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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莫非王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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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己勒紧缰绳,制住狂奔的骏马,又将缰绳交到顾晚知手中,拍了拍他大腿:“双腿要使劲夹住马肚……”
顾晚知依样照做:“然后呢?”
萧明己伸手拍了拍他的腰:“腰身挺直……”
话音未落,顾晚知扭着腰身笑着往一旁躲:“哎呀,痒……”
“别乱动,仔细摔下去!”萧明己挪开手,又跟他仔细说明动作要领。
顾晚知本就聪慧,萧明己这位“师父”又教的仔细,没一会,已经能自如地控制马儿的速度和方向。
“我好像懂一点了。”顾晚知一边策马疾行,一边扭头说,“要不王爷下马,让我自己试试?”
不待萧明己回话,他自觉勒停骏马。
“也好。”萧明己飞身下马,提醒道,“你自己小心。”
“驾”的一声,顾晚知扬鞭策马,飞驰而去。
此处颇为空旷,只见顾晚知纵马疾行,墨色长发、月白长袍迎着猎猎秋风翻飞舞动,昳丽绝美的脸上洋溢着笑意,端的是风流人物。
或按辔徐行,或扬鞭疾驰,或转向掉头,顾晚知独自练了两圈之后,动作已娴熟许多。他策马直直地向着萧明己而来,速度丝毫不减。
骏马越跑越近,剩下十来步时,顾晚知猛地勒马,只听得一声嘶鸣,马儿定定地立在萧明己跟前。
顾晚知居高临下地看向萧明己,意气风发:“纵马驰行,当真快意!”
驭马很费体力,顾晚知细嫩的脸上泛着些水光,脸蛋泛红,晨光打在脸上,貌美不可方物。
眼前人鲜衣怒马、神采飞扬,萧明己不由得看怔了。
“王爷?”顾晚知举鞭在他跟前晃了晃。
萧明己回过神来:“怎么?”
“时候不早了,咱们抓紧时间赶往崧阳县吧。”
萧明己抬脚就要上马,谁知顾晚知策马往后退了两步:“我骑术尚且不精,可不敢连累王爷。”
“那正好,孤护着你。”
“不劳王爷费心。”顾晚知扬鞭远去,留下一句,“咱们比一比看谁走得更快罢!”
“哎……”萧明己眼睁睁看着顾晚知远去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
我闲的没事教他骑马做什么!
“王爷,您骑这匹马吧。”丁寅尽职尽责地牵马上前。
萧明己的视线扫过眼前这匹马,面露不虞地斥责尽忠职守随侍左右的丁寅、丁卯:“谁让你二人跟过来的?”
丁寅和丁卯面面相觑,属下心里委屈,属下不敢说。
直到宁王殿下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追逐宁王妃后,丁卯才弱弱地指责:“你没眼力劲儿也就罢了,何苦还连累我一起挨骂!”
丁寅:“……”
萧明己和顾晚知并辔而行,有说有笑,气氛极为融洽。丁寅、丁卯只得共乘一骑,远远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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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刻,几人终于到了崧阳县界。
崧阳县界与别的地方不大一样,县界处设置了关卡,还有十来个官兵在此处守着。
官兵远远地瞧见四人策马而来,纷纷举起长矛,严阵以待。
待他四人走得近了,一官兵上前盘问道:“来者何人?”
萧明己淡淡道:“过路人。”
那几名官兵狐疑地打量着一行人,随后轰赶道:“前路不通,几位请绕路走吧。”
顾晚知按辔上前:“大路朝天,我还没见过哪处县界不让行人过路的。”
“说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再不速速离去休怪我们不客气!”
萧明己勾唇冷笑:“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我说你们哪那么多废话!”那官兵手举长矛往前一送,“赶紧走!”
丁酉策马上前,挡住那不敬宁王的官兵。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官兵,陪笑道:“我们只是过路人,烦请诸位兄弟行个方便,这点银子不成敬意。”
那官兵速将银子揣回口袋,语气缓和了些:“不是兄弟们不长眼,实在是知县大人有令,外人一律不得放入崧阳县。咱可不敢随便让人过去,您几位还是绕路走吧。”
那你倒是把我的银子还回来啊!
