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夙愿之与君归》苏清婉

19、第18章 同席

　　“诶诶诶！赵师傅，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呢！”我感觉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我吃痛的回头，听到他声音便知他是谁“你这是请客吃饭还是要命呢？”

　　“嘿嘿，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力道。”陈斯理抬了抬眼镜，笑容无比憨厚，然而当他抬眼看到我身旁的于湉转而愣住“处……处长也在？”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他满面尴尬的笑道。

　　“诶？方才你说请我吃饭，我正打算要请你们处长吃饭呢。”我正想借着感谢他帮忙在院长面前说话的名义请他吃饭，此刻恰好顺藤摸瓜，我扭头望着于湉道“我要感谢你。”

　　“不去。”他干脆的拒绝，我忙不迭道“诶，我说了我可是有恩报恩之人，你就去吧。”

　　“打扫办公室足够了。”他言道。

　　“打扫卫生那是感谢你帮我联络院长，现下是感谢你帮我跟院长说，才最终保留下了养心殿的陈设，这是两件事，应该分别感谢。”我转而垂眸一笑“我才知道，养心殿那事你帮忙说了几句；原来，你是默默助人呐！”

　　就知道他素日只是装高冷，我暗暗想。

　　“我只是认可你的想法而已，陈设确有保留价值。”他似乎有些错愕我会知情，却又不慌不忙的淡淡道，仿佛言明是我想多了。

　　我咬着唇不觉有几分失落，原以为他是暗暗帮我，对我已然有了好感，却未料他还是这般公事公办。想起上辈子毫不费力的得到他万般宠爱的我不免有些灰心，莫非，这辈子我们不太对盘？

　　空气骤然凝滞之际，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露尴尬的陈斯理，不愿放弃的再生一计，提溜转了转眼珠。

　　“陈斯理，现下有个难题，你要请我吃饭，我要请处长吃饭，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冲陈斯理悄然暗示的眨了眨眼。

　　他立刻明白过来道“那……解决矛盾冲突的唯一办法就是中和方案，大家一块儿去了，我请你和处长吧。”

　　我捂嘴偷笑，还好他聪明，一眼便明白我的暗示。

　　“可是，你们处长不大愿意去，他若不去，我也就不去了，你想法子吧。”我悄然瞥了不语的于湉几眼，将皮球踢给了陈斯理。

　　“诶？处长，去吧去吧！您都好久没和弟兄们一块吃饭了，您应该下凡一下多体察体察民情。”陈斯理拖着他道，于湉回眸看了笑得鬼鬼祟祟的我一眼，眼眸中闪过无奈和对我耍赖本事的“认可”，他自明白我的想法，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和陈斯理关系不错，想必他纵然不卖我的面子，也会卖他一个面子；况且单独和我出去他难免有些顾虑，如此也便顺理成章，只是单纯的“同事聚餐”，我机巧一笑，真是聪慧如我。

　　“这家的烤鸭虽然没有全聚德有名，但是味道也很好，你们试试。”陈斯理引我们到了一个餐馆的小包厢，殷勤的为我们倒上了茶。

　　他拿起菜单，看了看我，我示意给于湉，于湉却对陈斯理道“随意，你看着点就好。”

　　“对，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你应该比我们懂。”我笑着说。

　　这可是第一次和他同桌吃饭，我美滋滋的想着，瞥了瞥对面的他。

　　“听你方才，称她师傅？”于湉垂眸端起茶来，仿佛不经意般道。陈斯理写着菜名却一愣，忙笑着点头道“是啊。”

　　“看来，对你来说，师傅的门槛很低？”于湉话语寻常般淡然，却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我一诧，蹬了他一眼，他这种毒舌的属性怎么还是没变。

　　他却反倒轻轻勾起唇角，清逸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博物院里多师徒制，只有年长资历深厚的称之为师傅。”

　　“不是，她真挺厉害的，您是没瞧见。那天，那么大一堆的瓷釉，真伪全混在一起，她刷刷刷的就给挑出来了。开外挂也没这本事呀！我以为除了您，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本事了。”陈斯理毫不遮掩对我的崇拜道“而且，您知道她之前是什么专业吗？文学诶！这专业可和鉴定瓷器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得意一笑，挑了挑眉。夸吧，就要在他面前夸到昏天暗地，好让他知晓，眼前有个多么优秀天赋异禀的女孩，他还如此不懂珍惜，简直是罪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于湉轻笑一声，浅淡的一句话将刚刚已然飘浮在半空中的我骤然打落到人间。

