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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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血迹从嘴角溢出，顾清凛见眼前人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拔骨的眼光，面上倒无波澜，黑眸里却是一片灰暗。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手中的碧落剑上又出现了繁复的花纹。
叶墨护紧了怀中的顾灵儿，她灼灼的眼神里是无法熄灭的怒火，烧的顾清凛心疼。
碧落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叶墨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脸颊上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别哭。”
她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着，明知道只是个幻境，但她还是于心不忍，最终选择了伤害自己结束这个幻境。
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的反应，眼前的景象便化为了一缕白烟。
“咳咳……”
果然，身体上的伤快速复原，手中的碧落剑剑身上的花纹褪去，再次抬头，她又回到了天泉山。
“姐姐。”一双小手环住了自己腰上，温热的吐息拍打在后背上，声音很柔，柔到了她的心中。
松开了腰间手的禁锢，她转过身，就见到了记忆里的那张娇艳如花的脸。
“姐姐可还是在生气？”对方又贴了过来，水眸里波光潋滟，朱红的唇抿成一条缝，她垂下了头，声音低落，“姐姐，是我错了。”
顾清凛无言，有些失神。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两人的神色却截然不同，她又忆起上次在云焕镜中的经历，还有那日在顾家时有所指的对话来看，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叶墨，更像是两个人。
“你没有错。”她冷淡地出声，寒意堆积在眉眼间，至始至终，不过是她一人愚钝无比才会在前世落得如此凄惨结局。
错的是她自己。
“既然没有错，为何姐姐会如此冷漠？”眼前人柳眉紧蹙，眼里盈满了水光。
顾清凛心思倒不在眼前人的身上，她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脱离这一层又一层的幻境。
她轻叹了口气，手中的碧落剑闪着冷光。
“姐姐，你这是何意？”
眼前人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可是小墨做错了什么？”泪水已经顺着她细腻的脸颊流下，叶墨轻轻擦拭，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反而显得更加滑稽难看，“姐姐要罚我，我毫无怨言。”
熟悉的场景。
前世的种种仿佛再次在顾清凛眼前上演，她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缝，“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像在刚才的那个幻境中一样，只要她自己在幻境中“死去”，那么幻境就会随着她的死亡自动崩溃——看样子这个幻境是以她的意识为主体形成的，幻境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的记忆有关。
“姐姐，不要！”
尖锐的剑身刺过了她的身体，很快，眼前的景物又开始转换。
不出所料，她又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不过这次与之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她在幻境中看见了她自己。
“大叔，什么食人魔啊？”叶墨佯装好奇地问道，表面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心里早就炸开了锅。
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回复她，就被黑衣人抢先打断，“就是今天市集上那吸食人精气的食人魔呀，这你都不知道？”
叶墨对于突然冒出的黑衣人自是警惕不已，她总觉得这黑衣人似乎在故意引诱着她，是抱着何种目的故意接近她的。
“是啊，小姑娘，要不你在这里多歇息几天，等剑门派的人除掉那食人魔后再做打算，”中年男子面露忧色，“我这楼上还有不少的客房。”
“那就麻烦大叔了。”叶墨心知中年男子的好意，感动不已。
天色已经不早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没有一点头绪，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叶墨又与中年男子寒暄了几句，待她准备去客房歇息时，黑衣人早就离开了。
“大书，你可见过刚才那位黑衣人？”叶墨疑惑不已，这黑衣人着实诡异。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在这里二十年，还未曾见过此人，可能是刚在这里落脚的侠客吧。”
眼看中年男子也对黑衣人一无所知，叶墨只好作罢，望着远处即将落入地平线的斜阳，内心惆怅不已。
天泉之眼。
见到熟悉的场景，顾清凛并没有放下心来，反之愈发警惕。
“师尊，求求您放师妹一把，她只是一时受了魔人的诱惑，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师兄跪倒在地，他额头一片红肿淤青。
被他护在身后的是顾灵儿还有顾灵儿怀中满身鲜血的叶墨。
“让开。”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脸杀意的自己。