丁寅无奈地看向萧明己:“主子,这可怎么办?”
萧明己目光瞥过丁寅,落在那收钱不办事的官兵身上:“我与你们钱县令有些交情,你们引我前去见他。”
“这位爷,不瞒您说,咱们拦下的人,十个里头有九个都跟知县大人有交情。”
这是不信他的说辞。
“原是想不动声色地进城,谁知你们竟油盐不进。”顾晚知上前道,“你可知这位爷是什么人?”
说罢打量着萧明己的神色,见他默许,便接着说:“这位是八府巡按宁王殿下,还不速速通知你家县令前来迎驾?”
那官兵犹疑道,“宁王到咱这穷乡僻壤做什么?你怕不是在驴我?”
顾晚知生生被气笑,真亮出身份,这些人反而不信了。他扭头看向萧明己:“王爷?”
“丁寅。”萧明己朝暗卫抬了抬下巴。
丁寅会意,摸出“宁王府令”的腰牌,喝斥众人:“还不速令你家县令前来接驾!”
这位还真是宁王。
一众官差心下忐忑万分地伏地叩拜求饶。
萧明己俯视众人:“既然是钱知县有令,你们尽忠职守,无可指责,都起来吧。”
那个收了银锭的官兵又把银子摸出来,双手奉了过去。
丁寅伸手要接,被萧明己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只得悻悻地收了手。
那官兵无法,送也送不出去,收也不成。
还是萧明己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赏你了,就收着吧。”
那官兵仿佛接了个烫手山芋一般,惴惴地说:“小的这就去请钱知县过来。”
“不必。”萧明己道,“引本王去见他。”
“这……”那官兵面带犹疑,“王爷千金之躯,恐怕不太方便。”
萧明己冷笑:“莫非是钱知县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官兵不敢再言语,只得在前引路。
萧明己策马要走,顾晚知侧过身来,轻声说:“往常我只觉得旁人仗势欺人实在可恨,却原来,有时候狐假虎威还是很有用处的。”
萧明己闻言说道:“孤的势就是王妃的势,算什么狐假虎威。”
“我上次狐假虎威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晚知说的是他二人查访珉西府库房的时候。
“时移事易。”萧明己轻笑,“王妃日后,大可仗孤的势,去欺旁人。”
顾晚知不置可否,视线不自觉地落到前面小跑引路的官兵身上,若有所思道:“崧阳县的官差着实奇怪,瞧着是尽忠职守的模样,却敢昧下行人的银子又不做事……”
那官兵的身形顿了顿,放慢步伐在顾晚知跟前解释道:“若是没上头的示意,小的哪敢做下此等欺上瞒下的事。”
顾晚知起了兴致:“你说这是知县的意思?”
那官兵“嘿嘿”一笑:“正是。知县大人说了,若有人有钱无处使的,收下也无妨。”
顾晚知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有钱无处使”的丁寅,又说:“你们这般拿钱不办事,不怕有人闹事。”
那官兵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咱还没遇见过敢闹事的人。”
“你们此举,不是奉命拦路抢劫吗?”顾晚知叹了句,转头去问萧明己,“王爷,这位钱知县是什么来头?”
萧明己睨了眼顾晚知:“王妃不知道吗?”
“?”顾晚知疑惑,“我应该知道吗?”
“崧阳知县钱无为,永顺十年的进士,不正是孤的泰山大人的门生?”
“我父亲的门生?”顾晚知转了个弯才反应过来,不大相信地喃喃,“我父亲的门生,应该不至于贪财受贿……”
萧明己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走了一刻钟,终于能瞧见崧阳县衙,顾晚知松了口气:“可算到了。”
谁知那官兵引着他们往西边小巷走去:“这个时候,知县大人一般都不在衙门。”
顾晚知皱眉:“这几日施粮赈灾正是忙碌的时候,他不在衙门还能在哪里?”
“小的也不好说,王爷、王妃到了便知。”
“有邹缙受刑在前,其他人应该有所收敛才是,这个钱无为真的敢顶风作案?”顾晚知无奈,怕不是又一个贪财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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