”

      恶人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何尝不是因为事情未成想要顺便为难一下江玉郎,但看他这般尴尬,目的也已达到。
      白开心怪笑道:“哈哈,你千万别前辈来前辈去的,咱们这些人都是贱骨头,愈是尊敬咱们愈是难受。”

      李大嘴忽然跳了起来,嚷道:“完了完了,看着这小子一身细皮嫩肉,我老李实在忍不住了,只是小鱼儿绝不可能要我吃了他的,我简直要疯了!”
      白开心也跳了起来,大声道:“不错不错,再瞧下去,我这个老光棍都要被甜蜜得浑身难受了,不如还是快走了!”
      他说着,已飞也似的走了出去。
      哈哈儿笑道:“我和尚就给小情人儿们行个方便,哈哈,再不走,小鱼儿真的要急死了!”
      言罢,他圆胖的身子竟像个皮球似的一缩一弹,没入林荫。
      阴九幽阴恻恻笑道:“小子,你若是哪天做人做腻了,不妨来找我……”
      江玉郎微微一笑,道:“在下已经死过一次,那滋味却不好受,多谢前辈美意了。”
      阴九幽拊掌道:“那你和这个人还真是一对,两个坏蛋,在人世间好好害人罢……幸好我是鬼,不然我可怕落到你们手上哩……”笑声中,身影飘动,已在数丈之外。
      杜杀本欲拂衣离去,忽然顿足回首,望着小鱼儿道:“你知道在那里可找得着我们?”
      小鱼儿笑道:“知道。”
      杜杀道:“好!”
      最后剩下一个屠娇娇。她咯咯娇笑着款款走近,闪电般拿出个什么东西塞到小鱼儿手上,盈盈笑道:“我可就等着你们的喜事了,记得叫上我!”

      她身形掠出,远远留下一串娇笑:
      “小鱼儿,小心些。有时候漂亮的男人一样是会吃人的,连人头都会吃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整章的腻腻歪歪XD辛苦樱妹了
    ————————————————————————
    就,那个“如此劳动鱼兄,小弟怎么敢当”“你骨头轻得很,我抱你并不费力”是原著有的对话……
    原!著!有!的!
    鱼玉原著还有公主抱!
    谁听了不说我cp是真的呢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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