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由来》不能像猫一样胖

9、信封

　　是一年前的什么时候呢？
　　见过了，所以就一见钟情了吗？
　　想来，徐来从来没有开口对他说过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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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余哥，你吓死我了。”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最想见到的人。
　　徐杳眨巴眨巴眼睛，扬起嘴角凑近他，“哈，我从尤余哥的眼神里读出了失望。”
　　“咳咳!”尤余干咳两声，“我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徐杳拿出手机对着尤余咔嚓一声，低着头操作起来。“我哥去买早餐了，他说尤余哥醒来肯定会饿。”
　　“早餐……”尤余撑着身子坐起身，“都睡了这么久了啊”
　　“尤余哥”徐杳收起手机，拿过椅子坐到床头，“你和我哥现在是在一起的吧”
　　尤余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徐杳立刻伸出手掌做了个停的手势，打断了他要开口的否定。“尤余哥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会认识你虽然说前晚上第一次见面，但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很神奇吧”
　　很神奇。
　　“我哥他吧，是一个很棒的人。”徐杳低下头，她披着长发，低着头的时候刘海盖住眼睛，但尤余能看到她提起徐来时嘴角的笑意，温柔又心疼的笑意。
　　“我哥他……很孤独。虽然他总让自己身处忙碌与热闹之中，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我却总是能察觉到他的孤独。尤余哥，虽然我哥没说，可他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一直装着，从来没有放下过。所以我才会知道你，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知道尤余哥的存在了。”

　　“……徐杳”

　　尤余看着徐杳划过下巴滴下的泪珠，有些不知所措地叫了她。

　　“所以尤余哥……”徐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她却在笑，嘴角扬起的弧度让眼角的泪花逐渐透明蒸发，“所以你和我哥是在一起的吧你知道吗？昨晚你说梦话了，叫了我哥的名字叫了一晚上。”
　　许是怕他不信，徐杳立刻起了范，模仿着叫了好几声“徐来徐来徐来……”

　　尤余闭眼扶额，羞愧极了。

　　“我真的……叫了啊”

　　“哈哈，开个玩笑啦，没有这么叫。”

　　尤余黑着脸看向笑声清脆似黄鹂鸟的徐杳，不明白现在的小年轻是不是都这样，情绪波动极大，说变就变。

　　他神经终于放松，长长的吐了口气，气才吐一半，却又因为女孩的话硬生生呛住咳嗽了起来。

　　“尤余哥只是说，”少女端了腔，“徐来……我就是想着……就是想等等你。”

　　徐来去了一趟顾延的花店。

　　高北南说有东西给他，问是什么，他又不答。

　　徐来站在花架旁，盯着放置的铃兰花出了会儿神，手机提示音响起，扒拉开屏幕，就看到了徐杳发来的照片。
　　——哥，你的小鱿鱼醒了。
　　照片里的人儿头发睡得乱了些，脸色也不太好，病号服睡得些许皱。
　　徐来盯着看了会儿，将照片保存，回复了句知道了。

　　“找到了。”顾延从内室里走出来，将一个信封递给徐来，“还是花店刚开的时候写的，他当时想了很久，就写了一封。”

　　花店刚开的时候，高北南弄了一个活动，只要进店对喜欢的人写封信，就可以免费得到一束花。那几天很多人前来参与，险些忙不过来，刚到周六，高北南便叫了尤余和肖伸来帮忙。

　　活动结束后还剩下一束铃兰花，尤余盯着花一直看。

　　“你写吗？”高北南递给他纸和笔，“写了就可以把花带走了。”

　　尤余却摇了摇头，“不写吧，我没有什么值得写的。”
　　“真的没有吗？”高北南笑，走过去靠在花架上，“多有意义的事啊。再说了，我又不会偷看，你要信不过写完后自己装进信封，那么多信呢，我再好奇也不能有那么多精力去翻吧”

　　“谁知道你的。”肖伸也笑，自己拿过纸笔写上了，“我也得写写，说不定能放个十年二十年呢，到时候看到又是一份珍贵的回忆。”

