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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肢体骗不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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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寺的悠闲假日转眼即逝,像是S市的一场梦,马上紧锣密鼓步入高三,她送顾鸿涛回顾家后只待了一晚,顾奶奶特意和她睡一个房间说说贴心话。
顾流苏想让她放宽心:“再过一年就回来啦。”她参加了T大夏令营,过往档案也很出色,加把劲保持下去,进T大没问题。
梁音帮她盖好凉被,虽然天气炎热,但老人家总担心她着凉,高三很关键,她也不想让宝贝孙女转来转去,但她还是知道她的心思的,疼惜地捏着她的鼻子:“这么大了,还黏着你妈妈。”
这么明显的酸味,顾流苏紧紧抱住梁音:“我也黏奶奶。”
老人略显沧桑的手在年轻紧致的五官上临摹:“这么标志的小姑娘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公子,幸好不出国我得再留几年。”
顾流苏顺从地闭上眼,再对上那双慈祥眼时温软地笑了:“奶奶也是位大美人。”尽管岁月在她脸庞留下痕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事实上梁音年轻时也是位踏破门槛的官家小姐。
虽然老人时常感叹年少时的风光,但也能从容面对岁月,梁音把孙女搂在怀里:“这样也好,大了就没时间了。”大学之后顾鸿涛就计划安排她进公司锻炼,加上要兼顾学业,估计会经常不着家了。
享受完顾奶奶亲手下厨做的丰盛家常菜,以及睡前谈话等温情套餐后,顾流苏走马观花般回到了C市沈家。
6:30的闹钟第三遍响起,来不及调整的生物钟让人崩溃,顾流苏可以适应朝钟暮鼓,却受不了烦人的任何闹铃,这是她自己也纳闷的一大迷思。
开学第一天学校事情多,抓得也严,顾流苏快速洗漱后,边背上双肩包边拉扯肩带下的长发就往外走,不经意撞上正经过的一个挺拔身影,凉凉的薄荷香非常醒神。
薄修晏正在系扣子,单手撑住她的头:“刹车失灵。”
昏昏沉沉又撞了脑袋,她面色不爽地移开头:“过道窄了。”
“大小姐叫老李想想办法。”薄修晏状似苦恼地给予建议,他卧室在斜对面,其实过道不窄,就一般宽度,是他们方向撞了。
“来吃早餐。”楼下苏蕴青早已在餐厅等候多时,沈儒在一边悠闲地喝茶看报。
眼神相对互道早安,短暂的家庭温情结束。
顾流苏瞥了眼餐桌:“来不及了。”嗯,南北中外各式齐全,大概因为不熟悉口味习惯,花样繁多。
本来有点距离还不知道堵不堵车,她随手拿了两片牛奶吐司就准备往外冲,苏蕴青送上一个装着白色液体的广口瓶:“特意给你热的。”
见女儿摇头,她佯装生气地嗔睨:“是豆浆,知道你不喝牛奶。”顾流苏从小就闻不了纯牛奶的味道,香蕉巧克力等有味道的可以。
苏蕴青看向她身后不疾不徐的少年:“修晏要牛奶还是豆浆?”顾流苏握着手里的瓶子,看了眼液晶挂钟上面温度栏的32℃。
嗯,妈妈的爱是九月天的热豆浆。
滨海公路,早晨道路尽头都弥漫着雾气,可见度低所以为安全起见慢行,顾流苏没了脾气,也慢悠悠吃早餐。
突然旁边一阵疾驰的风吹散头发,不同于冷空调,来自大自然的凉爽,她把头发全部往后拨:“wow。”
薄修晏坐在右边举着玻璃瓶,湿润的薄唇正紧贴透明的瓶口,喉结缓慢滚动,听到声音用眼神发来疑问。
“辛苦了。”她吃完吐司也把左边的窗户打开,拧开瓶子放在窗边企图吹凉,眼神跟随车子沿着海岸,忍不住跟着用嘴吹。
