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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锤死他们 ...

  •   “王爷!”顾晚知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去扶。

      永顺帝替万之维开脱的说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他抬眸看过去,问:“宁王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何缘故,萧明己伟岸的身体直直地倒向顾晚知,撞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稳住。

      “儿臣无碍。”萧明己俊美的脸上尽显苍白,此刻倚在顾晚知怀里虚弱地回话。

      “怎么会无碍呢?”顾晚知满脸担忧,“你方才可是险些昏倒!”

      永顺帝先命人传御医,又吩咐道:“先扶宁王到一旁坐下吧。”

      殿上肃立的众人瞬间让开一条路来。

      顾晚知一手架起萧明己的胳膊,一手去揽他虎腰,触手却碰到一片黏糊糊的温热湿意。

      “血?”艰难地扶萧明己坐落,顾晚知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摸了一手血迹。他满脸焦急地问,“你受伤了?”

      “什么?”永顺帝闻言,起身朝他二人走来。

      “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顾晚知很是担心,一面急切地伸手去解萧明己的蟒袍,一面吩咐一旁的宫女,“快去打些热水过来。”

      顾晚知利落地解开萧明己的衣衽,掀开蟒袍发现这人衣服里层好似贴着什么东西。他正想翻开细看,却被人捉住手腕。

      他疑惑地看过去,就见萧明己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顾晚知掀衣的动作一顿,片刻的愣怔之后,忽然福至心灵。

      他将萧明己的蟒袍和中衣一起褪下,扬声问:“王爷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咳咳……”萧明己顺势干咳了两声,“只是轻伤,王妃不必担心。”

      说话间,永顺帝走到他二人跟前。

      顾晚知边说往一旁让了让,好教永顺帝能看清萧明己腰腹间被鲜血洇湿的亵衣。

      余光瞥见永顺帝眉头紧皱,顾晚知嘟囔道:“流了这么多血,还嘴硬说是轻伤。”

      眼见永顺帝、冯皇后、容贵妃、成王、三皇子等人都围了上来,顾晚知解亵衣的动作慢了许多。

      宁王方才那一番举动,反倒让他有些分不清这人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顾晚知抬眸觑了眼萧明己,见他神色间淡然依旧,丝毫不见慌张心虚的模样,这才小心地替他掀开亵衣。

      “嘶……”顾晚知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明己自左胸到右腹缠着的纱布上,都被红艳艳的血水渗透,看着尤为可怖。

      顾晚知眉头几乎拧成“川”字,嘴巴紧抿,掀衣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这样?

      冯皇后、容贵妃和侍立在旁的宫女都不敢再看,纷纷撇过头去。

      “王妃,宁王伤势过重,还是下官来处理吧。”被传唤而来的太医院院正祝雁来不忍再看宁王妃的神情,轻声道。

      顾晚知无措地往一旁让出位置,目光呆滞,任由祝雁来剪开萧明己身上缠着的纱布。

      纱布一点点被剪开,宁王身上的伤口也一点点裸漏出来。

      自左胸到右腹,伤口都被血迹渗透,有些地方甚至血肉翻飞,看着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永顺帝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叹气道:“宁王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儿臣回京时,在城门口遭刺客埋伏,底下人护卫不力,这才被歹人刺伤。”萧明己语气虚弱,却还是强撑着一丝笑意,“只是看着可怖,其实无碍的。”

      明知此刻该配合他说些什么,然而顾晚知嘴角嗫嚅,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一时间什么搭腔的话都说不出来。

      永顺帝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回府好好休息……”

      “今日父皇大寿,儿臣一心记挂着要为父皇献礼,急急忙忙包扎了伤口就赶回宫贺寿。”萧明己望向永顺帝,神色间尽是孺慕之情,“本想着撑过寿宴再处理伤口,谁知竟出了郭旺这事,这才耽搁了些许时候。”

