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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平安勿忧 ...

  •   顾晚知陪萧明安用过早膳,杜太医也将汤药煎好,亲自端了上来。

      萧明安皱着一张脸,十分抗拒。

      杜衡捧着汤药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我不想吃。”萧明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药我都吃好多天了,一点都不见好!”

      “这药都是慢慢才见成效的。”杜衡凑上前哄道:“殿下乖乖吃药,省的宁王担心。”

      不知这话触了什么霉头,“啪唧”一声,萧明安甩袖拂落装着汤药的瓷碗,气呼呼地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打着王兄的名头来唬我!”

      杜衡有些愣怔,平常五皇子听到这种话,往往会乖巧许多,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明安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一脚踹开凳子,气鼓鼓地往里屋走去。

      平时瞧着挺可爱的孩子,怎么突然熊了起来?

      顾晚知皱眉,忍不住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萧明安闻言,也不往里屋去了,转身一头扑进顾晚知怀里,抓着他衣袖“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扑撞得顾晚知险些仰了过去,他却一边哭,一边委曲地指责:“你凶我……王兄从来都不凶我的…….”

      顾晚知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十来岁的孩子扑他怀里哭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轻拍着萧明安的后背,语气生硬地哄:“好了,别哭了……”

      怀里的小人儿哭得更厉害了。

      顾晚知为难地看向杜衡,这才想起来关怀:“杜太医没伤着吧?”

      “下官无碍。”杜衡好脾气地蹲下去整理地上的碎瓷片,“汤药还有剩余,下官再去倒一碗过来。”

      直到杜衡重新端了碗药进屋,萧明安还伏在顾晚知怀里抽噎个不停。

      顾晚知无奈地说:“杜太医,你把药留下,一会我喂他喝吧。”

      杜太医迟疑地将汤药放到案几上,嘱咐:“这药得趁热喝,不能耽误太久。”

      “我知道了。”顾晚知示意春华打赏,“有劳杜太医费心。”

      杜太医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收下赏钱,再次叮嘱:“王妃,这药实在不能耽误……”

      顾晚知点点头,把怀里趴着的萧明安拽出来,拿帕子替他擦了泪痕,轻声说:“咱们刚才说好的,不再闹了,乖乖吃药。”

      萧明安抽抽噎噎地“嗯”了一声。

      顾晚知端起案几上的瓷碗,舀了一勺褐色的汤药,吹凉之后喂了过去。

      萧明安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喝药。

      一碗药喂了没几口,萧明安余光瞥见杜衡离开,努着嘴再不肯喝,还老气横秋地提醒顾晚知:“你刚才说想办法带我出去的,千万不要食言哦。”

      “喏,蘸蘸嘴。”顾晚知将一旁的蜜饯递过去:“我这就去找皇上。”

      萧明安咧嘴一笑:“父皇这个时候,一般都在炼丹房。”

      -

      顾晚知得令上前觐见时,永顺帝正守在炼丹炉前,漫不经心地问:“宁王妃可是去看过明安了?”

      “是。”

      “明安的病情可有好转?”

      顾晚知回:“五皇子彷佛病得更重了,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永顺帝没什么大的反应,淡淡地问:“太医怎么说?”

      顾晚知斟酌着言语,意图欺君:“杜太医说,五皇子这病症,若与人待得久了,极易传给身边人。”

      永顺帝拨弄炉火的动作一顿。

      顾晚知继续举证:“五皇子身边伺候的丫鬟,这几天也觉得头疼乏力。我听说,栖梧殿外的守卫里面,也有几人被传了病症。”

      永顺帝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沉声说:“没想到这病症竟如此严重。”

      顾晚知再接再厉:“儿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是。”顾晚知小心翼翼地说,“栖梧殿离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寝宫都很近,这病又极易传染。依我愚见,是不是该让五皇子暂且搬出宫去,以防……”

      这话意犹未尽,却让永顺帝心中更加不安。只是他又顾及朝臣的看法,皱眉说:“皇后也曾向朕提过此事,只是明安贵为皇族,怎可流落在外?”

      顾晚知提议:“不若让五皇子先在宁王府修养?”

