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对月》挥毫泼墨一老狒

2、衣服

　　林还英在舒家美美地饱餐一顿，其间还抽空向舒妈妈报告了一下舒程考试又高她两分的“恶行”。结果越报告自己就越生气，化悲愤为食欲消灭了大半盘鸡翅，然后就瘫在舒家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舒妈妈看到她捧着肚子叹气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拿出一套新睡衣放在沙发上，“正好你舒伯伯出差去了，今天你就别回家了，跟着我睡吧。”
　　林还英从浴室出来，舒妈妈正倚在床头看书，整个人都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有一种圣洁的温柔。她听舒伯伯提起过，舒妈妈和林妈妈当年是学校双姝，一个温柔端丽，气质如兰，一个明艳动人，英气勃勃。确实，妈妈是强势.雷厉风行的，甚至常常盖过男人的风头。不知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妈妈倾心折服并最终生下了我？这个问题从懂事起就在林还英脑海中盘旋，但无论妈妈还是舒家父母，都对此事缄口不谈。林还英想着想着，眼睛忽然热了。
　　舒妈妈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却见林还英红着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吓了一跳：“英子，站在那干什么，怎么不过来呢？”
　　柔软的呼唤打乱了林还英的思绪，她揉揉眼睛，迎着舒妈妈伸出的手臂钻进她怀里，呼吸间是舒妈妈身上幽雅的兰花气息，以及做了母亲的女人特有的奶香。
　　舒妈妈抚着她的胳膊，“明天就是周末了，放了学我带你和小程一起去逛街好吗？你妈妈说秋天了要给你买几件衣服。买完衣服咱们去吃城西路那家水煮鱼，你不是最喜欢他家的龙利鱼吗……”
　　“阿姨！”林还英突然出声。
　　“怎么？”
　　“唔，没什么。”林还英本来想说别再拿她当小孩子，以为新衣服和好吃的就能让她忘记忧愁。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把头往舒妈妈怀里更深地埋了埋。
　　舒妈妈却好似了然，轻叹一声：“英子，你长大了。相信你妈妈，也相信阿姨，好吗？”
　　林还英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没有动，久到舒妈妈都以为她睡着了，却感到怀里一片湿热。

　　没有什么多愁善感是不能随着阳光消逝的。次日清晨，林还英已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洗漱，吃早餐，和舒程一起去上学，一切都显得清淡而自然。这样就很幸福了。林还英喝着豆浆，在阳光里眯起眼睛。
　　周五比平时要早放学两个小时，舒妈妈果然遵守约定带他们去逛街。林还英和舒程并肩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正在和其他家长聊天的舒妈妈。也许是舒妈妈气质太过出众，身边围了很多人。一个小女孩呼啸着跑进人群，抱住一个中年女子的胳膊，很开心地指着林还英和舒程：“妈妈，他们就是我们班的林还英和舒程，学习超好的！”
　　林还英有点尴尬，舒程倒是泰然自若地与其他家长打招呼，然后和林还英一边一个挽着舒妈妈，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中走远。
　　直到远离了人群，林还英才雀跃起来：“哇，这种感觉太爽了！美丽的妈妈，优秀的孩子，好棒哦！”
　　“林还英，你是不是自夸过了点？”舒程吐槽。
　　“我们英子漂亮又聪明，阿姨还希望儿女双全呢。”舒妈妈笑着揽住她。

　　据说，男人都不爱陪女人逛街。
　　舒程虽然只是个小男人，但已充分表现出了这种特质。林还英和舒妈妈在商场里逛得兴高采烈，小男生却只是双手插兜，晃着两条长腿。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
　　北方的初秋其实天气还很热，但很多商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摆出了新款冬装招徕顾客。林还英看中一条米色毛衣裙，进试衣间去更换。
　　林还英的长相其实蛮可以，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一张略带婴儿肥的瓜子脸。如果再配上一个精巧挺秀的鼻子，就是完美的林妈妈式俏丽佳人了。偏偏林还英可能是遗传了未曾谋面的爸爸，长了一只肉乎乎的圆鼻子，加上齐耳短发，有种娇憨，平时不打扮并不显眼。
　　此时，林还英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米白色的柔软质地衬得少女温柔可人，合身裁剪包裹着刚发育分明的腰身，A字裙摆随步伐飘动……舒程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由衷地赞叹：“好看！”
　　“啊？”林还英吓了一跳，用手指点着自己鼻尖，“你在说我？”
　　舒程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是啊。”
　　林还英愣住了，然后下一秒……她果断换下毛衣裙，拉着舒妈妈奔出了那家店。
　　“为什么不买啊？”舒妈妈一脸懵。
　　林还英顿足：“直男审美啊！舒程都说好看的那能要嘛！”
　　舒程的脸瞬间青黑，舒妈妈笑得前仰后合。
　　在接下来的试衣环节中，舒程黑着一张脸统统说不好看，于是……林还英买了许多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