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男妃》微我以茶

39、年关已至

　　“宫里的人......”萧明己沉吟道，“申时并非换岗轮值的时刻，今日也不是宫中休沐的日子，什么人能随意进出宫门？”

　　顾晚知缓过劲儿来，想了想，说：“就是得宠的妃嫔尚不能随意出宫，许是负责采办的宫人？”

　　萧明己摇头说：“杜衡的两个女儿年纪尚小，独子也不在宫中当值，他又没什么兄弟姊妹。旁人哪会特意在七七之日溜出宫来拜祭他？”

　　一时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萧明己挥手令丁酉退下。

　　丁酉犹豫地问问：“杜衡那里，属下还用不用继续守着？”

　　萧明己说道：“你且继续看着吧，若那人再回杜府，定要记下他的相貌。”

　　“是。”丁酉应诺告退。

　　“看来杜衡那里，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出什么线索了。”顾晚知说，“此事还是得从宫中入手，不管意图暗害五皇子的是什么人，他想得手，都得从五皇子身边才能下手。”

　　萧明己道：“栖梧殿的人都是伺候多年的，想来不会有问题，不知是不是宫学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那人趁王爷去珉西时下手，想必也是忌惮王爷的。”

　　“孤在京城时，谁敢动明安？”

　　“眼下五皇子在宁王府，那人自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顾晚知提议道，“若送五皇子回宫，那人或许还会再伺机动手。只要他心存歹意，必定会露出马脚。”

　　“不行。”萧明己扬声反驳道，“明知宫中于他好比龙潭虎穴一般，孤岂能再送他回去？”

　　顾晚知敛眸说：“是我失言了。”

　　“王兄，你不要凶晚知哥哥。”萧明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耷拉着小脸说，“我可以回宫的......”

　　萧明己一愣，神色复杂地问：“你都听到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萧明安捏了捏手指，“我看那个侍卫走了，以为你们已经说完了事情，想喊你们用膳来着。”

　　“你在宫里的时候，王兄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出什么事。好不容易借这个机会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过得安安稳稳了，孤又怎会再送你进去？”萧明己半蹲着，揉了揉萧明安的脑袋，哄道，“回宫的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可是，宫里有人想害我、想害王兄，对不对？”萧明安仰着脑袋说，“如果我回宫能把坏人揪出来的话，他们就不能再害王兄了。”

　　萧明己手上动作一僵，抬头看向顾晚知。他说的不错，明安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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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顾晚知起得晚了些，宝龄伺候他更衣、洗漱之后，命人传膳。

　　顾晚知净了手，随口问了句：“往常都是春华伺候，今日怎么不见她？”

　　“王妃这是嫌弃奴婢伺候的不如意呢，一醒来就问春华姐姐。”宝龄笑嘻嘻地调侃过后，回道，“春华姐姐随王爷和五皇子进宫了。”

　　顾晚知点点头，难怪平时萧明安早就咋咋呼呼地过来喊他，今日却不见动静。

　　“让他们先别传膳了，等王爷回来再说。”

　　“是。”宝龄躬身行了礼，扭头问，“奴婢这样，可还稳妥？”

　　顾晚知哑然失笑道：“你若不多问这一句，倒还真有几分春华的意思。”

　　“那奴婢再努力努力。”宝龄眉开眼笑，一瞬间又被打回原形。

　　“你们主仆两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萧明己进屋就见他们两个在一起逗乐，才有此问。

　　宝龄连忙敛起笑意，福了福身。

　　“王爷回来了？这丫头，在学春华呢。”顾晚知歪头往萧明己身后看去，并不见萧明安一起回来。他心中已然有数，昨晚宁王与萧明安彻夜长谈，今儿早就亲自送五皇子回宫去了。

　　萧明己没瞧见宝龄学春华的模样，自然无话说，微微点头，吩咐宝龄传膳。

　　“是。”宝龄应诺，却没动身。她早令人下去传膳，想来菜品一会就该上来了。

　　说话间，萧明己自去里间，脱下蟒袍，换上常服。他系着衣衽走出来，说：“孤想法送春华进宫去照顾明安了。往后春华不在府上，这丫头贴身伺候你，她也是该学着稳重一些。”

　　宝龄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方才是不是该跟进去伺候宁王更衣？宝龄瞧了眼自己系着衣衽的宁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伺候，她现在凑上前会不会有些晚了？

　　顾晚知则接着宁王的话，问：“春华进宫了？”

　　“明安身边伺候的春樱虽说伶俐，却到底不够稳妥。”萧明己在桌上落了座，“孤嘱咐明安，让他在父皇跟前说他吃惯了春华做的菜，一定要让她进宫伺候。明安‘大病初愈’，又有贤妃在一旁帮衬着，父皇自然没有不准的。”

　　“有春华伺候五皇子，王爷总算可以安心了。”顾晚知抓到他话中透出的讯息，问道，“贤妃怎么也在场？”

　　萧明己言简意赅地回：“贤妃昨儿个宿在清宴殿。”

　　见顾晚知似有不解，萧明己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后妃承宠，多是在自个儿殿中。能夜宿清宴殿的，实在少之又少。”

　　“原来如此。”顾晚知说，“看来贤妃娘娘如今正值盛宠。”

　　“何止是盛宠？你是没瞧见，父皇揽着贤妃一起受礼时，冯皇后的脸都气青了。”萧明己乐于看冯皇后的笑话，眼下心情又好，便跟顾晚知提起此事，“偏偏贤妃又不比容妃轻狂骄纵，冯皇后有火也没处发。”

　　顾晚知抿嘴一笑：“我怎么不知道，王爷对后宫争宠之事，也这么感兴趣？”