　　“小鱿鱼，写吗？”

　　尤余想了太久，都回去了，大半夜突然打电话问高北南那束铃兰还在不在。

　　尤余在月色中捧着铃兰花闻了闻，好在是把这束花带回去了，用一封信做了交换。

　　徐来坐在花店角落里的秋千椅上，将信封拆了开:

　　——我在北京这几年，走在人群中，总是能看到像极了你的背影，但单单只是像极了你，而非是你，所以我总是失望。我就总在盼，盼着什么时候这份失望能质变成希望，喜悦，或者更美好的什么。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只有我知道自己那么做的缘由，缘由的尽头是因为你。

　　——我就想等等你。

　　“……徐医生”顾延端着咖啡走到徐来身前，“不要紧吧”

　　徐来在咖啡的热气中模糊了眼睛，他把信折叠好装进信封，随后站起身来对顾延说:“这封信我能带走吗？”

　　“破例一次。”顾延说。

　　徐来进病房时一眼就看到了尤余。尤余显然有些别扭，低头不敢看他，随后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上个厕所。”

　　“嗯。”徐来没察觉他的小心思，走到病床前把餐桌打开，将早餐一份份拿出来。

　　“你妹妹去学校了。”尤余说，他走过去坐到床头，看着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早餐，皱起眉来，“怎么买这么多”

　　“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所以都买了些。”徐来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笑着的，口气也温柔。

　　尤余脸颊染上一阵绯红，怕视线对上，只得慌忙收回目光。“我吃东西不挑，也没什么变不变的，还是以前那样。”

　　徐来把豆浆插上吸管递到尤余面前，“吃吧。吃完后我送你回去。”

　　注意到徐来没穿白大褂，尤余吸了口豆浆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嗯。”徐来回他。

　　尤余假意咳嗽两声，怕自己显得不自然，又喝了两口粥，“昨天还有今天，谢谢你了。”

　　“嗯。”徐来又回他。

　　阳光很足。

　　尤余坐上副驾驶，徐来随着弯腰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替他关上车门才绕到驾驶座上了车。

　　许是安静得不自然，尤余看着窗外，对徐来说:“放首歌吧。”

　　熟悉的旋律响起，尤余瞳孔突地放大，转头看向徐来的侧脸。他一瞬间有种这首歌不应该在此时响起的强烈想法。
　　对是错也好
　　不必说了
　　是怨是爱也好
　　不须揭晓
　　何事更重要
　　比两心的需要
　　柔情蜜意怎么可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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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听这首歌啊”他问。

　　“嗯。”徐来回答，随后他轻轻地开口，跟着音乐哼起了歌词:“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离别最是吃不消……”

　　尤余没听过徐来唱歌，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在唱着，嗓音低沉动听，比他唱得还好。

　　尤余没敢再看徐来，哪怕只能望见侧颜，心里也能不住的起起伏伏，他将头枕在靠座上，重新看向窗外。

　　许是阳光太好，许是凉意渐暖，又许是不经意间听到尘封在记忆里的歌曲，尤余突然就犯了困，他明明才睡了一晚上。可是倦意袭来，抵不住，任命的闭上眼，尤余听见自己嘀咕了一句:“我讨厌这首歌。”

　　徐来关了歌，将靠座放倒，拿过后座的毛毯为尤余披上，他的指尖触碰着尤余的额头，没忍住在睡着的人眉间落下一记吻，“小鱿鱼，对不起。”

　　徐来没把尤余送回家，而是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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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余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床上。他反应几秒，才想起睡着的时候徐来在开车。
　　所以，这里是……徐来的房间吗？
　　苍了天了，所以他是在昏睡的情况下……
　　尤余摔在了地板上，他弓起身子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一想到在昏睡的情况下被徐来抱到床上，眉心就抽得疼。

　　敲门声响起，徐来温柔低沉的嗓音传来，“醒了吧出来吃饭了。”