      宁王这话听得永顺帝喉头一哽。

      他这几年一直千方百计防着的嫡长子,身上带着如此重的伤,居然还一心只想着他的寿辰贺礼。

      “宁王你……”永顺帝叹气,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他们父子之间在说什么,顾晚知仿佛都听不到了一般。他瞧着祝雁来拿帕子替萧明己擦拭着身上血迹,眼角竟有些发酸。

      顾晚知背过身,氤氲的眸间泛起一阵寒意。皇帝眼下对宁王心生愧疚,这么好的机会若不能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宁王这一身重伤?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却觉得一只有力的手正捏着他的掌心。

      顾晚知顺着这只修长的手看过去,正对上萧明己清亮的、含着笑意的凤眸。

      然后,他看见萧明己薄唇微启,语气轻柔的好似拂过的清风一般:“王妃若是能替孤处理伤口,孤就不疼了。”

      一旁处理伤口的祝雁来:“……”

      祝雁来擦拭血迹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宁王妃。

      顾晚知喉头一哽,从他手中接过温湿的帕子,哑声说:“祝太医,还是我来吧。”

      祝雁来往旁边让了让,自觉地打起了下手,还不忘神色复杂地叮嘱:“王妃仔细些,刀伤不太好处理。”

      “嗯。”顾晚知一边替萧明己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边已整理好思绪,状似随意地哽声问,“王爷可知这群刺客的来历?”

      萧明己摇摇头:“那群刺客行刺失手之后,纷纷服毒自尽了。”

      “给朕查!立即着令刑部、大理寺和应天府合力稽查此事。”永顺帝经顾晚知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追查凶手,“胆敢刺杀宁王,此事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萧明己略带犹疑地说:“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儿臣其实能猜出一些端倪。”

      “你说。”

      “那些刺客是冲着邹缙贪污行贿的账本和书信来的。”萧明己推测道,“儿臣在邹缙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他收受贿赂的账册,还有他勾结朝臣结党营私的往来书信。”

      “帐册和书信?”永顺帝眼底浮出凉意。

      “正是。儿臣查到此物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上了道密折,着人八百里加急一起送回京城。”萧明己疑惑,“父皇还没收到吗?”

      永顺帝老脸一红。

      他近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已有些时日没看过折子了。

      “一定是这些人担心事情败露,这才派人刺杀王爷!”顾晚知怒道。

      萧明己正色道:“刺杀之事还得仔细勘察,王妃不可胡言猜测。”

      “宁王妃的猜测倒也不无道理。”顺帝眸色深沉,沉声道,“郑同光,速去将宁王的密折呈上来。”

      -

      萧明己垂眸盯着顾晚知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看他捏着锦帕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处理伤口,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我弄疼你了?”顾晚知紧张地问。

      “没有。”萧明己轻笑道,“孤只是见不得王妃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

      顾晚知皱眉不语。

      萧明己抬手拦住顾晚知的动作,说:“王妃简单地擦拭一下,替孤重新缠好纱布就行。”

      “这怎么能行?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处理若是溃烂流脓了怎么办?”

      “无碍的。”萧明己语调轻柔,好像哄小孩一般地安慰,“乖……”

      宁王难得露出这般病弱的模样,顾晚知实在无法拒绝他,只得依着他的意思来。

      -

      郑同光的动作极快,顾晚知还没给宁王身上的伤口缠好纱布,他就捧着密折、帐册和一摞书信回来了。

      永顺帝急不可耐地抢过帐册,一页页地翻看。

      殿里众人心中都十分忐忑,屏气凝神,生怕永顺帝发落到自己头上。

      一时间,诺大的宫殿乌泱泱的人群,却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翻书声,间或夹杂着纱布缠绕的声响。

      永顺帝迅速翻罢账册,又抖出一封封书信。

      这信上的落款和题头有的一样,有的不同,但出现次数最多的,只有那一个名字。

      “呼啦”一声响,永顺帝将那一沓书信和帐册拂落在地,怒极反笑:“好你个万之维!”