　　“孤在宫里看了桩笑话，回来就想说与王妃听一听。”

　　“王爷今日心情大好，可是还听了什么笑话？”

　　“孤还真听了桩趣事。”萧明己道，“父皇前几日幸了几个寿诞时容妃献上的美人。许是那几个美人吹了枕边风，父皇起意想把容妃接回宫中。”

　　回想起当时永顺帝瞧那几个美姬时的急色模样，顾晚知不禁皱起眉头。

　　“此事让贤妃知道了，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直接断了父皇的这个念头。昨儿个，贤妃又寻了由头，处置了那几个美人。”

　　顾晚知听得好笑：“王爷说的不错，将昭阳公主的事情知会给贤妃，可比捅给皇上要好得多。”

　　他二人在席上说这话，丫鬟们捧着菜品鱼贯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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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回宫好些日子，中毒之事却像断了线索一般，仍旧查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又过了月余，“在府上休养”的萧明己终于“伤好痊愈”回朝复命。

　　永顺帝念他赈灾有功，擢他兼任兵部左侍郎。兵部事忙，他又是新官上任，少不得整日待在衙门，翻看卷宗、处理政事。

　　顾晚知忙前忙后地张罗了个把月的的“万宝楼”终于在秋意愈浓时开张营业了。

　　跟着元禧跑来跑去的周含和在经营店铺方面颇有才能，提了不少吸引百姓光顾的主张。“万宝楼”的东西齐全，有的物美价廉、有的奢华大气，随着百姓的口口相传，生意越发地红火起来。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冬雪已飘飘扬扬地下了好几场。

　　大雪漫天的时候，年关已至。

　　除夕这日，萧明己早早地将顾晚知从睡梦中喊起来。

　　冬日夜色长，顾晚知瞧着外头晨光熹微，翻了个身嘟囔道：“时候尚早呢，今儿个又不必进宫请安，让我再睡一会。”

　　“醒醒，你再磨蹭一会，明安就过来喊你了。”萧明己拽了拽他的胳膊。

　　顾晚知合眼补眠，听到这话，反驳道：“你少唬我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萧明安奶里奶气的声音传过来：“晚知哥哥是个大懒虫，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起床。”

　　“别这么说，他昨晚累着了。”

　　萧明安疑惑地问：“睡觉也能累着吗？”

　　“睡前累着了，他昨儿个看书看到很晚。”

　　“......”

　　他们兄弟俩这么一问一答的，顾晚知哪儿还能睡得着。他掀开眼帘，缓缓地坐了起来。

　　萧明安见他起来了，老气横秋地说：“你快点更衣洗漱吧，时间很赶的。”

　　顾晚知还带着些刚睡醒的迷糊劲，眨了眨眼，问：“今儿个有事要做吗？”

　　“孤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儿个除夕，咱们要一起去拜祭母后。”

　　“对不起，昨儿个睡得晚，我竟忘记这茬了。”顾晚知捏了捏眉心，掀开被子下床。

　　萧明己拿过一旁的棉衣递了过去，嘱咐道：“穿厚点，仔细再冻着了。”

　　“没事的，屋里炭火很足。”

　　顾晚知穿戴整齐踏出房门时，外头干枯的枝叶、石制的桌椅上都已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萧明安丝毫不觉得冷，领着春华和宝龄在院子里堆了个小小的雪人。顾晚知看到时，他们正在给雪人安鼻子。

　　一出房门，果然就觉得凉意袭来，顾晚知打了个哆嗦，身上已多了件雪白狐裘。他仰头看过去，萧明己正垂着头替他扣上披风。

　　他捏住狐裘衣领，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萧明己说话时，呵出一团雾气，“下午要早点进宫参加晚宴，你的早膳只能在路上吃了。”

　　顾晚知一愣，问：“不是去府上祠堂拜祭吗？”

　　“平日里遇上节日，都在府上拜祭。逢着年底和母后忌日的时候，我们都去皇陵。”萧明己笑道，“你今年刚过门，自然得与孤一起过去。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

　　“你瞎说什么呢？”顾晚知不自在地躲开萧明己，往院中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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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知在马车上简单用了些糕点，又倚着萧明己的肩膀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明己推了推他，说：“到皇陵了。”

　　几人陆续下了车，步行到陵前。皇陵恢弘，他们只能在陵寝前停下上香。

　　三人齐齐地拜了拜，然后依次上香、叩拜。

　　“母后，儿臣带王妃来给您请安。”

　　顾晚知跟着跪在一旁，沉默地听萧明己说。

　　“母后给儿臣取名‘明己’，是希望儿臣能明白自己心中所求。这些年来，儿臣心中几多犹疑，如今终于心思坚定，也不算辜负母后的期望。希望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儿子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萧明己说罢，转向顾晚知，问：“王妃，你有什么话要说？”

　　顾晚知摇了摇头。

　　萧明安在一旁接过话说：“母后，明安很听王兄的话哦，明安以后也会很乖、很乖的。”

　　顾晚知木木地跟着萧明己兄弟俩三叩首。

　　祭拜之后，三人并肩往回走。

　　萧明己见顾晚知面带倦色，贴心地问：“王妃可是累了？”

　　“没有。”顾晚知打了个哈欠。

　　萧明己笑道：“往后孤若荣登大宝，年关时你更有的忙，可要比现在累的多。”

　　顾晚知微微笑了笑，没有回话。

　　他这么一个名不副实的“宁王妃”，待宁王荣登大宝之时，哪还有什么资格替他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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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捋了捋后头的思路，更的晚了一些，各位见谅呀~感谢在2020-04-08 17:58:09~2020-04-09 20:5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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