      “这主意不错。”永顺帝点点头,“你是他长嫂,于情于理,倒也说得过去。”

      “陛下圣明。”顾晚知吹捧道,“我这就接他进府,以免夜长梦多。”

      永顺帝提点道:“事关皇家家事,此事不好太过张扬……”

      “儿臣明白。”顾晚知心下了然,皇上的意思是要他秘密行事,不可声张。

      -

      顾晚知直接将萧明安带回王府,又命府上家养的老郎中黄川穹过来给他看诊。

      萧明安可算如愿以偿地出了宫,这次看诊,不哭不闹十分老实。黄川穹问什么,他就一五一十地答什么。

      一番望闻问切过后,黄川穹捋着花白胡须说:“殿下内火旺盛,体内阴阳失衡,所以才会生痘长疮,此病倒也不难医治。只是殿下身体内另有一股邪气作祟,这却有些奇怪。”

      顾晚知狐疑地问:“五皇子不是生了天花?”

      “天花?”黄川穹也疑惑了,他重新搭脉,“殿下并无天花的症状,莫非是老朽诊错了?”

      萧明安插嘴道:“是宫里的庸医说我染了天花。”

      黄川穹不敢怠慢,又仔细诊断一遍,谨慎回话:“殿下此病确实不是天花所致,王妃若不放心,可再请人诊治。”

      顾晚知点头,吩咐一旁伺候的元禧:“速去请回春堂、济世堂、同安堂的老先生进府看诊。”

      元禧领命告退。

      顾晚知对黄川穹一笑,说:“先生莫怪,并非我信不过先生,只是事关五皇子安危,丝毫马虎不得。”

      黄川穹并不在意这些:“老朽明白。”

      “先生方才说,五皇子体内另有邪气作怪?”

      黄川穹解释道:“心火虚旺、脉象紊乱之人,往往低热盗汗、心慌心悸,可殿下精气神颇足,全然不见半分病象,这就很奇怪了。”

      “许是五皇子快要康复了?”顾晚知猜测道。

      “非也。”黄川穹摇摇头,沉吟道,“待五皇子脸上痘疮脱落、结痂之时,这虚火才会下去。”

      “那五皇子这病症,不知是何缘故?”

      “老夫曾在一本书中见过一种名唤‘溯尘’的毒,中毒者初时只觉得头疼脑热仿佛无甚大碍,随后身体康复如常,可再过几日便高烧不退、精神恍惚、噩梦不断,到那时再去医治,就回天乏力了。”

      目光瞥过坐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萧明安,顾晚知神色凝重地问:“先生是说,五皇子是中了毒?”

      黄川穹谨慎地回:“从殿下这些日子的症状来看,极有可能。”

      顾晚知宁可信其有,担忧地问:“若五皇子真是中了‘溯尘’一毒,先生可有把握医治?”

      “此毒症状不算常见,中毒之人往往不以为意,这才容易忽视轻慢。老夫曾在书中看过解毒之法,医治起来倒是不难。”

      顾晚知这才略微安心,郑重其事地嘱托:“那就麻烦先生了。”

      “王妃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夫份内之事。”黄川穹拱手告退,“老夫这就写方子、抓药去。”

      “先生慢走。”

      -

      不多时,京城三大医馆的大夫先后进府,一一给萧明安看了诊。几位大夫也都说萧明安这病症,只是虚火,并非是天花。

      至于“溯尘”一毒,几位大夫就不知道了。

      这下子顾晚知心中有了数,厚赏了三位大夫后,开始琢磨着给萧明己回信报平安。

      顾晚知刚展开信纸,萧明安就巴巴地凑了过来,仰着脸问:“哥哥,你是在给王兄写信吗?”

      “嗯。”顾晚知抬手研墨。

      萧明安从他手中抢过墨锭,殷勤地磨了起来。

      顾晚知失笑:“你想跟他说什么?”

      萧明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好久没见王兄了,我好想他呀。”

      “好,我会转告他的。”顾晚知摸了摸他的头,提笔写信。

      -

      飞鸽传信比驿传奔袭送信要快得多,萧明己接到京城来信时,已经率兵打到郧阳县那群流寇的家门口,只差最后一步就可平定匪寇。

      顾晚知寥寥数言,将萧明安的情况写得明明白白。

      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能放回肚子里,萧明己的视线不禁落在信中最后一行字上:王爷平匪可还顺利?不知何时能返京?令弟说他很想你,祈平安,盼早归。

      脸上不自觉地浮出笑意,萧明己提笔回信:舍弟之事,辛苦王妃操劳,来日孤必当重谢……

      瞧着怎么如此生分,不妥。

      重起一张,又写:劳王妃挂念,孤一切安好……

      瞧着怎么怪怪的,不妥。

      再写:珉西一切顺利,勿念……

      瞧着怎么如此冷淡,不妥。

      ……

      接连团吧团吧扔了几张纸,再三斟酌后,简单又不失柔情地回了信。

  •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下线的第三章,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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