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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威胁 ...

  •   “啊——”唐明菀万万没想到唐明珠敢先动手,脚下一打滑,尖叫着落入水中。

      水花飞溅而起,唐明珠心里那叫一个爽啊,她笑得肆意张扬,说道:“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诚然方才唐明菀是这么想的,可自己跳下去和被唐明珠算计,那是两回事,唐明菀不会游泳,顾不上多想,挣扎着骂道:“小贱人,唔……”

      话还没说完,一口水便淹入口中,她连续扑腾了几下,反而更往深处去了。

      “不错,还有力气骂人。”唐明珠冷冷说道,“姐姐身强体健,看来还能撑一会儿,妹妹不会游泳,这就去帮你喊人来,但这蔡府我可没有姐姐那般熟悉,若赶不及,姐姐不妨自己喊喊救命吧!”

      说罢,唐明珠转身往林子外走,上辈子她没跑,结果都以为是她将人推下去的,唐明菀故意表现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家丑不可外扬的样子,更惹人生疑,实在可恶至极,这次可万不能留在原地,授人以柄了。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是了,在那边,快……”

      唐明珠还未走出梅林,便听有这样的声音,探头一看,已有几个人影往这边赶,封死了出路,现在要逃出去已是来不及,她当机立断,转身便往假山群里钻去。

      假山顶端里有一个角亭,唐明珠跑至此处,已无去路,见角亭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把琴,琴旁熏了香,底下层层叠叠的帷幔和细绒蔓延到了地面,布置十分雅致,说话声原来越近,她一跺脚,撩起帘子钻入桌子底下。

      唐明珠刚一进去,便对上一双长腿,相距不足一尺,姿势十分暧昧。她微微一愣,手臂便已被人钳住,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倒是没注意这里还有个大活人,还是个俊美如仙的公子,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大友善,眉头也皱得紧巴巴的。

      贺明琅在蔡家角亭焚香弹琴,心里盘算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简单,陡然跑进来个女人打断了他的思路,心中已是不悦,那女子竟还不知羞耻地钻他跟前的桌子底下。

      贺明琅此刻压根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他大力一扯,便要将她扯出,唐明珠被拖出些许,忙往后挣扎,慌忙在唇间比划了个“嘘”的手势,连带着他动作也微微一顿。

      她见他不再动作,忙掐着嗓子小声道:“冒犯了公子,借贵宝地一用。”

      “不借。”贺明琅想也不想就拒绝,心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疯疯癫癫,实在令人讨厌。

      唐明珠忙道:“公子,我十万火急。”

      “关我什么事,给我出来。”他毫不客气的拒绝,拉扯唐明珠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几乎一把将她从里面拖出来,唐明珠无奈,张口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贺明琅“嘶”地一声,吃痛松了手,她一骨碌又忙躲回桌子底下。

      整整齐齐八个牙印,看着微微泛红的手背,贺明琅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抬头瞪向唐明珠,发现她正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扁着嘴道:“我就躲一会儿,马上就走。”

      唐明珠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害而可怜,毕竟男人都吃这套,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

      贺明琅色厉内荏,怒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般没脸没皮?”

      没脸没皮也好过被外面的人捉住啊,鬼知道唐明菀能想出什么主意陷害她,她必须要有不在场的证据才行啊。

      唐明珠整个人往后一缩,说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出去,你再过来,当心我再咬你!”

      她紧紧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面上神情十分倔强。

      “你是狗么?”贺明琅冷声道。

      想再冷言嘲讽几句,忽听亭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疑惑道:“贺先生?”

      唐明珠立时噤声,整个人往里缩了缩。许是怕人撞见这不雅观的一幕,贺明琅也未再跟她纠缠。

      来人语气三分惊讶,七分诧异,好似这位“贺先生”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他又道:“想不到今日你也来了?”

      贺明琅抬起头,眼睛里的冷意尚未褪去,见到来人,既不起身,也不答话。

      若在平时,唐明珠定然骂他不懂礼数,不过此刻她听得真切,来人不是季舒言又是谁,她心中一慌,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

      贺明琅淡淡回道:“贺某曾随蔡大家学过棋艺,老夫人大寿,自然要来,不过……”

      贺明琅说着,随手拨了两下琴弦,复才又道:“你是何人?”

