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第二期》雏菊工作室

3、关于木木的一点事

　　认识木木是在一个文学论坛的图片版块上。她在上面贴了一连串原本很明亮却处理的很阴郁的图片，我在那里坐沙发留言说：“阳光下的忧郁。明白这个世界看似美丽却也同样无奈。人都是存在两面性的，走在路上也总是不断地徘徊。前进和后退之间有着明显的界限，可我们一直矛盾地站在中间不知所措。”之后木木就视我为知己，要了我的□□号，还把我加到她的群里面。
　　跟木木混熟了之后，我发现，其实她是很开朗很活泼的人，而且很健谈，一点也不像是她的图片里面体现的那种堕落感。于是我问她，“就你这么个张牙舞爪的人怎么也会弄出那么伤感的图片来啊？”
　　“张牙舞爪？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可是很温柔的，而且用我小弟的话是，我是算多愁善感类的女生的。”
　　“还温柔，还多愁善感？就你那骂起人来那德性跟母大虫的样吗？”
　　“喂，你什么意思啊，欠扁啊？？！！”
　　“你看看，又来了。”
　　“是你先惹我的，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他妈就抄家伙砍他。”
　　末了还发个特恐怖的表情给我，表情后面还跟了一句“我要吃了你！”。
　　我说，“木木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我当然是在梦里砍他啦~~~”
　　“呵呵，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幻想家啊！”
　　“那是，要不然我木木的群里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粉丝了啊~~~”
　　我想，说这句话的时候木木肯定得意地摇头晃脑然后一脸开花地对着电脑屏幕。
　　木木告诉过我，对于文字和图片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图片，但是文字比图片跟容易驾驭，所以她就写文字比做图片更多些。写很多很多，写家里养的那只老猫，写村子里的尼姑庵的墙角下青苔，写老家旁边的浦阳江河滩上的毛脚蟹，写童年的玩伴，写从初一开始暗恋了五年之后最后放弃的男生，写以前教自己素描的年轻女老师……
　　这写是木木在我不在线的时候在□□上给我留的言，她总是喜欢在我不在线的时候给我留言，而在直接跟我聊天的时候从来都不讲这样一大段一大段的话。
　　木木还说，她喜欢几米的图片，也喜欢那些图片上的文字。她说她还在拿着几米的图片和音乐自己配上文字做了一个PPT竟然还在学校的课件制作比赛中得了个什么“最特别设计奖”，还得了个摄像头。木木说，喜欢几米就是因为受那个教过自己素描的年轻女教师的影响，年轻女教师叫陈小娴，她喜欢直接叫她小娴老师。小娴老师就像木木的大姐姐一样，跟木木一样喜欢看很多很多漫画，然后也画一些四格画给木木看，故事内容很短小，但是都很有意思。总觉得，小娴老师可以当作家，她总是能在她的画上配很唯美的文字，忧伤着却同样也美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相不相信网络上的友情甚至爱情。大三了没有目标也没有理想，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着，上课睡觉上网吃饭，跟和尚撞钟的日子一样。偶尔也有人问起关于我感情的问题，如果在当面我就一笑而过，如果在网上我就发个笑脸。对于这些事，我觉得很无聊，属于自己的终究会属于自己的，我不会再追求，只是等待，所以也就不想花很多时间去思考和解释。可笑的是，当同寝室的阿马兄听完我的想法的时候竟然会怀疑我性无能。还告诉我，虽然现在有些女生会主动但是大多数还是比较保守的，就比如他阿马兄的女朋友就是一个相当保守的女人，谈恋爱谈了半年多了阿马兄连个吻都没有搞定，我说你性有能也不是还是被一个女的牵着鼻子走了。阿马兄无奈就说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于是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跟别人谈感情。自从认识木木的之后，她有问过我有没有女朋友，开始的时候没有理她，只是她都是个比较难缠的人，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虽然我不断恐吓她说，你再这样当心我把你拖到黑名单。可她就不吃这套，照问不误。其实我是舍不得把木木拉进黑名单，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木木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最后我还是跟木木讲了我的感情故事。

