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疆当炮兵》天山明月间

11、高中

　　第十一章 高中

　　暑假结束，又告别爷爷婆婆，回到了天河，父母无可奈何地把他送到了六中。
　　一开学，晓文被分到了高一一班，进去一看，四五十人尽是一群歪瓜裂枣，班里的气象比起一中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特别是漂亮女生，尤其的缺乏。
　　还能依稀看到一些在一中时熟悉的面孔，估计跟自己一样，小学优秀，初中跟不上了。
　　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姓赵，教的物理，长着一头卷发，肤白略胖，戴个方框大眼镜，初看文绉绉的，结果第一节课就让全班大跌眼镜。
　　一瘦高男生上课不好好听，老是说话，赵老师在讲台劝诫不听，勃然发怒，几个箭步冲下讲台，把那男生拎了起来，抓住脖领子就骂，但那家伙似乎也是见多了，根本不怕，直着脖子大吼，要跟老师一较长短。
　　赵老师似乎很有经验，二话不说，一把拎出座位，向后一推，人已经倒在地上，然后一通乱脚，踢得小伙子惨叫连连。
　　最后忍痛高呼，“饶了我，饶了我，服了，服了！”老师才作罢，整整中山装，无事一般地回到讲台，噼里啪啦接着开讲。
　　晓文震撼，感叹自己到了怎样一个学校啊！学生像流氓，老师像打手。
　　说句真心话，老师们讲课都很认真，可是学生们不愧是被一路淘汰下来的，基本上都在听天书，也有几个附近农村的，埋头苦读，奈何天资不足，再用功也是白搭。
　　天河盛产一种麻仔，大概有绿豆大小，也像瓜子一样是磕皮吃的，大人小孩都爱吃，开学不久，这个班的学生全都磕上了麻仔，上课后，一个个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老师，只等一转身，立即往嘴里丢上几颗，嗑噌噌像老鼠啃玉米一样猛磕。
　　等老师写完板书回过身，立马闭嘴，一动不动，再转身，再磕。
　　每节课下来，地上都是一层麻仔皮。
　　由于大家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所以男女生之间，也十分开放。
　　班里有个男生，长得很有气质，开学才两个星期，一个学舞蹈的高个女生就主动为他献艺，当着面载歌载舞，倚门劈叉，看得晓文乍舌不已。
　　当然了，也不是没人喜欢晓文，一位女生隔着三排座位，让人给传来一纸条，上书：“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晓文很感谢她对自己用心，可惜仅从容貌上来看，比左青，胡晓霞差了好几个档次，直接忽视，惹得姑娘费心猜疑了好久，终于在晓文的情书事件发生后，不了了之。
　　在情书事件发生前，晓文有了自己的朋友。
　　那时刚开始实行双休日，学生们的时间相当多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晓文看一个录像厅打出招牌：“香港巨片：人间道。”感到好奇，就跑进去看。
　　结果从此又迷上了香港巨片，一部人间道，无论是隐喻人性、社会、还是音乐、服装、道具、特技，演技，无一不是香港电影的极致，此后再也无法超越的一部经典，不知为什么，就让第一次看录像的晓文给碰到了。
　　十分喜欢，欲罢不能，第二周又跑去看，只见前面座位有几个先到的，其中一胖一瘦两位，正是自己同班同学，拍拍肩膀，打个照面，算是认识，到了下一个周末，就约到一起看了。
　　胖的叫任刚，瘦的叫黄飒，是铁杆的录像爱好者，很多影片都是娓娓道来，为晓文打开了一面电影知识的窗户。
　　从此三人相约看录像，几乎是风雨无阻，开学两个多月，关系也好到了穿一条裤衩的境地。
　　一天课间休息，晓文和任刚两个人玩着玩着就抱在了一起，胖子把晓文拖在自己身后，抓着他两条胳膊四处拍男生屁股，等人转过身来怒目而视的时候，任刚就说：“不是我拍的，是刘晓文的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扬，晓文则露出头来，非常无辜地说：“我没看见，是任刚抓着我的手干的。”弄得人家目瞪口呆，两个人则得意洋洋。
　　好不容易从前到后拍了一圈，就剩最后一排的几个人了，晓文远远看见一个上身穿蓝色校服，下身一条灰牛仔裤的屁股圆嘟嘟撅得老高，正趴在板凳上看前排的东西，就拉着任刚过去，示意拍这个。
　　任刚配合默契，几步就把晓文拖了过去，提着他的胳膊朝那屁股使劲拍去。
　　“啪！”声音响亮，软软地很有弹性，晓文顿感意犹未尽，伸手在屁股蛋子上上下下抓了几把，正感觉过瘾。那人已经回过头来，却是一位俏生生的女生。
　　“啊！”“啊！”胖子和晓文齐声惊呼，错愕无及，张着四只手愣在那里。
　　一看是两个男生，女生眼睛里瞬间充血，咬牙切齿间一本书火箭一样地飞了过来，两人早有准备，同时一蹲，那书呼啸着飞过，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另一个男生的脸上。
　　“啊——”一声惨叫，“我靠，谁他么砸这么准啊？”那男生捂着脸呲牙咧嘴大骂，晓文和任刚起身一看，是班里的捣蛋头子冯宝，知道惹不起，连忙朝着扔书的姑娘看去，那姑娘一击不中已经夭矫千里，回到座位上开始哭泣。
　　立即就有目睹此事的开始添油加醋地讲故事，听得全班哄笑不停。
　　到了下节课，估摸着姑娘的气消了，晓文和任刚才嚅嗫着跑过去给人道歉，可惜人家就是偏头不理，两人只好灰溜溜地回来。
　　后来知道，这姑娘叫做王绯。
　　也许是上辈子欠他的，之后的半年里，王绯连续两次在他手上吃亏，弄得晓文也莫名其妙，其中一次五六个同学围坐一起看个什么东西，觉得身后站了个人，也不在意，突然背上一阵奇痒，连忙用手背去蹭，结果掌面朝外，隐约间摸到一团软肉，觉得挺舒服，顺手抓了两下，一回头，王绯正咬牙看他，再看刚才抓的地方，真是让人汗颜啊！
　　幸亏事情发生突然，没人看见，王绯也不好发作，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一段时间后，王绯传来一纸条，晓文打开一看，是陈明真的《背心》歌词，看了半天没看懂，就又送了回去，惹得姑娘大怒，没一会儿借故摔了他的喝水杯子，弄的晓文莫名其妙。
　　多年以后，他再次翻看陈明真歌谱，才发现《背心》里有这么一句：喜欢你在背后摸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