      良久无人应答,空气中似乎有些尴尬。

      季家再怎么说,也官拜户部侍郎,再过几年,季家伯父升职六部尚书,甚至入中枢都是有可能的。季舒言虽不才,也是白鸿书院的学生,家世、学识、人品在京城皆是排的上名号的人,到哪里都少不了巴结献媚的人,面前这位“贺先生”却睁眼不识。

      半晌,才听外面传来一个生硬地回复:“在下季舒言,家父在户部任职。”

      隔着帘子,唐明珠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这样自报家门,想来季舒言的脸色应该不大好看。

      原来是季靖安家的小子,悠扬的琴音自他指尖淌出,缓如高山流水,贺明琅开口道:“有什么事么?”

      “方才唐家大姑娘被人推入了水中,贺先生一直在此处,可看见了什么人过去?”

      他垂眸不经意间扫了眼桌底下的女子,她猛然扯住贺明琅的衣摆,躲在桌子底下不住地冲他摇头,贺明琅若无其事地扯出衣摆,不假思索地回道:“见了。”

      唐明珠闻言心中一紧,一张脸皱作一团,双掌时而合十时而举过头顶来回拜着,只求这贺公子网开一面。然而贺明琅是谁啊,季家的面子都不卖,怎会卖她的面子,他想起身,却被唐明珠死死抓住衣摆。

      “是谁?”季舒言不知桌下另有乾坤,上前一步急急追问道。

      贺明琅不经意挥了下袖子,趁这一瞬伸出两指将唐明珠的手弹开,唐明珠吃痛缩回手,手背上火辣辣的,已然多了一个红印子。

      这人睚眦必报,方才她咬他一口,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还她颜色了,她顾不上计较,躲在桌子下直冲贺明琅挤眉弄眼,可那人硬是装作没看见一般。

      她只道自己今日完了,功亏一篑,居然要败在这人手上,脑子里顿时一片混沌,不知如何是好,正发愁间,只听他说道:“这梅园靠近蔡家书房,等闲人进不来,能来的自然是蔡家的婢女。”

      唐明珠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总算又回到了肚子里,她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想吓她一吓。

      “只有蔡家婢女?没有其他人么?”季舒言疑惑道,显然是不信的。

      “你若不信,就自己来搜吧。”

      季舒言站在原地未动,搜是不可能搜的,眼前这人虽无官职,却与二皇子走得很近,他们季家向来不掺和党派之争,这些人断然也不能轻易招惹。

      他笑了笑,委婉说道:“先生言重了,我只是担心这贼人流连不去,伤了先生。”

      “方才你说谁家姑娘被推入了水中?听起来,倒像是闺阁之中闹了什么别扭,正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贺某自问应该没有这样的仇人。”他说得很轻,语气满是调侃,却听得唐明珠也是心惊肉跳,这狗男人故意这样说,分明是提醒季舒言,将唐明菀推入水中之人跟她有仇,唐明菀能有什么仇人,还不明摆着么,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季舒言点点头,回道:“多谢,如此,便叨扰了。”

      接着,便是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唐明珠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除却簌簌的落雪声,再无其他,她小心翼翼轻轻撩起幔帘,露出一双眼睛往外看,确定季舒言已走远,她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亭外大雪纷飞,隔着朦胧雾气,这普通的角亭恍如人间仙境,更觉美不胜收。她冷着一张脸,回过头看这狗男人。纵是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此刻还是不由地微微一愣。

      眼前的男人很瘦,却丝毫不显女气,他长得好看自不必说,什么貌如谪仙,俊逸潇洒的溢美之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即便着一身朴素布衣,也穿得从容自若,眉眼间透着一股卓然的贵气,唐明珠瞧着他,才知何谓白衣卿相。

      从前她觉得季舒言就已足够俊美,他的才名气质在春闺少女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和眼前人一比,难免略逊一筹,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大约是少了那股淡然若海的出尘气度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忘了,我刚刚才救了你。”他轻抚琴弦,淡淡说道。

      呸,这人真个厚颜无耻,唐明珠很想骂他,那也叫救?他不知道最后那句话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她还不知道回去要如何狡辩才好。不过,季舒言叫他——

      贺先生!?

      华京之中姓贺的本就不多,长成这般模样的更少,这个年纪能当的起一句“先生”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你是贺明琅?”唐明珠犹豫地问出声。

      他薄唇未启,唇角略略牵起,宛如四月繁花盛开,唐明珠的心跟着一颤,听他答道:“正是鄙人。”

      果真是他!