　　“在我高二的时候，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读书考大学从来都不是我的人生目标，当然我现在也没有人生目标，可是我已经不是小混混了。那个时候我常跟校外的一些混混在一起，喝酒打架是家常便饭，老师家长都管不了我，觉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别说考大学，只要我能高中毕业，我爸就会给我烧香拜佛去了。若不是我爸不断往学校砸钱的话，我早就被开除了。现在想想，我爸也真不容易，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受了多少气。人心毕竟是肉做的，所以即使我现在没有生活目标我也再不会去做小混混了。
　　至于那些社会上的混混，其实也是我初中时的那帮子兄弟，没有考上高中，也找不到自己理想的工作，然后就跑到社会上混。我能考上高中，说实在我都不相信，就连通知书寄到我家，我都看信封上的名字是不是写错了，不但没有写错，就连里面的通知书上也工工整整地写着我的名字，而且我考上那高中在我们那里还不错的，升学率是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我爸高兴得立马打电话告诉我的叔叔伯伯姑姑阿姨们，还在家里办了十几桌酒席。
　　木木，你不要急，我的这么些前奏都是给我的爱情做的铺垫。我不是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吗？打架对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件事。就是那次打架，对我而言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那次我跟我的那帮兄弟，为一个受欺负的小弟出头。就在我读的高中的后面的一条街上，我们的跟那帮一直跟我们作对的混蛋打得不可开交，拳头时不时地落到我身上的某个部位，我也不示弱，瞄准对方的脸就放拳头，那人就顺势倒下了。突然有人喊‘出人命了，快跑啊’。当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会事，一听出人命撒腿就跑，虽然是安全回到家了。可是到了家之后心狂跳，手脚也由于过度激动抖不停。之后我就在家里呆着，不敢出去，连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去打听。在出事后的第三天，我被带到了公安局。
　　然后妈就每天以泪洗面，爸东奔西跑，希望能用钱把我保出去，但是这次真的差点出了人命，跟我们打架的对方的那个头被我们老大用自来水管打成了重伤，听说腿都被打断了一条。除非有人给我作伪证，不然我就要被判刑，被判几年是说不定的，轻则三五年，重则要七八年。要是真被判刑了我这辈子就完蛋了啊！可是作伪证啊，谁会去冒这个危险呢？木木，就是有人去冒了这个危险，她在法庭上指正说是跟我一起去逛街路过那里的时候碰到打架，为了保护她而打了那一拳。木木，当时我真的不能相信，一个在我们班里毫不起眼并且跟我毫无瓜葛的人，竟然会在那个时候帮助我，甚至那个时候我都觉得我是在做梦，明明已经被关在看守所里了，每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是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我休学了半年，等我恢复精神状态之后，爸又通过很多复杂的关系给我转到外地的学校重新开始我的高中生活。转学后，我写信给帮助我的那个女生，问她为什么会帮助我。她告诉我，因为她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她觉得，我是一个可以被感化的人。她说，当她在法庭上看到我的时候，就想起了在我们学校组织看电影《我的兄弟姐妹》的时候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认为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就决定帮助我冒那个险，希望我能吸取教训，改过从新，重新做人。我也如她所愿，决定好好做人，不再让身边的人再为了我而伤心。之后我就回信过去告诉她我改过的决心，并且跟她说我为自己定了个目标，就是考大学。
　　她早我一年考上了大学，在她进入大学的那一年，我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我要跟她考同一所大学。跟她通信了两年，她一直都在信中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只要有目标，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经过一年半努力，我的成绩由先前的零水平上升到班级前十名，爸妈欣慰地不得了。第一次模拟考的时候，我的分数可以进本科第二批，爸开心地想再摆酒席，我说，不用了，等我真正考上了再摆也来得及。我想，等我考上了，我一定要把她也请来，我的成绩完全是她给的，我的人生目标也是她给的，她甚至是我的恩人，是她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人性。
　　在此同时，我发现，我开始离不开她的信件，每次沮丧的时候看到她的信我就会获得动力，我相信，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爱上她。这是我的初恋，我感激着她曾经给的帮助，同时也深深地爱上了她。这一切都是在一个漫长的过程中产生的，感激、依恋、爱慕，其实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地发生着。或许，木木，你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了，可是木木，当我收到A大的通知书的时候，我跟我爸说，摆酒席的时候，我想请几个同学，爸问我，是不是也要叫她，我说是的，然后我爸给了我一个地址，上面竟然写的是“XX路256号”，据我所知，那是我们当地劳教所的地址。
　　一直都认为，她是给我开玩笑，开一个很大的玩笑，事实是，真的是个玩笑，但是上天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爸告诉，她是□□罪，然后被当场抓住。在她被抓之后爸说可以帮她，但是她拒绝了。后来我去劳教所看她，她一脸的憔悴，面黄肌瘦的，我差点不敢认她，里面太苦了，才会让她变成那样。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她在初中的时候就不是处女了，因为她的继父，在她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晚上□□了她，他的继父也向来是个生活不检点的男人，就算是跟她母亲结婚后也是这个样，所以她恨那些人，她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傻傻的她受伤的却还是她自己。我流着泪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保护她。她勉强地冲我笑笑，对我说，以为我会嘲笑她，会不认她这个朋友。我告诉她说，我会等她，等她出来，我要保护她。就算以前她做过那样的事，可是我还是同样会爱她，因为我跟她一样，相信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更何况是她呢？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都鼓励我的人。”