他很干脆地喝了大半,好笑地看着她:“可以喝的,大小姐。”
顾流苏送到嘴边试了一口,温的。
略高于体温,让人昏昏沉沉的温度。
“和体温差不多,你喝惯了冰的才觉得热。”他右手撑在车窗边,曲指在唇边摩挲,“年纪轻轻要勇于尝试。”
如此老气横秋的语气,她本来不想怼的:“您说得是,老人家。”
“啧,见过这么帅的老人家吗?”他挑眉指着自己,少年眼神深邃,鼻直唇秀,“不是自恋,我已经尽量客观了。”
她对着完美的侧面线条叹了口气,清晨舒爽的空气混着海风吹得有点茫茫然。
阴天的海岸是灰蓝的冷色调,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成了风景中的唯一亮色。
按时抵达学校,顾流苏正往包里翻找东西,就听见旁边凉凉的提醒:“炸毛了。”
她捉着前额处于尴尬期的刘海,斜过去:“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手笔。”
“Sorry。”他双手作投降状。
终于找到发绳,她熟练地绑了个高马尾,两手张开在下巴处比了个花:“还是很漂亮的不是吗?”小脸上的微笑只保持了一秒,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截短刘海在马尾最上端翘起,骄傲又调皮,他居高临下地伸指点着那一撮毛:“是挺漂亮。”
校门口值周的学生好奇地看着一前一后、传闻中极为不对付的继兄妹,慢悠悠走在后头的学长还转过头跟她打招呼:“早。”
懒洋洋的抬眼十分迷人,连旁边因为没戴校牌在登记的女学生都羞红了脸蛋。
“刚上高三就调戏小学妹。”吴漾从后面上来撞了一下他的肩。
顺着人流往里走,两边花坛的小叶栀子开得正好,朵朵纯白的小花从绿丛中探出头,整个校园都是馥郁的栀子香,薄修晏也跟他问好:“早。”
“这么客气。”吴漾狐疑地往旁边,试图挪远一点。
果不其然,他恶劣地笑:“调戏到你了吗?”
高三七班教室里,安琳脸上都是“新学期新气象”的满满干劲,装模作样地跟她握手:“请多指教。”
顾流苏拍了她的手,坐下整理抽屉里的新书:“谢了。”领书那天她还没回来,安琳帮她领的,全套没有破损脏污,她抽出几本上午要用的。
“走吧。”预备铃响起,还有五分钟。
九月初的风清爽又柔和,左侧是安静古朴的旧楼,爬满墙壁的青藤随风摇曳,边上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上很多鸟儿在金黄的树荫中欢唱。
高三第一天的朝会特别冗长,除了升旗仪式唱国歌学生基本没开口,到后半程全都昏昏欲睡。
“关于B大保送生的事,这个学期开始在高三年级选送,任何觉得有资格有意愿的可以自荐,找我写推荐信去B市面试。”校长开明的讲话泛着回声。
大部分学生都自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国内Top2 的B大,东西南北的尖子生们都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去了只能是当陪衬的炮灰。
七班同学这次围观之余有了好奇的点,毕竟以往这是尖子班的事,但这次他们班转来一个顾流苏。
安琳趁老师不注意从前方横跨几排叫她:“流苏,自荐。”一个158、一个168隔得有点远,她怕交流费劲还夸张地摆手势。
顾流苏正捂嘴压下一个哈欠,抬头就被她逗笑,兴趣缺缺地两手比着叉,余光注意到前方此起彼伏地打哈欠,关于哈欠会传染这件事,她持怀疑态度。
嘴角勾起,慵懒静好,梧桐叶无声地脱离树枝,飘过发梢绕过左边落在右肩。
瘦削的肩上被什么拂过,是另一层磁场。
她循着方向往右,薄修晏手里捏着一片落叶。
秋天这么快就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