      唐明珠的心中激动,传闻贺明琅曾在簪花楼中赋诗一首,引得二皇子青睐,以千金一字买下,自此名声大噪,轰动华京,他这张脸实在得天独厚,听闻某王爷家的两位小郡主为了他当街大打出手,姐妹俩闹得不可开交,成了京中一大笑话,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前仆后继、源源不绝地奔向他……

      只可惜这样的俊才最后落了个被凌迟处死的下场,也就比唐明珠早死一个月,具体原因她也不甚清楚,毕竟那会儿贺明琅对她来说,只是个远在天边的名字罢了。

      如今算起来,他竟没几个月好活了,何必跟死人计较呢,她这样安慰自己,才勉强忍下心中怒气,僵硬道:“今日之事谢过公子了,不敢打扰公子雅兴,我这就离开。”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一脚还没踏出角亭,便听身后人说道:“将人推下水却毫无悔过之心,姑娘的脸皮比这隆冬深雪还厚。”

      这话丝毫不留脸面,唐明珠闻言,脸腾地红了,他居然看到了,忍不住想解释什么,可只怕自己解释了也无济于事,唐明珠忍下冲动,冷着脸,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猜!”

      猜你娘的大头鬼,帮了她又拆穿她,唐明珠实在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便道:“不说算了。”

      说罢便要离开,身后琴弦拨动,每一声都像拨在人心上,抓心挠肺,伴着贺明琅淡淡的话语声:“今日寿宴上,来人皆登记在册,那落水女子和姑娘的来历,想必都很好打听。”

      唐明珠猛然住了脚,双腿像灌满了沉铁,回头一瞬间,只见贺明琅唇边漾开了笑意,带了几分得逞的狡黠:“你这人,当真是无趣。”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唬住了,唐明珠脸更阴沉了,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明琅但笑不语。

      威胁?勒索?倒是给个准信儿啊,她心里不禁有些急,强压着怒火道:“反正都被看见了,我也不怕跟你直说,我这个人有点毛病,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我警告你,别出去乱说,对你我都好,否则……”

      她故意将后半句咽下,由他自个儿意会去。

      贺明琅笑意更浓,他忽然想起一位友人曾经说过:为女子者,无论大小老少,皆是下山猛虎,轻易招惹不得。从前总觉得这厮胡言乱语,如今看来所言非虚,眼前女子凶悍的模样像足了猛虎,只不过是没断奶的那种。

      贺明琅挑了挑眉,抬眼看她,笑着说道:“否则什么?”

      “否则,你猜……”唐明珠学着他的样子说道。

      贺明琅笑意更甚:“你威胁我?”

      唐明珠正色道:“是你先威胁我的!”

      “其实你我之间本无冤仇,大可不必如此,我不过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今天的事我就当做没看见,如何?”

      “额?”唐明珠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做好了与人斗智斗勇的准备,可敌人却突然鸣金收兵,她顿时有些无所适从,咕哝道:“什么忙?”

      贺明琅从琴底抽出一封信,递给唐明珠,说道:“将这信送去给清平侯世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早说不就好了!”唐明珠将信将疑,却还是伸手接过,薄薄的一层,并没什么特别的。

      她拿在手中扬了扬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开口威胁我,我会更愿意为你送这封信,现在嘛……”

      她笑得狡黠,明摆着是要要挟他,如今东西到了她手里,帮或不帮还不是看她心情。

      贺明琅却不以为意,敛眉道:“快去,若一炷香后这信还没送到,我不介意去找老夫人打听打听姑娘的身世。”

      唐明珠顿时气炸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给他送就要去她家告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可她是谁?她是能随随便便被人威胁的吗?她会怕这个陌生人上家里告状吗?

      是的,她怕!

      唐明珠强忍住将那信砸他脸上的冲动。

      上辈子唐明菀自己跳下水,回去以后唐宴罚她在祠堂跪了一夜,这次她一脚将唐明菀踹下水,没有证据她回去尚能自辨,若这厮去家里告状作证,她的结局恐怕就不止罚跪一夜这么简单了。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挟他,不过就是想压他一头罢了,他的目的可就不一定有她这么单纯了,唐明珠忍不住又问了句:“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去送?”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他明明笑得明朗而无害,可唐明珠却还是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事儿怕是一点也不简单。她在信和他之间来回逡巡:“鬼鬼祟祟的,你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贺明琅双眸微抬,就那样看着她,此刻他明明是坐着的,唐明珠却觉得他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莫名有种压力扑面而来,心里一咯噔,气势就被压了下来,她摸了摸鼻尖,视线忍不住乱飞,蓦然看到“裴盛安亲启”几个大字。

      她愕然抬头,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不肯亲自去送了。

      若说清平侯世子,她不知道,但裴盛安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裴世安此人,骄奢淫逸,游手好闲,听说靠着与中宫的裙带关系,在朝中谋了个闲职,是华京纨绔之首,若只是等闲的声色犬马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好、男、风,青天白日便与小倌出双入对,从不收敛。

      那信封旁还绘了个特别的图案,像花又像火,这信,莫不是他用来表露情意的吧……

      唐明珠震惊无比,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遇见过这种事,那神仙公子在她眼里已然变了味儿,抬头对上那人的目光,只见他淡笑问道:“去,还是不去?”