看到这一幕，顾清凛心间是一阵钝痛，手中的碧落剑径直滑落在地，
她长睫扑闪，苍白的嘴唇张合着，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大片的阴影落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整个人单薄无依。
“师尊，求求你了......”大师兄满脸悲色，他不停地磕着头，鲜血顺着他额头流下，“师尊！”
与前几次的幻境不同，这一次的幻境她更像一名看客，只能旁观，根本半分没有插手的权力。
她尝试像前几次一样在幻境种杀死自己以便脱离幻境，终究无济于事。
“想出去吗？”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一个白影出现在她面前，指向了幻境中的另一个自己，“杀掉她，你就可以出去了。”
在白影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手中的碧落剑上又出现的繁复的花纹，那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兴奋一般，继续说道：“杀掉那个你。”
夜色已浓，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高耸的塔楼上。
“镜子，你有探查到什么？”略微有些凉意，苏平轻咳了几声，在心底暗叹自己的身体是越发衰弱了。
“那小姑娘......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云焕镜忐忑地回答道，还好它没有实体，不然苏平肯定一下子就会看破它的谎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哩。”
苏平思索了片刻，刚才他经过叶墨时，着实没有感受到有任何奇异之处。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算下来也快一天了，他希望云焕镜能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次大费周章地弄这一处，除了想要拿回那把剑以外更多还是想要探明天泉山背后的那个人到底还在人世与否。
若那人在，怎么有可能会对天泉山内出现的魔偶袖手旁观；可若是不在，为何他每次用云焕镜探查天泉山时总会被莫名的力量弹回——想到这里，苏平摘下了斗笠，露出了苍老的面容，冷风刮过他的脸，鬓边的白发被吹散。
“本神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了，可是——”云焕镜十分委屈，它都快把自己的头撞破了，可还是拿那幻境没有一点办法，“或许是哪里出了差错，要不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幻境，我好对症下药呀。”
“哼，镜子，”苏平又将斗笠戴上，从高耸的塔楼上一跃而下，“你可知道，怎样才能杀/人/诛/心而又不自损丝毫？”
云焕镜沉默，心里有个答案却在逐渐明晰起来。
“破环他的信仰，破环他的原则——”苏平一声冷笑，嘲弄道：“尤其是像顾清凛这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他的身形融入了黑暗中，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中。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慢了下来，慢到她可以看清所有人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我为何在此幻境中？”顾清凛喉间是一阵干涩，像是有千万把利刃穿透，“你又是谁？”
“你现在该关心的难道不该是自己如何出去吗？”白影嘲弄地笑了起来，它虽没有实体，但在颤动的白光中顾清凛仿佛见到了它肆意的笑颜，“呆的越久，你的灵气就流逝的越快——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脱离了那些幻境吧？”
“那些不过是你被那破镜子放大的神思而已，你刚刚那么做，无异于逃避，”白影心情似乎很愉悦，语调也高了几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从这幻境中脱离，不过到时候醒的到底是不是你，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到时候占据你身体的可能是任意一个被破镜子放大的神思，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神思，我想写它们都会朝一个共同目标前进——”
说道这里白影故意停住，似是恶作剧一般，“杀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刚从幻境中出去的徒弟。”
“不过再提醒你一句，杀掉那个‘自己’，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白影消散，凝滞已久的时间又再次恢复正常，顾清凛耳边还回荡着白影的最后一句话：“可别让我失望，也别辜负了‘他’的期望啊——”
叶墨被清晨的冷风扰醒，许时太过劳累，昨晚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现在看来，她进入幻境的时间应该就是顾清凛丢下她去追那食人魔的时候。
想起昨天的一切，她虽觉得荒谬不已可是很快还是接受了——毕竟更荒谬的穿书这个大前提都实现了，还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呢？
只是不知道，她这神仙师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顾清凛还一天说什么要打断她的腿，她顾清凛才是最该断腿的那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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