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南神朱雀

9、逛窑子

　　慕容缘的习惯很好，即使前一天折腾得很晚，慕容缘还是在慕容季的臂弯里非常准时的醒来，而懒散惯了的慕容季还眯着眼睡的挺熟。

　　今天就让你多睡会儿好了。慕容缘难得没赶着赶着让慕容季起床，反而自己也躺在被子里没出什么动静，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慕容季躺着。

　　小孩子总是免不了有些没耐心，在慕容季怀里躺了一会儿，睡也睡不着，动也不能动，让慕容缘甚是难受，干脆轻轻地翻了个身，面对着慕容季找点乐子。

　　慕容缘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季看，慕容季纤长的睫毛在眼下铺出一圈月牙儿形阴影，有白瓷似的肤色打底，左眼下一点泪痣更显清晰，唇色浅樱，两角更是天生上翘，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
　　往日只听闻人说江南人小巧，见了眼前这人才知道何为精致，无论是眉眼还是唇角都是一致的柔和温暖，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亲近起来。

　　慕容缘伸手戳了戳慕容季的脸颊，又戳了戳自己的小脸蛋儿，真是的，明明比自己大那么多岁数，手感倒是更胜一筹……

　　“嗯……”慕容季羽睫微微颤了颤，轻轻咬住下唇。

　　看起来好软的感觉，想摸。慕容缘目光锁在慕容季唇上，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为什么夫人不待见季哥哥。

　　“唔……缘……”慕容季迷迷糊糊中叫了一声慕容缘，茫茫然地睁眼，“…什么时候了啊……”

　　“还早。我跟夫人说了你今天身子不太好，免了请安礼。”慕容缘随口答了一句，心里还沉在季哥哥的美色里。

　　慕容缘跳下床去把帐布拉开。突然照进来的阳光刺的慕容季眯了眯眼，手上动作倒是没减慢半分，“过来把衣服穿上啊，会着凉的啊！”

　　慕容缘乖乖穿戴整齐后就静静地看着慕容季磨磨唧唧地往自己身上一件一件套衣服。旁边半和烟已经放好了热茶。

　　是不是人好看了干什么都好看？慕容缘觉得季哥哥是仅次于母上大人的第二好看的人。微微有种，不想给别人看到的感觉……

　　这时候的慕容缘，完全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不过等他知道的时候，就看不见慕容季这么轻松自在地在他面前的样子了。

　　“哎哟，真不想起来…”慕容季少有的哼哼唧唧，刚从床上爬起来又瘫在桌边靠椅上，小口小口的喝点热茶。

　　“不舒服吗？”慕容缘吓了一跳，忽然想起闻人语的话儿。

　　“不是啦……就是懒了又…”慕容季说完就开始笑，哎哟我的缘真可爱～其实他就是想逗一逗慕容缘，只是不料慕容缘这么敏感的关心他。……真是，从小到大第一回。

　　慕容缘见他笑的模样，心里暗暗松了点气儿，“哦。”

　　“想去哪？”慕容缘‘哦’了一声，又问慕容季。

　　“嗯……”慕容季有点惊讶，毕竟自己这十四年来第一次有人陪着过生日，“都行……我都没想过呢。”

　　“去绡雅馆吗？”

　　慕容季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呛得眼泪都被逼出来，“咳咳咳咳………为什么是绡雅馆啊？这……你从哪知道的……”

　　绡雅馆，金阑城里一等一的青楼，出名的风月场所。要是慕容缘再长个几年倒也罢了，可……这也开智的太早了吧！

　　“和闻人语一起去过几次，有个叫火儿的姑娘琵琶弹得很好。”慕容缘到没觉得有啥，反正迟早都要去几回的嘛，父上大人一把年纪了还不是往那跑的勤。想到这便又加了一句，“也和家人一起去过。”

