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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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电话，酒店人员特意前来通知她这件事。
艾斯特知道这是来自于谁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财团没有人会联系她——她几乎怀着心如死灰的心情跟在服务员身后，奇犽从后面跑了上来。
“艾斯特。”他的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服务员，似乎没有什么疑点，只是艾斯特的表情太过苍白，简直和从深海拉出水面负压而死的鱼一样。
她朝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来。”她脸上露出明显拒绝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乞求似的，他因此慢下了脚步。
“我在这儿等你。”
“下一场是你的考试，你还是快回去吧。”
她回头见他还是站在原地，只这么匆匆一眼，随即拐弯下了楼梯。
到达一楼的前台她接起电话——财团果然还是发现了她出逃的事，此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她考试失败的消息了，但上司对此只字不提，只说要她现在立刻回去。
“猎人考试…我已经到最后一关了。”她抓着电话的手不禁泛出了冷汗。
“你自己的实力，你不清楚吗？”
只是这么一句话，艾斯特彻底放弃了挣扎。
尽管上面人员变化更替，这位名叫秋野术业的男人几乎像她的父亲一样管理着她的一切事物，只不过他手下有几十个这样的人，大家都是巨大集体里的复制品——艾斯特认为至少自己是复制品里最优秀的那一个。
艾斯特应承了他的要求，挂电话后往考试会场走去。
奇犽还在走廊里等她。
她不禁一笑，似乎离人间的温暖又近了一些。
“奇犽！”她带着笑意喊了他的名字，“有没有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呢？我刚刚忽然这么觉得！”
“突然讲什么…”他面色一红，悠闲靠墙的动作站直了，“去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事？”
“啊这…我逃出来的事好像被发现了。”她抓了抓后脑勺，“被臭骂了一顿。”
“你不是说为了工作……”
“我本来想至少带着东西回去将功补过，上司就不会怪我了吧？”
“那接下来可要好好比试了。”正要往前走的脚步停下了，他没看漏她脸上的迟疑——“喂，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要回去了。”
“什么？”
“财团有事情让我回去。”
“都到这一步也不急于一时吧，猎人证就在眼前，捡起来都不要？”
“可如果我没有这个资格呢……”
“你在胡说什么。”
她变了神色，将泄露的软弱收了起来。
“财团让我回去，这就是命令。”
“你……！”久违的焦躁攀上他的神经，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恨不得摇几下她的脑袋好把进去的水晃出来。
“什么破财团值得你这么听话？你是它养的狗吗？活着就是为了听别人的命令，让你干什么你都去做？”
她紧紧抿着嘴，只有此时才显露出她的倔强来，但这样的沉默比大吵一架更让人难以忍受，他松开她的领子不再看她一眼。
“随便你。”
他往前走去，推开考场的门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艾斯特回到休息室拿上了自己的包——此时小杰依旧还未醒来，与外头的考官说明了弃权的事，她随即离开了酒店。
她并不知道此后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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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着回去一定有什么原因，而这件事不能在公用电话里说明——经过十几个小时后她回到分公司基地，终于见到了秋野术业。
“艾斯特，我让你回来是器重你。”他先说了这么一句，“若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只会任由自生自灭。”
“我明白，老板。”
“这是上头下来的新文件。”他坐在黑色大桌前丢了这么一份文件过来，艾斯特在他的示意下坐在椅子上，伸手将它翻开了一页。
“你知道财团有意建立新项目，和尼特罗会长多次协商失败，因此财团有意自行开发结合全球直播与赌博的新节目。”
“这个节目就像…猎人考试那样？”
“没错。在你之前早已有人参加过，模式已经有了框架，只是需要更多有实力的选手让比赛更加精彩一点——拳打脚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观众是贪婪的，只想要更多的刺激与新鲜，那我们就该给他们！”
艾斯特不禁垂下视线，只是看着文件上的印刷字。
“你还没有习得念吧。”
“是的，老板。”
“这个节目是宽容的，不会念的人和念能力者都可以参加…”他的指头敲了敲桌面，“但你最好还是学会念，不然死在那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我之前试过了，并没有什么成效。”
“我已经请了老师，他今晚有空过来，老师的时间很宝贵，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是。”她合上文件，听老板的声音又道。