      “去!不过我不知道裴盛安在哪里,再说了,这样冒然上门,人家也未必肯见我啊?”唐明珠面露为难。

      “他此刻就在梅林西面的厢房内,你去就是,他会见你的。”他说得笃定,唐明珠还是将信将疑,想了半天,才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替你跑这一趟,不过今天的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明珠右手捏拳,在他面前晃了晃,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不放过他,但狠话先撂下,其他的日后再说。

      她那拳头于贺明琅来说毫无威慑力,他好笑道:“你放心,我信誉极好,不过你也要记住一点,今日你没见过我,这封信也不是我给你的。”

      “成交。”唐明珠拿着信往外走,行至亭口,又回过身来说道:“贺先生,人生苦短,往后……唔,该吃吃,该喝喝,怎么快活怎么来吧!”

      唐明珠说完这番话,不顾他错愕的眼神,转身一溜烟跑了。

      这样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反正他都快死了,多提醒两句,就当自己做善事了。从前总听人说他温润如玉,呸,温润个屁,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简直瞎了狗眼,这掐着小辫子威胁人的模样,整个儿是个真小人。

      唐明珠一路腹诽,转而又想:罢了罢了,谁叫他是个短命鬼,就当完成他最后的遗愿吧。

      那梅林西厢不远,唐明珠握着信方才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难耐的低吟声,似痛苦又似欢愉,贺明琅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唐明珠不明所以,上前敲门,刚敲两声,便收到骂声一句:“滚——”

      这句滚带着三分不耐七分不悦,仿佛再不滚,里面的人就要冲出来揍她。唐明珠心中一颤,不假思索地应道:“哎,好嘞。”

      说罢急急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方才想起手中的信,唐明珠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再度敲门。

      紧接着是瓷器砸门的破碎声,那人又骂道:“找死么?”

      唐明珠翻了个白眼,这人也恁地暴躁,要不是被人捏住了小辫子,她也不愿来讨人嫌,当下大声道说:“有人要我送封信给清平王世子,麻烦开下门。”

      “他奶奶的烦死个人,等会儿!”

      那人骂完,里面便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唐明珠转过头,最先入眼的便是白花花的胸膛,男人的胸膛,结实有力,她忙捂住自己的眼,底下脸已红透。

      “原来是你啊,小丫头。”

      这声音有些耳熟,唐明珠手指岔开个缝,呆愣地目光缓缓上移,这不是那个浪荡子么,此刻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更显得放浪形骸了。

      他一把扯下唐明珠的手,倒是没那么大火气了,斜倚着房门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我不找你,我找裴盛安。”唐明珠大睁着双眼看着他的脸,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可眼角余光瞥见屋内床上还躺着个人,虽看不清面貌,但看他的身材,绝对是个男人。

      那男人裸着大半个背侧卧着,散开的青丝顽皮地垂在肩上,他似乎有些冷,拉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肩膀。

      两个男人赤身共处一室,那暧昧的叫声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唐明珠当场石化,原来他真的喜欢男人,难怪他们没去梅林,原来是来这儿了……

      浪荡子嗤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挡住她的目光,道:“老子就是。”

      他就是,他是什么?哦,他是裴盛安。

      唐明珠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思维,她尴尬万分,疑惑道:“你是裴盛安?”

      “你觉得哪里不像么?”

      像,太像了!唐明珠将那信塞到他怀里,结巴道:“你、你的信。”

      说罢不敢再多看一眼,慌慌张张往门外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香菇:小贺同学,这是我给你选的媳妇,你一会务必要好好表现!
    贺某人:呵,我必不可能接受包办婚姻!
    唐某人:what?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对象?滚犊子!
    香菇:这根钢筋水泥红线我已经绑好了,想扯断,你俩重新死一次吧!
    浪荡裴的私生活只是代过,希望不要成为雷点,他是男主事业线的牵头人物,所以给了姓名!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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