　　这一大段文字，我用邮件的形式发给木木，半个小时后，木木突然在□□上发过来一句“对不起！”
　　我告诉她，“其实你不必说对不起的，对于这个经历，我时时都在温习，我不会忘记的，同时我也在等待着。这是她进去的第三个年头了，还有两年，她就可以出来了。”
　　“蓝雪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你会幸福的，我会为你们祈祷的，保佑你们会授得上帝的恩赐，阿门！”
　　“谢谢你，木木，谢谢你的祝福。”
　　“蓝雪人，你知道吗？在不知道你的经历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你是那种玩世不恭的人，什么都很随意。到今天我明白，真正的感情是不需要每天都挂在嘴边的，你说你时时都在温习，那是你把她放在心里了,所以你也用不着都说出来。蓝雪人，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啊，要快乐，就算是为她快乐，要努力生活，就算是为她而生活。”
　　“是的，但是我也希望我能好好的生活啊，可是自从我到劳教所看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写过信，以后我去看她她也总是拒绝见我，于是我就让我妈去，每次我妈去了之后都回来告诉我她见到我妈就哭，从头哭到尾。自从没有了她的信，我就觉得生活变得漫无目的。我知道很她一定是很自卑，没有勇气面对我。她现在的拒绝让我觉得很无助……”
　　“让我来帮助你，好吗？”
　　看着木木发过来的这句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才好，我不忍心拒绝木木的帮助，但是又不好接受她的帮助。也许这就是生活吧，我们总是要矛盾地生活着。木木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木木不知道，如果她是我也会同样无助的，我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尽管我告诉自己，我要等她，安静地等她，等她肯面对我为止。
　　“木木，说说你的感情故事，好吗？”我把话题扯开。
　　这次木木没有跟以前一样固执地缠着我不断地问“好吗”，她说，“看我的文章，你会看到我的感情，向来我都喜欢写自己，写自己生活，写自己的感情，都是真实的，稍加修饰就是小说了，然后很多人看，接着给我留言，安慰我不要悲伤。蓝雪人，其实从骨子里看，我一直都是个忧郁地不得了的人，虽然我每天都微笑地看着世界，快乐地跟每个人打招呼。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体，黑和白，暗和亮，无时不刻体现在人的生活中。尽管世界是五彩缤纷的，可阳光下的影子总是存在在每个人的脚下，永远都不会消失。蓝雪人，我并不是个固执的人，我不会强迫你去接受我的帮助，因为我也是从来都不喜欢勉强地去做事。蓝雪人，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她有信心。”
　　写完这一段之后，木木就下了，后来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后我就开始在木木的博客上看她的文章，去留言，署名是顾仪磊，这是我的真实姓名，木木不知道，以前我都是用蓝雪人这个名字的。而蓝雪就是那个我一直都在等待的人。