      “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万之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这么说,已然是不打自招。

      顾晚知神色诧异,旋即想要开口拱火,却被萧明己扯住衣袖。

      只见萧明己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顾晚知垂眸噤了声。

      “朕可算是看明白了……”永顺帝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串联起来,恍然大悟道,“看来那郭旺也是当真不曾冤枉你!今日贡粮之事和宁王遇刺,敢情都是你万之维一手策划的!”

      万之维哭诉:“臣只是一时糊涂贪了点财,绝不敢刺杀宁王殿下啊……”

      “你跟邹缙等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眼见事情败露,便想买凶杀人除去宁王。”永顺帝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暗杀谋害不成,又在今晚寿宴上伙同郭旺和这娄有防,设计构陷宁王。朕此番推论,可曾说错?”

      事情虽有些许出入,然而大体已被永顺帝猜了个七七八八,万之维心中震荡,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为自己辩驳。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急忙伏地叩首,一会高喊冤枉,一会又求陛下饶命。

      容贵妃也花容失色地扑到永顺帝跟前,替她父亲说项:“家父贪污受贿确实有罪,但家父绝无蓄意构陷、谋害宁王之心哪!”

      “陛下,微臣有、有、有话要说。”一直龟缩在旁的娄有防余光瞧瞧震怒的永顺帝,又瞥向喊冤求饶的户部尚书,最后落在独坐于众人之外安然包扎伤口的宁王,哆哆嗦嗦地说,“今日构陷宁王殿下一事,都是万尚书授意的!”

      万之维听到这话,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分明是你一口咬定宁王偷换贡粮!”

      娄有防跟万之维竟当堂互相指摘起来。

      永顺帝看得头疼,又听一旁哭速的容贵妃提到“昭阳公主”,心中怒意更胜。他一脚将容贵妃踹开老远,怒道:“昭阳今日吃坏肚子,焉知不是你这毒妇暗中使坏!”

      容贵妃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永顺帝跟前哭道:“陛下此言何其诛心!这么多年,臣妾侍奉陛下从来都是尽心尽意,对待皇子公主一向视如己出……”

      萧明启在一旁看着他母妃和外公跪地求饶仪态尽失,十分着急,不禁口不择言道:“帐册和书信都是宁王献上的,焉知今日之事不是宁王蓄意构陷万尚书!”

      “你还敢说!你真当朕不知道他结党营私是在为谁铺路?”永顺帝登时火冒三丈,“你们这次胆敢设计陷害宁王,下一个是不是就该陷害成王,就该谋夺朕这皇位了?”

      这罪名扣得极重,萧明启瑟瑟发抖地回:“儿臣不敢……”

      “陛下!”此事牵连到三皇子,万之维脑内霎时间清明了许多,他伏首道,“臣知罪。”

      “三皇子年幼无知,贵妃娘娘一介妇道人家不懂朝事,只是顾念父女之情这才为臣求情。” 万之维一个响头刻在地上,揽下所有罪责,“贪污受贿、构陷宁王等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毫无半点干系。”

      “爹……”容贵妃眼眶泛红地看向她父亲伏地的背影。

      “罪臣一时糊涂,因贪污受贿事情败露这才犯下大错。”万之维语气渐趋平淡,“但罪臣绝无胆子结党营私谋逆犯上,求陛下明鉴。”

      容贵妃眼底泛起一层水雾,攥紧掌心附和道:“陛下明鉴,臣妾与明启久居深宫,轻易见不得父亲一面,如何能伙同他陷害宁王?”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除去。

      永顺帝对万之维和容贵妃失望至极,神情冷漠。

      “想不到容儿伺候陛下十几年,竟被陛下猜疑至此。”容贵妃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旋即自嘲,“陛下不信容儿,容儿只好以死明志,只求陛下日后善待明启。”

      说罢,容贵妃凄惨一笑,飞身撞上一旁的柱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渣手速作者实在码得太慢了,让各位久等。上一章末尾有新增剧情一千七百字,如果有接不上的读者请往左边翻一翻收获全新剧情。
    今天下午六点,看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宁王和宁王妃马车.av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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