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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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叶墨发神时，放在桌子上的、顾清凛赠予她的佩剑却被幽幽的蓝光围绕。
叶墨疑惑，她伸出手触碰幽光，在接触到蓝光的那一刻，无数画面再次在眼前闪现。
那是她刚刚经历了一遍的幻境。
渐渐的，蓝光散落在了房间各处，不久又聚拢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指引着叶墨前往某个地方。
难不成这和顾清凛有关？
她心一沉，紧缩眉头，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跟随蓝光，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时刻监视着四周的苏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奇妙的灵力，他藏在斗笠下的干瘪嘴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镜子，你感受到了吗？”
云焕镜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那灵气它熟悉的很，那不正是它藏在顾清凛识海中的灵气吗！
起初它也觉得奇怪，这幻境是绑定了顾清凛一人触发的，按道理说是不会牵连到她身边的人，可那姑娘却被牵扯了进来——它还以为是它退步太多，老糊涂了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结果是这里出了差错——还好它把苏平糊弄过去了，才没让对方起疑心。
“本神……本神肯定感受到了……”云焕镜支吾其词，可还没等它添油加醋地糊弄，苏平就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密林中。
***
周围的事物再次缓滞下来，顾清凛站在那个自己面前，手中的碧落剑上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一滴一滴滴落在乌红的地板上。
面前的那个自己素白的衣襟上满是澎涌而出的鲜血，顾清凛垂眸，面上虽是一片分平浪静，可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已经按照白影说的，杀死了这个“自己”，可为什么还没有从幻境中脱离？
“你的理解就这么肤浅吗？”白影嘲弄的声音回荡在空间内，“既然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放弃——”
顾清凛睫羽轻颤，眼眸里是一片阴影。
“杀死自己，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用剑，用刀——”白影的声音缠绵慵懒，“看在你是他弟子的情面上，我就不妨直说了。”
“这里的每一层幻境，都是你内心的感情的投射——所以要杀死自己，很简单，剔除掉那部分感情就是了。”
“剔除感情。”她苍白的脸上突然间出现了几分血色，语调是出奇的平和。
白影的语调又高了几分，“那些感情……还有记忆统统都不属于你。”
“照我说的去做，你会出去的。”
白影再次消散，而周围的场景又回到了自己初来的时刻。
这次顾清凛没有贸然出手，她只是望着，望着已经在她记忆中上演过无数次的场景，出神。
她心口明明空荡荡的，为何那白影又要叫她剔除感情呢？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发生了变化，不过眨眼的间歇，她又来到了天泉山大殿。
“接过碧落剑的那一刻，你就不再会是你自己。庄严肃穆的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这是她当初被授予碧落剑时的场景。
与自己的记忆中的场景没有任何差异，顾清凛站在高处，观察着这一切。
只是，幻境中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回到了她在被授予碧落剑的前一晚——那时，一向严肃冷酷的师尊竟然露出了笑容，在一旁叮嘱她的母亲也是难得的慈祥，他们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他们似乎离什么又近了一步。
“接过碧落剑的那一刻，你就不再会是你自己。”
这句熟悉的话语在今天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唔……”心头又是一阵剧痛，盘踞在体内的魔气又开始掀风作浪，与前几次不同，这次她体内剩余当然灵气少之又少，根本不可能压下魔气。
看来，她得快点结束这一切了。
可是，要如何像白影那样说的杀死自己呢？
“剔除……感情……”顾清凛喃喃自语道，又望了望幻境中正在进行仪式，晦暗的黑眸里生出了流转的幽光。
***
叶墨跟随着幽光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前，这里是一处荒地，四周已经长满了杂草，可奇怪的是，处在荒地中心的茅草屋外表依旧崭新干净。
“呼……”叶墨换了口气，她觉得这茅草屋像极了恐怖故事里的鬼屋，打起了退堂鼓。
首先，这幽光带路就很离谱了，现在还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更离谱了。
唉，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真的信了邪了，跟着剑上的光跑这么大一圈，结果还一无所获。
不过……万一顾清凛在里面昏迷不醒或者身受重伤，自己这不去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没事的，她有女主光环在身，死不了的。
给自己壮了壮胆，叶墨咬牙飞奔穿过了荒地，来到了茅草屋前，印入她眼帘的是明明是穿着一身白衣却被血染了个乌黑的顾清凛，只见她还在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向来面瘫的脸上也满是痛苦的神色还有不自然的血色。
“师尊……？”
叶墨还是走进了顾清凛，再次呼唤了几声，结果都与第一次相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任何反应。
顾清凛为何会在这里？
就在叶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苏平紧跟着她来到了荒地外，浑身都是腾腾的杀气。
没想到，顾清凛这弟子能找到这里来。
“镜子，事情究竟如何？”苏平将心头腾起的杀意藏好，“若是不顺利，我就直接动手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那回碧落剑的——不久之后，他的大计也会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嗯，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动这名为顾清凛的小鬼，”云焕镜尽量使自己听起来没那么紧张，“她身上肯定残留着天泉山背后那人的神识，不然我怎么会控制不了幻境？”
虽然自己的话听起来不怎么具有说服力，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