“我相信你这次能学会的。”
她抬起脸，对那双熟悉的眼睛定然一笑。
“是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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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同事们一字排开，一齐看着这个被老板带进房间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接着她的目光就落在那只绑着绷带的手上——为什么让一个伤员来教导他们，这个人真的靠得住吗？
“就是这些人吗？”从那张精致的脸上流露的是如此平静僵硬的语气。
老板就站在他的身侧，“是的，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都收了钱。”他抬起手从衣服上拔出圆珠，细长的针在光下一闪。
“一针一千万，十二个人给你打个折扣，就算十个人吧。”
在被刺中的那一刻，艾斯特才从熟悉的刺痛中回过神来——该死，是抢了她号码牌的家伙……等等、那个莫干西头……？？
“你们应该能看见气了，学会控制，或者死掉。”平铺直叙完这句话后，他抬脚走人。
“伊路米先生，我的部下们还未……”
“你只出了买针的钱，这样速成的方法死几个人都不为怪，”他不温不火的说道，“本身看在父亲与您是旧识我才答应来的。”
她的身体正在迅速的流失精力，皮肤几乎一下子干燥起来…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背脊那里有个豁口，所有的力量、生命的具象都像蒸发的水汽一样消失了。
念究竟是什么，她求而未得时曾赋予它美好的想象：顿悟的刹那所看所感的世界立刻变得与以往完全不同，所有的事物都褪去了它的表象，只剩下灵魂最本质的部分。
念：想法，想象，念想，她所希望的能够实现一切的力量。
或许神在赋予人的同时也要夺走一部分，如今它不断的被夺走，不知何时才会停下。
“艾斯特，你不应该只是如此。”
在几乎被冲走的湍流中，她用力抓住了这句话。
她绝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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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在最重大的关头过后才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这才茫茫然的确定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对于年轻的心来说它至少该像史诗一样壮丽，自生以来她的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着。
就像回到母亲的体内，周身包围蕴育着一层柔软的物质，拥有念并没有立即让眼前的一切都发生改变——闭上眼睛它几乎无法被察觉，但它又分明存在着。
“救我…”有人微弱的哀求着。
有些人已经保持了念的平衡，有的人还无法做到这点。
——因为他说救我，所以我救他啊。
小杰曾说过的话忽然出现在她脑海，她几乎要失笑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他和她从来只有竞争关系，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已经达成觉醒的人就这么站在一边，仅仅只是观望着失败者死去。
一直以来规则就是如此。
“想象你在一个巨大的湖泊中探险，湖底就是埋藏的宝藏，你要憋足劲深潜下去。”
他已经蜷成一团，几乎像要窒息般吸了一大口气。
“底下的水流十分湍急，你总算进入了第二层流域，尽管四周游荡着鳄鱼，但你不要怕，它们无法游得更深，你要往下，再往下……”
“看到了吗？宝石的光从湖底折射出来了，你伸手就能抓住——”
她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你已经牢牢抓住了它，就像抓住自己的命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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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我不曾记得有教过你多余的善心。”上司果然在事后把她逮住了，“只不过先学会了念，你就觉得自己可以当老师了？”
“对不起，老板。”
“艾斯特，我可不是要你回答这个。你知道财团以什么长立于世？”说到这儿他目光点了点她，“是人才！真正优秀的人诞生于物竞天择，而你刚刚做了什么？”
“试想大家都拥有你的博爱精神，竞争就变成了合作，人的惰性被助长，真正的潜能就会被掩盖，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对不起…”
“若是害怕受伤早早离开这里就行了，所有人都是接受了这点才留在这里。”
他的语调依旧和过去一样，充满明晰的条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告诉我，艾斯特，你想要活下去吗？”
“是的，老板。”
“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活？”
“为了竞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