　　“呃……”慕容季彻底没啥话说了，人家可是老子带着混的，你还能说啥。

　　不过慕容季就是再清心寡欲也是个精力正盛的少年不是？虽然并不热衷于这些，但是有些东西吧，不需要人教，大伙儿都是无师自通的嘛……

　　慕容季有点尴尬，自己都到了女子出嫁的年纪了还没开过荤，好像是有点丢人，听说自己那个一肚子弯弯绕扰的爹这时候都已经炉火纯青了呢……
　　慕容季到底脸皮儿薄，“算…算了吧……风月场所还是少去为妙……”

　　慕容缘眨眼看着慕容季面上可疑地绯红，有点不明所以，“去听听曲子而已，再说季哥哥琴弹的那么好……”

　　慕容季脸更红了。

　　最后慕容季还是别别扭扭的被慕容缘拉着去了绡雅馆，不过这其中有几分强迫嘛………有待商榷。

　　慕容季没想到闻人语已经在绡雅馆等着了，要是他知道闻人语也在，就是憋死自己都不会来的！！！这这这…………

　　闻人语此时正在雅间里左拥右抱前斟茶的霸占着三个妖媚的姑娘，一见到慕容二人便笑吟吟地起身。

　　“哎呀呀～你们来啦～”闻人语穿的比青楼里的姑娘们还艳，一身水红烫金纹，满脸上写着风流。

　　慕容缘拉着慕容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完全没觉得不自在。倒是年长些的慕容季应付四周的姑娘们显得手足无措，害羞的样子引得俏佳人们一阵嬉笑。

　　“害呀，我说二少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绡雅馆吧？”闻人语搂着一个曼妙的姑娘调笑道。

　　“呃……”慕容季尴尬到不知道咋回答，“……是……”

　　“噗！”闻人语没忍住笑喷了，“二少哟，您可不会吧！？按年龄算我还要小你半年呢……”

　　“没事来这干嘛？”慕容缘是真不懂，这可能是他和闻人语相处中唯一的盲点。

　　“……宝贝儿，再过几年你就懂了～”闻人语一点不避讳，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真正称得上“青楼”的地方，那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取得了的地方。青楼里有着严密的等级制度，级别不够的连门都不让进去。即使是进来了，也有一套完整规矩：从进门喊堂到打茶围吃花酒，所有的男客都被几位花魁打量着。只有被选中的男客才有机会一亲芳泽，甚至也不过是花魁给那人弹一曲而已。青楼这地方，可是坚持女子至上，从没人干对着不从的姑娘们动手动脚。那种谁都能去的地方，叫妓院。另外，头一回到这儿玩的，要‘点花茶’表示自己意愿。

　　不过慕容季虽然多少知道些青楼的礼节，但也没什么多的研究，只是可怜巴巴的干坐在那儿，受着诸位姑娘的调侃。

　　好在慕容缘对这地方的了解也不深，和慕容季聊着聊着倒也能缓解一下气氛。

　　不多时，便进来一位抱着琵琶的姑娘，向着三人行了礼，便卧着取拨奏乐。青楼里的姑娘大多身怀绝技，卖艺不卖身，这火儿便是典型。她素手一拨，便是行云流水般的曲目倾泻而下。

　　慕容缘靠着慕容季，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蹭，“听听看。火儿的曲儿。”

　　不得不说，火儿的琵琶弹的真是一绝，嘈嘈切切，错杂相间，轻易的吸引了慕容季的注意力。

　　一曲毕，火儿又起身敛裳，行礼离去，一句话都没留下过。

　　“嘿……还是这么清高…”闻人语目光轻佻，顺着火儿出门。

　　慕容季也不在意，只是由衷佩服这位火儿姑娘，“她琵琶弹的真好。”
　　“是吧是吧？”慕容缘不由自主地看着季哥哥就开心起来。

　　“嗯，是呢。”慕容季回头捏了捏慕容缘的脸蛋儿，“真会欣赏。”
　　慕容缘毫不避讳与慕容季的亲密接触。

　　不过目睹了全程的闻人语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非常，疯狂扫视慕容缘。

　　慕容缘没注意自己那位铁哥们儿，眼睛似乎长在了自家季哥哥身上，脸上多出几分笑容。只要季哥哥开心就好，慕容缘眯眼看着灯光下慕容季的侧脸，哎，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