　　“诶！”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大处长，你平时那么高冷就继续高冷好了，怎么还这么毒舌，你就不担心找不到女朋友嘛！”

　　面对他的一针见血，我忍不住将心里话毫不遮掩的道出来，反正这一世他不是皇帝了，我可以少一点顾虑。

　　陈斯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你不必替我们处长担忧，倒追他的女孩排到了□□。”

　　“不……不就是故宫到□□吗，这有多远，也就是前廷排到了后廷而已，约等于客厅到卧室。”我气鼓鼓的强词夺理道，陈斯理想笑却又不敢笑的脸憋到了通红。

　　“哦~你家客厅到卧室那么远？你住紫禁城啊！”陈斯理扬起声调笑道。

　　“唉，陈斯理，你不是叫我师傅吗？你到底哪边的！”我挑眉问。

　　“我我我……我这不还得靠处长吃饭嘛！他是我顶头上司，我的衣食父母，嘿嘿！”陈斯理一脸讨好的望着于湉，我搁置下筷子道“你也太没骨气了！”

　　“说句实在话，你见好就收吧，我陈斯理还是第一次叫人师傅；而且你还只是个实习生，对我来说已经很没尊严了。”陈斯理转而忧愁道。

　　于湉脸颊上的笑意更浓，我深切感觉到自己在孤军奋战，然而却不服输的准备继续搜索词汇反击，输人不能输阵，然而此刻一盘烤鸭却端了上来。

　　浓浓香味窜入鼻中，一盘烤得焦嫩酥脆的烤鸭夺去了我全部目光；看着金黄色泛着诱人光泽的烤鸭，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不免开始咕噜起来。

　　“来来来，试一试！”陈斯理将烤鸭向我们这边推了推。我撸起袖子便开始卷，筷子却实在麻烦，一夹里头卷着的烤鸭肉和酱料就滋滋往外跑，卷好之后我径直甩开碍事的筷子上了手；在现代就是好，没有宫廷规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会有一圈人站在旁边盯着。

　　我美滋滋的咬了一大口，卷着酱香和黄瓜清香的烤鸭肉席卷而来，咬下去还透着一丝酥脆，唇齿留香。

　　我沉浸的吃完，抬头却发觉他们两都看着我，却不动筷子，眼眸中透着错愕。

　　“怎……怎么了？”我奇怪的问“你们吃呀，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难道我……秀色可餐？”我顺口来了一句。

　　闻言，正拿起杯子轻轻啜饮一口茶水的于湉不免呛到，咳了起来，茶水洒了几滴在桌上。

　　静默几秒，陈斯理骤然憋不住笑出声来“赵璃，我可服了你了。”

　　“到底怎么了嘛！”我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们一眼，却不忘继续和烤鸭作斗争。

　　“你也太虎了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样不顾形象吃东西的。”陈斯理忍不住道。

　　“我……我这是饿了，最近天天吃食堂，好久没有遇到这种美味了，而且工作又辛苦。再说了，你们男生那么秀气做什么，连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你们也用不着装什么斯文，大家随意随意。”我大手一挥，却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刚刚卷好的烤鸭，再抬眼看了看连吃东西都颇有风度仪态的于湉，认真的想了想，在他面前还是淑女一点吧，以免把人家给吓跑了。

　　于是我还是放入了碗中，规规矩矩拿起了筷子；暗暗嘟囔道他都不是皇帝了，还这么风度翩翩的作甚，让我这种普通人怎么活。

　　“不必。”我听到他的声音，抬眸看到于湉瞥了我一眼，勾起唇角看穿一切般道“其实，你不必为难自己。”

　　“诶？于大处长，我今儿是不是得罪你了，你怎么总是针对我。平时你的风格不应该是一言不发吗！”我嘟嘴瞪着他，自己的高冷人设也不好好兜着。

　　“你如果不坐我对面，我或许还可以视而不见。” 他仿若寻常的道，嘴角的那抹隐隐笑意却依然未消。

　　“我……”我骤然失言，我在他面前总是如此无所遁形吗？然而却又不甘心败下阵来，他明明没说几句话，偏生却将我击打得节节败退，我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