“哼，”苏平沉默片刻，收回早已出鞘的利刃，他冷哼一声，将身形藏在暗处，“我已经谋划了如此之久，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墨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清凛傻了眼，说不慌是假的，可她又能怎么办——要不，使用物理办法摇醒顾清凛？
很快，她确定了这个想法，可手还没靠近顾清凛，就被一股强大的灵气割伤，她急忙缩回手。
还好，她反应够快，只是划开了一道小伤口，并未伤及深层的骨肉。
唤醒顾清凛是没戏了，自己还是坐在这里，守着她醒过来吧——
叶墨在心里盘算着，快速扫视一圈四周，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她又回过头，瞥了一眼昏迷的顾清凛，心情是越发的沉重。
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
“放下剑。”顾清凛从高处一跃，径直落在了幻境中另一个自己的面前，四周的时空凝滞，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幻境中异样的波动。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面前的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像一股失了魂的木偶，呆滞地看着她，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该放下这把剑的人，是你。”
倏然间，幻境中的一切失了色彩，除了那个自己手中的碧落剑是鲜艳的红外，其余的一切都是惨淡的白。
她一个侧身，躲过进攻，用手中失去色彩的碧落剑轻轻一挑，就刺入了幻境中原本的自己的身体中。
失去色彩的碧落剑瞬间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黑，那黑色一直蔓延到了自己的手上，留下繁复的花纹——这花纹，与碧落剑被魔气侵蚀时显现出的花纹一模一样。
心口的魔气是出奇的平静，仿佛被这黑色安抚了一般。
“你若再不抓紧时间，你那徒弟，恐怕……”
尖锐刺耳的声音贯穿直击她的灵魂，在这一刻，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茅草屋内，叶墨心急如焚，虽然她和顾清凛隔的有段距离，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越发微弱的呼吸。
喂，除了男主以外顾清凛不是这本书的天花板吗，怎么比她还弱不经风？
这可怎么办……
她一不会法术二不会医术，现在除了傻站着干急也没了其他办法……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顾清凛，又看了看手中的佩剑，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原作中女主天生异体，剧情中也有提起过用自己的鲜血为男主疗伤的经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顾清凛，生怕又被灵气所伤，可这次却出乎她的意料，那灵气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意图，竟没有再次向她袭来。
希望能奏效吧。
叶墨深吸一口气，像原作中女主一样，将割破的手腕放在了对方的苍白的唇上。
监视着这一切的苏平饶有趣味地轻笑出声——可真是好徒弟啊。
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回忆，他眼角的皱纹堆满了不屑，“愚蠢。”
“苏平……”云焕镜难得称呼别人的大名，“不好了，你那幻境好像出问题了……”
强大的灵气铺天盖地向云焕镜袭来，它顶着压力，吞吞吐吐地说道：“本神根本控制不了那幻境……而且你那幻境，到底是什么邪术，为什么本神觉得它在吞噬着本神的灵气？”
苏平脸色阴沉，自从上次在天泉山落败而逃，这个计划就在他心中生芽。
看来，顾清凛那个忠心的弟子搞的鬼。
“按照我说的做。”苏平拔出已经在人世间销声匿迹多年的黄泉剑，几个飞步，就靠近了茅草屋。
叶墨见到顾清凛的脸色有所缓和，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按住还在溢血的伤口，站起身来，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你可得赶快醒过来呀……”叶墨有气无力地喘着气，忍不住吐槽原作里这个用女主血救命的设定简直是太鸡肋了——原来看书的时候还挺感动这个情节的，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时，她还真没原女主动不动就放一半血的勇气。
“又见面了。”耳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牢牢拴上的木门竟然“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被劈的四分五裂。
叶墨这才看清来者是在茶馆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人。
“她对你有那么重要？”
叶墨一愣，不明白黑衣人的用意，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她是我师尊，当然对我意义非凡……敢问前辈是有何用意？”
按照一般的剧情来说，对方这个时候来肯定只有三种可能：解决掉她、解决掉顾清凛或者干脆直接一口气一起解决掉她俩。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师徒情深。”苏平特意加重了“师徒情深”四个字，随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利刃，剑气凌然，巨大的杀意从他身上发出，“那你说说，我要干什么？”
“晚辈与前辈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前辈这——”
“是和你无关，不过你的好师尊脱不了干系。既然你们师徒二人感情如此深厚，不如与你师尊做个伴，免得她在黄泉路上寂寞。”
话音刚落，锋利的剑刃就抵在了叶墨脆弱的脖颈处，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
“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好师尊了。”
叶墨心情是出奇的平静，上一次她也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死亡，显然，这次她不可能还有上次的好运。
“哼。”苏平将灵气聚集在剑身上，叶墨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飘渺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平收起黄泉剑，正准备离开时，他察觉到了身后阴冷的杀气，冷冷一笑，“清凛尊者，你对你这徒弟，可真是不一般呀。”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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