　　我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月，木木突然上线，并发过来说想要见见我。
　　我却说，“木木，你这家伙，这些天去哪里了？”
　　“蓝雪人，我想见见你，我有东西要给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你来一定要来，今天晚上我在校门口的咖啡店等你，七点。”
　　木木竟然知道我的学校，还有校门口的咖啡店，难道……
　　“蓝雪人，你见了我就会知道我是谁，不用再猜测了，顾仪磊。”
　　木木还知道我叫顾仪磊。
　　一直被人耍着，原本我是不想去的，可是，我一直都相信着蓝雪曾经告诉我的，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所以我还是告诉自己，木木是个好人，她做事应该也有自己的理由的。
　　刚进咖啡店的时候就有人招呼我。
　　“顾仪磊，这边。”
　　我寻声找去，竟然是林欣语。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对不起，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是你的故事和你的网名让我猜想到的。”
　　我笑笑，对她说，“原来世界真的很小啊。一直都没有想到过会是你哦。”
　　“很失望不是你想象中的网友啊？”林欣语一直微笑地看着我。
　　“以前可没有想过要见网友的打算，呵呵。”
　　“给你的。”林欣语递给我一包东西。
　　“什么东西？”
　　“看了你就知道了啊！”
　　我拆开外面的包装，看到的是一大叠照片，还有一封信。
　　“这是我去看蓝雪时拍的，还有蓝雪的信。以前听说蓝雪的事之后，我打心底就看不起她，但是当我看了你的故事，还有你的网名，我就想到你说的那个‘她’就是蓝雪，知道你的名字之后……”
　　我翻着照片，看到上面的蓝雪，颧骨突起，眼睛也深深地陷下去，尽管是都是微笑着看镜头，沧桑的脸让我的心隐隐作痛。看完照片，我拆开信，蓝雪的字还是那样娟秀。

　　仪磊：
　　展信佳！
　　我在里面很好，不要挂念，再熬两年，我就出来了。两年其实并不遥远。还有，我在里面表现好，组织正在考虑给我减刑呢，说不定还不用两年就出来了呢。
　　仪磊，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你以前告诉过我，要改过自新，你做到了，还要考大学，你也做了。那么考上大学之后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目标是什么啊？
　　仪磊，那先要我告诉你我的目标吧。现在我在里面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呢，我打算，在我出来之后参加成人高考，我可不想输给你啊，你是大学生，那我也一定要是。还有，我要考到跟你同一所大学去。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说过，高中的时候我们是校友，到了大学还要做校友。我可不想失约。你也要为我加油啊！
　　仪磊，你妈妈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也关照里面的人让他们照顾我。仪磊，真的谢谢你和你的家人，我想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了。你在学校要安心学习啊，不要太挂念我，我知道你在等我，可是我希望等我的你是一个有着自己理想的人。……

　　等看完所有的文字，信纸上已经是湿成一块一块的。林欣语默默地看着我，递给我纸巾。接过纸巾，我擦干眼睛，对她说，“谢谢你！”
　　“老同学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说谢。看来认识我十几年的老邻居还没有认识我俩认识的一半时间的蓝雪的交情好啊。惭愧啊”
　　“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一直都相信的。”
　　“谢谢，我也相信。以前的我小混混一个，身边的人我什么都不关心。可是关于你家的老猫，我似乎一直都不觉得它存在过啊。”
　　“呵，那是N年前的事了，我都很模糊了，你能记得才怪啊。你自己也说的，那时候你是个混混而已，身边的人什么都不关心。好了，现在不是小混混了，那要多关心一点啊。”
　　我不好意思冲她笑笑。然后有问她，“你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她看看我，无奈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递给我一张胸牌之后接着说，我回家实习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记者证。“哦，是啊，你们都早我一年读大学的哦。”
　　“是啊，我们还是校友呢，按入学时间看，我还是你的学姐呢。”
　　“呵呵，这些我知道，只是以前不知道你学什么专业的。”
　　“你还真准备叫我姐啊，被你叫老了啊！”
　　“林欣语，谢谢啊！”
　　“好啦，不要那么见外啦，我说你以后回到家有空也出去串串门，别老是窝在家里，来认识认识我们这些邻居。”
　　“好的。”我不好意思，低下头把蓝雪的信折了折。
　　“好了，我也该走了，明天我还要回去的，实习还没有完。”
　　“那我送你吧。”除了送林欣语回寝室我没有什么别的事做来感谢她了。
　　林欣语嫣然一笑，说，“好啊！”

　　回到寝室，我再一次拆开蓝雪的信，看了一边又一边，一边看一边笑着。旁边的阿马兄走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兄弟，情书啊？就算是情书也不用这样乐啊，就算是你觉得难得也用不着脸部抽筋啊。”还凑过来要看。
　　我把信一折然后把它和照片一起锁到抽屉里。
　　“看看嘛，干吗这么小气啊！”
　　“兄弟，等我考上研究生，我请你吃饭！”我站起来拍拍阿马兄的肩。
　　“啊？”阿马兄吃惊地看着我，嘴巴张得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你……你你你你，小子吃错什么药了啊？”
　　“我没有吃药，这是我新的人生目标。阿马兄，给我加油啊！”
　　“哦，嗯恩，为你加油，我为你加油！呵呵，呵呵哈哈哈~~”
　　蓝雪说过我们曾经约定还要做校友，那只要我考上本校的研究生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关于木木，我还是习惯在网络上叫林欣语木木。我一面会找一些考研的资料来看，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看木木的博客和论坛。偶尔也留留言，署名又改回蓝雪人。
　　再看木木的文章的时候，似乎真的很熟悉，失落的心情让我变得孤陋寡闻。看她描述的那些人物和事物，真实而又遥远。我丢失了很多，其实我也得到了不少，最最重要的是我懂得了什么是人性，坚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我们要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时候看木木的文章又似乎觉得她在暗示着什么，可我又一直猜不透。
　　放长假的时候我也去看蓝雪，她没有再拒绝见我，看到我不说话，就是笑着流泪，让我的心很酸很痛。

　　木木工作了，我也大四了，考研笔试，迫在眉急。我打电话给妈，让她转告蓝雪，这学期的长假我不回家了，准备考研复习，就不回去看她了。两天后，妈就告诉我，蓝雪减刑了，可以提前一年出来了，还叫我安心复习，好好考。
　　十一没有回去，倒是木木来找我了，还给我带了大堆大堆的补品，说让我补补脑补补身子，别累坏了。
　　我挺感激的，感激木木，习惯了叫她木木，就一直是这样了，就是在现实中也这样，她也很自然地应我。跟我一起走路的时候也很安静，不像以前在□□上那样聒噪了。她已经工作了，人也成熟了很多。其实木木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也多愁善感，而且很善良，很贤惠，我想能娶到她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可是很久了，也没有听她正面跟我讲她感情的事。于是，我就很好奇的问，“木木，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有很多人追的吧，怎么也没听你说过啊？”
　　“这很重要吗？其实我在等一个人，希望那个人能明白我的心，可是那个人一直都很木讷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但是我也不好勉强，他有权利寻找他所谓的幸福。就像我不喜欢被勉强一样，我不会去勉强别人。”
　　“木木，我为那个人的木讷而失去你的爱惋惜。但是我相信你会找到真正懂得你的心的人的”。
　　木木停下来，怔怔的盯着我看了一会说，“我想我会的。”然后又直直地看着前方不做声。好一会她突然问我，“你相信日久生情吗？”
　　“当然，其实爱上蓝雪我就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我也相信。”
　　之后就再没有别的语言了。木木很快就回去了，她说这次来看我也是顺便，毕业了，寝室里的家当都搬回去了，住宿也不方便了，所以下午就坐车回去了。我说要送她，她执意不肯，说要我珍惜时间，不要失信蓝雪。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断地点头，然后目送她上公车。

　　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阿马兄过来问我，“今天跟你一起走的那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我的同学兼邻居啊。然后我顾自己整理书桌。”
　　“哦，她是我的女朋友，毕业就跟我分手了，说不想欺骗我，因为她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
　　“啊？木木是你女朋友？”
　　“她还叫木木？”
　　“是的啊，网名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你也没有问我过啊！”
　　“可是你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必要管那么多啊。但是如果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肯定会帮你劝劝她，怎么着我跟她也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这点交情还是有的是吧？”
　　“不要说了，现在我最最希望的就是她能找到她的真爱，只要她能幸福，我就会开心的。”然后怏怏地爬到床上一横不再理我。
　　看他这个样子，会开心才怪。但是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感情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在□□上碰到木木的时候，是快期末的时候，离考研也越来越近了。我也只有在查资料的时候才开□□，看到木木的时候我很开心地跟她打招呼，然后问她，“你以前是阿马兄的女朋友啊？”
　　“阿马兄是谁啊？”
　　“就是马小枫啊~”
　　“恩，是的，不过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他是你同寝室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你的木讷。”
　　“呵呵，看来我还是对身边的人关心得太少啊。”
　　“你是够关心了，但是你天生就木讷，尤其是对感情。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在看我的文章的时候就没有觉察到什么吗？难道你就没有觉察到我对你的关心吗？到现在我都在悔恨，为什么当年你打架的时候路过的人就不是我呢？要知道我同样可以为你作证的。”
　　看到这些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脑缺氧。原来一切的一切都那样地复杂，我确实木讷，我什么都猜不透。可是，木木你是知道的，感情都是勉强不来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被勉强的，你也从来都没有勉强过我什么。木木，可是到了现在我我只能对你说，抱歉，我们可以永远都是好朋友，蓝雪，她跟你一样，同样是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